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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節

半夜時分,睡夢中的林麗紅被王天琪的叫喊聲驚醒了,她連忙坐了起來,擰亮了床頭燈。她伸手推了推還在輕微打著酣的王浩,小聲地說道,「王浩,琪琪好像又在做夢呢,又喊又叫的,你快去看看。」

王浩立即醒了,他一听林麗紅這麼說,馬從床起來,他來到了王天琪的房間前,慢慢地打開房門,探頭向里望去,就見只穿著一條短褲的王天琪側趴在床,棉被完全掉在了床邊,嘴里還在喊著呢,「快跑啊,老師來了!快啊!」那聲音就好像是鬼子進村了,他招呼村民趕緊躲進地道一樣。王浩是又氣又樂,隨後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孩子,睡覺還是這麼不老實。」王浩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伸手拎起棉被,輕輕地替王天琪蓋,然後,翻身走了出來。

林麗紅一臉詢問地看著王浩,問道,「琪琪又把被蹬地下了,好在屋里不算冷,要不非感冒了不可,真讓人擔心啊。」

王浩一邊躺下一邊說道,「麗紅,琪琪是不是太累了,連做夢都在和老師藏貓貓呢。我看你也要給琪琪減減負了,每周連個休息日都沒有,我看著都覺得累,更何況琪琪了。我很擔心,時間長了,會把孩子累壞的。」

林麗紅想了想說道,「王浩,我也知道琪琪很辛苦,我征求過琪琪的意見,是他自願補課的,我並沒有強迫他。琪琪今天可能是有些興奮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王浩側頭看著林麗紅笑著問道,「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又惹事了?」看來他已經習慣了王天琪惹是生非了。

林麗紅也笑了,「你對兒子倒是挺了解的。是有一點小事情,不過,我相信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擔心了。」

「噢,」王浩立即問道,「這次你那寶貝兒子又給你惹什麼麻煩了?該不會是又要找家長了?」

林麗紅說道,「不是,這次是我去找的老師。」她把白天中午看到的事情經過簡單地告訴了王浩,並且把校長的打算也說了一遍。

王浩的臉現出了一絲的擔憂,「麗紅,琪琪這個年齡正是對什麼事都好奇的時候,男孩子湊到一起,常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這件事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千萬不能疏忽大意。」

林麗紅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下周日我會去補習班看看的。我相信校長的方法還是可行的,而且,校長也向我保證了,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我們先等等再說,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給琪琪換個補習班。王浩,這件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你明天還要早走,快點睡。」

王浩沒再說什麼,在王天琪的教育問題,他還是相信林麗紅的,在孩子的身她比自己付出了更多。王浩沖著林麗紅笑了笑,伸手關掉了床頭燈。

林麗紅第二天早早地起來了,他做好早飯後,便提前一些時間叫醒了王天琪。以為王天琪今天學校有升旗儀式,學校規定學生們不能遲到。

升旗儀式是在每周一的早,老師要求學生們要比平常提前二十分鐘到校。

王天琪本來起得挺早,吃過飯後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感覺要廁所,而且還很急。他慌忙扔下包,連鞋都沒來得及換下來直接沖進了衛生間。

王天琪的舉動把林麗紅嚇了一跳,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直到衛生間里有了響聲,林麗紅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哭笑不得地沖著衛生間里的王天琪說道,「琪琪,你再磨蹭一會兒就不趕趟了,你可快點。」

王天琪立即說道,「媽,別說話,一會兒我該不出來了。」

林麗紅笑了,「你的臭毛病還真多啊!你在軍營的時候好幾十人看著你,你不是也照樣廁所了嗎?怎麼在家里就這麼多事呢?」

王天琪沒有回答,沒多久他提著褲子從廁所里出來了,邊系扣邊說道,「媽,快幫我把包拎起來,來不及了。」

林麗紅從地拿起包來到了王天琪的跟前,對王天琪說道,「琪琪,課要注意听講,跟住老師,」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天琪嘻笑著接著說道,「不要溜號,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和同學說話,不要惹老師生氣。媽,我替你說完。您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我可走了,真要遲到了。媽媽再見。」王天琪說完不等林麗紅說話,他開門跑了出去,那速度才快呢。

林麗紅望著跑下樓的王天琪的背影,也笑了,臉布滿了喜愛的神情。

盡管王天琪下了公交車以後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進學校的,但他還是遲到了。喘著粗氣的王天琪站到了男生隊伍的後面,他的前面是高博倫。

王天琪還沒站穩呢,高博倫就扭過頭來說道,「獨苗,有你小子受得了,剛才咱班老師挨排看來著,一會兒你等著挨批。」

王天琪長長喘了一口氣問道,「蟲子,還有誰來晚了?」

高博倫笑了,「沒誰,今天好像就你小子來晚了,傻子才會在今天來晚呢,不知道今天是升旗儀式啊,咱班老師最煩的就是今天遲到的學生,你小子是撞槍口了。趕緊祈禱,叫老天再給你找一個陪批的伴,那樣,你就不會太丟人了。哈哈哈,估計不會有哪個大傻子比你來得還要晚了,你這不是給老天出難題嗎?」高博倫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的幸災樂禍,可是,他馬就笑不出來了,瞅著王天琪的身後張著大嘴愣住了,劉安琪背著包正向這邊跑過來。

