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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欺言謊語,靈空散華”

()隱于夜s 的高速移動生物,僅僅使用肉眼的話,只能捕捉到其殘留在空氣中的淡藍s 微光。那身姿如同暗夜里的j ng靈一般,恍惚而過,不留一點符合現實的痕跡。

如果戲謔點描述的話,這是個能把諸位物理老師的臉抽的啪啪響的畫面。未經可觀測到的加速便改變了方向,該生物的動作其實相當的輕靈優雅。

不過如果設身處地的代換一下的話,那個能讓諸位生物老師淚流滿面的這個「高速移動生物」,也是需要j ng確的計算,才能在保證速度的前提下穿梭于這片「牢籠」之中的。

或者換句話說,需要相當不俗的動態視覺,以及不算太慢的思維運轉速度才能保持著「穿梭」的速度。

——也就是說,這個「高速移動生物」會撞到鋼筋混凝土制成的牆上,並不算是意外。

在這里需要重點描述的事,有兩件︰

第一件是,這里不能使用諸如「豆腐渣工程」這樣的詞匯以完成嘲諷;

第二件是,這里不能使用諸如「人形剛大木」這樣的詞匯以完成驚嘆。

總之,高速移動物——有著一肩黑白相間長發的少女,一邊忍著眼淚揉了揉撞到的鼻子,一邊調整好了角度再次提高了速度。

留下了正快速蔓延著錯綜復雜裂口的牆面,以及連接所有「死線」的一個凹槽。

經驗使然,這次的速度只停留在讓人合不攏嘴的程度。

但,也只是讓「一般人」合不攏嘴而已。

沒多久,少女就發現了周圍的追蹤者。

他們開著同一型號,且帶著刺耳的低鳴的車。相對靜止之後,用上了讓少女覺得背脊一涼的視線上下審視著她。

身體里的「j ng報」觸發頻率越來越高,少女彈開了手中打火機的安全帽。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這些追蹤者在目擊到自己的相貌之後,相互交換了一下情報,便矛頭一致地離開了。

方向,正是自己剛剛過來的地方。

少女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她加速運轉起體內的淡藍s 能量,跳上了房頂。

她想盡快趕到目的地,所以放棄了去順手「解決」並不是指向她的追蹤者,選擇了障礙物較少的路線前進。

少女沒有比此刻,更渴望「結局」的到來。

盡管兩厘米左右厚度的硬底長靴所及之處,全都留下了不淺的龜裂,但也正如之前描述的那樣,雙方都不像想象中的那樣自如。

雖然少女並不是在溫室中成長起來的,但她也確實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種,需要時時刻刻將身體機能保持在頂峰的情況。

危急x ng如同字面所述,屬于那種一個不小心,就會過分透支的類型。

只不過矛盾使然,少女不允許自己降速,也不允許自己回頭,甚至不允許自己思考。

只要退一步,就會達到讓自己厭惡的邊緣地帶。

——少女並不想承認自己害怕承擔。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說服自己「自己是選擇了相信」這件事。不管這件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哪怕會和她腦中那充滿惡意的不詳預感相互契合,她也沒辦法去否定自己的決定。

或者說,少女並沒有「面對」的勇氣。

如果退一步,需要面對的只是自己的軟弱。

那麼再退一步,需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謊言」這種便利的正面描述了。

于是,少女「心甘情願」的,步入了他人的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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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剛抬起腳,門就自行打開了。

這讓她之前準備好的力道有些失落地爬回了體內,穩住重心之後,她便找到了名為「平常心」的心態,走進了房間里。

苛刻一點描述的話,穿著那兩厘米左右厚度的硬底長靴走在這樣光潔的室內,多少有些失禮。

書桌和大門正對著,只有三四米左右的距離。

少女一邊捏著自己的一束頭發轉著圈圈,一邊踩著頗有節奏感的歡快步伐走到了書桌之前。

刻意的指向,就像是盡其所能地表現著「不敬」一般,讓桌前男人的嘴角略微抽了抽。

「洗干淨了嗎?」少女用左手食指點了點桌面。

「還沒有。」男人拿出了一根煙,放在嘴邊。

「真慢啊。」

「畢竟有著超現實的能力,只靠輕型科技武器的話,應該會費上一陣工夫。」

「只靠輕型科技武器?」少女歪了歪腦袋,「這麼沒誠意,真的是想為自己的家族洗地嗎?」

男人點燃了手中的香煙,沒有回答。

「不過就算洗干淨了,等阿九平安回來之後,我也會去找他們算賬的。」

男人聞言,在肺部被香煙嗆到之前,無力地笑了笑。

「誰跟你說過,我們有著自行清理‘惡魔’的權利了?」于是男人一反常態地眯了眯眼,饒有興趣的問道。

「您是指‘權利’嘛?」少女眨了眨眼,壓著聲帶,發出了更為稚女敕的聲音。

「你這種富二代飛揚跋扈的x ng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似乎是有些無奈,男人輕笑著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憑你‘夸’我一句白富美就能彌補嗎?」

「……怎麼可能?」男人輕咳了兩聲,失聲笑道。

少女略微愣了愣神,穩住聲線說道︰「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話語之中的疑問,比起詫異,更像是呵斥。

