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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昨天的眼淚早已忘記

回家的一路上,沐經景都在想著杜維言說的每一句話,路邊不停倒退的風景就好像她跟岑墨的一切一樣,全部被拋在最後面。

「岑墨,這一次傷到了大腦,很有可能會失去記憶,我也不相信是這麼狗血,但,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可預知難以猜測。」

目所能及的距離,此時卻像是隔著千山重嶺那般。沐經景沒有一時一刻不想去見岑墨,可是當她昏迷幾天後醒來的時候,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全憶也拋。「她居然說這一行她想要去說服Nancy,讓Nancy幫她設計結婚禮服。」

因為有些東西落在公寓里面,所以趁著有時間開車回去拿,卻沒想到會在那里遇見岑墨,當岑墨穿著住院服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沐經景手中的鑰匙都掉落在地上了。

「這是總裁的意思,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Katharine之所以請假了,估計也跟這件事情有關系。」

迎著沐經景的視線,看出了她依舊不想要回答的意思,潘影斂住調侃的神色︰「你該不會去見了岑墨吧?」

「我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時裝周的情況,因為到時候我是作為你的負責人同你一塊去的,還有,溫雅還是會去的。」

唐小米攤開手上的日程本遞給沐經景,小聲地說︰「總裁說要給你開一個記者會,要您親自出面澄清最近的各種緋聞,包括,您跟岑墨沒有任何關系。」

「岑墨的情況不是很不樂觀嗎?他們不是要結婚了嗎?那她還去干什麼?」

城市的高樓大廈一座比一座華麗,玻璃幕牆在陽光里折射耀眼的光芒。

「你怎麼笑成這副模樣?」

唐小米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沐經景,觀察著她的表情。

「方洵,方洵,怎麼都是方洵的短信?」

飲一口咖啡,任由苦澀的感覺在嘴里化開。郭飛凡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來回答宋樺瑜的問題︰「這一次的事情對經景來說是有很大影響的,幾乎跟緋聞不沾邊的她,現在成了個版頭條的紅人物,你說炒作也好,你說是洗月兌也好,我覺得這場記者會有必要召開。」

「岑墨?」

潘影放下自己的包包,靠在沙發旁邊︰「你,化了這麼妖嬈濃艷的妝容,老實說來,去哪里了?」

「你不是失憶了嗎?」下意識就問出這個問題,杜維言可是跟自己說岑墨車禍傷到了腦子很有可能失憶。

瞥了一眼導航上的時間,都已經十點半了,約好十一點前一定要回家的,沐經景有些猶豫。

沐經景並沒有跟唐小米說得那麼仔細,情理上,她唐小米還是這華藝的人,而目沐經景,則是已經要離開華藝的了,至于那個記者會……

早上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潘影笑得很是殲詐,跟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為了不遲到,沐經景匆匆喝了一杯牛女乃就出門了,結果趕到公司卻被告知宋樺瑜臨時請了兩天假期離開了。

「我跟你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罷了,我也不需要為了溫家而改變我做人的原則。我身體不舒服,請兩天假,先走了。」

宋樺瑜一邊說一邊笑,連她都覺得瘋狂,更別提沐經景了,驀然睜開雙眼,目光譏笑。

沐經景捋了捋頭發︰「嗯,本來公司給的假期也只有一個周,我的巡回演奏會準備得差不多了,Katharine跟我說已經推上日程了,那麼也就應該回公司商討一下咯。」

臉上的表情僵硬,漠然抬起頭來︰「澄清?承認跟岑墨沒有任何關系?」

「你逼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別忘了外面有多少人在等著我們華藝這場好戲,而且,我們跟經景的合約就要到期了,你不會不記得吧?」

「大小姐……你說什麼啊……」

宋樺瑜覺得跟郭飛凡之間,越來越多話題無法溝通了,曾經,他們是最好的拍檔,現如今,好像是從溫雅加入華藝開始。郭飛凡在很多事情上面,沒有跟宋樺瑜商量,就自行決定,演變到跟溫雅的關系暴露,宋樺瑜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她好像已經看不透了。

