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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傷與狂的年少 第十七章 隨著車子搖擺

性格其實並沒有好壞之分,樂觀者和悲觀者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同樣重要,前者發明了飛機,後者發明了降落傘。

可是以方行的性格,他並不是一個能在悲劇面前保持樂觀心態的人。在即將要上台,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檢討的時候,他的心里怎麼也是無法高興得起來的。

本來多大的一個事,就算是打架也只是在校外打架而已,可是卻被校長如此對待,怕是拿他的事教育其他的學生。不過上去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怎麼樣,也許就是點名批評下,然後叫他表示下原意人錯了,懺悔下。

早上,早上收拾好了東西,上了公交車。

剛上公交車,自然是習慣性地尋找林婉的身影,果不其然,林婉是坐在她經常坐的那個位置,方行沖她打了個招呼,便回贈給了方行一個微笑,只是這微笑,卻沒有平時的那麼自然。

方行知道這是為什麼,恐怕林婉還是對昨天中午發生的事情有點介意。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壞事,至少方行知道了林婉還是有點在意自己的。

這不能說明林婉的心里就對方行怎麼樣怎麼樣了,恐怕任何一個女孩子看見一個原本對自己很好,而且又知道她喜歡著自己的男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和另一個女孩子如此親密都不會高興的。

當然,這也是方行的另一種想法,對于一個女孩的心,即便是對他打開了一道裂縫,他也猜不出來里面究竟是什麼。這個年代不是有首歌嗎,叫做「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女孩的心思男孩不可以去猜,但是方行可以去親近,走了幾步,靠近林婉坐下,卻沒敢和林婉說話。

方行發現後世流行的追女孩真言「膽大、心細、臉皮厚」在某一方面真的不錯,關鍵你要以何種角度去理解。

少年坐在少女的旁邊,一點也不扎眼,一起隱匿在公交車上的人群中。車子緩緩地發動,又帶走了一車的人,輪胎倒是在早晨未有車子碾壓過的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跡。

順著這淡淡地車痕,讓我們把鐘表的時針逆向撥動二十個小時,回到昨天的中午。

不,準確的說是上午十點五十三分,接近中午的時候,地點就在那個粉紅色格調的、里面坐滿了一對對的情侶的「麥香屋」,女乃茶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屋子。

當時的少年,正和少女對立而坐,用婉轉的語言,訴說了一個美麗動人卻並無結局的故事。並且,另一個少女插了進來,喚著方行的名字。

「方行,幾天不見,我想死你了?」應曉舞緊緊地摟住了方行的脖子,大聲叫道。

方行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頓時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涌,呼吸的速度也加快了,可是他卻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此時在麥香屋里面的其他人都未曾注意到這便的場景,方行馬上想到這是應曉舞的惡作劇,馬上用手將她推開︰「你干什麼呀!也不看看這里是在哪里?」

這話說的就有些不清楚了,這里是哪里,不就是供情侶吃東西的地方嗎。林婉看見突然跑出來了一個女孩突然抱住了方行,心里說不吃味是不可能的,方行現在是在請她吃東西,而且她還知道方行是喜歡她的,卻沒想到對別的女孩子也這般親密。

拿起了桌上的女乃茶,將吸管遞到嘴邊,林婉低下頭開始喝起女乃茶來,就好像沒有看見眼前的事情一樣,本來就是,方行本來和她也沒有什麼關系,她干嘛要為方行的事情生氣呢!

少女不知道的是,在她這樣想的時候,方行的影子,又在她的心里加深了一分。直到有一天,當她能理清自己的心時,才會猛然發現,自己所要尋找的,往往是在百轉千回後,發現原來它一直在你的身邊。

看見林婉的那種樣子,應曉舞便知道自己的詭計算是得逞了,心里突然涌出來一股報復似的快感,那個女孩心里已經誤會了。

「她是我前不久認識的一個朋友!」方行笑著向林婉解釋道,其實他真的郁悶死了,本來他向林婉說了一個故事,塑造出一個如此美麗的氣氛,正準備試探性地表白來著,沒想到半路突然殺出個應曉舞來。

對于應曉舞,方行可是半點想法也沒有的,倒不是說應曉舞比不上林婉,單說容貌的美麗程度,比起現在的林婉來應曉舞恐怕還要高上幾分,如果說林婉是讓人看著想守護的那種,那麼應曉舞絕對就是禍國央民了。

