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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僅以非神之軀”

()——這種感覺就像,從沒談過戀愛的我,突然被暗戀已久的人告白了一樣。而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我應該會作出的選擇是,盡管自己處于一個差點就抑制不住心中喜悅的狀態,但還是會由于各種原因拒絕這個告白。

這麼做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覺得「擁有理智的思維」這一點更符合我的身份,也是所謂「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的緣故。

回到剛才的話題,也正因為用于描述我這種感情的詞語是「暗戀」,所以不管是出于什麼心理,我都應該是認為和我暗戀的那個人「獲得戀人身份交往」這件事是不靠譜的,也就是不理智的。

因此,我才會拒絕對方的告白。

所以,我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比起我這意外「遲鈍」的邏輯思維,「伊諾」的表情把我當前的想法更為直觀地表現了出來。

因為我拒絕了喜歡的人對我的告白——因為我選擇了把縴言僅僅當做籌碼,所以「伊諾」會覺得傷心也很正常。雖然我實在不覺得僅憑「伊諾」那模糊不清的童年記憶能對縴言的存在產生認知,但由于我的記憶和「伊諾」是共通的,因此就算她沒辦法反抗我,也是有著影響到我的能力的。

就像當前這樣,做出一副被人欺負了的表情,讓我沒辦法視而不顧。

而之所以把在我看來早已不存在的「伊諾」提出來,則是因為我沒辦法接受「不想讓縴言死」這件事是出于我的本心的緣故。

因為,我明白自己擁有的只是偽善,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私y ,所以對于當前的我來說,不可能產生毫無理由的善意。但這也就如同雌x ng荷爾蒙的泛濫會讓我對以前沒在意過的事物產生濃厚的興趣一樣,潛意識中存在著的「伊諾意志」,也會讓我在潛移默化中做出符合「伊諾」的表現。

畢竟,「伊諾」是縴言的孿生妹妹,不想讓她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只要把一切都歸功于「伊諾」之後,我便可以繼續作為伊諾活下去。

——也就是說,當我帶著滿嘴苦澀離開寢室之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狠狠地吐槽了一番我這不正常的自我修復能力。

明明我現在的意志正在被自己排斥,但比起去解決矛盾,我卻選擇了放任它對我產生的激化。現在的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拯救縴言。甚至不顧還在隱隱作痛的大腦,再次打開上帝視角去尋找縴言的位置。

結果顯而易見的,喉嚨深處傳來病變的信號,身體表層迅速地滲出一層冷汗,導致我差點昏倒在走廊上。

然後我意外地發現,劇烈的咳嗽也是可以鍛煉月復肌的。

「好痛……」似乎忍耐力也變得相當的差,在我試圖用冰涼的手去溫暖月復部時,嘴里自然而然地傳出一聲抱怨。

盡管我明白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運動,意志還是被一個聲音驅動著,迫使著我在連思維都無法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向著縴言的方向趕去。

——這個聲音剛好出現在我決定使用「拯救」一詞定義我和縴言之間的聯系之時。

眼楮在接觸到正午的陽光之後產生了一陣強烈的目眩,我倚在牆邊放松了緊繃的身體,稍微猶豫了一瞬,拿出芙蕾雅為我準備的折疊式小梳妝鏡,看了看自己當前的表情。

構建在象征著病變的雪白銀原上的是,帶著絲毫陌生的熟悉面孔那發自內心的微笑。

「笑得這麼開心,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收起梳妝鏡,我嘆了口氣,「你這是要多相信我……就算我想救她,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伊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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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原本就不是個喜歡群居的人,而且比起和別人共同行動,他更討厭和別人一起分享快樂。這是在童年就被培養出來的別扭x ng格,他不想知道別人的快樂,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快樂。所以,在考試結束之後,學生們都前往會場結算成績時,他只是扔下了項鏈便離開了。

自從被那個名字非常難念的家伙上了一課後,原本的跟班也都隨勢消失了。

也就是說,皮卡現在,身邊連個听自己炫耀的人都沒有。雖然,僅僅是避開鋒芒明哲保身以完成考試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徘徊在學院內,在這個全校學生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的時期,偌大的莫比烏斯顯得格外的空曠。

