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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眼淚的音色”

()迷迷糊糊地,細數著從指間流逝的漫長。

也不知道是我的听力開始出現問題了,還是房間里的人都被我的話嚇到了。撐著搖搖y 墜的身體等了半天,依然沒有听到下文。

感覺上,就像是背景音樂已經響了半天,但舞台上依然沒有人一樣。

氣氛雖然很緊張,但更多的是尷尬。

不免的,讓我被這細致到極致的漫長煎熬著。

我的意思是指,盡管大家為我創造的安靜場景也沒維持多久,但在我的這種狀態下,它還是符合設定地被無限延長著。

——明明只過了幾秒鐘,卻像是一個月左右的漫長。

好像我只是眨個眼,世界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樣。

所幸,我有著幫我柔化痛覺的神奇技能。

面前的縴言似乎是在思考。表情有些呆呆的,就像是成績不是很好但卻相當努力的女孩子一樣,面對著這無法避免的未知時,普遍的反應是靜下心來思索一番。

也不在乎,當前的場景是不是個適合思考的狀態。

認真的有些過分,讓我差點笑出聲。

雖說,現在也不是個可以笑出來的場景。

沾滿鮮血的左手依然被縴言握著,力道上,剛好處于我抽不回來的程度。

換句話說,不去吐槽「她連我有多少力氣都了如指掌」這一點的話,我現在的處境還是比較危險的。

就算已經接上了,我剛剛確實是被眼前這位縴細的少女弄斷了好幾根肋骨。

——也就是說如果她想的話,確實可以立即殺了我。

想到這,我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小幅度的彎了彎嘴角。盡管,血液奔騰的速度讓內髒有些隱隱的脹痛。

深吸了口氣,關上了上帝視角,對準了她的眼楮,等待著她的決定。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視線的聚焦,回過神來的縴言,這才露出了絲毫的猶豫。

只有我能看到的,徘徊在眼角附近的猶豫。

但是,她沒有退縮。

雖說在我看來,她是不能退縮。

既然要和「伊諾勢力」決裂,就必須狠狠地打我的臉。

盡管加利亞以若無其事的語氣為我說了不少好話,也改變不了我現在正被那個陌生男人懷疑的事實。

當然,更改變不了「伊諾勢力」被他的人忌憚的事實。

連我身邊能牽扯到的這些「零散」戰力都不用算進去,單單一個冠有「帝國的未來」的縴言就足以讓他們頭疼了。

所以要想保護我,縴言必須表現出對我的厭煩。

就像是對別的想要利用她的人一樣,用上看到髒東西一般的眼神。絲毫不考慮我這又萌又軟的外表,也不在乎我究竟是不是她妹妹,只要我惹她不開心了,她就會立即生氣。

然後用武力教我做人。

這樣的話,對皇室來說,少了縴言的「伊諾勢力」就真的可以變成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小打小鬧。它的最高「領導者」,也就是我,才能安全的留在這個帝國。

雖然有些理想主義,但這是我覺得最接近事實真相的說法。

——也許更多的,是我不想相信縴言真的非常討厭我吧。

只不過,正著算完之後,需要倒著再算一遍。

在這件事上,有三件事呈一個無法避免的連鎖狀。

如果這是縴言能想到的,唯一一種保護我的方法,那麼不管它有多麼幼稚,我都是有必要去復合的。

如果索妮婭沒有出手,依然作為底牌藏在我的手里的話,縴言也只需要打我一下就夠了。畢竟僅僅是手下留情的一拳,就讓我斷了那麼多根骨頭。

而如果那個陌生男人,也就是神舟帝國的皇帝不在場的話,這出鬧劇大概是沒有上演的必要的。

換句話說,假如縴言的動機真的和我腦補的一樣,那麼結論也和我之前的一致,這一切都是這個月復黑皇帝的錯。

明明可以單純地選擇相信加利亞,可還是相當理智地做起了觀戰者。

目測他听到的惡意推測,大約可以整合成這麼個狀態︰

斯陶洛德公爵的女兒剛公諸于世便受到了全方面的關注,因為她有著碾壓全人類的無限可能x ng。

對此,斯陶洛德公爵為了避嫌,將女兒送到了中立的教會當中學習。

只不過,斯陶洛德公爵還留了一手,他有兩個女兒。

小女兒在雪藏了十四年之後,剛放出來就為帝國立了個「大功」,並順利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

——老實說,這麼看的話,我都覺得加利亞是要造反的節奏。

如果我沒有那麼優秀,那麼通敵的可能x ng實在是大到沒辦法洗地的程度。

而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優秀,那麼不殺了我估計有些人連覺都睡不安穩。

雖然事實是,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凱伊這臭小子自己一個人把神舟帝國攪得天翻地覆之後,又把隊友全賣了,自己也GG了而已。

可知道這件事真相的,只有我這個「嫌疑犯」,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而這一切能逗得我差點忘了痛的事實,全都指向一件事。

也就是,他們把縴言,算在了「伊諾勢力」里面。

——倒著算最大的好處,是能快速找到那些關鍵環節。

所以,只要縴言把我揍一頓,表現出了對我的厭惡……甚至憎恨之後,加利亞背負的莫須有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

同理,我也不會再被視為眼中釘。

只要縴言她,表現出「老娘現在還是單身,沒人能控制的了我」這一點就行了。

可惜。

「放開她。」給了縴言大概十秒鐘思考時間之後,索妮婭立即擋在了我的身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忘了「她和縴言差不多大」、「她和縴言差不多厲害」,以及「她是被算在伊諾勢力里面的人」這三點。