林婉的美麗,應該是匹配方行記憶中那女神般的神聖,可是要真是那個樣子,方行卻更喜歡現在的林婉點。

捧著一杯女乃茶,安靜地坐在那一言不發,听見方行的解釋,便「恩」了一聲。

幾天前認識的朋友,才認識幾天的朋友就如此的親密了嗎,那是什麼「朋友」呢!就連應曉舞都覺得方行的解釋有點不靠譜。看見對面的女孩這個樣子,應曉舞也覺得自己的玩笑也不能開得太過分了,畢竟自己還是方行地「朋友」。

走到林婉的面前,應曉舞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女孩,果然是個美女,想起方行上次盯著她的樣子,她就覺得方行是個。

把那只縴白的手伸到林婉的面前,林婉驚愕地抬起了頭,看見應曉舞說道︰「你好,我叫應曉舞,是方行的朋友,剛才那是來玩笑的,請不要在意!」

猶豫了一會,林婉的手還是伸了前去,和應曉舞的手握住︰「林婉,是方行的同學。」

就在這個粉紅色的中午,林婉和應曉舞這兩個命中注定的情敵,在這一刻相遇了,並且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有時緣份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看不見,捕捉不到,卻能讓人聯系在一起。

可是林婉卻在和應曉舞握手的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什麼。

轉過頭來,方行看著林婉的臉,似乎和昨天並無兩樣,可是他卻覺得,與林婉的距離,突然變得遙遠了點。

就這樣在車上隨著車子慢慢地動著,車子里,吹不到早晨的晨風,也曬不到清晨的陽光,就連每日早上和林婉的那一點溫馨,也享受不到了。

突然,林婉轉過頭來,對方行說道︰「你今天要上去念檢討……是吧!」

「恩……」方行回應了聲,突然發現,林婉以這種語氣問的話,自己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他的心,突然間隨著車子搖擺了起來,不知怎麼停下……

車子一路搖擺,帶著方行及他的心到了學校。此時已是上學的高峰期,各個方向的學生都有著同一個目的地,往校門口走去,林婉先走下了車,然後方行緊隨其後。

和以往的早上沒什麼兩樣,至少是在方行重生後便是如此,兩人一起下車,然後一起往學校走去。同一個車上的學生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們中間自然是有人認識林婉的,即便是在高中時期,哪個班有美女也是傳播最快的消息之一。

至于方行,相貌普通的一個男生他們以前也沒有關注過,不過在發現他和林婉如此親近後對他倒是留心了起來。學校里關于林婉和方行之間關系地猜測恐怕最早就是從他們口中流傳出去的。

這便是中國人普遍擁有的八卦之心了,可以迅速地傳播和調查一件事情,也就是網上人肉搜索的雛形了。

就在方行和林婉下來後並肩向學校走去的這一檔子,從停靠公交的這個拐角的另一邊,一個男子走了出來。

看他也是朝著學校走去的,並且背著一個單肩書包,這種款式的書包,在當時的澄海市是最為潮流的,當然,也是最貴的了,不過背在背上倒有一股獨行俠的氣質,成為了諸多少年的喜愛。

可是無疑那價格還是太高了點,很多少年與此該款式的書包無緣,這個時候要是要了那樣的一個書包,可是眾人羨慕的對象。

突然間,看見方行和林婉從公交車上下來,一起並肩向學校行走了,頗有些不自然,正好此時旁邊的公交車上有另外一個學生走了下來,而他踫巧又認識,便拉住了那人問道︰「前面那個和林婉走在一起的是誰?」

深處的手正指著方行逐漸走遠的身影,被拉住的那個人起初還有些惱火,可是清楚是誰將他拉住的時候馬上怒意就消失了,回到道︰「叫方行,和林婉一個班的,據說和林婉的關系曖昧。」

他可是知道眼前拉住自己的這人是誰,得罪了他,自己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而且從他毫不猶豫回答的話語中來判斷,那緋聞的生起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什麼?他就是那個要檢討的方行……」男生吃驚的叫到,不是為此人的身份驚訝,而是真的不敢相信林婉會和這種人在一起。

學校的圈子並沒有多大,林婉與某個男生親近的消息他不是沒有听說過,可是以往听到的時候他大多都是一笑了之。林婉是什麼人,他是最清楚的,可是連優秀的他都拒絕的了,而且理由是高中時沒打算談戀愛,他當然不認為林婉是故意敷衍他的。

