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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版本 05 第二次相遇和第一次野餐

自從那一年爸爸媽媽離婚之後,大房子這筆最重要的財產就成了最優先的爭奪目標。

而我則是被當成了爭奪財產的重要籌碼。

經常為研究學問而自掏腰包的爸爸和失敗的證券經紀人的媽媽,都在眼紅這套房子。

而大家眼紅的結果,就是這套大房子毫無懸念地變成了兩筆鈔票。爸爸媽媽一人一半。然後呢,作為大房子的附屬品的我也被他們給一人一半地分了。

我的撫養權歸爸爸所有,媽媽則是有隨時探望我的權利。

自從父母離婚後,一心撲到工作上的爸爸就每天在他的研究所里面不出來,而媽媽則是繼續她的成功女性生活,到其他的男人懷里尋找生活的美好,繼續對其他的孩子去教育「不行不行」了。

所以,我在一年來幾乎一直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在公寓里,一個人照顧自己。

——其實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爸爸整天在研究他的什麼莫名其妙的地理歷史課題,媽媽則是總在關心著各種各樣的證券曲線。在這樣的家庭里,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做飯,一個人洗衣服,一個人收拾屋子,一個人……

總之,我已經適應了一個人,只是他們兩個人不知道而已。

所以,爸爸媽媽離婚還是在一起,其實對我什麼意義都沒有。在過去的大房子里面,我也是經常一個人的。而且那樣的大房子還比現在住著的小房子更難打掃——因為擦地板的時候很麻煩,小房子則是不用擦地板。

現在,對于我來說唯一有意義的,恐怕就是更多的照顧了吧。

在診斷書下達之後,我有了不用參加晚上補課和隨時請假的特權。

這就意味著我可以在請示了班主任老師或者保健室老師之後,可以隨時回家的自由。

雖然在醫生的神經衰弱癥的診斷書下達之後,兔子老師看我的目光總是怪怪的,但是,那樣又怎麼樣呢?

每天五點鐘和初一的學生們一起放學,然後自由地把握自己的時間。自己決定上學的時間和休息的時間,自己決定作業的多少。這樣的學習節奏,才是我應該做的吧。

我已經在重點小學和重點中學里面做過太多的學業了。現在應該適度放松一下了。

放學後,不必補課的我依然步行來到了家門口的超市。繼續選購著重復的商品。

——早餐用的含有面粉增白劑切片面包,袋裝的可能含有三聚氰胺牛女乃,不知名的小廠家生產疑似含有塑化劑的草莓醬,還有晚上為自己準備的含有化學香精和食用色素咖喱飯作料,還有那些加了化肥農藥和激素半成品的菜肴。

看著這些東西,我皺起了眉頭。這些東西,就是構成我生命的元素。

人類的食物決定著人類自身,被添加了化肥農藥的快餐食物和食品廠超市工廠化生產喂大了的我,思維和作為,想必也會是工廠批量化和標準化的吧。就像網上所說的七零後八零後九零後一樣。我們,就是被社會標準化生產的產品。沒有自身特點,只有產地和批號的不同。

而我們所在的超市,就是生產標準化批量化的我們的生產車間!

我們這些被當成產品的半成品們,就是這樣在這所名叫超市的生產車間里被再度地修補裝配。

是的,我們就是一堆毫無個性的產品,從名叫父母的生產基地里被制造出來,然後被送到名叫學校的裝配車間進行修改,然後在名叫超市和游樂場的調試車間進行保養,再然後就是名叫社會的使用場所,如果出故障就送氣名叫醫院的場所調試保養。使用期限過後,就直接被送到名叫火葬場的地方回爐重煉……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每個人的人生都是這樣度過。