經過剛才加利亞的一席話,哪怕縴言真的是想立即殺了我,她也不應該把底牌亮出來。

且不談因為這件事的原因,我算是白白的挨了頓揍。索妮婭這樣做的話,連她自己的安全都不一定能保護得了。

畢竟不穩定,且不可控的因素,越是強大,越是容易進黑名單。

這麼想來,她會被挑選去代替我「送死」也不是毫無道理。

「嘖。」被打斷了思考的縴言有些不高興,略微皺了皺眉。

「我不想說第二遍。」索妮婭轉過臉,瞥了眼一旁的觀戰者。

就好像是在說「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打了我的人還企圖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過去,究竟還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樣。

連最初面對著皇帝的莫名緊張都消失了,讓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由于三觀和視角不同的原因,她們兩個做的事雖然都是對的,但又彼此矛盾著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簡直比二律背反還要二律背反,讓我去為「太極」代言絕對恰到好處。

可我不僅誰都不能責怪,連最後的爛攤子都要我來收拾。

「唉……就這樣吧……」

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

「妮婭,」穩了穩身子,我輕聲說道,「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好了啦。」我笑了笑,「听話~」

能交給別人處理的事,當然會交給別人。

但要對付這些人,非我親自出馬不可。

畢竟,這可不是你們這些萌妹子應該干的事兒啊。

「姐姐……」

「——你還是回避一下吧,」事到如今,不管縴言當著皇帝的面揍不揍我都沒什麼區別了,「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們會自己處理的。」

其實,這話只是說給一個人听的。

而且不僅言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所以這一切順暢的簡直就像舞台劇一樣,索妮婭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在看到加利亞強行拉開了我和縴言之後,也離開了。

「你知道,你剛才干了什麼嗎?」目送三位「局外者」離開後,加利亞沉聲道。

「我干了什麼?」縴言深吸了口氣,問道。

不知怎麼的,房間里只剩下伊諾的家人之後,就像是緊繃著的神經突然松懈了下來一樣,一時之間又產生了強烈的炫目感。

「你是想殺了伊諾……殺了你妹妹嗎?」加利亞低下頭,目光中有些不善。

「怎麼可能?」縴言笑了笑,盯著我說道,「我怎麼舍得這麼簡單的殺了她?」

「……不要打她。」看到加利亞的手掌顫了顫,我立即出聲制止了他,「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雖然我很努力地把事情往理智的方面考慮了,但似乎,縴言只是單純的不爽而已。

單純的,對我的存在非常不爽而已。

單純的,討厭我而已。

單純的,很想揍我而已。

要不然絕對不會到現在還是這副表情。

以至于,之前的推測明明很有說服力,但僅僅是因為縴言的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又讓我忍不住質疑了起來。

不過也沒辦法,利用了她這麼多次,她的憎惡,也是我應得的。

「你知不知道,伊諾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犧牲……」看到又開始搖搖y 墜的我,芙蕾婭立即走了過來。

「關我什麼事?」縴言反問道。

「你……」

「——契約魔法也好,雙胞胎也好,她的靈魂有一部分在我這里也好。」縴言頓了頓,「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加利亞眯了眯眼。

「難道不是你們決定的嗎?」縴言咬了咬牙,「我知道,我會是這麼強的原因和我自己沒多大關系;同理,她會是這麼弱的原因,也和她自己沒多大關系。」

我甚至,能聞到怒火的味道。

但這個世界的強者似乎對呼吸的套路頗有研究,所以加利亞也沒表現出太大的異常。

只是這股無差別的強大魄力,讓原本就相當空寂的房間里越發的尷尬起來。

良久,加利亞才自嘲地笑了笑,問道︰「你說完了嗎?」

縴言張了張嘴,終究是別開了視線。

「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追究原因?」加利亞追問道,「沒有充分到能說服你的理由,你就接受不了是嗎?」

「沒錯,我就是接受不了。」

「哪怕,別人是想保護你?」

縴言听到之後,突然發起了呆。

隨後,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別再用……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敷衍我……」

就像是回想起什麼一般,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嗯,」加利亞點了點頭,「你以後再敢打伊諾一下,就給我滾出斯陶洛德家。」

「嘖,」縴言咂了咂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難道在你看來,她做的事全都是對的嗎?」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芙蕾婭那扶在我肩膀上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不管你們做錯什麼事我都可以原諒你們,也許會有些過激的管教行為,但絕對會原諒你們。」

「……為什麼?」縴言有些不解。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芙蕾婭的聲線有些發顫,「也正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有所摩擦是在所難免的。」

「摩擦……」听到這個詞之後,縴言突然笑出了聲。

笑聲中,帶著看得見模得著的寒意。

「但如果,有人想拆散我的家庭……拆散我這,好不容易才能維持的家庭,」說到這,芙蕾婭低下了頭,「我一定會……恨他一輩子。」

氣氛終于在此時,達到了冰涼的頂峰。

——完了,我怎麼感覺,縴言現在正在被人欺負呢?

「咳咳……」出于本意,我是想清清嗓拉回這詭異的氣氛,結果卻忘記計算我的內髒能承受的痙攣上限,又咳出了一口老血。

「沒事吧伊諾?」芙蕾婭立馬俯詢問道。

「沒事,」抹了抹嘴角,我向縴言伸出了手,「把東西還給我吧。」

「什麼東西?」

「打火機。」

「你是指,這個東西?」縴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裝置。

「嗯。」

「不要。」

「……為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

「可這個顏s ……不適合你啊……」

「跟你有什麼關系?」說著,縴言握緊了手中的打火機。

就好像,她真的很喜歡這個東西一樣。

「那算了……」扶了扶早就開始發昏的腦袋,「我現在差不多要昏倒了,你還要打嗎?」

縴言听後,並沒有任何外在反應。

只是稍微沉默了一陣,便連哼都沒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我的身體這才勉強完成了我的委托,立馬軟了下去。

隱約之間,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她。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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