很顯然,唐小米沒有反應過來,待她弄清楚沐經景那簡短的幾個字眼意味著什麼的時候,沐經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越離越遠。zVXC。

「你這幾天,還好吧?」

「是啊郭總,我似乎有些自視過高了,抱歉。」宋樺瑜望著郭飛凡,眼里是嘲諷。

說完也不等郭飛凡回應徑直離開,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告知了听見的人,宋樺瑜心情很不好。

「以前你做什麼事情都會跟我商量,現在呢?你做什麼都圍繞著你那個寶貝妹妹轉,真正應該記者會的人是她。搶別人的男人,是她溫雅不是沐經景,現在反咬一口,你懂不懂得分清是非黑白?」

「你先告訴我,你怎麼過來了?」

結束通話,將手機放回包包里面,抬眼一看已經到了門口。

沐經景模了模手指上的素戒,沉默深思。

「是的,總裁的意思就是不希望這一次這件事情影響到你的發展,雖然新聞已經被壓下來了,但並不代表外界不會對這件事情加以討論,在他們的眼里,你的形象,全部被這一次的緋聞給毀了。」

電話另一頭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宋樺瑜說了一句︰「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她差一點忘記了,當初沐經景重新跟岑墨在一起,本來就不是單純的,現如今,兩個人因為這麼烏龍的事情而分開,除了打亂沐經景的計劃,並無其他實質性的影響。

「你怎麼會在這里?」

方洵最後一條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潘影看呆了眼,誰來告訴她,她從里面嗅出了別樣的氣息啊……

宋樺瑜雖然不在公司,但是作為沐經景的經紀人,很多事情唐小米還是很清楚的。

沐經景的語氣很平靜,再自然不過了,不可能是撒謊。

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不好,郭飛凡放柔了語氣。

「Katharine身體不舒服,所以就先離開了,我跟你詳細說一下接下來的日程安排。」一出電梯,唐小米就迎了上去,拿著日程本一點點告訴沐經景。

沐經景玩弄著自己的手機,不發表任何的看法,但心里面已經有了決定。

做這些事情是很不道德的,但是潘影跟沐經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可不一般,所以翻看短信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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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鑰匙丟到玄關櫃上,月兌下高跟鞋,走進里屋便看見了茶幾上放著的咖啡,伸手拿起啜飲一口。

凝視潘影半晌︰「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大門給擠了,你見過這幅妝容打扮去醫院見病人的嗎?」

「那好,我等你。」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好澄清的,我的形象就是如此,我又何必去演戲?溫雅才是演員,我不是。」

關于續約這件事情,唐小米早就想要跟沐經景談了,畢竟自己是她的經紀人,這種事情是一定要插手的。但偏偏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沐經景休假,自己也忙不過來,好不容易沐經景提起了。

潘影嘟著嘴巴,暗暗觀察沐經景的反應。

沐經景不知道怎麼面對眼前這個有些暴躁的男人,她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他,但是現在從什麼地方開始問起。

「啊?」

潘影有些狐疑地看著沐經景,話是那麼說,但是深更半夜的,還這副打扮,想不出有什麼男人能有這麼好的待遇。

「打住。」

「在此之前怎麼了?」

「這個周末你要去參加時裝周,當設計師Nancy的模特,之後呢,準備幾天的時間然後就是你的巡回演奏會了,不過在這兩項活動之前……」

無論這個世界對自己有多麼地殘忍,都要溫柔以待。沐經景,你是不是真的被一場病帶走了所有的魄力與信念?

岑墨冷著一張臉,搶過沐經景手中的鑰匙,打開門將她推了進去。

沐經景點了點唐小米的額頭︰「這麼著急干什麼,先進辦公室再說嘛,走廊上說日程,你還真的是特別。」

或許,正如沐經景表現出來的,她對這段感情,是善終還是爛尾,完全無所謂。

潘影看著短信的內容,眉頭蹙得緊緊地,原因不是別的,就是沐經景這幾天頻繁聯系的人居然是方洵,而且兩個人的短信內容……沒一條看得懂是什麼意思……

宋樺瑜擺手打斷了郭飛凡的話,什麼叫做注定了以後要面對溫家?

