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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婈平日里是不習慣人伺候著洗漱,所以丫鬟們打了水進來便又出去了。

司長風去掀被子,想把喬婈抱到浴桶去,扯了兩下被子卻沒掀開,抬眼望去這人又紅了一張臉,便笑道︰「夫人,昨晚該看的我都看光了。」

喬婈郁悶的直想把臉繼續埋在被窩里,這廝如今怎麼越發的臉皮厚了,這麼一想,索性也不管不顧了,眼楮一閉的將手松開。

只听得耳邊司長風一聲輕笑,將還**著身子的她抱進了浴桶里。

今日府里的下人們來往行走見,一個個的低眉順眼,比起往日來,話說聲音都收斂了許多,原因無他,只因她們的大少夫人一整天臉色都難看的很,不苟言笑的。

平日里親和的人面無表情起來,是挺嚇人的,所以丫鬟們都想著加倍的做好手上的事情,不要去招惹了主子挨罰。

喬婈也想著,身子不舒服,外人最好別來觸自己霉頭,偏有那些不長眼的要上趕著來。

才吃了早飯,司長風出去不久後,門人便來報,尚書府那邊的老夫人與任姨太來了。

喬婈忙讓茉莉給她描了淡淡的妝容,穿了一身樣式內斂花樣卻晃眼的衣裙,還沒走到前門,遠遠地便見門人引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喬婈見其中還有一兩個她不認識的,穿著不俗的夫人在內,更有徐步慢走的姑娘跟在身後,不禁挑挑眉,站在原地不動,等到人走近了,臉上才掛著淡淡的笑,上前對著古瓊行了個禮,把人領去了客廳。

古瓊對于喬婈只身子行禮嘴巴上沉默的行為氣憤不已,進了客廳,在丫鬟的攙扶下,腳步快于常人的,在主位的羅漢床上坐了下來。

坐下來後,又拉著那一臉溫馴的姑娘在自己身邊坐下。

喬婈對此,臉上的表情依然,吩咐著小丫鬟們奉了茶水,才在下首坐著,茉莉與春桃在旁邊伺候著。

喬婈沒什麼表示,古瓊便覺喬婈這會兒挺識趣,指著與任姨太相鄰而坐的婦人道︰「這是梁夫人。」

喬婈便站起來行了禮,又見古瓊拉著身邊姑娘的手,說︰「這便是梁家姑娘珠兒,你們早晚是一家人,日後為姐妹,今日便帶著來見見。」

那梁珠,鵝蛋臉杏眼,眸若秋水,端的是一個美人胚子,听古瓊說到一家人時,羞紅了一張臉,雙手放在腰側,徐徐下蹲,對著喬婈行了個禮。

喬婈不懂聲色的挑眉,先不說這梁珠以後會不會與她成為一家人,單說這強勢的古老太太,之前不是還鬧著要司長風休了她嘛,怎的現在反倒還往後退了一步。

喬婈心里笑笑,這古瓊逼迫她與司長風不成,便想著以退為進來安置梁珠,雖出生小家,小聰明卻還是有點的。

喬婈往旁邊側了一步躲過梁珠這一禮,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袖子,淡笑道︰「做姐妹可以,一家人,便免了罷。」

梁珠面色一愣,雙眼轉瞬便紅了,咬著唇,不發一語的站在原地,那模樣實在委屈得很。

「休得放肆!」古瓊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撞擊地面,將梁珠拉到身邊坐著,雙目怒瞪喬婈,「珠兒肯奉你為長,便是你幾輩子的福氣,豈能容你嫌東嫌西!」

任蓉兒輕輕地放下茶盞,抽了手中的絲絹擦了擦嘴角,笑道︰「大少夫人,梁姑娘與大少爺的親事,可是在很早前就訂下來的,論起來,你本應該在她後面的。」

梁夫人一臉淡然的模樣,梁珠在她眼中畢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見喬婈不喜梁珠,不僅不生氣,心里還頗為的幸災樂禍,不過她的最終目的是把梁珠塞給司長風攀上這顆搖錢樹,面上的表情便也難看起來,「要不是珠兒的一顆心早系在了司長風的身上硬要嫁給她,我可舍不得我這天仙似的女兒與人為妾!」

喬婈看著茶碗中漂浮的茶葉,心想這些人是把自己當BOSS組團刷怪來了,也好,今日便叫你們團滅在這。

她先是對任蓉兒道︰「訂了親又如何?現在司府的當家主母,是我喬婈呢!還有,任姨太是要叫我與她論先後?先來後到在我這里不管用。」

成功的讓任蓉兒臉色轉青後,便又對梁夫人道︰「我要是生出個這般上趕著去作踐自己的女兒,早叫我一巴掌打死了,豈容得她在這世上丟我臉面。」

說罷,雙眼掃了一眼梁珠的臉後,便若無其事的喝起茶來。

梁珠早被喬婈這幾番言辭說的眼眶紅紅,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喬婈的話才停歇,她便不忿道︰「若不是你橫插一腳,如今與長風為妻的,便是我梁珠了!」

