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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大仇得報

這一頓飯,本來施洛遙是打著觀望的旗幟,可傅梓逾的一系列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吃得是心驚肉跳,這第二碗本來是成心吃的,可卻寥寥數口之後了咽不下去了,索性不吃了。

幸好傅梓逾接下來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或者說什麼高深莫測的話出來,施洛遙在站起身來時心里積壓的那一塊巨石也跟著暫時挪位。

江海蕾沒有再尋著空隙找施洛遙麻煩,因為飯後傅老爺子推說身子乏了要早點休息,也讓他們早點回去,傅梓逾便領著施洛遙走了。

她今日來,以為會有所收獲的,沒想到這一幫人沒有吐露半點讓自己知曉,讓她心中很不安,隨即又釋然。

她已經既定了明天的計劃,任何人都不會讓她讓步。

到家之後,傅梓逾徑自去了浴室洗澡,施洛遙接了聶楠兒的電話,她跟薄啟賦進展神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這通電話是通知施洛遙婚期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一個月後。

「怎麼這麼趕?」

施洛遙真覺得一個月的時間趕了點,當然她其實更快,是閃婚的,比一個月的時間還要來得短。

不過她沒有婚禮,不用籌備,時間短點,也情有可原,南瓜卻不一樣。

聶楠兒唉聲嘆氣,「我也覺得趕了點,我媽跟啟賦都覺得不趕,我媽巴不得我快點嫁掉,」她頓了頓,「我媽其實是怕啟賦反悔不要我了,她說踫到好男人磨磨蹭蹭個屁,趁機變成自己的才是真理。」

「我也沒覺得她有錯啊,只是時間趕啊,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準備好呢,我媽說有她幫忙肯定到時沒問題的,偏偏啟賦也贊成,就我一個人反對,勢單力薄,寡不敵眾啊。」

施洛遙覺得好笑,南瓜抱怨歸抱怨,可言談中並沒有怨懟之氣,反而是樂見其成的。

聶世華一貫真知灼見,南瓜似乎並沒有提及他,施洛遙難得主動問了句,「那你哥哥怎麼說?」

當初南瓜成天想要促成自己跟聶世華成一段良緣,可惜沒有福分,對聶世華也只是兄妹之情,不然的話,嫁入聶家倒是個好歸宿,聶家人她是知根知底,都相處得甚是不錯。

「我哥哥跟我媽意見一致。」

聶楠兒郁悶,她其實並不反對嫁給他,可薄啟賦都沒跟她求過婚,這讓她心里有些遺憾。

「那就嫁吧,我家南瓜什麼時候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了啊?」

施洛遙揶揄。

「遙遙。」

聶楠兒嬌嗔地喊了一聲。

「喊得這麼肉麻干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未達成的心願薄啟賦沒幫你完成啊?」

施洛遙跟聶楠兒畢竟是多年的死黨,一點就透。

見她這麼上道坦白,聶楠兒也沒有瞞著她,「他沒跟我求婚就想要我嫁給他,太沒誠意了。」

原來如此,施洛遙殷情地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提點提點下的。」

「不用了,那多難為情?再說這討來的沒意思,我要的是驚喜。」

聶楠兒糾結較真的是這。

「南瓜,也許他已經在準備了,指不定明天你就能收到這份驚喜了。」

就施洛遙接觸而言,薄啟賦並不是個馬虎的人,反而是個細心體貼的人,這些從他的言行舉止都可以覺察出來,她覺得南瓜急了點,未必薄啟賦沒有準備,而是想要給她一份獨一無二的驚喜。

「我就嘮叨嘮叨,你可別真的跟他說啊,我等,我等還不行嗎?」

「行行行……」

施洛遙跟著敷衍,讓聶楠兒無可奈何,此時傅梓逾已經從浴室出來了,見她在打電話心情好像還不錯也就沒有打攪到她,徑自在床上躺了下來,拿了一本科技類的書隨意地翻了起來。

施洛遙借機掛了電話,心里卻像有層陰影似的,今天的傅梓逾,讓她有些不安。

「我先洗澡去了。」

她交代了下也轉身進了浴室,傅梓逾連頭都沒抬一下「嗯」了一聲,施洛遙心底里的不安更加濃重了。

水流開到了最大,從頭頂淋了下來,她甩了一下頭發,將濕漉漉發上的晶瑩水珠都甩掉。

此時的她,有些肯定了傅梓逾必定起疑了。

她不由反思起自己最近的舉動來,並沒有多大的反常引人懷疑啊。

當她出來的時候,傅梓逾依舊在翻著那本書,她微微湊過頭去,發現他依舊停留了先前無意間瞄到的那一頁,她滿心困惑,看得心里一兀。

「你怎麼了?」

她決定還是問候下他,不然這種漫無邊際的猜測會把她給逼瘋了。

傅梓逾矢口否認,「沒什麼。」

「是不是爺爺說了什麼讓你為難的?」

她表現得興味盎然。

傅梓逾有些猶豫,這是極為罕見的,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婆婆媽媽過。

見施洛遙目不轉楮地望著他,眼楮明亮澄澈,他慢慢地闔上了那本書,放回了原來擺著的位置。

「爺爺沒有什麼讓我為難的,有一個人讓我為難。」傅梓逾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施洛遙聞言,不禁額頭冒汗,心跳漏掉了一拍。

她本能地去揣度傅梓逾到底知道了多少,他是在試探她嗎?