習慣性想要捋一捋耳邊的散發,手卻落空,海藻般的長發早已利落盤了一個髻。

「記者會,我去。」

就如同現在這樣。

「Katharine,我現在的想法真的很簡單,順其自然四個字。」

郭飛凡的聲調提高了一個八度,宋樺瑜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

「我失憶了?你希望我失憶然後你就可以徹底離開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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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經景靠著車座,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樣子看起來很是疲憊,煙燻妝都遮擋不住她的憔悴。

「我不知道,隨便了,反正你都喝到肚子里面去了,阿姨也回家了,沒人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昏暗的屋子沒有什麼光線,只是對上彼此的雙眼,一個深潭,一個灼亮。

算一算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跟方灃楷聯系上了,到底是什麼案子能夠忙碌成這樣,潘影撅著嘴巴悶悶不樂。無意間瞥見沐經景放在沙發上的包包,拉鏈是拉開的,手機就在那里,好奇心很重的潘影將手機拿了出來。

「哼,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啊,穿得這麼,然後還化了煙燻妝,妹妹我不是第一天出社會的人啊,你這副模樣,不是去見男人,還會去見什麼?」

「你知道的,我不是指這些表面上的,我是說你的內心。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大大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你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Kathraine早上來的時候,精神面貌跟心情都是很好的,後來被總裁叫到辦公室去,十幾分鐘後出來,氣勢洶洶,緊接著就請假離開公司了。我想,除了你的事情,沒有其他事情能夠讓他們兩個吵架吧?」

「宋樺瑜!」

唐小米著急到快要瘋了,從她接到這個消息的那一秒鐘開始,心里面就涌現出了無數場景,當沐經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麼樣?事實證明,自己還是很了解沐經景的,至少頭腦里面想出來的幾百個場景里,沒有一個是好場景……

「我的心本來就承受不了那麼多東西,大病初愈之後我更加懂得這個道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在難為誰,除了你難為你自己罷了。感情,從來不是我人生的唯一。」

看著岑墨冷劍一般的目光,沐經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耳邊還有方洵的忠告。沐經景後退一小步,靠在牆上。

「岑墨,你冷靜一點,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沐經景擠擠眉眼︰「我都喝完了,熱還是冷倒是無所謂,我只不過比較好奇,是誰喝剩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最近被這件事情也弄得很煩了。你跟我的關系,注定了今後你要面對溫家,現在不鬧翻,是為了以後……」

「你能不能看清你現在的身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你不清楚嗎?」

「出去一趟而已。」沐經景淡淡回答,想要把這個話題給速度結束,可是對方是什麼人,潘影,可不是好欺騙的人物。

「爸媽還沒回來,家里面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沐經景這麼一說,唐小米徹底呆愣住了。

挨了別人一刀,鮮血淋灕,看著傷口,怎麼能夠不砍回去?

沐經景上樓回房間洗澡,潘影在樓下閑得無聊時給方灃楷打了電話,沒想到某人的電話仍舊是關機狀態。

話題終于轉到了宋樺瑜最想要問的地方,這幾天同沐經景聯系很少,忙著攔截各種負面.新聞報道,另一邊還帶了一個新人,雖然溫雅沒有給宋樺瑜添麻煩,但並不代表宋樺瑜就很空閑。

「小米,我的合約什麼時候到期?」

「你怎麼回答她的?」

從蘇醒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這些日子里面,他到底怎麼樣了?自己竟然毫無所知,不是應該不管別人說些什麼都無所畏懼去見他一面嗎?