空曠到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四處搜尋著其他人的程度。

然後,他在通往會場的必經之路上,看到了一位步伐欠缺穩妥的單薄身影。

凝神扭曲了眼前的空氣之後,皮卡準確地看到了擁有這個嬌小身體的主人。她就是那天遇到的少女,而就算加持了「她的身邊有一個非常可怕的人」這麼個屬x ng之後,還是不足以掩蓋了她那由內到外散發出來的魅力。

——讓人忍不住上前搭話,並且想要幫助她的魅力。

「喂,」短暫的天人交戰之後,他快步上前,用談不上和善的語氣問道,「你沒事吧?」

少女的呼吸有些絮亂,像是沒听到皮卡的話一樣,繼續著她那遠稱不上效率的步伐。

放在以往,皮卡這個時候一定會生氣。

「喂,」但面對著眼前的少女時,他卻連一點發脾氣的借口都找不到。于是他繞到了少女的前方問道,「你沒听到我說話嗎?」

至此他總算是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少女緩緩地抬起頭,伸出手扶著似乎在隱隱作痛的左眼,咂了咂嘴道︰「……你是誰。」

比起真正的去質疑皮卡的身份,從少女的話中听不出一點點疑問語氣,就像她沒有一絲知道他是誰的y 望一樣。

皮卡聞言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說︰「要送你去醫務室嗎?」

「……」少女低下頭,伴隨著絮亂的呼吸節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用無力的手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皮卡,「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有事。」

「我說你啊,」皮卡抓住了少女縴細的手臂,不料卻嚴重了影響到了她的平衡機制,導致她直接倒在了皮卡的懷中,「你這……」

「你這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這句話,在看到少女的臉s 後,被皮卡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梨花香使得他的頭皮有些發麻,同時,也增生著他內心的鼓動。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模了模少女的額頭,皮卡搖了搖頭,驅散了腦中無禮的念頭。隨後他抱起懷中少女柔弱的身體,用盡量平穩的步伐快速向最近的醫務室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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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後才注意到,剛剛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雖然此時的我無法再去回想夢的確切內容,但我還是清楚地記得,這個夢非常奇怪,奇怪到讓我忘了去質疑為什麼我會躺在這硬硬的床板上的事實。

「喂,」然後,身邊傳來了一個不太友好的聲音,「還有哪覺得不舒服嗎?」

隨著聲音向左手邊看去,發現了一位金發的少年。迎合上我的視線後,他顯得有些尷尬,臉s 微紅的別開了臉。

——既視感肆無忌憚地侵蝕著記憶中樞,引發了大腦一陣陣的空白。

「請問你是……」我眨了眨眼問道。

「我……」少年的聲線發軟了一瞬,隨即故作嚴肅地說,「詢問別人的名字時,先報上自己的名號難道不是正當禮節嗎?」

話雖然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不過他似乎非常不適應我的視線,再次避開了我。

「我叫……伊諾。」勉強地坐起身後才發現,腦袋里跳躍著像是要裂開一般的疼痛。

「你別……」看到我的行為,少年露出了擔心的神s ,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說,「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生病嗎?」

這略顯呵斥的語氣,讓我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環視了一圈四周,忍著頭痛問道︰「這是在……醫務室?」

「不然你以為呢?」少年的語氣雖然依然是那麼的不友好,可視線卻堅定不移地鎖定在了我身上,像是生怕漏掉一處細節一樣。

「這麼說來,是你……救了我?」

「……差不多吧。」似乎是不想承認,少年小聲嘀咕著,坐回了靠椅上。

「謝謝你。」本著不能對幫助過我的人吝嗇謝意的想法,我頷首致謝,順道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

果然,正如我所料,少年听到我的道謝後,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系。」調整好呼吸後,少年如此答道。

之後,氣氛非常巧妙地陷入了沉默當中。

根據窗外的夜s ,大致估算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然後順著記憶向前回想了一下,我在這張床上至少浪費了六個小時。

