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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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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泊這時不再與之言語相交,揚起拳頭便沖了上去,華確生也立即予以還擊。

洪泊武藝深湛、力道強勁,華確生接連與之對擊數拳,均感雙拳酸麻,只怕仍是如此硬踫,不出數招,便會敗下陣來。華確生是老江湖,眼前情景自然心中有數,硬功夫難以取勝,便以靈巧身法相抵。一時間,只見雙方拳來腳往,斗在一處,難解難分。畢竟洪泊以生力軍出場,且技藝勝華確生一籌,數十招後,華確生力怯,只怕難以招架。

便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嚴慶宏又發話了。只听他冷冷說道︰「白中天家里都是一幫孬種,就會以眾凌寡,有本事便來單打獨斗!」

洪泊哈哈大笑道︰「現在正是平手較量,你看這華幫主還能堅持幾招?不僅如此,那一旁的少林俗家弟子,只怕也撐不下去了吧!」

段青山與何啟傳兀自相斗不息。段青山手持利劍,已是大佔上風。何啟傳被逼在一處牆角,全力反擊。兩人周圍花草樹木盡皆凋零,那角落的牆壁也已是被劍氣拳風摧殘得大半垮落,只留一小處斷壁殘垣。適才兩人勁力激蕩而出,四周眾人難抵其力,均在遠處躲避。

此時段青山進攻,何啟傳後退,二人早已遠離人群。雖四周無人,但已滿地皆是落葉殘磚,更顯適才打斗激烈。

洪泊眼見再出兩三拳便能將華確生擊敗,突然嚴慶宏身邊那身法極快之人竄出,迎面撲來。洪泊眼前一花,連對手身形都未看清,敵方一腳便已踢至面門。洪泊這時已無空暇之力出手還擊,只得向後一滾,逃開了去。雖已避開來襲,但狼狽情形被人看去,這叫他如何不怒。

只見他彈身跳起,指著剛才襲來那人罵道︰「兔崽子!竟然膽敢偷襲你大爺,是否活得不耐煩了?」說完便一拳打了過去。

只見那人微一閃身,避過洪泊此拳,右腿一抬,腳尖直向洪泊腰眼踢去。這一腳迅捷無比,眨眼功夫便已踢到。洪泊忙側身卸力,同時左拳護腰,右拳朝敵方面門打去,希望攻敵之必救,以解己身之危。

這一招雖是敗中求勝的極佳妙招,但因敵手身法太快,洪泊腰眼還是被腳尖點中。雖于身子並無大礙,然而如洪泊這般江湖上響當當的角s ,竟在一招之間便被敵手擊中,無疑是莫大恥辱。

洪泊暗中思量,適才確是太為輕敵,只管迎面一拳打出,全然不顧自身防護,以致敵人後發先至,打自己個措手不及。此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待得回神之時,便一拳擊出一拳回護,不留絲毫破綻。

殊不知那對手在一招得手後,竟不乘勝追擊,兀自站在原位,好整以暇,一臉輕蔑表情。

洪泊見狀,如何不怒!那擊出的一拳便用上了十成勁力,然而回身護體那拳卻依然不動。當真是有攻有守,確見高手之風。

那敵手見狀,絲毫不以為然,仍是不慌不忙,待到拳及面頰,才微一閃身,避過此拳,腳下快步如風,瞬間已繞到洪泊身後。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如何移步,只听得「嗖」的一聲,他手中又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但見其腰間劍鞘空空如也,才知他是以極快手法,拔出長劍握于手中。

此刻洪泊已然轉身,挺拳向對手面門擊去,仍是用盡全力。怎奈敵人鐵劍甚長,自己雙拳較短。若將這拳打實,重重擊在對手身上,那只會先送了自己x ng命。正是︰這勁力十足之拳未及敵身,那輕輕飄然利刃已然穿胸。洪泊無奈,只得棄力收拳,忙向後退去。

那對手仍舊不緊不慢,揮灑自如,只見他挺劍刺去,劍尖離洪泊胸前始終保持兩寸距離,直如戲耍小兒一般,且邊斗邊譏諷道︰「人稱湖北洪家拳掌門人洪泊,雙拳力壓千鈞、能裂石開山,此刻看來,這牛皮吹破,卻也無濟于事!你連我司徒劍南都斗不過,還怎能裂石開山?哼哼!這只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一文不值的無名小輩而已!」