經過他向林婉表白的事件被拒絕之後,一向低調的林婉便在學校里風名並起,憑借著出色的外表以及委婉的性格一悅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由于學校各個班之間沒有統一的交流過所以沒有給她安上校花的稱號,但是在絕大多數人的眼楮中,她林婉儼然就是本校的校花。

這樣的一個女孩,因為她本身的善良對某個同學表示了關心而被人傳緋聞的概率太大了,而且緋聞的主角方行更是從未听說過。他就想,就算林婉動了什麼心思,既然拒絕了他,那就至少也要找學校相同的風雲人物做主角,或者是優秀于他的人。後來,在方行因為打架要當著全校的面接受處分的事傳出來後,他就更的不相信了。在學校里生了這種事的男生,還好意思出來混麼,會配得上那麼優秀的女孩子。

而此時此刻他卻對自己堅信的這一點感到了動搖,看見默默無聞的方行和林婉並肩行走、一起上學,這可是連他都沒有享受到的待遇呢。而且他發現,兩人在前進的路上林婉的頭都是低著的,好像有心事似的,有時卻轉過頭去看旁邊的少年一眼。

在他眼里這是極其不和諧的一幅畫面,如果說林婉是象征著純潔的白天鵝的話,那方行在他的眼楮就是一只極其丑陋的癩蛤蟆,只有長相帥氣的他,才有資格騎著一匹白馬。可是此時,白天鵝偏偏地就和這癩蛤蟆混在一起,而他這自詡的白馬王子,也只有遠遠地看著兩人的身影逐漸地走遠,卻是獨自一人。

「算了吧,你先走吧!」那人說道,放走了被他問問題的那個人,以前是沒有親眼看到,他才不相信,可是自己的眼楮卻騙不了自己。

和方行一樣,他在看見了林婉的時候就有了守護她的念頭,即便被她拒絕,不能成為她身邊名正言順的守護騎士,他也要拿著劍守護在她的身旁,不許一切壞的事物的靠近。在他的眼里,方行就是一種褻瀆林婉的惡物。

而此時,方行才剛剛走進班級,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旁邊的人不乏指指點點,都知道了他要上台檢討的事情。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他們雖然只是高一的學生,但也看見過兩次有人上去做過這樣的檢討,不過那些人都是高三的學生,大抵都是犯了一點「重罪」而且屢教不改的學生,像高一的學生上去這還是第一次。

學校的處分報告倒是沒有下來,是要先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通過廣播批評然後才會下來一個文件。

而方行要上去念檢討的這個消息,還是梁紅升對他說的,然後通過曾逸偉那毫無遮攔的嘴蔓延出去的,所以只是在一個圈子里知曉,普通的學生自然不會關心這個方行是誰,只當又有一個人倒大霉了是了。而那些認識方行的人,而且是知道方行和林婉最近走得近的人,卻對這件事格外關注了起來,看林婉會以何種態度對他。

方行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一過,他恐怕就被劃入了調皮打架不誤正業的那一列人當中。不過,這些他了不在乎,這個學期也剩不了多久了。只要他努力地考試,分到新校區,那麼一切又會重新開始。

可是,如果他沒有考個好成績,又或是校長看他不順眼故意不讓他去,那麼他就有可能繼續留在老校區,獨自找一個地方恥辱地過上三年了。

不過前世自己的家庭可與現在的家里狀況不同,當時自己家庭是一落千丈,現在以方成的地位,怕是可以走那新校區的的後門了吧,再不濟他還有趙書記和楊辰的人情呀,反正這一世,他是一定要追尋上林婉的腳步的。

不過這些都是萬全之策,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個成績中下的方行了。

旁邊的曾逸偉趁他坐下來的當用手臂捅了捅他,問道︰「方行,你的檢討寫好了沒,拿給我幫你看看。」

和低調的方行不同,曾逸偉寫起檢討來可是家常便飯,此時問方行要檢討,自然是為他把把關。

方行搖搖頭,道︰「不用了,檢討我沒寫!」其實他也寫了一份,不過實在是沒這天份連自己都糊弄不到,所以干脆就沒帶來。

「什麼,檢討你沒有寫,那等下你念什麼呀?」曾逸偉吃驚地張大了嘴,為方行的大膽感到驚訝。

「這有什麼,到時候臨場發揮就是了,反正沒說一定要寫檢討!」方行滿不在乎的說道,他本來就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

人生的路上本來就充滿了荊棘,有些十分高大,要拿鐮刀去砍掉它;而有些根本就不用去管,一下子就可以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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