「人老了,就喜歡多說兩句,多做兩個表情。」男人看著手中燃燒著的香煙輕聲道,「不然,說不定之後就沒機會了。」

少女眯了眯眼,整理了下發梢問道︰「三約開始運轉之後,主世界就會毀滅嗎?」

「準確地來說,不會。」對于話題的轉換,男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突然的地方。

「意思就是說,我們會變成三約里面的‘惡魔’嗎?」

「嗯,」男人點了點頭,「按照文學方面的記載,你應該能成為路先生那樣的惡魔頭子吧?」

「那……2864212就會變成三約的‘主世界’對吧?」

「這倒是不會,有著普遍x ng很高的‘超現實’世界,是不能用來當主世界的。」

「為什麼?」

「這牽扯到,我們‘調停者’之所以會存在的理由。」

「听你的說法,似乎是不準備告訴我嘛。」少女笑道。

「告訴你也沒關系,」碾滅煙頭之前,男人劇烈地咳嗽了一番,「或者說,現在告訴你已經沒關系了。」

少女看著堆滿了的煙灰缸,咂了咂嘴。

「就先從‘調停’二字說起吧,」男人深吸了口氣,「具體來說,也就是‘通過調節以達到停滯’這麼回事。」

「停滯?」

「嗯,發展的太快,能提供價值的時間就越短。」

「就因為起始和終結都是相同的,所以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只有‘過程’本身嗎?」

「比喻起來的話,就像是非常人x ng化的人工智能一樣,它只能無限接近于人x ng,超出了界限,就必將引發毀滅。」

「反抗的意識嗎?」少女頓了頓,如此問道。

「差不多吧,」男人再次抽出了一根煙,「實際上不適合描述成‘反抗’,這是一系列的自我思考所引發的必然結果。」

「……為了得到完整的自我?」少女皺了皺眉,搶走了男人手中的香煙。

「嗯,理想狀態下,應該是這麼個積極的心態。」看著被捏的粉碎的香煙,男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z y u’也只是相對的而已,就算人工智能跳出了人類的約束——就算人類跳出了那個混蛋的約束,也不能保證上面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存在吧?」

「這些其實是沒必要思考的,畢竟正因為‘局限’在‘有限’之內,才能構成‘無限’。」

「您不會是想說‘劇中人只要安分守己地念著給出的台詞就行了’這樣的話吧?」少女歪了歪腦袋笑道。

「這倒不是,」男人仰起了頭,看著天花板說道,「發展是呈一個逆金字塔狀循序漸進的,處于最底層的存在所能仰望到的,其實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說了半天……」少女有些泄氣,「還是因為‘不知道’嗎?」

「有些偏差吧,‘不知道’對應的是範圍外的東西,但也正如之前所說的,局限在有限之內,才能構成無限。」說到這,男人頓了頓,「比起無限,局限的作用更大。」

「你的意思是指,只是‘目前還不知道’而已?」

「嗯,雖然這麼說有些偏向‘官方定義’,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必然’還沒有被觸發,所以你只是目前還不知道而已。」

「你不去教書真是屈才了……」少女笑呵呵地諷刺道。

「代換到這件事上的話,應該是‘玩家’還沒做出決定劇情走向的‘選擇’吧?」男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如此比喻道。

「這特麼是Galgame麼!」少女立即投以鄙視的目光。

短暫的留白。

男人瞥了眼牆上那即將走向起點的時鐘。

「假如,」隨後,他的目光和語氣一起收斂了起來,「這個游戲就快達成全要素收集了,換做你是玩家的話,會怎麼樣?」

——安分守己的氣流。

少女發起了呆,沒有回應男人的問題。

男人則一邊點了根煙,一邊為少女擺好了棋盤上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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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調整著錯亂的呼吸,擠壓著身體里殘存的力氣。

「這麼想來,我倒還真是個悲情角s 了?」自嘲擴散在嘴邊,少女壓了壓帽檐。

風向很是奇怪,再加上此處海拔的問題,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別人都能直接跳上來,我他喵的還要爬樓梯,真沒人x ng。」想到那停止運作的電梯,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抱怨意味。

她穩住了嬌小的身板,走到了樓頂的邊緣處,向下俯瞰著。

「就算你這樣窮追猛打,我也不會答應和你交往的。」看著那肉眼可及,毫無調序排列著的j ng車,少女笑了笑。

似乎心情真的不錯,少女甚至哼起了跑調的旋律。

「不過就算是下令戒嚴,這也太神速了吧。」少女環視了一圈周圍,「群眾演員這麼賣力,是因為導演給你們便當加雞腿了嗎。」

兩厘米左右厚度的硬底長靴敲擊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很是悅耳。

明確的惡意就和即將落下帷幕的舞台劇一般,一旦冠上了「悲劇」之名,就再也無法擺月兌它終將迎來的末路。

少女有著完美契合這份空曠的氣場。

就好像偌大的世界,只是為了她一個人存在的一般——或者換種比喻方式來說,在這個時間段的這個場景下,她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只不過,少女就算是主角,也不能跳過對這場舞台劇的x ng質結算。

「我還真是備得一手好胎……」似乎是覺得「悲劇」兩個字已經寫在臉上了,少女微笑著,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病態的蒼白,被夜s 隱藏的相當完美。

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著,不緊不慢。

惡意不停地積攢,像是能搓出必殺技一樣,安靜地演練著。

然後,隨著破門聲,少女的視線里立即充斥了淹沒一切黑暗的強光。

少女閉上了眼。

——秒針剛跳過「12」,天空中便下起了綿綿細雨。

遮陽帽騰空飛了起來,盡管被雨滴無情地拍打著,還是阻擋不了它的決心。

回響在少女耳際的,只有一聲高速擠壓空氣的爆破音。

注意到右胸的異樣之後,少女便喪失了听覺。

雙腿發軟之後,少女便喪失了味覺。

嘗試發音失敗之後,少女便喪失了嗅覺。

感覺到熱量流逝之後,少女便喪失了觸覺。

在空中不停旋轉著的遮陽帽,此時在少女眼中像是被無限放慢了一般。

血液滲入雨水當中,立即侵蝕了那無瑕的透明。

喪失視覺之前,少女露出了一個略顯不舍的微笑。

——遮陽帽應聲落地。

少女不聲不響的,放下了最後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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