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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冷月無聲,來者何人

人生總有無奈的時候。

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做,但你還必須要做。你不能等有了熱情才救人,你不能等有了靈感才寫文,一如j 女不能等有了**才接客。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控制,那只好控制自己。屬于你該做的事,縱屬勉強,你也要做。

蕭雲循著這個在黑夜中稍顯突兀的笑聲望去,只見剛才那個長發青年從街心公園那邊爬上圍牆,懶散不拘地坐在那里,兩腳晃悠悠的,手里拿著一把砍刀,有節奏地用刀身敲打著大腿,像街頭賣藝的雜耍人員一般,堆砌起滿臉壞笑,如同瞧著兩只落入了機關洞穴的獵物一樣,斜睨著蕭雲兩人。

其實仇恨這玩意,與夫妻間的感情不同,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培養,也不像西方傳說里的狼人族和吸血鬼族,從誕生伊始就開始了敵對;更不需要很深的積怨,不像宋朝與金國,方寸領土,百余子民,都可以成為兩國爭端的焦點。

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只需要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裝上一些硫磺、硝石、木炭,再加上一根短短的引火線,只要任意一方不小心擦著了火,點燃了那根線,很短的時間內,華麗唯美的爆炸之後,仇恨就在雙方心中不可避免的衍生了。

蕭雲和這幾個混混就是如此。

「嘿,兩個裝逼的人,我們又見面了。」長發青年戲謔笑道,輕風吹亂他的發梢,捋了捋,「我還以為我們是後腦殼上的頭發這輩子難見面呢,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啊,只可惜這緣是孽緣,你我就像國共兩黨,共存不了,只能一死方休啊。」

「我也覺得我們確實挺有緣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冤家相聚幾時休?你的那番話,就像九月的菊花,點點入心。我這人有一毛病,喜歡逞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今天還好,只是遇到了一只貓,還是一只發胖了的黑貓。」蕭雲輕輕一笑。

長發青年眼神發寒,見這個年輕人依舊談笑風生,無半點懼意,冷笑道︰「喲,還挺淡定的嘛,你哥我就喜歡你這種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的人。我不管是你裝得也好,真的也罷,今晚你斷了我的財路,那麼我就斷你的生路。」

「斷我生路?」蕭雲嘴角微翹,那抹微笑溫暖而寂靜,如同ch nr 的陽光,「你要清楚一點,有些話說了之後,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的。孔聖人曰︰一言興邦,一言喪邦。一句話可能導致一個國家的滅亡,所以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傷人之語,如水覆地,難以挽回,你要慎之又慎啊。」

此刻,月光輕柔,鋪灑在他的臉上,愈發得超然澹逸。

長發青年听到他的長篇大論,內心微凜,眯眼瞧了瞧他,忽然大笑一聲,輕聲道︰「有意思,有意思,這是我走上這條道以來,頭一回見到有人死到臨頭了,還在勸我要謹慎的。我確實要謹慎,我怕我呆會兒下手太重,一下子就殺了你,那多沒意思啊?殺人我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上次在西山的山麓小區,那死老頭怎麼著也不肯給我錢,太摳門了,留在這世上也沒有多大用處,我就發發慈悲,送他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正好他缺個伴下象棋,那我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勉為其難的送你下去陪他吧。」

說完,他笑得比之前更為放肆荒誕,滿是不屑,像是海浪對礁石的挑釁。

蕭雲喟然長嘆,輕聲道︰「哎,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常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子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罷了,罷了,好事總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我來寧州這麼長時間了,也沒為這里的發展做過些什麼,總覺得虧欠,今天,我就替寧州市民解決一個煩憂吧。」

「你這是蚊子餃秤砣好大的口氣啊,不過我喜歡。」長發青年一臉邪笑。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不然瓜田李下,很難說得清。」蕭雲柔聲道

「是這個理。」長發青年猙獰道,然後一揮手,二十幾個混混像幽靈一般,忽然從街心公園那邊翻牆而過,整齊劃一地c o出武器來,砍刀、水管、木棒,各不相同,但陣勢不小,狹窄的巷子一下子顯得有些擁擠不堪了。

晚風寂寥,從街心公園吹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

皓月淒涼,月光照下來,長長短短的人影斜滿地面。

星辰慘淡,了無生趣地掛在那塊望不到邊的黑布上,不盡責地偶爾眨一兩次眼楮。

「雲少,我來吧。」薛子輕聲道。

蕭雲微笑點頭。

「殺,還是不殺?」薛子語氣很平靜。

「留著吧,免得玷污了你那把冷月無聲。」蕭雲淡淡拋出一句,揉了揉有些發緊的太陽穴。

薛子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走到蕭雲前面,反手拿著剛才一直沒用上的冷月無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二十幾個混混,眉目間盡是冷峻孤傲,嘴唇上那道微微上翹的弧線,是嘲笑,也是興奮,似乎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