她模不透他的意圖,含糊其辭地佯裝平靜,「誰?」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讓他為難的肯定是自己,不會是別人。

傅梓逾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里,「你。」

施洛遙盡管早猜到了,可依舊裝作不解其意,不由微微一笑,「這從何談起?」

「我在想如何才能打動你。」

他又掃了一眼施洛遙,不緊不慢地道。

施洛遙眼神一亮,心里卻松了一口氣。

她是做賊心虛了,導致一有風吹草動就聯想到這上頭了。

傅梓逾對她有感情,這一點她是知道的,至于到哪種地步,她尚不清楚。

她一直淡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對他的付出視若無睹,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她還是有過動容的。

只是兩個人之間橫著一條無法跨越過去的鴻溝,讓她望而卻步,寧可止步不前跟後退也不敢往前踏上一步,怕死無葬身之地。

**跟失心,她會毅然選擇前者。

復仇大計只要沒有被起疑,那她就不會耿耿于懷。

她想要活絡下氛圍,至少要除去先前詭異的氣氛,于是漂亮的唇角往上揚了幾分,連帶地,她眉眼間,愈發的精致了起來。

「順其自然就行了,我不喜歡刻意的討好。」

她一方面是想要借機打消傅梓逾的疑慮,另一方面是不希望他繼續討好自己,怕自己會在這當中迷失了自我,女人都是渴望被寵的,她初嘗情時,恨不得被對方捧得高高的,然後寵得無法無天,不想變得成熟跟堅強。

傅梓逾微仰著頭,凝視著她弧度姣美臉部輪廓,烏沉沉的瞳眸,仿佛醮了濃墨似的,渲染開來,她甚至在那找到了兩處小小的影子。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听進去了,他這樣毫無雜質的注視,看得她心跳加速,還多了幾分沒由來的緊張。

施洛遙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當傅梓逾視線挪開的時候,她又莫名浮現了幾分失落。

這種古怪的感覺,讓她心慌不已。

她震驚,目光閃動,到底是習慣深思熟慮的人,最終沒有流露出半分的異樣之色。

當傅梓逾說,「我累了,早點睡。」她也順勢躺了下來,他的一直胳膊霸道地圈在了她的腰部內側,小心翼翼地撐高避開了壓著她小月復的可能性。

她閉上了眼,在無聲無息地數著數字,期待傅梓逾的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還要起來打個電話,爭取讓明天的計劃得以萬無一失。

她都快睡著了,沒想到傅梓逾還翻來覆去的,她郁悶極了,可又不得言,因為她假寐。

傅梓逾似乎干脆坐了起來,那修長的手指觸上了她光滑細致的臉蛋,摩挲著,有些癢癢的,她差點笑出聲來,趕忙忍了下來,故意翻了個身,阻止了他這行為。

傅梓逾估計真被她嚇了一跳,接下來並沒有繼續做這動作,施洛遙听著窸窸窣窣的聲響,猜測他又躺了下來。

估計過了半小時之久,他終于睡著了,她動靜很小地搬開了他那只霸道的魔爪,又謹慎地看了他好幾眼,才緩緩下床。

她取了手機,就去了客廳的陽台。

她給聯絡的人打電話,那一組聯系號碼一個個從善如流地從腦海里蹦了出來,為了安全起見,她從不去存那些為她服務過的人的號碼。

她跟這些人打電話的時候,聲音不由自主染上了三分凝重。

她言簡意賅,直接步入主題,「按原計劃實行。」

對方說「好」,她便掛了。

回到房間,她躺了下來,背對著傅梓逾躺了下來,卻沒有發現他在她躺下的剎那突然睜開了眼,雙眸了無睡意。

這不是第一次他發現她半夜三更躲起來打電話了,之前他犯困,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今晚他卻是真的假寐,沒想到……

他幾乎差點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去窺探,可後來還是忍住了,不想破壞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變得和諧起來的氛圍。

她半夜三更起來到底是跟誰打電話呢?

他好奇心泛濫,好不容易等到她睡著了,她查了她的通話記錄,沒有收獲,手機通訊錄里也沒有幾個人,上頭觸動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跟她鬧過緋聞的季末。

難道說她是跟季末通電話?