這時,站在一旁的金不換和殷勤齊聲說道︰「你錯了!既然說‘人稱湖北洪家拳掌門人洪泊雙拳力壓千鈞、能裂石開山’,就是說別人知道他大名,那便說明他的名號很是響亮!又怎能說他是無名之輩?我看你才是無名之輩!」

眾人見金不換與殷勤出言相助,之前對他的厭惡之情便也稍減。殊不知,此二人以狡辯為樂,言出之時,自有辯駁話柄落入其手,他可不管誰人立場,更不論雙方是非。

那司徒劍南冷笑道︰「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金不換哈哈一笑,說道︰「告訴你怕嚇著你,我叫金不換,這是我義弟殷勤!」

司徒劍南口中說話,手中長劍仍舊揮舞不停,逼得洪泊不住倒退。听到金不換如此說來,登時大笑不止︰「你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鼠輩,也有膽量在此說名道姓,不怕笑掉別人大牙!你叫金不換?你以為自己真是個寶麼?厚顏無恥!」

金不換怒道︰「我們兩個人,再加上兩個義弟,合稱河南四俠!這你總該听過了吧?」

司徒劍南听完更是笑得厲害︰「這天下不止無名之輩甚多,毫無見識、滿口胡言的人更多!等會就讓你們見識我的厲害!」

金不換轉頭問殷勤︰「就他那一點微末功夫,能讓我們見識到什麼厲害?」

殷勤笑著說︰「大哥,你沒听他說‘毫無見識、滿口胡言的人更多’麼?他是讓我們見識他此等厲害!其實不用說‘等會見識’,剛才他那數言,就讓我們領教了,不是麼?」

金不換拍手笑道︰「不錯!看來是這樣的!」

司徒劍南朝殷勤瞪了一眼,手中利劍加緊攻勢,想將洪泊立時解決,再料理金不換等人。

兩人相斗十余招,洪泊不能抵擋。眼見不出數合,司徒劍南便能將他傷于劍下。

山西鬼刀派掌門人李慶喜站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這時見洪泊不斷倒退,已經退到自己身邊,他敵愾之心大增,竄身上前,與洪泊並肩作戰。李慶喜的師弟見嚴慶宏一伙前來尋釁,早就回房將自己和師兄的稱手武器「鬼頭刀」拿來。這時眼見師兄上前動手,忙將武器一拋,朝著李慶喜拋去,隨後自己也y 跳出參戰。李慶喜接過「鬼頭刀」,一刀砍向司徒劍南,同時向師弟喊道︰「師弟,我一人便可,你先退下!」那師弟自知與師兄武藝相差太遠,便不再上前助陣。

司徒劍南眼看便可傷敵,卻不料旁邊李慶喜突然竄出,並且一刀砍向其致命部位。司徒劍南忙側身避開此刀,順手還了一劍。此一劍迅捷異常,李慶喜雖及時避過,前襟衣衫卻還是被劃開一道裂縫。

此時洪泊與李慶喜均已領會到對手武功的高強之處,再也不敢托大,也不理會高手之間要單打獨斗的規矩。這時兩人聯手而上,左右夾攻,登時威力倍增。

但怎奈司徒劍南武藝太高,在這兩人合擊之下仍舊不顯慌亂,一柄劍舞得水泄不通,將兩人攻勢擋在身外。只要這兩人一顯松懈,司徒劍南便趁機出劍攻其薄弱之處。斗了五十余招後,洪泊與李慶喜漸處下風。

