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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落崖

「主子!」

「小心!」

兩道撕心裂肺地聲音響起。枯樹上的烏鴉被驚起,「哇——哇——」叫著往山下盤旋而去。

山頂空曠而狹窄,四周情況可以一目了然,除非有人有飛天遁地之能,否則此地無法再設下埋伏。

正因為如此,此時身邊突如其來的殺機才會讓松懈下來的幾人面色大變。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的危機竟然是來自身邊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裴錦添。

不,或許此時,已經不能如此稱呼他了,應該叫他短刀脅差。

「桀桀……」他一掌劈開納蘭,從地上一躍而起,懷里掏出一把花紋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裴意劈去。脅差橫握著布滿龜裂紋的刀刃,刀刃閃著嗜血的寒光,似乎也因為馬上要被鮮血沐浴而興奮不已。

墨言目眥欲裂,身下速度提到極致,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柄寒刀離裴意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在裴錦添身上動了手腳,難怪,難怪他們一開始就只把秋晚琳弄醒,原來是擔心這個人開口會露出破綻!他根本就不是裴錦添!

檀清拔下刺在黑衣人胸口的劍,轉身想朝裴意而去,卻被一只染血的手一把抱住了小腿。

「滾開!」

「脅差……殺人,從來沒有失過手……哈哈……她死定了……」黑衣人扯著一抹笑,費力的說道。他本來就受了重傷,剛剛又被檀清刺了一劍,已經回天乏術,此時不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來拖延時間。

檀清面如寒霜,一句話不說,以劍做刀,一劍將黑衣人的手臂從中砍斷,再不看他一眼,飛快地朝裴意奔去。

白雕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有危險,舒展了翅膀,長嘯著朝脅差撲去。脅差頭也不回,只是加快了速度,握緊了手里的短刀。

來吧!脅差看著越來越近的獵物,眉頭高挑,興奮地咧開了嘴。

綠蕪一咬牙閃身張開雙臂擋在裴意身前。她的武功不如墨言,也敵不過眼前來勢洶洶的這個男人,但是至少她可以拖延一陣子,只要一小會兒,只要一小會兒時間,墨言馬上就能趕過來。

「你走開!」裴意怒道。

綠蕪沒有回頭,只是倔強地搖了搖頭。突然她覺得腰上一軟,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似的,軟軟地倒了下來。

主子……綠蕪張了張嘴,她知道是裴意剛剛在身後點了她的穴。

裴意一把抱住綠蕪,彎腰將她放在地上。

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裴意抬頭,那把布滿裂紋的短刀已經揮向她的脖子。

「主子——」

「叮——」一塊白色玉玦打在脅差手腕,他手上一麻,刀鋒生生偏了半寸,一截碎發落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究竟是誰擲出了玉玦,一道凌厲地掌風向他劈來。脅差生生止住了向前的動作,身子一扭,在空中一個回轉,翻身落到了地上。

「脅差。」玄衣男子側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裴意,見她安然無恙,才冷冷地開口。

裴意看到眼前的人,心里一松,低頭看了下手心,已經是汗水淋灕。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眼細細打量了一下負手站在裴意身前的男子,嘿嘿一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脅差下手未成,此時被墨言幾人圍住,竟是半點都不慌張,像是熟人一般的跟葉亦宣打著招呼。

「確實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上次受了那麼重的傷,你還能活著。」葉亦宣淡淡地開口。

脅差,那個人手里養出來的第一殺手。葉亦宣狹長的眼楮看著他,這個人是從死人堆里一路爬出生路來的,早就不知道什麼是人性和良善。除了對武功痴迷,他幾乎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感情。下手幾乎從來沒有失手過,知道兩年前被葉亦宣打成重傷,才漸漸銷聲匿跡。

沒想到今日會出現在這里。

脅差臉上表情絲毫未變,「脅差命賤,就跟路邊的野草一樣,怎麼都死不了。」說完,他似乎有些遺憾,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一變,甚至還有幾分討好和諂媚,「不過太子殿下的武功,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他眼楮亮了亮,「不如殿下就讓脅差領教一番吧。」

竟是二話不說就飛身攻了上去。

「借劍一用。」檀清眼前一花,手中的長劍已經易主。

東方氣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頂,看到纏斗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嘴巴一抽,轉頭向裴意幾人走去,「裴姑娘。」