王天琪被高博倫的神情弄得一愣,他也隨著向後看去,這一看他可樂了,劉安琪也遲到了,她可是老師得意的學生,「得了,有她作伴,我就放心了。」

跑回隊伍中的劉安琪站在了女生隊伍的後面,她的左側是王天琪。她一看到王天琪站在最後面,她心里就明白了,她小聲地問道,「王天琪,你也遲到了?」

王天琪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本來我不能遲到的,都怪我坐的那輛公交車,他搶道和別的車掛了,害得我重新倒車。哎,你怎麼也遲到了?這可不像你啊,你一向都是來的最早的,今天怎麼了?」

劉安琪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把時間定錯了,起來晚了。」

王天琪一听就樂了,「劉安琪,幸虧你把時間定錯了,我正愁呢,就我一個人遲到了,老師還不知怎麼收拾我呢。哎,對了,死蟲子,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傻子才會遲到的,不會有哪個大傻子比我來得還晚了。劉安琪可比我晚多了,你把剛才的話再對劉安琪說一遍。」王天琪說完瞅著高博倫是一陣壞笑,把高博倫剛才說的話一字沒落地學給了劉安琪。劉安琪的臉色立即變了,都不拿好眼色看著高博倫。

高博倫滿臉通紅,他沒想的王天琪會使出了這一招,可把他氣壞了。面對神色大變的劉安琪,他趕緊對劉安琪解釋道,「劉安琪,你別听獨苗瞎說,這小子歷來就和我過不去,我不是說你,這小子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王天琪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高博倫的意思,他接著說道,「劉安琪,我沒騙你,不信你問陶思佳,死蟲子是不是這麼說的。哎,情帝,你也听到了?」王天琪急忙搬著援兵,臉是一副不依不饒的神情。

站在高博倫前面的孫彥祖扭過頭來對高博倫說道,「蟲子,不是我說你,這大早起來的你是不是沒事閑的啊,你說你惹獨苗干啥,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哎,難怪貓王說你沒記性呢,你還真是吃一百個豆不嫌腥,我真服了你了。」孫彥祖說完還故意咳聲嘆氣地搖了搖頭,臉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高博倫的臉更紅了,他瞅著一臉怒氣看著他的劉安琪剛要辯解,朱仕達走了過來,他看著王天琪說道,「獨苗,怎麼來這麼晚啊,趕緊到前面站著去,老師還沒來呢。」

王天琪一听立刻笑容滿面了,這可是他沒想到的,他心里甭提多高興了,也顧不得和高博倫斗嘴了,連忙跟在朱仕達身後向隊伍前面走去,他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說道,「死蟲子,你現在還學會撒謊了。劉安琪,蟲子真是這麼說的,你可別輕易放過他,好好收拾收拾他,最好把蟲子嘴給封,反正蟲子嘴里也吐不出象牙來。」

高博倫恨不得揪住王天琪狠狠地擂一頓,可他卻沒敢行動,劉安琪還在用憤怒的眼光看著他呢,高博倫訕訕地沖著劉安琪笑了笑,沒敢再說話。

走到隊伍前面的王天琪剛站好,升旗儀式就開始了。主席台一個男生對著麥克風說道,「升旗儀式現在開始,升旗手做好準備。現在向大家介紹一下升旗手。」他說到這,翻著手里的演說稿。

王天琪眯起眼楮望著主席台問朱仕達,「哎,貓王,我瞅著這小子怎麼這麼面熟呢,是不是姚艾嘉她班的班長啊。我沒帶眼鏡,有點看不清。」

朱仕達看著主席台,語氣里帶著一絲的不屑,「是那個二傻子,你瞅那四四方方的腦袋除了他還會是誰啊,看著他就心煩。」

王天琪樂了,「貓王,你別看他那腦袋招人煩,那腦袋里盡東西。听說他這次月考在學年前幾名,馬就要評‘三好學生’了,不會落到他那腦袋。」

朱仕達一听更郁悶了,「我咋這麼倒霉啊!就這次月考沒考好,怎麼什麼活動都趕在這個月啊,這不是和我過不去嘛。哎,真郁悶!如果這小子評‘三好學生’,我在姚艾嘉面前也抬不起頭了,干脆我直接去跳樓得了。」

王天琪笑著說道,「貓王,你學習那麼好還要去跳樓,那我更沒臉活著了。得了,老大,你還是好好活著。興許明天一不小心,你就考了個學年第一。」

朱仕達也樂了,「你小子說啥呢,你以為我還真跳樓啊,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怎麼會死。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下次考試,我一定把他踩扁了,叫他夾著尾巴做人。」

王天琪認真地說道,「貓王,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听姚艾嘉說這小子現在學習賊努力,天天學到大半夜。而且,他媽給他找了名校的老師一對一的為他補課。再加他那大腦袋賊聰明,攆他得費點勁。」

朱仕達看著王天琪若有所思地問道,「獨苗,這些都是姚艾嘉告訴你的?你什麼時候看到姚艾嘉的?她還說什麼了?有沒有提到我?」

王天琪樂了,「貓王,你這麼緊張干什麼?我沒見到姚艾嘉,是她媽給我媽打電話,我才和她通話的。我們哪敢提到你啊,讓她媽听到,還能有我的好啊!」

朱仕達沒再說什麼,但臉的神情似乎並不高興,像是有些心事的樣子。他把頭轉向了主席台,看著在主席台滔滔不絕的男生,臉現出沉思的神情。

王天琪倒是沒有去注意朱仕達神情的變化,他的心情可是好極了。直到升旗儀式結束,老師也沒有出現。他遲到的事就這樣蒙混過去了,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這時候才算是徹底平靜下來了。

第一節課的時候,王天琪才听代課的老師說他們的老師開會去了,要明天才能來課。老師的話剛說完,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把個代課老師氣得直拍黑板,教室里才肅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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