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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1 告別老橡樹

天色漸漸暗下來。

梅蘭妮瞧見清澈的溪水在月光閃過著迷人的光,似乎感覺到自己一日沒有清洗的身體頓時干癢難耐起來,似乎怎麼都不得勁兒。最後她終于耐不住誘惑,月兌下了鞋子,當然沒有月兌下裙子,馬馬虎虎地洗了個澡,順便也洗掉了她髒髒的裙子。

兩人都濕漉漉地回到樹洞後,梅蘭妮正想讓阿吉先出去待她換條裙子,卻見阿吉在樹洞角落里扒出一條舊短褲,然後嘿嘿笑了一下,道︰「我出去換衣服。小妹妹你應該也還有衣服吧,將濕的換掉遞出來給我,我爬到樹上晾著,明天一早就能干了。」

梅蘭妮紅著臉點了點頭。

本來就透明的膚色在照明石的熒光下更加的清透起來。

直到換上了干淨的裙子,在等待阿吉用他們簡單的晚餐之時,將絕望藤拿出來,感受了一下小絕的狀態依然保持了放進去之前的樣子,才忘記了之前的小小不自在。想到那株凝血草已經放在空間內已經有四個魔法時了,又趕緊將其拿出來查看——

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花朵依然十分鮮艷地開著,整株草的狀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不同,挺好的樣子。

這個時候,阿吉敲了敲樹壁進來,抬眼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草,道︰「你拿一株凝血草做什麼?要挖一斤才能賣十二個銅板呢。」

「我在用它做實驗,看看魔植能在空間中存多久不會死掉,或者說,不會對其以後的生長發生影響。這一株已經在空間中堅持了四個魔法時了。」

梅蘭妮說著,向凝血草使出了一個「滋養」,頓時花朵又盛開了幾分,隱隱有些盛極想要凋謝的樣子。她閉著眼感受一下它的光團,將其再次丟進空間內,道︰「這一次,明早才拿出來瞧……」

然後,她拍了拍手,道︰「阿吉,咱們吃飯吧。」

晚餐還是白面包夾燻肉片,外加一人一個普果。

普國但看長相與紅果很相似,但卻不是魔植,沒有什麼作用,也天南地北都能生長,味道也不錯,是大陸上人們最常吃的水果。現在她空間里的存量,粗算一下,供他們兩個小孩子吃半個月還是能的。

晚餐之後,梅蘭妮檢查了阿吉的識字情況後,教會了他兩段文字。她一直認為大陸通用文字實在是容易掌握,真的,比起梅姐姐世界里所使用的文字,大陸通用語實在是……恩,實在如同大魔法師和魔法學徒的區別……

她自己同老莫里隨便學學的時候沒有費勁,同樣的,她發現阿吉學的也挺快的——若是教給他梅姐姐使用的文字,他一定得抓瞎。

胡思亂想了一下,梅蘭妮靜下心,開始冥想。

她不是不用睡覺,而是她這兩天發現,當她任由自己冥想、冥想,放松、放松,就算睡去之後,她依然在冥想狀態的,且睡的很好的樣子……

如此,梅蘭妮和阿吉開始了樹洞生活。

似乎是遭到了教訓,阿吉沒有提出去找野獸的麻煩,老老實實地加緊他的認字學習,偶爾外出到城中去,回來後跟梅蘭妮說一些城里的新消息,但多少佣兵界的,不管格林府的事,也沒有法拉的消息,所以梅蘭妮都是听過就忘,只計算著出發的時間。

「有人說,庫珀大師進入了中央森林。」晚餐的時候,阿吉向梅蘭妮說道︰「輝煌佣兵團在五階魔獸的地盤上看見大師,大師獨自一人,一個追隨者都沒有,真的很厲害!」

「若是大師的話……」梅蘭妮咬了一口普果,隨口問道︰「他要什麼沒有呢?獨自一人跑到森林里做什麼呢?」

阿吉皺眉想了想,攤手道︰「大師肯定有大師的理由吧,誰知道……」

然後也不想說他人,道︰「明兒早上九點,紫荊花商隊會在佣兵之家門口,和雇佣的佣兵集合,咱們今晚早點兒睡,明天還要添購些東西呢。至少再買點兒吃的,挨餓的滋味很不好過的……」

想一想,自打遇上了小露西,自個兒才過上了能吃飽的日子……那,以後學成了本事,要不要給小露西做追隨者呢?

要吧?——小露西救過自己的命,給自己吃飽飯,以後還會供自己上學……但追隨者的話,就好像下屬一樣,就不能再跟小露西做朋友了……所以還是不要吧?

一時之間,阿吉心中十分的糾結。

梅蘭妮沒有發現他的情緒變化,如常地冥想,然後自然而然地睡著。

十來天中,她終于發現,若將凝血草一直放在空間中三天後,凝血草就會出現萎靡,生命也開始消逝……

但三天的話,已經足夠了。

于是她這幾天中開始花大力氣救治她的絕望藤。此時,她的絕望藤在外表上不注意看的話,一眼之下看不出什麼,但扒開外面一層,植株的內里已經開始泛出女敕綠的光芒,就像是新生一樣。

且梅蘭妮知道,絕望藤中住著的那個小妖精,他就快醒來了。

她甚至听見了他輕微的呼吸聲……

這一晚,她也夢見了小古,夢見小古變成了一個五六歲模樣的金發小男孩兒,有金色透明的皮膚和琥珀色的眼楮。

她夢見了自己一下子捉住了小古,將他柔軟的頭發揉的亂糟糟的,然後看見小古明明是氣急敗壞卻看起來更加可愛的樣子,嘰嘰咕咕的笑……

早上醒來,她抬手看了看手臂上小古的樣子,心中默默地道︰小古,你到底怎麼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就要離開綠茵城,獨自去帝都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想你的……

阿吉收拾了他的兩件破舊衣服,連同樹洞內的毛毯包成了一個包裹,看見梅蘭妮有些情緒低落,問道︰「小露西,你怎麼了?」

「沒什麼。」梅蘭妮環視了一下小小的樹洞,答道︰「住了這麼久,有些不舍得呢。」

「樹洞而已,有啥舍不得的。」阿吉一哂,然後對梅蘭妮道︰「你有舊衣服什麼的,給我一起放在包裹里。一會兒到城里再買點兒吃食雜物什麼的。」

怕梅蘭妮不懂,又解釋道︰「咱們兩個小孩子,不能有空間道具這種貴重物品的……我是哥哥,所以穿得破舊一些;你是妹妹,我疼你,所以你才穿得好一些……」

只有兩個不起眼的,不會對別人產生利益傷害的,才能平安到達帝都。

梅蘭妮點了點頭,取出兩條裙子疊好,看著阿吉放進了包裹里,再將小包裹打了個結,背在了身後,鑽出了樹洞。她也跟著鑽了出去。

阿吉對老橡樹揮了揮手,大聲道︰「老家伙,謝謝你這些年收留我!我阿吉今天走啦!以後學了本事,再回來看你!」

梅蘭妮也笑著對老橡樹揮了揮手,想了想,又對它施放了一個「滋養」,嘀咕道︰「老家伙,你一定要活得更好更久,知道麼?我也會想你的……」

告別了老橡樹和樹洞內的小窩,兩個孩子並肩向著綠茵城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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