裴意頭也不回,眼楮跟著打斗的兩人上上下下,開口問道︰「暗衛呢?」她知道葉亦宣身邊看似只有東方一人,實際上不知道多少暗衛潛伏在他身邊。

說道這個,東方嘴邊又是一抽,「……被殿下甩掉了。」都是因為找你……後面這句話東方識相的沒有說出口。

若不是因為裴意把他們甩開,殿下也不會把身邊的暗衛都遣了出去找人,剛剛又風馳電掣地奔上了山。

只可憐他這小胳膊小腿……真是累得跟狗似的。

「你放心,脅差不是殿下的對手。」東方又補充了一句。

裴意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誒,這是在擔心太子殿下嗎?東方暗忖,會擔心了,應該有點感情吧。看來殿下也不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啊。

「墨言。」裴意眼楮盯著二人,輕聲開口。

「主子。」墨言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剛剛那種事情,只要發生一次就夠了,他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任何人的性命都沒有主子來得重要。

裴意咬了咬唇,還是開口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人的武功,看起來很眼熟?」

她不會武功,但是記憶力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這個男人的功夫,跟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墨言听到她的話,也抬頭仔細看了起來,半響,他有些呆板地說道︰「的確……是很相似……」

這個名叫脅差的,跟那個人確實有些相似,不論是武功,還是身形……

「陌白……」檀清喃喃出聲,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兩步。

不遠處脅差明顯不敵葉亦宣,身上被劍氣劃出了數到傷口,胸口一劍深可見骨,他只能狼狽的躲閃,毫無還手之力。

舌尖掃過嘴唇,吞下從臉頰滑落的血珠,脅差被血腥味和痛意刺激,興奮道︰「再來!」

葉亦宣手腕轉動劍把,舞出一陣絢麗的劍光,迎向脅差。長劍和短刀在空中撞擊,發出清嘯的聲音。長劍順勢而上,劍鋒一挑,脅差手腕迸濺出一朵艷麗血色之花,短刀從手掌滑落,直直落在地上,釘入泥土之中。

葉亦宣伺機欺身而上,一掌拍在脅差胸口。

脅差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微躬,向後滑出一大段距離,雙腳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眼看就要到崖邊,他的身體還在不停往後飛射而去。身後幾丈就是那片無底是深淵了,就像是地表上缺了一塊一樣,這懸崖讓人望一眼心里直冒寒氣,掉下去的人哪怕武功再高,也必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脅差抬頭,鮮血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衣襟,崖邊近在咫尺,他的眼中卻絲毫不見驚慌。

脅差得意一笑︰「哈哈哈,太子殿下,脅差總是贏不了你,心中實在是不甘!」話語間,他的身影已經從山頂消失。

裴意腰間一緊,低頭還未看清,就被一股大力朝後拖去。

一根細長的天蠶絲系在她腰間,而另一頭纏繞在脅差的手中。

裴意伸手抓住腰間因為重力繃得極緊,幾乎要扣進她肉里的天蠶絲,手中月白色的光芒剛剛開始發光,她腳下一空,仰身往後墜去。

一道黑影快若閃電朝她而來。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快得墨言檀清幾人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山壁上已經失去了裴意的身影。

青白裊裊的毒煙在上空還未散去,一片寂寥。

「殿下!」

「主子!」

肝膽俱裂的嘶吼,回蕩在整個山壁之間。

懸崖下,一個合身猛撲朝裴意追去的葉亦宣,猛力間頭朝下一把抓住了下落的裴意的手。「你瘋了嗎!」裴意直墜而下,峭壁上的冷風吹過,看到追上來的葉亦宣,她大聲吼道。

不知道是不是風已經將她的聲音吹散,葉亦宣不語,只是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扣住她腰間的天蠶絲,手下用力,細如絲,刀劍難斷的天蠶絲碎成細小的粉末,飄灑開來。

右手徒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刺入堅硬的岩石里,耳邊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利聲音,猶如鐵器踫撞,讓人不寒而栗。