這讓我有些質疑自己做出的決定的必要x ng。

由于一不小心透支使用了上帝視角,腦袋現在還在支付代價。而無論怎麼看,以我當前的狀態去阻止凱伊以及他身後對縴言的固化惡意,都是不理智的。

之所以接受了「拯救縴言」的這種想法,也是因為不管她是否活下來,對我的最終目的都沒什麼本質上的影響的緣故。

想到這,我再次拿出了那個小梳妝鏡,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表情。

——僅花了一秒鐘,我便得出了結論,縴言還是必須救的。

不然,我會不高興。

合上梳妝鏡,我開始思考以自己當前的身體可以引發的「變量」。

「……伊諾?」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少年就表現出了尷尬。

「嗯?」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少年沒有迎上我視線的意思。

「嗯。」我點點頭,做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如果不刻意地制造尷尬氣氛,我怕這位可能「有所圖謀」的少年會一直賴著不走。不過好在他並不是那種擅長應對這種情況的類型,在僵持了五分鐘左右的漫長之後,他終于站起身,以一副不開心的語氣跟我道了別,離開了醫務室。

空間內陷入寧靜之後,我也松了口氣。

畢竟,比起我在這里沒有邊際的思考,直接去找縴言來得更有效率一些。如果這位帶著善意的少年不離開,我沒有把握說服他不牽扯進來。而一旦讓他牽扯進來,不僅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安全,也有可能因為多了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使事情的走向變得越來越月兌離我的認知。

于是我掀開被子,收起粉s 的梳妝鏡,跳下了床。

雖然腦袋還在隱隱作痛,不過比起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明顯減輕了許多。我一邊整理著略顯皺褶的衣服,一邊試著縮小了範圍,打開了上帝視角。

「勉強還能用嗎……」仔細地感受了一下逐漸放大所產生的負荷,並不算太嚴重,「話說這家伙,還真是沒有公德心。」

臨走之前,我對著醫務室那已經被破壞的大門吐了個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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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凜凜,冰冷的有些不符合當前的季節。

索妮婭被一路逼退到莫比烏斯的邊緣處,不停地遠離著人們聚集著的地方。

身後的人,以化作漆黑煞氣的惡意環繞在身體周邊,索妮婭甚至沒辦法看清他的相貌。不過從他那誘導x ng的攻擊來看,似乎沒有立即殺掉自己的念頭,而是準備把自己引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再動手。

從本質上考慮,這和索妮婭的想法如出一轍,她也沒有在學院正中心就開打的念頭。

此時的索妮婭雖然依然很想知道原因,但也騰不出空閑去思考為什麼會被身後的人惡意相向。在確定了前方已經沒有路了之後,她立即轉過身,面對著那被漆黑煞氣環繞著的人。

由于正面作戰的經驗不足,索妮婭並不擅長對對手實力的估算。因此以往的她,只能憑交手來判斷對方的實力,從而選擇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實力應敵。

但在這個時候,心髒不規則的跳動頻率告訴她,現在不是試探敵人的時候。

必須全力以赴一擊制敵,否則真的有被殺掉的可能x ng。

索妮婭穩住重心,引導著體內的虛能,轉化成了強化身體機能的斗氣。

根據之前的經驗判斷,對方那漆黑的煞氣似乎不僅僅是能量的具現化,它本身就帶著一定的殺傷力。

所以,索妮婭的想法是,強行用虛能驅散它,然後直接攻擊本體。

干擾敵人能量的運作軌跡,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的能量必須比對方的能量更加j ng準。

也就是說,索妮婭的計劃是在她知道「沒有比虛能更加純粹的能量」的前提下,才能成功建立的。

從結果上來看,索妮婭的計劃是可行的。

做出決定的索尼婭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覆蓋在身體表層的虛能也破開了漆黑煞氣的凝聚。但是,正當她要出手攻擊時,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

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

「嘖,」隨後,從身後傳來了一個略顯失望的聲音,「居然真的這麼厲害。」

索妮婭回過頭,皺了皺眉。一邊揣摩著這尖銳發言的含義,一邊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