跋扈。

「動手!」長發青年一聲令下。

四名站在最前的混混聞聲而動,若同四匹月兌韁的野馬,往薛子沖來,舉刀分左右猛劈過來。

薛子一聲大喝,冷月無聲閃電揮出。他跟著養父練武近十年,武術根底雄厚,不說登峰造極,登堂入室應該不在話下,一二十人無法近身,再加上蕭雲最近一直在提點他,講的不是教科書的照本宣科,也不是意y n出來的夸夸其談,而是蕭雲在實戰經驗中的一些小訣竅,更使他武功有了質的飛躍。眼前這幫人雖是好勇斗狠之徒,但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回事,即使空手,都有八成把握將他們擊倒,更何況還有冷月無聲。

「當當」幾聲巨響,砍刀蕩開!

薛子箭步搶前,一個旋風腿,踢向右邊兩人的胸膛,兩人應聲倒地,砍刀月兌手掉下。緊接著,他虛步往左,右手擎著冷月無聲,向左邊的兩人胸部一劃,冷月無聲似一枝揮墨而畫的毛筆,筆落紙面白沾墨,兩人的胸部便駭然地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紅線,鮮血聚而不流。

細細的,很綿長,遠遠看去,像極了天宮月老手上的那根姻緣線。

薛子一聲長笑,猛虎般撲了出去,冷月無聲揮劈而下,與那二十多人戰作一團。他迅速移動著,像一道肆虐在叢林中的龍卷風,讓對方不能形成合圍之勢,而他手上揮舞的冷月無聲像一條嗜血的毒蛇,不停地穿梭著,帶出一股股滾燙鮮血。

不片刻,已有十幾個倒在地上,不是被冷月無聲劃破流血,便是中了他的腳踢膝撞。

慘叫聲不絕于耳,場面血腥,動心怵目,不忍卒睹。

有無實力,一試便知。

有實力的,如牛皮燈籠,刀割不爛;無實力的,便如紙糊燈籠,一戳就穿。

小巷一旁的那幢高樓上,仍有幾家燈火尚未熄滅,未睡的人家听到吵雜聲,好奇探頭觀望,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夜深擾民之類的無關痛癢話語,但見此番景象,皆嚇得緘口不語,連忙關窗熄燈,遠離紛擾,一任他人生死掙扎。

「舒坦。」蕭雲忙中偷閑,掏出一根煙,愜意吞雲吐霧起來,嘴角處凝起一抹淡淡微笑。

長發青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班小弟轟然倒下,臉龐有些發青,眼神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內心急成一團亂麻,雖然微風不時而至,可他的額頭上還是沁出了幾滴冰涼汗水,側頭望了眼那個隔岸觀火的年輕人,見他一派淡然若菊的神情,心里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習慣死亡是可怕的。

倘若連一顆心髒的驟停這樣巨大的事實都喚不起情感的顫動,這說明什麼呢?

是麻木與遲鈍,還是習慣與看透?

長發青年有些發懵,十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他似乎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自己正走向一條通往地獄之路,而這條路竟然是自己找上門去的,瞬間墜入了孤立、紊亂、虛弱的狀態,握住刀的手不期然地顫抖了起來。

「住手!」

倏忽,一聲大喊在小巷盡頭響起,突兀森郁。

蕭雲如刀雙眉微微皺了皺,這把略顯沙啞的聲音有點熟悉,不會是他吧?長發青年卻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稍稍松了口氣,兩手一撐,躍下小巷中。而薛子也識時務為俊杰,縱身向後,退出了漩渦中心,回到蕭雲身邊,冷視著小巷盡頭,不知來者何人。

而那幾個仍然可以站立的混混臉上寫滿了驚恐之意,面s 蒼白。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狠角s ,自己這方人多勢眾,竟然被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是未曾試過的。今r 一試,後悔終生。那些躺在地上申吟不止的混混則更不願抬頭看一眼那個拿刀的修羅,只盼著早點離開這條恐怖的小巷。

月光很冷,灑在人身上沒有一點溫度,就像薛子手上的那把刀,冷月無聲。

喊停的那人從小巷盡頭快速奔跑過來,顯得有些急不可耐,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長發青年向來者欠了欠身,指著蕭雲兩人道︰「大哥,就是他們兩個斷了兄弟們的財路,不過你放心,我今晚就算拼了命,也會解決這兩人的。」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音。

長發青年捂著被來者抽了個嘴巴子的臉,十分訝異,不可置信問道︰「大哥,為什麼?」

下一刻,他更加震驚,只見來者惡狠狠地瞪著他,那眼神,簡直就是恨鐵不成鋼的冷漠,恨不得一刀將他給剮了,省得丟人現眼。來者不再搭理他,正了正衣冠,然後唯唯諾諾地走到蕭雲身前,低聲下氣道︰「雲少,沒驚著您吧?」

