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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觀音遺夢

第21節第二十一章觀音遺夢

服務員過來送菜,我慌忙松開她的手指,阿瑋笑得很開心,說︰「有種你別放呀。」我害羞地答道︰「你是打算讓我在人面前丟丑啊?這把年紀還搞這動作。」她寒磣我︰「你也就是在別人面前清高,我可什麼都看清楚了你。」我被她一下子無情的打回了原形,不知所措的難為情起來,立刻轉移話題︰「菜上齊了,我們開始吧,多吃點,你現在是兩個人在吃。」

「瞎說,才幾個月啊。」她夾了點羊肉涮幾下,再蘸點沙茶辣醬,舉筷遞給我吃,我張嘴迎過去,她說︰「你喜歡辣的,我也喜歡。」

「你現在盡量別吃辣喔,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的。」我假惺惺關心道。

「那不一定,湖南人離不開辣,那邊的孕婦也照樣吃的。」她總喜歡與我抬杠,覺得很好玩。我傻傻地問︰「那算不算是基因關系啊?」她笑嘻嘻的引誘我說︰「大概一開始是這樣的,比如我們的孩子就肯定喜歡吃辣,遇上個同樣吃辣的結婚,生的孩子也吃辣,就這樣世世代代下去了。」我大飲了一口啤酒酸酸的感嘆道︰「可惜啊,我沒有福分。」她說︰「別不知足,你有兒子了。」我說︰「那不一樣,我要的是我們的孩子。」她沉默了片刻鋒轉一轉,道︰「你知道我非常渴望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我從小就沒有得到過,我現在這樣,難道我真的要走父母的路嗎?」

阿瑋的情緒瞬間陷入谷地,她這話反映出,即便她正努力回到丈夫身邊,仍然在顧及我的存在,她的內心一直在我和自己丈夫兩端徘徊,從感性回歸到了理性,而我依然在感性中。我看得出有好幾次約會她顯得有些勉強,但是當我們陷入愛河時,她的瘋狂就像要吞下我似的,我激動地說;「只有到了這時,你才百分之百屬于我的。」她半真半假地回答︰「關鍵是我不是你的,所以你才會有掠奪的興奮。」她就是這樣一針見血的刺中了我的胸膛。

她說︰「我不要做你的情人,我要你娶我,可是你給不了我,認識你之前,我給老公的太少,認識你之後,我給他越來越少,我對不起他,所以我要為他生孩子。」我不滿地問;「你像在我和他之間尋找平衡嗎?你們早就沒有感情了。」她難過地說︰「可是我必須這樣做,否則我會很不安。」

我猛抽了幾口煙道︰「你們的感情裂痕已經無法彌合。」

十幾後他們果真離婚了,這說明感情的裂痕是不容易被修復的,沒有感情的婚姻也注定不會長久。

「我去趟廁所,肚子有點痛。」阿瑋突然抓起包匆忙起身道。

「好的,慢點。」我說,繼續吃東西。

大概一支煙的工夫,阿瑋神情嚴肅地坐回位子,兩只手緊張地抓著包一言不發。我發覺不對勁便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低著頭沒有回答我,我離開座位過去想問個究竟,發現她流淚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跟她的丈夫有關,並會影響到我,自從阿瑋懷孕以來,她的每次「意外」都可能左右我們目前脆弱的關系,但我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一連串的猜想,又被否定……

「我想回去了。」她終于開口說。

「好的,馬上走,但到底是怎麼會事情,與我有關嗎?」我不知道為何有如此一問,她上了趟廁所回來,會有什麼事情與我有聯系?

「你听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帶著些許埋怨的口吻說。

我不理解,盯著她心里忐忑不安。

她的目光回避了我,很久,她喃喃地說︰「剛才我上廁所……見紅了,孩子落掉了……」我听罷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這是天大的事情,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在阿瑋看來我反對她為丈夫生孩子,所以才有剛才說的那句話,孩子沒了我一定會稱心,這符合一般的邏輯,但事實上我並沒有因為她懷孕而煩惱過,我想的是今後我們的關系是否一如既往,當時我的狀態基本上是站在矛盾的中線上,一邊是家庭,另一邊是阿瑋,她催一下或許我會倒向她,我在大事上不大容易沖動,沖動起來一定是驚天動地,阿瑋沒有了解我,或者她了解了卻有些害怕,她曾經怨氣十足地道︰「你總說愛我,卻不能把我接回家。」倘若我真的離了婚,她怕是反倒會遠離我,如今我再次想起時,隱隱的感覺到,我和她的愛完全是感性的,其實我們需要的是這種狀態,並不想輕易打破平衡,即便有一天她把孩子生了下來,我對她的感情也不會受到影響。

