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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生物實驗室。

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四級生物實驗室里干淨整潔,每間實驗室里只有幾個人,他們身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就像在身上套上一層套子,每個人走動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以防身後的通氣管纏在一起!

這樣的事故絕不允許發生,否則就得冒著被高危病毒感染的危險摘下通氣管——雖然非腦病毒已經被證實擴散到全球所有人類的聚居點,並且除與世隔絕的偏遠地區外所有人都攜帶病毒,可實驗室里還是嚴格地執行著安全規定。

費教授從顯微鏡上抬起頭,用力擠了擠因為長時間工作而干澀異常的眼楮。他的眼楮又脹又癢,他很想用手揉一揉,可厚實的面罩不允許他這樣做。

耳機中突然傳來助手的聲音︰「教授,有人找。」

「什麼?誰找我?」費教授十分意外,首都醫院半個月前送來病毒樣本之後,整個實驗室就進入了軍管狀態,為了防止消息擴散和病毒外流,實驗室全面封鎖不許進也不許出,雖然一周前感染大規模爆發讓封鎖有所松動,可還沒達到隨意進出的程度,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背景能讓軍方開綠燈?

助手放低了聲音道︰「是軍方的人!」

「軍方的人?」費教授仔細想了想,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在哪兒?」

如果是衛生系統的人找他一點兒也不奇怪,可他在軍方沒什麼熟人啊!

「就在我身邊!」助手說。

耳機里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中音︰「費教授,您好。」

「你好你好,麻煩你等一等,我馬上出去!」費教授能肯定自己沒听過這個聲音,不知道軍方的人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教授,特殊時期,這些繁文縟節就不要講了,我奉命向您移交一名戰士,根據感染爆發前的記錄,他曾經感染非腦,但目前他非常健康,頭腦清楚意識清晰,上級需要您確認他是否得過非腦,如果可能的話,盡快找出痊愈的原因和治療的方法。」

「什麼?」費教授差點跳起來,「你是說真的?我馬上出來!」

他健步如飛地沖出實驗室,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消毒程序。

十分鐘後,他出現在會客室,會客室里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年近半百,肩扛四顆星的大校,另一個年輕人只有二十出頭,臉上寫滿了剛毅和堅強。

兩個人看到費教授,立即站起來,大校禮貌地說︰「教授,他就是我說的人,你可以叫他一號——出于保密需要,他在這里只有代號,沒有名字。請你們配合!」

費教授一听就明白剛剛和他通話的就是這個大校,可他哪顧得上和大校寒暄,兩只眼楮像抹了強力膠一樣死死地粘在一號身上︰「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他一把抓住一號的手。

大校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遞給費教授一疊資料︰「這是他的情況報告。」

費教授一把搶過資料,飛快地翻動,大校和一號識趣地沒有打擾他,費教授一會翻得飛快,一會又看得仔細,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推了推眼鏡說︰「從資料上看,他的癥狀和非腦一模一樣,基本可以確認他確實感染過非腦!」

一號不動聲色,大校聞言卻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上面想知道多久能找到治療的辦法。」

費教授說︰「不好說,畢竟現在只發現他這一個痊愈病例,很有可能只是個例,沒有足夠的實驗目標,就沒法找出他們的共同點,只能從他的經歷一點點找線索,實在不好說。」

大校失望地喔了一聲,又不放心地囑咐道︰「那一有發現就立即通知我!」

「當然!」費教授連連點頭,「現在全世界都在研究非腦,一號可是個大發現呀,我覺得,應該把全世界最優秀的病毒學專家都請過來,一起研究治療的辦法!」

大校突然嘆息道︰「教授,這不可能!」

「為什麼?」費教授沖動地站了起來。

「冷靜,教授請你听我說,我問您,非腦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爆發?最早的源頭又在哪里?」

費教授不明白他問這些干什麼,普通民眾也許兩眼一抹黑,可對他來說這兩個問題很簡單︰「根據世衛組織的通報,最早的爆發地位于南非,可查的感染源頭指向非洲中部!」

「沒錯!」大校說,「您肯定也知道,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國家大多比我們更早爆發疫情,雖然我們的人口基數大,可畢竟只是一個國家,可你听說哪個國家發現非腦痊愈的病例沒有?」