難道說她跟季末之間並非是清白的,那她為什麼要嫁給自己呢?季末對她有情,甚至為了她離開了星際,跟祁璇鬧翻。

他心里頭醋海翻滾,一夜失眠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一出來,傅梓年真可謂一炮而紅,原本或許還有些人對他不甚熟悉,這會是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了。

大家最津津樂道的並不是他行賄被紀委調查,而是他居然有同性傾向,而且還是變態級別的,尤其是那張陳舊有些年限的舊照片,那是一張真實的床照,沒人懷疑這是合成的。

這一篇幅的內容驚世駭俗,說早些年傅梓年跟霍爵的關系匪淺,引人遐想,而且兩個人共同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文字犀利尖銳,內容逼真,宛若當年在現場親臨的人所寫一般。

施洛遙坐在電腦前敲打鍵盤的時候,手起手落是那般的沉重無力。

施洛遙踏進辦公室的時候,頓時受到了所有人目光的洗禮,因為她是傅家人,小徐更是坐不住了,飛快地捧著報紙過來追問。

施洛遙詫異不已,攥著報紙的手一直在抖動,瞳眸是越瞪越大,全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嘴上還煞有其事地呢喃,「怎麼可能呢?」

小徐見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嘆了一口長氣,「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傅局年輕有為,卻是這樣的衣冠禽獸,難怪他從來對我目不斜視,我還以為自己長得見不得人呢,沒想到他真正好的那一口卻是男人。當年他居然強迫男人,這種事情居然也干得出,同性戀也不可恥,可恥的是人家不情願不能強上啊。」

小徐感慨萬千,頗為同情那個無辜的男孩子,「那被傅局糟蹋的男孩子長得真不錯,可惜了,這世上帥哥本來就少,要是你情我願這照片拍起來應該挺**跟賞心悅目的。」

黃姐面色沉重,難得喝斥了一聲,「小徐,別亂議論,傅局現在還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呢。」

林旭嗤笑一聲道,「已經被停職了,黃姐難道你還沒得到音信嗎?」

黃姐吃驚,小丁也為之一愣,他們還真沒有听到,施洛遙也是,林旭估計後台強硬,先得到了風聲。

的確,林旭的父親是紀委的人,所以環保局的領導們心知肚明,都高看了他一眼,被紀委請去喝茶可不是一件幸事。

施洛遙聞言,呼吸緊跟著急促了幾分,差點按奈不住心頭的狂喜,傅梓年,你終于連傅家也罩不住你了。

這幾項罪若是一項出來,還擊不垮他,因為他還有傅家撐著,這幾條一起出來,饒是輿論的口水,也能淹死他。

傅家,也很難保住他了。

施洛遙在這一刻突然迫不及待地渴望見上傅梓年一面,想要看他的頹然,他的憤恨,他的狼狽,他的無措……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當中午的時候,她听到傅梓年被刑拘了,當年的事情也會爭取調查清楚,她心里頭又若有所失了起來,不知道為何,她心里依舊沒快活的感覺,有些空蕩蕩的失落。

大仇得報,她應該雀躍,應該開心的,為何她卻有些找不到方向的感覺,不知道前方通向的是哪里。

下午,她請假了,去見了季末,哭倒在季末的懷中,哭得肆無忌憚。

「別哭了。」

季末安慰她,輕拍著她的背部,可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季末,我還是難受,他死不足惜,可我哥哥卻永遠回不來了,這有什麼用呢?」

當年是她信誓旦旦一定要為哥哥討回一個公道,不畏強權,可當步步經營、成功後,她又悵然若失,覺得這生存的目標沒了。

「斌維是回不來了,可你懲罰了那個殺人凶手,要是他在天上看到,也會欣慰的。」

季末的話,卻讓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施洛遙心里明白,要是哥哥還活著,肯定跟媽媽一樣不希望她犧牲自己去報仇。

跳進這個骯髒的旋渦中,便會形成循環,再也出不來了。

她還把季末也拖下水來了,「季末,你高興嗎?」

「高興。」

季末是真的高興,為她高興,以後不必那麼痛苦了。

「你想過沒有,以後怎麼辦?離開傅家嗎?」

季末一本正經地問。

這問題,施洛遙還真沒想過,她搖了搖頭,「我還沒想過。」回答得很實誠,「我要看著傅梓年落入法網,等他量刑,公安局那邊,我會去主動提供當年的信息的,若是需要你出面的地方……」

她停了下,季末月兌口而出,「到時我陪你一起去。」

讓她回憶當年的事情,想必極其折磨,在她難得脆弱的時候,他希望能夠成為她的依靠,哪怕是暫時的,也好。

他緊跟著心情輕松了起來,繼而又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有些卑鄙,恨不得遙遙盡快離開傅家,跟傅梓逾離婚。

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情,傅家的人又不笨,這中間的糾葛,一查便知,之前他們是忽略了,沒有將遙遙跟傅梓年聯系到一起。

跟季末告別後,施洛遙渾渾噩噩回到了家,沒想到一進客廳,便看到了傅梓逾表情有些詭異地坐在沙發上。

在視線觸及她的那一刻,他慢條斯理地道,「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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