——那種乏味而令人不舒服的人生。

如果說到不舒服的人生有什麼可以要人舒服的事情,恐怕就是期盼可以獲得盡可能多的奇遇了吧。

但是,那樣被叫做奇遇的東西,不是常有的。

至少不是我可以遇到的。

因為我拉開自己家里的抽屜不會遇到貓型萬能機器人,也不會在某個時候被某個壞心眼的女人送到一群穿著白色古裝拿著離譜大的大刀的人從異世界弄出來要我去做什麼陰間的神。更沒有從小就被送去練習什麼發射神龜波的武術參加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歷史和一群肌肉男去參加聖衣爭奪戰大戰哈迪斯保衛雅典娜的經歷。至于想要被某個穿著黑色和服的紅眼蘿莉在黑幽幽的小河上夜間泛舟的經歷,我更是不想擁有。

是的,就是因為我沒有獲得奇遇的必要訓練和必要的條件,也沒有接受奇遇的心理準備。所以,我就是普通的一個人。一個生病的普通人。一個患有神經衰弱癥的普通少年。即使想要擁有那些奇遇,二次元和三次元的殘酷距離,也會要一切少年的夢想變成僅僅是夢想的。

奇遇那種東西,應該是對我來說要多遠有多遠吧。

我的未來,應該就是日復一日地上學,普普通通地上完這所因為被學長圍毆而不敢開除我的省重點高中,然後普通上完一所三流大學,子承父業普通地在國營機構進行普通的文字研究吧?爸爸就是普通地繼承了爺爺的事業,爺爺就是普通地繼承了太爺爺的學問。我們一家都是普通的普通。雖然牢騷,也是普通的牢騷。

普通的我,正普通地在這家我常去的普通超市里,進行著普通的選購。

是的,雖然不願意,這樣普通的生活還要繼續,就像電話里的爸爸說過的︰「神經衰弱癥是做學問的人們的普通疾病。」患上這種普通的做學問的我也將要繼續普通吧?

普通地結賬,普通地推著購物車離開超市。接下來,我見到了普通的她……

遇到了她!

不……

已經不普通了。

當我看到這個臉上永遠露出自信和凶猛的表情的卷發少女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的日子已經變得不再普通了。

是的,她出現之後,我感覺就算是在超市里,我也聞到了醫院的藥水味!

那是因為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卷發少女,我在醫院里面見過兩次的。所以在潛意識里面我把她和藥水的味道聯系起來了吧?

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本來以為是再也見不到的……

突然,我的心中有種想要突破普通的沖動。雖然眼前的女孩比我喜歡的女孩還要看起來強勢,可是,我見到她以後,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所以,推著購物車的我在超市的門前向她打起了招呼。

「喂,你好!」

啊……真是失敗!好像沒有這樣招呼女孩的吧?

我居然用了生硬的「喂……」

突然,我想起了過去向自己心儀的女孩表白失敗的陰影了……

被人狠狠拒絕的場景,再度浮現在我的眼前。

白衣女孩回過頭來,眯著眼看著我。

我的心里一陣抽搐。

眼前的女人的目光,不是一般的冰冷,而是那種能夠看透人心的……詭異。

在她的面前,我就像是看到了蛇的青蛙。

我一動也不敢動。

注視到了我的存在,眯著眼在笑的她笑盈盈地拎著手中的購物袋走了過來。

「晚上好。」

她看著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的人生將要改變了。

那一刻,我感覺我和白夜的相會,絕對是神指引的……

雖然現在我真的認為神是在坑我!

眼前的女孩,正在向我問好。

可是我的嘴巴卻是一如既往地不管用了。花了差不多一分鐘的工夫,才從嘴邊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晚上好。」

「有什麼事嗎?」面對我的提問,對面的女孩目光依然凜冽鋒利。

「那個……我們見過面的。在醫院里,我們見過兩次的。在醫院化驗室外面。」

「嗯,然後呢?」

「我只是想要……想要。」面對鋒利的目光,我居然一下子忘掉了嘴邊的說辭了。

「你和我打招呼,是想要和我說話嗎?」女孩在笑。

「這個……」

「說出來吧,如果想要和我說話就說出來。不然別人怎麼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呢?不是嗎?」

「是,我想要和你說話。」就像是做壞事被老師抓住了,在對心儀的女生有好感卻被當事人和其他起哄的八卦男人女人提前看穿一般,我坦誠了自己的想法。

「嗯,就是這樣就好了呀。人類想要互相了解,就要大膽表達自己的情感呀。好吧,你又想要談些什麼呢?」

對面的女孩還在笑,這一切還有希望!