橫劃而下,那尖利的匕首,在石壁上劃出一條大縫,才穩住二人下落的身形。

「沒事吧。」聲音從頭頂隨著風吹入耳中。

她抬頭看著上方,崖頂已經看不見了,隔著雲霧,她看不見葉亦宣此時的神色,卻听出了他話里的焦急。

裴意按下心里的澎湃,冷冷開口︰「沒事。」

山風凜冽地吹過。

腰上的手一緊,她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事就好……」

裴意閉了閉眼楮,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微微低頭掃了一眼腳下。

好半響,才隱隱約約听見剛剛被匕首劃落的石頭,從他們腳下深不見底的地方傳來,沉悶的幾不可聞。

一片飄渺,白色的雲霧漂浮著,看不見崖底。

葉亦宣收緊了手,他自出生被封為太子,從小雖是眾星拱月活在光環之中,卻也是刀光劍影中長大,明刀暗箭遇見無數次,但卻還未曾有哪一次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看來今日很難月兌身了。」葉亦宣單手抱著懷里的女子,聞著她發上淡淡的香味開口說道,「亦宣能跟姑娘葬身于此,也不枉此生了。」語氣間有幾分調笑。

整個峭壁上平整得像是被人切過一刀似的,連一塊凸起都沒有。沒有著力點,就算他輕功再好,從這般高度落到地面上也會粉身碎骨。何況,現在他不是一個人。

但他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覺,不是對生死的懼意和不安,也不是大業未完的不甘和失落,心中非常淡然平靜,甚至還有些許的喜悅。

若是跟她一起死在這里……也好……

裴意听到他的話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你倒是想。」她伸手模向自己腰間。

在腰間摩挲了一陣,她仰頭看著葉亦宣,「要不要賭一把。」

……

……

山頂上幾人幾欲瘋狂。

墨言尾隨葉亦宣就要撲身而下。檀清攔在他面前,「你要干什麼!」

「放手!」墨言面色冷凝,看著她低聲吼道。

「放手讓你去發瘋嗎?!他瘋了,你也跟著發瘋嗎?」檀清攔在墨言面前,一手拉住東方吼道,「你們兩個都冷靜點!」納蘭已經受傷,綠蕪現在還倒在地上,身體完好,能夠行動自由的也只剩他們兩個。

「我要下去!」墨言甩開她的手,固執地說道。

檀清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冷靜點!你忘記主子說過的話了?若是你現在下去,還有誰能救主子?!」

見他冷靜了一些,檀清繼續說道,「祈太子已經去救主子了,你現在下去也于事無補,還不如想想怎麼快點找到主子。」

「你們有辦法?」東方聲音嘶啞地問道。

檀清看著他赤紅的雙眼,點了點頭,「主子……總之是能找到的。」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又重復了一遍,「一定能找到的。」

想起在客棧中裴意說過的話,墨言暴戾地氣息慢慢平復了下來,是了,就算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他也要先想辦法救主子才是。

「放手。」墨言冷冷開口,又恢復了往日那個冰冷沉默的樣子。今天主子一而再的遇到危機,讓他自責的同時也失去了冷靜。

檀清看到他的樣子,知道他已經恢復理智,松了一口氣。

不可否認,剛剛她看到主子掉下去那一刻,也是心神俱裂,恨不得隨她而去。但是主子之前說過的話,讓她不得不冷靜。

檀清死死咬著嘴唇,就算要死,也要等確認了主子的消息之後再死!

——果更不開心的分界線——

「這是什麼?」葉亦宣有些詫異地看著頭頂有幾分像傘,又不完全相似的東西。

裴意想了一會,開口道,「降落傘。」姑且就這麼稱呼吧,其實應該稱作救生傘更準確些。這個東西還是她上一世無意中看來的。那一年S市的一場大火,這場災難觸動了很多人的心,而後有一個生意人自制了這種救生傘,從外觀看來,與普通雨傘並沒有太大區別,但每一個傘骨結處,都有一根繩子連著傘布。因為當時那場災難影響太大,這個發明後來也引起了些反響,她見著新奇就多看了兩眼,現在倒是用上了。

她昨日看到黑衣人紙條上寫的地點,連夜準備了這些東西,原本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沒想到……

「降落傘?」葉亦宣好奇地伸手扯了扯最靠近他的那根繩子,不料繩子軟綿綿地落了下來。少了一邊支撐,裴意失去平衡,頭重腳輕的往後一仰,葉亦宣連忙抓住旁邊的樹枝穩住身形。

裴意磨牙,「你能不能先想辦法把我們放下去,再琢磨這些?」

葉亦宣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別開眼去。他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還真是……凶得很。他在北祈,不說人見人愛,好歹也是北祈萬千貴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怎麼到她面前就是各種被嫌棄了……為了擺月兌他,連下藥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葉亦宣心下嘆了口氣。