我連忙解釋道︰「不要這麼說,孩子也有我的那一份啊。」我當時的意思大概是向她表白,即便你有了他的孩子,如果與丈夫離婚孩子歸了你,我會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我,道︰「都是你,上次在我家那麼狠。」我心里明白她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理論上懷孕頭三個月是不能性生活的,因為這時的受精卵著床之後還是一個胚胎,非常的脆弱容易流產,可惜我們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或者誰也顧及不到它的潛在威脅,但是也存在這種可能性,從她之前並沒有去醫院檢查來看,也許她的懷孕只是個假象,我問︰「血多不多?我看你的臉色還可以,不像是流產。」

她低頭不語。

我輕輕撫摩了幾下她的小月復,關心地問︰「阿瑋,還疼嗎?好點後我們就離開這里回家。」

「我已好多了,沒有關系的,走吧!」她很吃力的背上包,幾乎是拉著我朝外面走,我想對待孕婦一樣摟著她的腰,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呵護,更加重要的是,我的呵護多少也包含了對她的一點歉意及遺憾。說實在,我很想知道阿瑋回家後,是如何跟她丈夫解釋的。阿瑋很相信迷信,她曾經對我說,一定要趕在兔年前生下孩子,她生肖屬虎,今年正是她的本命年,認為在本命年生下孩子可以改變自己人生,看來她的願望不能夠實現了。

我攔了輛轎車直接送她回家,一路上,我手要麼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要麼就干脆撫模她的小月復,輕輕按摩,不停地重復問她︰「好點了嗎?好點了嗎?」

她沉默寡言,顯得心事重重,這也許對她來說是個象征,丈夫的孩子沒有了,意味著與他的緣分也將會終結。

阿瑋的家到了,我們是在車開過芳華路一段距離後下的車,這樣做可以預防她丈夫提前回家時看到,她說︰「有好多次我晚回家,他都是在小區門口等我的。」我不屑地道︰「是顯示他對你的重視?切,太晚了點吧?」

她一邊推開我的手臂,一邊目不轉楮地環視四周,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條筆直的芳華路上,四周已然是了無人影,即便偶爾竄出一兩個過路人,我們也看得是一清二楚。

我們走到距離她家小區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通常她丈夫在家時,這里便是我和阿瑋告別的地方。

「我走了。」她輕輕說。

「一邊站會吧,他在家的可能性很小,既然他並沒有打你手機,說明還在單位里。」

我們躲進路邊一棟樓房的走廊里,面對面相互凝視著對方,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得出,她對此次失敗非常的沮喪。我略帶歉意地說︰「阿瑋,真對不起。」她說︰「不,那是命運的安排不希望我有他的孩子。」我連忙問︰「那你有何打算?」她猛然盯著我看反問︰「打算?我能有什麼打算?」我提醒道;「你不是說,這次懷孕是你們是否破鏡重圓的最後一次機會嗎?現在沒有了……?」

她的頭低得更低了,我將它托起親吻她的嘴唇,她沒有迎接,也沒有拒絕,一動不動讓我吻過後,又低下了頭,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嘴唇是如此的干枯,我熱烈的擁抱住她,說︰「也許你應該懷上的是我的孩子。」她甩開我嚴厲地道︰「你別空想了,我要是有了你的孩子,你能夠把我接回家嗎?如果能,我立刻跟他離婚,什麼也不要。」

我無言已對,知道她也未必做得到,但我沒有勇氣保證,連虛偽一下也底氣不足,現在輪到我慚愧的低下了頭,手慢慢松開了她。

她說︰「我回去了,你別動,就站在這里等我進了小區再離開,怕他正巧坐車路過看到。」

我說︰「好吧,回家要是他不在,你就上床休息,你和他的事以後再商量吧,阿瑋,我必須告訴你,我是真心愛你的,雖然我現在不能給你一個家,但是……」

她打斷道︰「別說了,你這話我已經听過好幾遍了,重要的不是承諾,而是行動。」

她離開我,慢慢向自己家走去,我佇立在芳華路上,目送她的背影,就像是我們分手的場景,一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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