「我……」面對對面女孩的大方,我居然一下子啞口無言了。

本來是準備好被拒絕被冷眼的,沒想到女孩居然開始和我討論起很是認真的問題了。一下子沒有話題的我,只好四處注視著周圍的景物,想要找出一些話題來。突然,我發現了一件令我驚訝的事情。

——就在對面女孩手中的東西上。

「啊,我們買的東西,居然是一模一樣的。你的口袋里面也是切片面包和牛女乃果醬。」

「哎?是嗎?看來還真是有趣的巧合呀。」看到了我的購物車里面和她一樣的商品,笑著的少女也明顯地增加了她談話的興趣。

「恩,是巧合……」接下來,我不知道用什麼話題要談話進行下去了。

真是該死。

找到話題的切入點之後,我居然無話可說了。

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我這個樣子,一定很可笑吧。

對面的女孩……一定是沒有希望了吧……

正當我發愁接下來的話題繼續的時候,對面的女孩開口給我解圍了。

「吶吶,既然開始交談,你要談的多一些嗎?」

「唔……」

「難道在這里說不出口了嗎?或者是我們無話可說了?」

「不……我想要說點什麼!」

天呀,我在干什麼,剛才是話又是在說什麼呀?記得上次說到這些的時候,宇文學姐就走了……

我,擔心眼前的白夜也會這樣消失。

可是,白夜不是宇文學姐……

確實不一樣。

宇文學姐是走出了門外,白夜則是繼續對我笑︰

「既然想要說些什麼的話,不如找個方便一點的地方說話吧。」

「方便一點的地方?」我感覺自己這次和上次的失敗有些不一樣了。

「是呀,比如旁邊的快餐店吧。那家藍藍路快餐店很讓我中意的。」

白夜在笑,而我卻是感覺要感動得哭出來了。

這是第一個女孩對我這樣的親切。

藍藍路快餐店,是一家很大的西式快餐店被喜歡動漫的網友們惡搞之後的名字。

本來在西方,這種以漢堡和炸雞為主食的快餐店是藍領們喜歡光顧的場所——清潔工,保安,卡車司機……

因為漢堡和炸雞的熱量大,食用方便快速,所以很快就成為西方國家藍領們的主要食物。

但是,這種舶來品的藍藍路快餐店進入東方之後,很快就和山德士老頭快餐店一起成為了西方流行文化的象征,廣受白領們的追捧。從我出生的那幾年開始,就有很多人說︰在西方,吃藍藍路和山德士的是藍領,而在東方,則是白領們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吃這種垃圾食品毒害自己的下一代……

不知道現在出現的腦體倒掛的局面,是不是就是藍藍路和山德士的陰謀。

就因為我們的白領吃了西方藍領的食品,所以才會在西方化越來越嚴重的今天,在鬼畜藍藍路和猥瑣山德士的腦殘食物攻擊下,我們的白領腦殘退化到變成了西方的藍領的水平?所以我們上面的當權者才會做出種種幼稚的舉動,發表一系列錯誤的政策和命令來。

比如一塌糊涂的教育,一塌糊涂的醫療,一塌糊涂的房價……

難道這樣的局面不應該被改變和阻止嗎?

答案是「NO!」

原因很簡單!

沒辦法,我們都被邪惡的藍藍路和山德士綁架了。

孩子們被藍藍路的玩具綁架了,家長們被孩子們綁架了,監管機關被山德士的蘇丹紅綁架了。所有人都被房子綁架了。

我們的社會就是一個互相綁架的社會。所以我們的白領也注定退化變成了藍領!