他們曾經一起相逢再戀的城市就在腳下,他們曾經許下相守的承諾還在耳邊,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還有一個月,也就是剛好巡演結束的時候,怎麼,你打算跟總裁談續約的事情嗎?」

沐經景看了唐小米一眼︰「說下去。」

沐經景癱倒在方向盤上︰「想要弄清楚嗎?那麼時裝周上你就知道了。」

「離他們的婚禮還有一段時間不是嗎?原本說是月底,現在因為岑墨車禍,延遲了幾個星期,溫雅今天下午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時裝周她還是想要參加。更好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如果我不來找你的話,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去見我了?」

「岑墨,你以為我們還能夠在一起嗎?你說我沒有去見過你,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是我把你送到醫院去的,也是我,被你的家人一句話一句話侮辱。」

她成為媒體雜志上爭先報道的小三代表,岑墨跟溫雅確定了婚期。從前,她的心如同被一根細線緊緊牽著,然後那一端連接著他,現在,細線繃斷。

沐經景將日程本丟回給唐小米,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我知道了,明天就回公司,難不成你要結束休假然後開始工作了?」

喝完咖啡之後才想到這個問題,沐經景還真的是一個奇葩,世界上少有的二缺。

「我沒說我要續約啊,我已經有心儀的東家了,做好交接的準備,合同時間一到,我就離開。」

宋樺瑜的電話打.過來時,沐經景的車子剛好停在潘家的小院門口。

宋樺瑜靠著窗,舉起手中的銀匙,指了指窗外的大廈。

「哎喂!冷的啊!」潘影驚呼出聲。

「我有說我要續約嗎?」

離開的時候把屋子里面的窗簾都拉上了,光線透不進來,整間屋子都是陰暗的,沐經景被岑墨推到牆壁,後背一撞,火辣辣地疼。

「待會你就跟經景說清楚,開巡回演奏會之前必須做一個記者見面會把近段時間身上的緋聞都解釋清楚了。」

沐經景側過頭就看見了在外面敲自己車窗的潘影,應該是剛回家然後看見自己將車子停在這里吧。潘影同沐經景比劃了一下,問她干什麼,沐經景舉了舉自己的電話,並且示意她電話結束就進去。

聲音里面含著哽咽,心中帶著酸楚,岑墨的手慢慢滑落,被沐經景牽住。

「現在有時間嗎?」

沐經景熄滅引擎的動作一頓,溫雅還去?

沐經景一邊聊電話一邊拿好自己的包包開門下車。

誰來告訴沐經景,原本一個應該呆在醫院里面,原本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有些事,從來都是一廂情願,若那個人不肯回應,做再多也于事無補。

「好吧,今晚你早點休息,明天過來公司一趟,關于你後面一段時間的演出安排已經排好時間了,到時候我讓小米跟你細說。」

「我猜不出來了,你還是跟我說說吧,要不然我總是胡思亂想也不好嘛。」

潘影開的門,笑嘻嘻地將沐經景拉進屋里。

手臂卻被緊緊地拽住,幾日不見,他變得消瘦了,眼窩深陷,下巴還有青青的胡渣,沐經景的眼眶涌上一陣濕熱。

「也沒有什麼,就是去見了杜維言,他自己來找我的,說了一些事情。時間不早了,我想趕緊去洗澡然後早點休息,明天要去公司。」

「嗯嗯,晚安。」

「我出車禍之前,是為了去見你。可是從我昏迷到醒來,你卻沒有見我一面。甚至于,你要跟我分手跟我劃清界限?」

「咚咚咚」。

「能怎麼回答,當然是讓她大小姐多關注一下現實不要沉迷于幻想,誰告訴她結婚禮服幾個星期就能夠設計好做出來的?偏偏那個丫頭還執著說自己能夠做到,就算花最高的價錢也要買到一件Nancy設計的婚紗。我說,她到底對你有多執著的深愛啊。」

聲音里面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挺好的啊,手也好了,人精神也好多了。」

「你說來听听。」

潘影點點頭,先進屋去。

沐經景定下了心,也作出了決定,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就只有鋒芒,語氣里面也只有諷刺。

「岑墨,我跟你在一起,本來就只是為了報復你。沒有想到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媽已經發現了我的意圖了,我還留在你面前干什麼?你就當作,從來沒有再遇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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