喬婈微哂︰「所有的‘若不是’在現在來說都是廢話了,如今你依然是梁珠,而司家大少的妻子,叫喬婈。」

梁珠便不說話了,睜著眼楮吧嗒吧嗒的掉眼淚,真真是我見猶憐。

古瓊一直在旁邊听著,見著喬婈伶牙俐齒的,不由得氣憤喝道︰「夠了!司長風怎麼會娶你這麼個目中無人的狂妄東西!」

對于古瓊這般的怒罵,喬婈十分的淡定,她道︰「老夫人還是注意言辭的好,不管我是不是東西,你我都無甚差別,畢竟大家都是從娘胎里出來的……人。」

古瓊正在安慰梁珠兒,听見這話,氣的兩眼發昏,直要往羅漢床上倒,驚的梁珠與任蓉兒大呼小叫。

任蓉兒給古瓊順了順背,等她捋順了氣兒,才對喬婈怒道︰「喬婈,老夫人是你的長輩!」

喬婈看古瓊在那裝模作樣,被任蓉兒直呼名字,便不快道︰「任姨太又要與我論輩分?那我與你來論一論地位如何?」

喬婈這話的意思任蓉兒很明白,雖論起輩分,她確實比喬婈年長,但論起來地位來,那喬婈可就在她之上了。她頓時語塞,這喬婈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自己拿老夫人的身份去壓她根本就不管用,頓時將眼光投向了梁夫人。

今日她們來之前,便商量好了,要用盡所有辦法讓喬婈同意把梁珠兒留下。

梁夫人收到任蓉兒的暗示,當即輕咳嗽一聲,將喬婈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才板著一張臉道︰「大少夫人,你如此言行,就不怕受人唾棄嗎?你今日所說,可是忤逆不孝!」

以為拿「不孝」這頂大帽子來扣她就能行嗎?

喬婈勾唇淡笑︰「並非。納不納妾乃我司府家主自願行事,他不願納妾,而女子既嫁從夫,丈夫與妻子的地位相比,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今日我所有的言行,不過是听從他的安排做好我該做之事。若要說我忤逆不孝,可冤枉我了,我只是狗腿了些而已。」

從來只听某某家族逼著某某迎娶某某女子為妻,還從來沒听過某某家族逼著某某納某某女子為妾的,這事傳出,要是平常人家也罷,偏就發生在當朝工部尚書府上,教堂堂一尚書做出這等上趕著的事來,也不知道外人會如何猜想。

不過喬婈也知,尚書府如此執著的要司長風納妾,不過是想壓一壓司長風的脊梁,越是桀驁不馴,便越想教人將他踩踏在腳下,使其安分听從。

梁夫人道︰「不管你現今與司大少如何恩愛,但有句話你要知,‘妻不如妾’,早晚你也得看著他另謀她人。」

「妻不如妾麼?」喬婈道,「雖是短小四字,但這是梁夫人的金玉良言,我記著了。」

廳堂里話語不輕不重,但也吵得厲害,候在門外的春桃與茉莉听著直皺眉頭。

忽的春桃面色一喜,用手頂了頂茉莉的腰,看著前面,道︰「嚴少夫人來了!」

茉莉緊皺的眉頭一松,夫人今日身子本就不爽,還要受屋子里幾個非善茬的折騰,正想著也不知道夫人身子挨不挨得住,這救星便來了,當即三兩步走到柏茗語面前,行了禮後,將事情三言兩語的說了個大概給柏茗語听。

柏茗語也皺皺眉頭,嚴卿剛娶了倪阮阮為妾,她這幾日見著他們比往日還如膠似漆,心里受了氣,本想著到喬婈這來散散心,卻不想也能遇見這般腌人兒,個個都努力的作踐自己還給別人不痛快,原本一張無甚表情的臉瞬間添了甜甜笑顏,提著裙擺便出現在大廳門口,笑道︰「今兒可是來巧了,這麼熱鬧,大家都在說什麼呢,讓我也湊湊娶兒罷!」