這是歷史的趨勢,不可避免。

不過……拋去要人頭痛的藍領白領的爭論不管。我們還不得不服氣,這種垃圾食品在這個國家居然還算是比較可以放心了——因為它不是最差的。

是的,雖然藍藍路和山德士是垃圾食品不假,但是比起祖國很多大工廠和地下小作坊里面生產的化學食品來說,所謂的垃圾食品已經算是安全的了。

因為至少他們還沒有研制出祖國小作坊里面「工業膠皮凍,病死雞雞排,豆豬肉香腸」之類的先進食品,也沒有搞出祖國大企業七鹿女乃粉,三匯健美肉之類的化學食品。

——我們生活在一個互相投毒的國度。

既然是「沒有最下限,只有更下限」。那麼注定要中招注定要成為受害者的我們選擇毒性較小的垃圾食品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了。

在快餐店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這個帶著優雅而漠視一切的氣質,在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學校之後,穿著白色洋裝長裙的女孩眯著眼說出了她的名字。

「白夜,我的名字叫白夜。」

「白夜嗎?很好听的名字。」

「謝謝。」白夜笑著端起了紙杯,喝起了杯中的女乃茶——那是她親自點好的飲料,和我喝的一樣。

「我……我……」看到對面的女孩的笑臉,我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手中的女乃茶杯發呆。

「啊啊,沒有話題了嗎?既然把我叫住談話,難道就沒有準備好自己的話題嗎?」眼前的白夜,毫不猶豫地看穿了我的心思。

「白夜,你很漂亮。」

——天呀,我究竟在說什麼呀。

「嗯,是呀。至少應該會吸引到你吧?波西米亞風格的田園裝。粉白色的面料加上鮮紅的蕾絲花邊,黑色的絲襪加上動感十足的長靴。你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服飾吧?」

「哦,其實人也不錯。」我慌忙地辯解道。

「不對哦。少年,你在想著‘眼前這個女孩打扮的很漂亮,但是樣子有些嚇人。真的害怕她扭頭就走’。沒錯吧?」

听了少女的回答,我啞口無言了。

我,確實在想著這樣的擔心!

天呀,眼前的少女白夜居然笑眯眯地說出了我的想法。真的懷疑她是不是會讀心術?

「我說的不對嗎?現在,你應該是在想︰眼前這個叫做白夜的女孩會不會讀心術吧?」

「啊……這,這個你也猜得出?」

「嘛,一點點,其實大多數人的心理都是很容易猜得出的。人的性格,大致上也是由四種基本性格相互交織而派生出千差萬別的不同個體。只要掌握了基本性格的特性和性格交織的規則,再加上對談話的背景地點的分析,讀取人心其實一點都不難。」

任何人的人心都可以讀取嗎?

「是嗎?可是我認為太麻煩。如果我每次見到一個人就去用我掌握的能力去讀取那個人的人心和性格的話,我會爆腦而亡的。你想想呀。在我們這所城市里足足有幾百萬人口,就算是在我們面前的超市可以輻射到的範圍里,購物的人的總數也足足有幾萬人,就算每天去超市,和我們有一面之交的可能性的人也有一天好幾百。如果每個人都要觀察和測量一番的話。普通人類的腦容量可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雖然我可以讀取幾乎每個人的心,但是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那樣做的。除非你強烈要求什麼或者是我足夠在意你。」

足夠在意我?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少年,因為我在意你,所以你的心意讓我有心思去讀出來了!

——少年,你現在正在為自己的生活態度困擾。

眯著眼從容地說完這些話的白夜,已經徹底要我驚訝了。

能夠讀取人心,這樣的能力太可怕了。

這些,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東西呀。

眼前的這個名叫白夜的女孩不是普通人!

那種讓我感到害怕的感覺不是假的!

在一個擁有讀心術的女孩的面前,人是沒有安全感的。

是的,就像對面的人穿著衣服,而自己卻要一樣的不自然。

是的,很是不舒服的感覺。單向透明的感覺真是不好。就是因為這樣的感覺的不舒服,所以我要試圖反抗一下。

「白夜,你是做什麼的?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那就要看你對普通人的定義是什麼了!人類都具有普通性,比如穿著同樣類型的衣服說著同樣的話。如果穿著不同類型的衣服或者在穿衣服的場合不穿衣服,就會被人排斥甚至被抓捕!但是人類又都具有特殊性。如果每天你看到的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長著同樣的臉,相信你一定會很快崩潰吧!」

應該,不會那樣吧……畢竟同樣的衣服長著同樣的臉是不可能的吧?這不是科幻小說里面的克隆人帝國吧?