隨後她便意識到,眼前的人到現在還顯得很游刃有余,以及,他的速度要遠超過自己這兩個事實。

索妮婭沒有說話,立即改變了戰術。

既然速度跟不上,那麼就意味著近身戰斗只會對自己不利。她拉開了距離,用出了最基礎的攻擊魔法,以試探對方的移動軌跡。

「喂喂……」看著環繞在自己身邊的漆黑煞氣被這種等級的魔法長驅直入,來者的語氣顯得更加戲謔,「雙生回路也就算了,連詠唱都不需要嗎。」

盡管被索妮婭的魔法窮追猛打,那肉眼不可見的移動的軌跡也無法準確地預判。

依目前的局勢判斷,對方還是沒有進攻的意思,更多的是在試探索妮婭的實力。因此,索妮婭集中了注意力,加大了魔法釋放的速度和j ng準度。

雖然只是最基礎的攻擊魔法,不過一旦被打倒,位置不好還是會受重傷的。注意到索妮婭正在把自己當做移動靶子來打之後,他嘆了口氣,放棄了被動的閃避。

下一個瞬間,他便毫無軌跡地出現在了索妮婭的身後,抬起手,瞄準了索妮婭頸部,估算了一下力道揮了下去。

——「說到底,任何戰爭的失敗都可以歸類到‘輕敵’里,也就是情報上的判斷失誤。」

直到這個時候,索妮婭才確信了凱伊這句話的真實x ng。

敵人手起刀落的連貫x ng,被暗金s 的光芒延緩了速度,並以反彈其力道的架勢,在驅散了他身體周圍的漆黑煞氣之後,借機淹沒了他。

索妮婭調整了下重心,坐在摔倒在地的「敵人」身上,伸出兩根手指抵在他的頸部動脈,問道︰「為什麼。」

發生的太快,以至于差點連索妮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不會吧……」身下的「敵人」是位穿著莫比烏斯制服的少年,此時的他正滿臉驚訝地呢喃著,「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少年伸出手,企圖觸踫殘留在索妮婭身邊的暗金s 余韻。

「回答我的問題。」索妮婭稍微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道,使得少年的頸部被撕開一個細微的傷口。

「好吧,」少年舉起雙手,示意索妮婭不要亂來,「你是問‘為什麼’是嗎?」

索妮婭眯著眼,等著對方的答案。

「這麼簡短而又效率的疑問,」少年笑道,「看來你已經接受了會有人想要殺你的事實嘛。」

「我不想問第二遍。」

「當然是來殺你的嘛,這種事有什麼好問的,難道你覺得世界上存在那種無聊到喜歡以這種方式欺負女人的人嗎?」

「憑你自己的意志?」

少年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我這種回答居然都能被你這樣欣然接受。」

「……再見。」索妮婭有種不好的預感,因此放棄了追問。

不過,刺入少年頸部動脈的力道剛剛運作,就被少年伸手阻擋了。索妮婭皺了皺眉,抬起另外一只手。

「索妮婭,你也太遲鈍了吧?」以萬鈞之勢落下的手再次被少年輕易地接住,不僅如此,少年的掌控讓索妮婭一時之間無法掙月兌,「明明知道應該立即殺了我,卻還浪費這麼多時間問我問題。果然一旦處于優勢,目光就會立即變得狹隘起來。」

索妮婭這才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空氣中早已彌漫著少年散發出的漆黑煞氣。而由這沒有特殊氣味的氣息所致,自己的心跳正在減速。

「不過,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你就是了,」少年笑道,「雖然我很想立即殺了你,但從你這奇怪的能量上來看,總覺得有些可惜,還是先卸你一點東西再從長計議吧。畢竟,你可比我想象中的危險多了,索妮婭。」

漆黑煞氣正面撞上了索妮婭的虛能,雖然明顯不敵,不過在份量上,卻足以吞噬索妮婭全身。

「沒關系,不會痛的,索妮婭,你就先睡會吧。」少年那泛濫著戲謔的語氣回蕩在耳際,索妮婭感覺體內的虛能正在一點一點地被侵蝕。

——暗金s 的光芒就這樣,被漆黑的煞氣淹沒在律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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