梁夫人柏茗語是認識的,古瓊與任姨太她不熟,但也不妨礙她作出一副熱絡熟識的樣子。

喬婈倒也挺驚訝柏茗語的突然出現,不過也松了一口氣,有了外人在,這幾個尚書府的也不好一直糾纏。

柏茗語自發的坐在喬婈旁邊的椅子上,嗔怪的看著她︰「你這里這般熱鬧,怎麼也不早叫人來請我,留的我獨自在府里發悶。」

喬婈忙賠罪道︰「也是我疏忽了,這便給你賠個不是,可別怪罪!」

如喬婈所想,有外人在,剛才的話題古瓊等人不得不停了口,見喬婈與眼前的少婦聊得暢快,心里來氣,卻不好發作。

「哎呀,瞧我這腦子,這都快晌午了!」喬婈忽然道,她轉頭問古瓊等人︰「幾位留下來吃午飯罷,昨日廚子留了一筐子大河蝦還沒動呢,這東西最是鮮美!」

古瓊知道這是喬婈下的逐客令,不過就算自己留下來,也是吃不下的,早氣飽了,當即冷哼一聲,道︰「不用了,我們這便要回去了!」

言罷,帶著梁珠兒一行人,呼啦啦的起身走了。

等到人一走,喬婈便軟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沖柏茗語笑道︰「多虧了你,不然我還真不知怎麼把這幾人打發走。」

柏茗語一改之前的模樣,臉色又沉寂了下來,「你就不該讓她們進門。」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喬婈道,「早晚得踫撞一下。」

頓了頓,喬婈問︰「倒是你,都吃午飯的份兒了,怎麼還往我這跑?」柏茗語為了與嚴卿培養感情,吃飯的時刻一般不待在外面。

柏茗語輕蹙眉頭︰「自他們成親後,越發的無視我了,與其坐那里吃一肚子的氣,還不如到你這來。」

喬婈輕嘆一聲,只能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便叫茉莉去吩咐廚子多準備幾道好吃的菜,順便又說那大河蝦一定要煮好吃一點。

茉莉出去後,柏茗語收了放在府中那兩人的心思,打量了一下喬婈,幽幽道︰「昨晚沒睡好罷?」

喬婈面色一紅,心里嗔怪怎麼無緣無故問起這來了!

柏茗語是過來人,看喬婈一臉疲態,一眼便知,不知怎地,心里竟是有點羨慕的。

午飯很快做好,茉莉請了兩人去飯廳,柏茗語沒什麼胃口,但為了陪喬婈吃飯,還是讓人盛了小半碗飯端在手上。

茉莉將喬婈點名要吃的那道大河蝦放到桌上,柏茗語便皺皺眉,忽的放下筷子彎著身捂著嘴干嘔。

她抬頭面色難堪的看著喬婈,實在是失禮。正想說兩句話,剛張口,反胃感又頻頻傳來。

茉莉上前拍著柏茗語的背,略擔心的問︰「嚴少夫人是不是病了?」

這兩人不懂,喬婈懂啊,也跟著放下筷子,將柏茗語言扶到一邊做著,叫茉莉快去請家醫來。

柏茗語用絲絹擦著嘴,沒注意喬婈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只顧著自己皺眉思索著是不是吃了不干淨的東西了。

家醫來了,柏茗語沒什麼精神的把手伸出來給他,半晌後,便見家醫笑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這是喜脈,一個月了!」

柏茗語撐著額頭的手沒穩住,滑了下去,她驚訝的看著家醫,還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家醫忙又說了一遍︰「您有孕了,這胎兒,足足一月了。」

喬婈為柏茗語感到高興,見此搖搖她的肩膀︰「傻了你,你要做娘了!」

然後,喬婈就見柏茗語也不說話,突然開始掉眼淚,越掉越厲害。

喬婈自然懂得她的心情,便蹲在她面前,看著她,道︰「有了孩子,記得,好好地保護他。」

送走了柏茗語,喬婈這才算歇了下來,想著柏茗語言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樣子,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傍晚的時候,司長風回來了。

不用喬婈說,從進府到進內院這一路,司長風便听下人將白天的事情說的一清二楚,連梁夫人那句「妻不如妾」都沒落下。

司長風笑笑,吩咐了人下去辦了件事情,好叫那梁夫人好好地體會一下什麼叫「妻不如妾」。

晚上,喬婈先司長風一步洗漱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等到司長風上床,便往里滾了一圈兒,指指另一床被子,意思是你蓋你的,我蓋我的。

吃了肉的狼哪里能吃得下去青草啊,司長風可沒那麼老實巴交,動手一扯,便連著被子一起,將人抱在了懷里。

他點了點喬婈的額頭,「听人說,嚴少夫人有喜了,你我也該加把勁兒了。」

「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我們已經很慢了。」

「你夠了啊,別毛手毛腳!當心精盡人亡!」

「好成語,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比起頭一晚,這一晚上司長風可謂是半點沒節制,將喬婈翻過來翻過去的折騰好幾次,才擁著人睡去。

如此這般,喬婈一到晚上就水深火熱。

當然,比她水深火熱的大有人在,就好比梁夫人。

她的丈夫梁醇不知從哪領了兩個姑娘回來,那模樣那身段,端的是風騷無比,將梁醇迷得是團團轉,她整天都忙于算計著怎麼把這兩個妖精趕出府,至于梁珠的親事,她暫時沒空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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