不過兩人現在的狀況確實有些不好看。裴意自制的這個救生傘,本就是粗粗趕工,只是出于她一貫的謹慎才會準備,並沒想到真能用上,實際用起來跟想象中的差得有點遠……何況剛才還帶了個這麼大的男人。

索性雖然出了些意外,最後傘面掛在了樹梢上,倒是免掉了兩人直接摔在地上,只是現在被身子七繞八轉的纏在一起,一下子手腳有些不大方便。

葉亦宣听她這麼說,認真的打量起四周的情況來。

「抱緊我。」揮手砍斷身上纏繞的繩索,兩人朝水面墜去,葉亦宣足下一點,抱著裴意穩穩地落在了岸邊的草地上。

崖頂荒蕪一片,山崖下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淺草碎花。

落在地,葉亦宣先細細看了一眼草地和遠處,沒有察覺到危險後,才放下裴意,蹲挽起她的褲腿。

「你做什麼?」裴意瞪大眼楮問道,腳上被他輕輕一踫,話沒說完,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潔白的肌膚上烏青一片,異常刺眼,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骨頭,都只是表面傷痕。

「休息一下。」扶她到一旁的圓石上坐下,葉亦宣站起身來打量圓房,沉聲說道。

裴意沉默地看著葉亦宣查看了她一身有無傷後,轉身看向遠處,目光所及正好對著他的背部。

那寬闊的背上布滿了長長的傷口,有些傷口還夾雜著肉眼可見的碎石片,很是猙獰。

自己的腳傷是最後落在樹枝梢頭,被樹枝劃破的,而他背上這傷,裴意知道,這是下落的時候,因為山谷之間的風吹得救生傘失去平衡,撞在崖壁上所致的。

畢竟不是真正計量精準的降落傘,自制的這種粗糙的救生傘雖然能夠減緩下落速度,但是平衡感極不好,稍有風起就會失去平衡,而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將自己護在懷里,用後背去承受那些劇烈的撞擊。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眼光,葉亦宣轉頭看著她,若無其事地道︰「沒事。」

感覺嗓子有些發干,裴意轉過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葉亦宣看著她別扭的樣子,輕笑著搖了搖頭。

「抱歉。」裴意低聲道,若不是因為她,葉亦宣不會匆匆趕上山,也不會跟著她落崖,更加不會這樣一身的傷了。

葉亦宣聞言皺了皺眉,冷聲道︰「你說什麼?」

裴意抬頭對上葉亦宣微慍的眼楮,里面夾雜著驟然而起的怒氣,有些不明所以地重復了一次︰「我……很抱歉,拖累你了……啊!」

葉亦宣低頭在她臉上咬了一口,迅速松開口抬頭道︰「你若是再敢說這種話,我就再咬你一口。」

「你……」裴意自己誠心誠意的道歉他竟然會如此反應,更沒想到在知道自己成親之後他還會如此行事,一時語塞。

「你要是真覺得抱歉,下次就長點記性,不要這麼莽莽撞撞,連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就送上門去。」葉亦宣看著她臉上的紅印他知道她成親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神使鬼差地就湊了上去……想到今天橫在她脖頸前的那柄短刀,心里怒氣又浮了上來,不由恨聲道。

裴意被他說得臉上一紅,剛想開口反駁,想到今天確實是自己失策了,不然現在也不會掉進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鬼地方,到底是心里有些理虧,咽下到了嘴邊的話,咬唇輕哼了一聲。

葉亦宣見她不語,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今天若不是他正巧趕上……

抬頭看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空,葉亦宣皺眉︰「我們得走了。」

馬上就要天黑了,呆在這一片湖水旁邊絕不是明智之舉。這林子里的樹木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若是在夜晚在這里歇息,遇上前來飲水的猛獸就不太妙了。

雖然他並不懼這些,葉亦宣掃了一眼裴意的腿,還是不要折騰得好。

「月兌衣服。」

葉亦宣正想著,耳邊傳來裴意的聲音。幻听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驚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裴意。

「我說,月兌,衣,服。」裴意咬牙重重說道。趁著這里有干淨的水,得把他背上那些傷口清理一下,那麼多髒東西,傷口感染就麻煩了。

葉亦宣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後背,這才明白過來,他思索了一瞬,「不必了。」

衣領被一雙手從後面拉住,葉亦宣身子往後一仰,一根手指頭戳在他傷口上,還有些惡意的壓了壓,葉亦宣一僵。身後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月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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