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葉之魁不明所以,一臉茫然的看著盛惠頤。
「是呀妾身一路走來,踫到的人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來去匆匆,沒有一個敢說笑。」盛惠頤點了一下葉之魁的鼻子笑著解釋道。
是嗎?葉之魁此刻回想起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連平常經常拍馬的見仁時吾靠近他都會收斂笑容,離得三尺之遠。
徐世昌在他面前也不敢放開手腳來,變得唯唯諾諾,惟命是從。
王士珍,不考慮,原本就是一副死人臉,再怎麼樣也看不出來,屠夫還好,畢竟關系復雜。
而自己這幾天連續奮戰,年輕身體還頂得住,但是像王文韶、胡殿甲等一些老臣那個不是精神萎靡,哈欠連天,在這麼下去,恐怕軍政府會出現有史以來政府官員集體過勞死事件了。
這些老臣不好勸說葉之魁,總不能說大元帥你太過勤勞了,不是江山社稷之福吧所以也只能跟著葉之魁受罪。
這麼一思量,葉之魁心情開始平復下來,再想想剛才訓斥包不同和溫白山之事。
憑良心將,兩人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但是由于軍政府和葉之魁名聲太響,而招生又不問出身,比起以往軍校招生的不足額,人數上面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大家都是頭一次踫到此種情形,出點差錯也是難免的,只要時候好好總結,後續解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惠頤,我,」葉之魁不知說什麼是好。
盛惠頤淺淺一笑,打開食盒,端出大補湯,一只手舀了一勺,一只手放在下面小心護著,小嘴微微張開道︰「來,夫君嘗嘗妾身親自為你炖的湯。」
似水柔情,讓葉之魁連連吃了好幾口。
盛惠頤指著不遠處的床鋪,又說道︰「夫君不如先歇息片刻再辦事吧,累壞了身體反而耽誤大事。」
葉之魁確實困乏,依言走了過去。
盛惠頤又溫柔的為他寬衣解帶,月兌鞋蓋好被子,親眼看到葉之魁入睡,這才轉身離去。
走出去,輕輕關好門,盛惠頤見外面已經站著了好幾位大臣,不由笑著勸說道︰「大元帥剛入睡,沒有什麼要緊事讓他先休息片刻吧。」
見楊度還要說什麼,見仁時吾連忙上前緩緩一搖頭,道︰「皙子,就怎麼辦吧,一個時辰之後大元帥還沒醒來,你再去叫吧。」
其他幾位大臣也連說無甚大事,紛紛走向別處。
楊度見此,只好遲疑的點點頭。
盛惠頤走後沒有多久,葉之魁在床上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不顧渾身的酸痛,連忙整理好走出門來。
楊度還站在門口。
見葉之魁出來,連忙上前見禮。
「大元帥」
葉之魁邊走邊說道︰「今天抽個時間,我要去醫院看看那名考生。」
楊度翻了翻記事本,回道︰「晚飯後,大元帥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就那個時間去吧,等下你先去安排一下。」
溫白山和包不同下去之後,和其他幾名會辦人員商議片刻,已經拿出了一個大致的補救措施,知道葉之魁的行程等下會是參謀部,正在那里等著。
葉之魁走進來的時候,王士珍、徐世昌等其他幾位大臣也都在。
溫白山遞上折子,正要說話。
葉之魁一臉歉意,先一躬身,賠禮說道︰「包老,白山,方才是我失禮了,在這里向你們道個歉,還望不要介意,放在心懷。」
王士珍。徐世昌都是一臉錯愕,葉之魁早上雷霆大怒,責備兩人之事,不多時便傳遍了整個頤和園,連大元帥的心月復愛將都不能幸免于難,那其他人更是人人自危,生怕多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
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是他們此刻心情的真是寫照。
只是想不到,大元帥會親自向屬下來道歉,這不光是勇氣的問題,還是面子的問題。
包不同和溫白山二人熱淚盈眶,連說不敢。
葉之魁環視一周,緩緩說道︰「眾位,幾日來,**之過急,脾氣未免暴躁了點,還請大家多多體諒,以後有何做錯,眾位還是要及時指出來。」
葉之魁的一番話讓緊張肅然的氣氛為之一松,眾位大臣都是暗暗心折,笑容重新掛到臉上。
陳炯明躺在病床上,手中拿著一份報紙,看到要死也去戰場之上死這句話,不由羞愧得無以復加,對自己自尋短見這件事更是後悔萬分,暗罵自己糊涂。
嘎吱一聲,房門被一下推開,進來的不是大夫,卻是一名穿著一身軍服的羽林衛。
陳炯明還來不及開口,那人問道︰「你是陳炯明,自尋短見的那位考生?」
疑惑的點點頭。
那人又說道︰「小小年紀就想不開,等下大元帥還來看望你,準備一下吧。」
陳炯明大驚,連忙從床上起來,不信的問道︰「你是說大元帥?」
厭惡的皺皺眉,那名羽林衛沒好臉色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是誰,就為了你這點小事,大元帥連休息的時間就空了出來,好自為之吧。」
羽林衛是葉之魁的親兵隊伍,對他的作息了如指掌,想到這小子沒事找事,自是沒有什麼好話了。