「額?克隆人帝國?那樣你就會崩壞了嗎?

確實,在克隆人帝國里,每個人都是普通人。每個人都難以根據純粹的生理特征去區分彼此。同樣的道理!在現實的世界中。,‘普通人’這個定義,也是不可能說得清的。隨便地承認自己是普通人或者否認,都不是負責任的回答呀。」

看到眼前少女自信滿滿的樣子,我知道,我被她繞到圈子里了。被她不知不覺地繞到了普通人和克隆人的圈子里了。

好了,不談普通人的定義了。還是談談別的吧。

談什麼呢?

看到眼前的漂亮女孩,我居然不會說話了嗎?我再度陷入到無話可說的境地了嗎?

「不要表現得那麼窘迫。想要說什麼就說吧。如果無話可說,那麼我們就談談理想吧!少年!你正在為你的理想而煩惱呀!」

煩惱?我只是在煩惱我的神經衰弱癥和逐漸變差的學習成績!

眼前的少女用不屑的搖頭和擺動的右手食指嘲笑著我的淺薄。

「這些才不是你的理想呢!少年!我要說出你的理想和煩惱了!——十四歲的年齡,有人去做聖斗士打敗邪惡冥王哈迪斯,有人駕駛去迎戰毀滅世界的使徒,有人去登上高達拯救世界了,而同樣十四歲的你卻在干什麼呢?」

白夜的這句話,在我的夢里已經響起了無數次。

可是這次听到了這句話,早就已經有所準備的我頓時就像被雷電擊到了一般……

我在干什麼呢?

在為了學姐的微笑和不可能的幻想去干碌碌無為而變得平凡的事情。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因為我失去了理想嗎?

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我,是有理想的……

明明是有過理想的。

可是……

我,好像已經忘記自己想要什麼了。

頹廢的心境,滴落的冷汗。

面對白夜的指責,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唉,沒有自己的理想嗎?無所謂的,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自己的理想,他們只知道听別人如何去給予他們理想。父母告訴孩子們怎麼去理想,老師告訴學生們怎麼去理想,鄰居之間互相學習怎麼去理想,可是就沒有人真正想過自己要什麼理想。

或者說,我有過自己的理想,但是現在理想失敗了……

理想嗎?

我的理想,我記得起來的理想……就是理想以後做上等人,然後和心儀的女孩在一起吧……

就是為了那樣可以勉強算得上是理想的理想,我曾經奮斗過。

我,曾經向自己喜歡過的女生表白過。

那是我在經過漫長時間思考後的結果。

但是,那樣的舉動,注定是失敗。

因為她是全校矚目的人。校學生會會長學姐——宇文馨夢。

那種地位上高高在上光暈和對任何人都親切的笑容。是我所向往的。

我在失眠了不知道多少個晝夜之後的,不知道听從爸爸媽媽多少次的補課要求,考出了多少個全班第一之後。我的信心不斷地增強,思念也在增長。最後,當我考出了新生入學考試第一的時候。我終于敢于作出向會長學姐表白的決定。

我認為只有做到那樣,我才有向學姐表白的資格。

在學校里學生干部開會的時候,我趁著在學生會辦公室里和溫柔的會長獨處的機會,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長得像是希臘神話中女神一樣美麗的會長學姐還是那樣的溫柔,那樣地體貼。就算是拒絕我的時候,也是那樣地讓人感到沒有違和感。

可是。會長學姐雖然舉止得體,但是這件事接下來就是要我刻骨銘心的噩夢!