蕭雲微微眯起雙眼,盯著來者,輕聲說了一句︰「瘦猴,你真是令我意外啊。」

瘦猴笑了笑,清 的臉上皺起了幾道極為難看的褶子,輕聲道︰「雲少,別來無恙。」

「你別來,我就無恙。」蕭雲抽了口煙,輕輕吐了個煙圈,騰到半空,輪廓頓失,漸漸消散不見。

「別介,別介呀。他們這幫孫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我代他們給您道歉。您寬宏大量,海納百川,宰相肚里能撐船,一定不會把這點小誤會放在心上的,對吧?」瘦猴沒大沒小地跟蕭雲調侃而起,他深知這年輕人的親和力。

蕭雲甩手給了他一個板栗,笑道︰「狗改不了吃屎,你丫還是喜歡用成語,不過挺貼切。」

瘦猴也不客氣,得意道︰「士別三r ,當刮目相看嘛。」

後面的那二十幾個小弟心中一片凜然,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過那個年輕人竟然是大哥要萬般討好的人,臉s 有些不自然,見他始終像一把妖刀,不揮霍,不張狂,不得意,不輕浮,又猜不透他的身份背景,再加上抽煙時的神韻讓人目眩,心里直嘀咕,這年輕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生神仙活菩薩?

蕭雲彈彈煙灰,皺眉問道︰「瘦猴,那些都是老金的手下?我怎麼沒听他說過?」

「不是,我叔他不好這口,喜歡特立獨行,這是我攏來的一些弟兄,都是忠肝義膽之輩,有些是打小一塊長起來的,那個長頭發的就是我的鐵桿哥們,從小就認識了。」瘦猴輕聲解釋道,見著蕭雲的眼神有些冰冷,不安道,「雲少,他們涉世未深,不懂事,您真別放心上。」

「听過這麼幾句定場詩嗎?‘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zh ngy ng。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人活一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犯法的事不是不能做,也不是沒人做,但我心中有一桿秤,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蕭雲輕聲道,語氣淡然,卻透著一股黑暗氣息,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

「雲少,你真別生氣,他們幾個,都是些不成器的孩子,跟著我瞎混,看著好幾個夜場,我經常告誡他們做事要收斂藏鋒,平時小打小鬧還成,要說干什麼犯法亂上的事,估計還差那麼點意思,給多幾個膽他們也不敢的。」瘦猴拍胸口打保票道。

「人心隔肚皮,他們在幾個高檔住宅區干的撞車騙錢這檔子事,你知道嗎?」蕭雲平靜道。

瘦猴微震,懵然地搖著頭,問道︰「什麼撞車騙錢?」

蕭雲指了指那個長發青年,輕聲道︰「他是你的人,你問他吧。」

瘦猴眼中隱有恐意,他看出了蕭雲的不悅,向那長發青年吼道︰「蝙蝠,你給我滾過來!」

蝙蝠惴惴不安,緩步挪到瘦猴旁邊,剛想開口解釋什麼,臉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沁出了些許血絲。他並沒有擦去,任由它順著下巴滴落到衣領上,見到怒不可遏的瘦猴,驚詫萬分,因為大哥平時對他最好,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要親上三分。

他年少輕狂時,曾因為一時魯莽捅了情敵一刀,結果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刑。在牢里的r 子很枯燥,家人丟不起這臉,從沒有來看望過他,只有他的發小瘦猴隔三岔五地給他送東西,帶給他一絲友情的溫暖。他出來後,瘦猴就將他留在身邊,幫著幾個夜總會看場子,混口飯吃,世道艱難,從柵欄門出來,還能立足,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患難見真情,永遠是真理。

可以說,沒有瘦猴,就沒有今天的蝙蝠。因此,在他的內心深處,不可避免地將瘦猴當作了恩人,只有瘦猴的話,他才會听。畢竟他們是從小長起來的,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一些,脾氣相投。

「蝙蝠,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撞車騙錢的事。」瘦猴冷冷道。

「這……」蝙蝠啞口無言,直冒汗滴,沉默了很久,才將事情一一道來。

瘦猴神情凝重,听著蝙蝠講的事情原委恩怨曲折,臉s 青一陣白一陣,尤其是听到把一個手無寸鐵毫無還手之力的老人殺了時,更是怨恨無邊,發怒道︰「你要是缺錢,就管我要,我不會不給。枉我這麼信任你,平時讓你帶著點弟兄們,你竟然瞞著我去干這事,你這是在害所有人,你知道不知道?滾吧,我沒有你這個弟兄!」