費教授混身一顫,慢慢地坐回去。

「沒有!」大校說出答案,「西方國家的人口總數遠遠高于我們,他們的醫療條件也比我們好得多,從這幾點綜合分析,顯然痊愈病例應該首先出現在西方國家而不是我們這兒!」

「你是說,他們了現了痊愈病例,卻沒有公布?」費教授充血的眼楮睜得溜圓,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是這樣!」大校嚴肅地說,「我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請不要懷疑我們的判斷。」

「怎麼會這樣?」費教授混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了,「他們怎麼能……」

「教授!」大校提高了聲音,「我不得不提醒您,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誰首先掌握了非腦的治療方法,誰就掌握了主動權,一直以來我們都被西方國家卡著脖子,我們不能再一次被要挾!事關國家民族的生死存亡,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費教授的目光重新堅定起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大校看著教授,重重地點了點頭︰「另外,還是老生常談,注意保密。」

「放心,我的黨年齡比你長得多。」

一號一直默默地不說話,他突然發現原本毫不起眼的費教授身上好像突然多了一點什麼,神聖而執著。

「還有什麼問題嗎?」大校沉默了片刻問。

費教授嘆了口氣說︰「我本來還在想,要是非腦能痊愈的消息傳出去,說不定整個國家會馬上平靜下來……」

「不可能的!」大校臉上頭一次變換表情,他苦笑著說︰「教授,也許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惡劣,失控區就不用說了,全國的未失控地區都把感染者當做異類處理,如果消息在找到治愈方法之前傳開,那麼再發現感染者的時候,我們的戰士是開槍還是不開槍?把感染者當病人一樣收治?您比我更清楚他們不是普通的病人,而且非腦的感染比例史無前例的高,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

「還有,即便是有可能把所有感染者當做病人照看,那此前被擊斃的感染者呢?他們又該怎麼辦?他們的親人又該怎麼想?我可以肯定的,負責的告訴您,一旦消息傳開,不僅不會穩定局勢,甚至還會加劇混亂,這里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費教授沉默了,他是個學者,但不是那種不通人情世故的學者,他很清楚大校說的是實話,可感情上他卻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而且他更清楚的是一旦找到了治療方法,同樣不會公諸于世,只會首先將其應用于重要崗位、重要人物的身上,隨後才能逐漸推廣,最後才能輪到普通民眾。

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赤果果的政治!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費教授下意識地扭頭望著一號,卻無法從一號波瀾不驚的表情里看到絲毫的情緒。

大校看出費教授的情緒不佳,他異常誠懇地說︰「教授,有些話我不說想必你也能猜得到,我只能和你保證,一旦研究出成果,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盡快推廣出去,可如果首先拿出可行治療方案的是某個潛在的敵對國家……」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費教授一聲長嘆,「多余的不說了,如果發現其他痊愈病例……」

「我們會立即把人送過來!」

「好,就這樣吧,我想和一號單獨聊聊。」

「沒問題。」大校起身欲走,一號突然站起來立正站好,迅捷的動作嚇了費教授一跳。

大校點點頭︰「坐吧,有什麼說什麼,你放心,這里是正規的實驗室,不會把你當成小白鼠解剖。」

費教授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反駁︰「要是活著都找不出原因,解剖就更白扯,你當我們搞研究的不動刀子解剖就什麼也干不了嗎?」

「呵呵,」大校有些尷尬地笑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提醒他配合您的研究罷了。」

教授敢和他發脾氣,他還真不敢跟教授瞪眼楮,現在費教授已經是國寶一樣的人物,多少大人物的眼楮天天盯著這里呢,哪個瞅他不順眼都夠他喝一壇的。

費教授等大校離開了,才和藹地說︰「一號,能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嗎?資料上寫的東西太籠統了。

「是……」一號坐姿良好背脊挺直。

「放松放松,我不是你的領導,咱們就像嘮家常一樣好好說話就行。」

一號放松了一點兒說︰「好!兩個半月之前,我突然感冒了,有點兒發燒,軍醫給我開了點藥,打了一針,我感覺只是睡了一覺,沒想到清醒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月零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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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戲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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