被那群體育組的學生踩在腳下打的我成了那所學校的笑柄。

是的,被人稱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笑柄。

笑柄傳播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變成了災害。連我那不到一米六的瘦小的身材都變成了被人謾罵和指責的特質。

把某人的生理缺點或者無心之過無限的放大,結果就會造成聳人听聞的慘劇了。

慘劇已經發生,無法避免。

因為這件事,愛面子的媽媽被原來的學校的教導主任叫過去。結果就是回家後的狂風暴雨。

認為我做出這件事丟了她的面子,所以媽媽現在很生氣。

「不行不行」的口訣直接被媽媽用到爛。搞到我一直想要用跳樓來否定自己的存在。

最後,這件事還牽扯到了爸爸。

牽扯到爸爸頭上之後,就是家里的無休止的爭吵。

就是因為這件事。

爸爸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積極申請參加沒有人願意去的非洲考察,然後在考察前和媽媽鬧離婚……

所以我才會感覺自己才是父母離婚的罪人。

所以我的人生才會改變,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獨自一人的有規律的學校生活。

雖然大體不變,但是細節上還是改變了。

因為心儀的女孩,我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走向——確切的說,改變了爸爸媽媽給我設定好的人生方向。

這次,我會不會再度犯下同樣的錯誤?

「白夜,今天去我家吧!」

這次,我再度對眼前這個有過幾次見面的交情,並且談的很開心的女孩進行了邀請。

總是感覺和她很是談得來,所以想要繼續談。

因為旁邊服務台上的店員們看我和白夜的談話的眼神很是不對勁,讓我不舒服。

雖然我知道這樣邀請好像真的很過分,把女孩子在晚上領到家里的行為好像真的……不太合適吧。

但是,既然話已經說出口,我就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不管是喜悅還是災禍,我都只能默默承受了。

這些,都是上次告白失敗的教訓。

但是為什麼我不吸取教訓呢?

也許是我在自暴自棄吧?

想要獲得幸福,但是害怕幸福。所以才會在幸福到來之前習慣性地摧毀它。

我,已經做出決定了。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要敢于去承擔決定所帶來的結果。

所以,我在靜靜地等待著眼前少女對我的死刑判決——就像那個時候我被溫柔的學姐宣判了死刑一樣。

白夜的判決,干脆而徹底。

「好呀。」

這是什麼?

等等,這和學姐的判決一點都不一樣。

這是同意了嗎?

是我听錯了嗎?

是的,眼前的白夜,就是這樣爽快地回答。

爽快到要我不可置信到瞪大眼楮重復我的提問。

「啊,等等,你知道要去我家嗎?」

「是呀,去你家。」

「可是……你不是要回家嗎?家里真的沒問題嗎?現在已經……」

「沒問題。反正爸爸媽媽也只是關心他們自己的事情,少了我也沒什麼的,回不回家都無所謂了。」

「可是……」

「啊啊!少年,沒有可是了。既然你發出了邀請,那麼不接受你的邀請就是不禮貌的!不要猶豫和懷疑,要相信自己可以創造整個世界。你剛才就是說過要我去你家。我答應了。」

伸出手,白夜一把拉過了我,在店員們詫異的目光下走出了快餐店。

夜風陣陣,吹散了白夜的短發,也打亂了我的思緒。

一台泥頭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快速走兩步,鞋跟在地面上磕出了【噠噠】聲,一把抓住了離地面足足兩米多高的泥頭車車門上的扶手,懸在半空中的白夜對我笑了。

「在去你家之前,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要一起過來嗎?」

如果那個時候,我選擇「no」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悲催了吧。

可是那個時候,我是懵懵懂懂地跟在白夜的身後,登上了那個被人稱為司令的廢材大叔駕駛的泥頭車,才會有著今天的悲劇!

「不不,當時的你不會拒絕的。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不會拒絕的。」

站在窗邊的白夜開始譏笑我了。

為什麼?如果當時我選擇了不和你去胡鬧。那麼我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噩夢圍繞!

「是嗎?可是那天晚上你看起來還是很興奮呀!少年,難道你忘了嗎?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想要和我一起走呀!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你期望的呀。」

白夜湊到了我的面前,兩只帶著雙眼皮的小眼楮睜得溜圓地看著我……

白夜的身邊,一臉笑容的李格姐也在安靜地听著。

我再次無言以對。

是的,那天的確是我自願和白夜一起登上卡車……去參加怪怪的活動……好吧,他們說是去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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