那名羽林衛出去沒有後,陳炯明是又高興又慚愧,內心又帶著點恐慌,想不到自己一個念頭,竟然驚動了大元帥,承受不起啊,百般滋味不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情,連忙起身弄頭發,整理整理衣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精神。
沒有忐忑不安多久,外面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隱隱約約還听見有人叫大元帥。
陳炯明連忙站起身子,打開大門,果然,不久之後,葉之魁領著幾名親衛一身戎裝的出現在門口。
「大元帥」陳炯明激動的叫了一聲,然後正正經經的敬了一個軍禮。
在來的路上,葉之魁已經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況,讓他想不到尋短見的人,竟然會是陳炯明,在後世還算是一名正直的軍閥,還真叫人哭笑不得。
葉之魁回了一個禮,看著臉色通紅的陳炯明。
然後拿過親衛手上的一些水果禮物,兩名親衛守在門口,他則走進病房,放在一旁,緩緩開口道︰「小伙子長得不錯」
陳炯明很是羞澀。
「來,病人不要一直站著,先坐在床上再說話。」葉之魁自顧自的搬來一張椅子坐下。
陳炯明乖乖的坐了上去。
葉之魁看著他又說道︰「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是頭腦發熱,做事情的時候也不想後果,所以你不要覺得羞愧,只要人沒事就好。」
「大元帥,都是我的錯,給你帶來麻煩了。」陳炯明兩手捏著衣角,扭扭捏捏的回說。
葉之魁攤開雙手,笑著說道︰「你可沒給我們帶來麻煩,而是給我們提了一個醒,軍政府難免有些不足的地方,都會慢慢改進,你的情況我已經基本了解,听大夫說你考試那天正好發燒,我也看過你的考卷了,國文還是很不錯的嘛,我去考也不會有那麼高的分數。」
「大元帥,那我能不能再考一次進軍校啊?」陳炯明一臉渴望。
「這個不要擔心,軍政府隨後會有補救措施,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病,不要到時又考個倒數第一送給我,到那時我也沒有辦法嘍。」
陳炯明聞言心中著實高興,說話也放開了許多。
葉之魁又和他說了幾句話,讓他安心養傷,這才急急忙忙的離去。
陳炯明心中暗自感激,大元帥非但沒有責罵他,還鼓勵支持他。
等著吧,我一定會再考個第一名出來,小伙子在心中對自己發誓。
葉之魁來醫院探望雖然是臨時決定的,但還是有好幾家消息靈通的報社收到消息,早早守在醫院四周,等他探望完走出醫院大門,便不知從哪個角落突然竄出來。
「大元帥,大元帥,百忙之中打擾一下,請問你對考生自尋短見有何看法?」
一群記者被羽林衛圍在遠遠的,紛紛大聲叫嚷,企圖引起葉之魁的注意。
看了看懷表,還有一些時間,葉之魁便走到不遠處。
見此,記者不再擠嚷,安靜下來,拿好紙筆。
「發生這樣的事情,軍政府和我的責任不可推卸,是我們準備工作做得不夠,要不是有你們這些人報道出來,軍校招生辦還一直被滿在鼓里,在這里,我要表達自己對你們的謝意」葉之魁深深一鞠躬。
接著說道︰「軍校招生辦已經及時作出補救措施,相信明天你們就會得到消息。」
葉之魁邊說邊走道︰「在這里,我也要勸勸其他一些年輕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世上沒有邁不過的坎,報效國家也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要考軍校才行。」
「大元帥你好,我是《女報周刊》的記者白薇薇,請問軍校是否真的招了一名女兒家。」脆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葉之魁循著聲音仔細看去,正是白薇薇一身職業裝的站在後面,還對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楮。
你還真的去辦了個什麼女報啊,葉之魁好多天沒有回紫禁城了,想不到白薇薇片刻之間竟然真的辦了一家報社,之前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當白薇薇這位住在紫禁城中的女人,找到相關部門申請辦報社後,有關部門綠燈一路開到底,以最快之速度批準,有些官員還熱情的幫忙找場地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在白薇薇打盹的瞬間,就一切就緒了。
不過報社草創,只招來寥寥兩三人,還都是生手,不得已,她這個老板只好親自來跑新聞了。
葉之魁停下腳步,笑道︰「不錯,這位記者你的消息很靈通啊,軍政府提倡男女平等,無論是哪方面,軍校也不另外,女人是半邊天嘛,我從來不懷疑女兒家能與我們男人做得一樣好。」
白薇薇又問道︰「大元帥說無論哪方面男女平等,是否包括婚姻呢?」
葉之魁恨自己多嘴,婚姻平等,那不是一夫一妻制嘛,好你個小妮子,出了這個難題,看我回去怎麼懲罰你。
葉之魁半響悶出一句話來,「我贊成婚姻自由。」
然後生怕有人往深處問,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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