胡飄峰現下已知司徒劍南厲害,眼見他在兩大高手合擊之下尚自佔了上風,當下想也不想,便又挺身而出,加入戰團。

此時已是三人圍攻司徒劍南,任他武藝再高,片刻間也難以取勝。但司徒劍南身法靈活、劍法高超,胡飄峰拳腳卻不擅長,一時之間雙方未分勝負。

司徒劍南見對方三人聯手,心中也是一驚,但身處三大高手圍攻之下,已是盡力抵擋,想分心說話卻也不能。

站在一旁的嚴慶宏見狀,忙喊道︰「你們三人圍攻我方一人,是否理會江湖規矩?枉你們自稱武林好漢,好漢能這般胡作非為麼?」

胡飄峰听嚴慶宏如此說來,雖感他此人確是可惡,但這話不無道理。眼見己方三大高手聯袂對抗敵方一人,只怕尚自不能取勝,確是有損顏面。于是他手中緊扣十余枚暗器,待得司徒劍南將洪泊與李慶喜逼退一步之時,便將手中暗器盡數發出。暗器排成一條直線,沖著司徒劍南疾奔而去。

司徒劍南眼見暗器襲來,也是一慌。但凝神一看,那十余枚暗器排成一列,打向自己,他心中登時放心。

不僅司徒劍南不再緊張,便是這大院之中武藝不甚高者,也已看出這列暗器易躲之極。若是用劍抵擋或許不易,但只要縱身躲避,讓開了第一枚,其隨後而來的眾多暗器也便隨之避開。只因這許多鋼鏢都依照一個軌跡發sh 而出。

司徒劍南想也不想,縱身躍起,避開襲來暗器,眼見鋼鏢將要從腳底掠過,突听「砰、砰……」十數聲連續金鐵踫撞之音。只見那一排暗器忽地散開,不再排成一條直線,而是sh 向司徒劍南周身上下,看似將其包圍。

這便是胡飄峰的成名絕技「一字鏢」,初看時,不過是一排暗器。但胡飄峰發sh 之時,所用手勁不同,暗器的速度也不盡相同。當飛鏢到達敵手身畔,便會互相踫撞,改變飛行軌跡,暗器四散。

胡飄峰這一招,只是能打人個出其不意,若是敵手事先已知「一字鏢」的奧秘,此鏢便會有形無實、威力大減。但司徒劍南不知這其中原由,一時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令其驚出一身冷汗。

但司徒劍南並非常人,在如此困危的情境之下,兀自處變不驚,借著適才上躍之勢,猛一翻身,將雙腿向上翻去,避過sh 向下肢的幾枚暗器。這時頭下腳上,還有數枚暗器朝著他的上身激sh 而來。

司徒劍南不慌不忙,用手中鐵劍舞起一堵劍牆,將那暗器盡數抵擋在外。這時鐵劍只需將上半身籠罩便可,不需保護全身,那胡飄峰的暗器自然攻不進來。

司徒劍南此番抵擋,看似輕描淡寫,卻著實顯現出他思維敏捷、武藝高強之處。不僅使得胡飄峰所發暗器盡數落空,還將一部分暗器打回,sh 向胡飄峰身後。眼見幾位白府賓客,即將傷在這暗器之下,卻不料鄭四海與宋飛鎖便如兩堵牆一般,攔在眾人之前,將暗器盡數收了過去。

胡飄峰暗器發sh 成功,心中一喜。但正要傷敵之時,卻被敵人的j ng妙招數化解,讓他如何不憤。

未待司徒劍南回過神來,胡飄峰再次沖上前去,洪泊和李慶喜見狀,忙上前相助。如此一來,又恢復了適才以三斗一的場面。

嚴慶宏見對方不依江湖規矩,總是三人齊上,己方除隱藏一位絕頂高人外,卻找不出三位與之同等的厲害人物。他忙向宋飛鎖喊道︰「宋副幫主,你們濟世幫眼見無禮之事,怎能無動于衷?」

宋飛鎖冷冷說道︰「姓嚴的,你只要讓這等鬧事人眾走出濟世幫大門,眼前一幕自然不會發生。」

嚴慶宏本以為單打獨斗,只要白中天不涉足干預,滿堂賓客無一是何啟傳對手,就算宋飛鎖與之相當,余下眾人也遠非司徒劍南之敵。誰知對方段青山如此厲害,武藝不在何啟傳之下。況且對方不理會單打獨斗之規,三人圍攻司徒劍南一人。