「哥!」蝙蝠跪下求饒著,帶著哭腔,「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瘦猴生出惻隱之心,只是瞥了眼仍然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蕭雲,有些懼意,唯有硬著頭皮將這出紅臉戲繼續演下去,冷聲道︰「沒機會了,如果今晚不是雲少手下留情,你恐怕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走吧,在我眼中消失。」

「雲少?他就是金爺常掛在嘴邊的雲少?」蝙蝠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向蕭雲,沒想到闖了這麼大的禍,得罪了這尊大菩薩,連忙賠笑道,「那個……那個雲少,我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啊,您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

蕭雲還是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地看著瘦猴,指間那根煙已經靜靜燃燒了好久,沒抽一口。

瘦猴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年輕人最出彩的地方,不是他個人如何強大,而是能抓住一次次機會,逮住一個個妙人,然後擰成一股繩,知道他此刻不說話,是在等著看自己的決心,于是順水推舟,恭敬道︰「雲少,打這開始,這幫人就听你的了,此事任由你處置,我絕無二話。」

「對對對,我早就听大哥說過你的厲害了,以後你就讓我跟著你吧。」蝙蝠附和著道。

不遠處的那些混混看到這個場景,更是一臉茫然,這故事結局變得有些太快了吧,離譜。

「鐵杵能磨成針,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簽。材料不對,再努力也沒用。想跟我的話,有幾點要求,我會讓瘦猴跟你詳細說說的。」蕭雲揚起一個淺淺弧度,將所剩無幾的香煙彈到旁邊的臭水溝里,然後轉身,輕聲喊道,「薛子?」

「在,雲少。」薛子應道。

蕭雲掏出銀狐給的那張銀行卡,遞給他,輕聲道︰「你從里面拿出五萬來。」

薛子點點頭,接了過來,沒有問多余的一句。

交代完畢,蕭雲轉過身來,對著瘦猴說道︰「你拿著這五萬給你的人,讓他們把頭發給我染黑了,一個華國人,染那麼些個五顏六s 的頭發干什麼?還有,買些干淨整潔的衣服,清一s 要白襯衫黑西褲,打扮得斯文點,剩下的就給他們分了。」

李敖說過︰當你曉以大義的時候,別忘了施以小惠。

瘦猴內心感動不已,就差沒有老淚縱橫了,那張瘦得幾乎只剩皮包骨的臉龐又皺起一堆難看的褶子,而長發蝙蝠也是露出了花兒似的笑容,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對這個年輕人動手,要不然,此刻只能听到y n曹地府的黑白無常在耳邊嘮叨了。

忽然,毫無征兆,蕭雲輕聲說了一句︰「蝙蝠,把你握刀的手伸直。」

「哦。」蝙蝠有些發愣,不明所以,卻照做了。他很早就听瘦猴念叨過這位年輕人的大名了,心生向往,一直未能見上面,沒想到今天不打不相識,令他心里還是激動。于青ch n燃燒的歲月,能識得幾個厲害人物,也不枉此生矣。

正當他思索萬千之時,蕭雲的右手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抬了起來,食指與中指並攏微屈,在電光火石間,不偏不倚地彈在了蝙蝠的手腕脈門之上。「噢!」蝙蝠一聲慘痛低呼,手里的砍刀隨之月兌落,由于慣x ng,往上飛去,升了沒多高,便垂直而下。

猝然間,蕭雲右手輕拍刀柄,那把刀便于空中強行改變方向,迅猛地向蝙蝠大腿扎去。

「嘶!」一聲,砍刀穿腿而過,鮮血順著刀尖,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形成一灘詭異的軌跡。

蝙蝠淒涼慘叫而起,兩手抱住大腿,不知這年輕人為何要這樣做,目露驚恐,內心惶惶。

那二十幾個混混見到這個場景後,便想齊齊沖過來,卻被瘦猴及時揚手制止,只好忍氣吞聲。

「這是給你的教訓,下次要是再犯錯,刀要穿過的,就不是你的大腿,而是心髒了。」蕭雲輕輕道,抬頭望了眼烏漆碼黑的蒼穹,那眸月兒彎彎,光芒有些清冷,讓人的心也會跟著下沉,偶爾有幾朵白蓮花般的雲朵飄過,使人不禁想起小時候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听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的情景來。

蝙蝠臉s 蒼白,豆大的汗珠因為疼痛而不斷滑過臉龐,恂然地點著頭。

李敖還說過一句話︰當你給見面禮的時候,別忘了給下馬威。

瘦猴熟悉這個年輕人駕馭人的高明手段,敬佩他的一步一個腳印的踏實勁,更欣賞他謀而後動和順勢而動的處事方針,所以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但有件事他沒弄明白,凝眉想了想,問道︰「雲少,你讓咱們這幫人打扮得斯文敗類一點,干什麼用?」

蕭雲將視線從明月處收回,神秘一笑,輕聲說出一句︰「我要你帶著他們,替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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