嚴慶宏暗自思量,現下之局,濟世幫尚未出手,己方已成敗勢。無奈之下,他只得向華確生說道︰「華幫主,這群人不依江湖規矩行事,你說如何是好?」

華確生眼望嚴慶宏,問道︰「嚴兄認為該當如何?」

嚴慶宏冷笑道︰「他們可以一擁而上,我們為何不可?」

華確生點了點頭,便起身加入戰團。

嚴慶宏向場中眾人喊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也出三人相斗,看你們輸了,還有何話可說?」他說完便叫出身後一人,令其上台相助。此人名喚郭坤,嚴府之中眾人皆知,他是嚴慶宏身旁僅次于司徒劍南的一人。雖說是僅次,但其武藝可與司徒劍南相差太遠,以至于嚴慶宏在無奈之下,才派其出場。

有了華確生加入,司徒劍南這一方可是如虎添翼。原本司徒劍南孤身一人,便可與那三人抗衡。現下又多了華確生與郭坤,洪泊等三人漸漸支持不住。

三對三交手,不比單打獨斗。這時,六人可z y u擇取對手。司徒劍南一人獨斗洪泊與李慶喜,四十招後便佔盡上風。而華確生與郭坤二人夾攻胡飄峰,不出二十招便可只攻不守。

宋飛鎖此時已是抓緊手中兩條鐵索飛爪,以待危機時,可出手相救。只是現下未到緊急時刻,他顧及身份,不便下場夾攻。

白府大院內眾人也是與宋飛鎖一般想法,感覺若是以多勝少,那便勝之不武,只得暫觀其變。

此刻鄭四海將楚仁義拉到身邊,暗中說道︰「仁義,你去將兩邊那五個人分開,司徒劍南由我對付。若是任由他們這般在壽筵上打斗下去,白幫主臉面上也不好看。」

楚仁義點了點頭,挺身而出,瞬間繞到華確生背後,左掌打其頸部,右掌打其後腰,正是綿雲掌的j ng妙之招。

華確生突感背後有人襲來,忙轉身相迎。這時楚仁義已趕到郭坤身後,以同樣的手法打出。郭坤武藝較弱,反應也較遲鈍,還沒來得及回神,已被楚仁義雙掌擊中要穴,登時癱軟在地。

胡飄峰見華確生狼狽躲避楚仁義,立刻沖上前去,一拳打向其面部。誰知楚仁義又快步繞到胡飄峰身後,雙掌擊向其腰背部。胡飄峰一拳打出後,來不及收手,只得向前跨出一步,如此一來,打向華確生的那一拳,自然消解于無形。

這時鄭四海腳下運勁,將一塊青磚踩碎。腳尖一挑,挑起一小粒磚塊,握在手中。見司徒劍南出劍刺向洪泊,便運勁將小磚粒擲出,打向司徒劍南置身之處。

司徒劍南武藝高強、劍法快極,鄭四海若是僅朝其長劍投擲石粒,未必能夠擊中。但只要向著司徒劍南身子投擲暗器,他必定揮劍抵擋,如此一來,便可輕易將其長劍打斷。

司徒劍南正與兩位高手交戰,忽覺一暗器襲來,且感此物勁力十足,登時心中一驚。他不急傷敵,先求自保,舞起劍花護身,只听「砰」的一聲巨響,那磚粒打的粉碎,司徒劍南手中鐵劍也折為兩截。

洪泊與李慶喜見狀,忙上前夾攻。這時楚仁義又已繞到兩人身後,雙掌徑向兩人擊去。二人忙回身抵御,楚仁義不與之正面相對,施展腳下步法,在二人周身環繞,手掌不停地向二人擊去。二人武藝雖高,但轉身之時互相礙手,又被楚仁義那無窮無盡的綿雲掌擾得眼花繚亂,一時之間竟被他攻得措手不及,毫無應對之策。

二十余招後,洪泊與李慶喜自覺不敵,再這般打斗下去,只怕要敗在楚仁義手底。洪泊靈機一動,立即將自己背部靠在李慶喜背上。如此一來,兩人都面朝外側,令楚仁義無法再從身後襲擊。

但這兩人如此一靠,楚仁義便已成功將敵斗雙方拆解開來,無需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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