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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劉驁在建國初期,為獎勵輔助他建立帝國的功臣,共分封七位公爵,世襲罔替。然而在建立帝國後期,這些公爵或因功高震主,或因驕縱跋扈,或生老病死,到永乾元年時,只剩下衛國公張訣,如今的衛國公已經六十有三,因年輕時期常年的戰爭生涯,落的渾身傷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依舊是新帝劉熙最尊敬的長輩,張訣共有兩子,大子張淵是衛國公的世襲人,張淵膝下共育有一子一女,大兒子娶了皇帝的姐姐文昌公主,女兒則嫁給劉熙的叔叔明王。其二子張景是劉熙削藩智囊團的主要人物之一,膝下育有二子一女,目前尚未婚配。張氏在京中可謂是盛寵不衰,榮極一時。

七月初三是張訣六十四歲的壽辰,滿朝文武大臣無不登門賀壽,京城四大富商紛至沓來,衛國公府可謂是門庭如市,車水馬龍。

那天葉安扶著葉遠道上了馬車,自己準備翻身上馬,卻一眼瞥見打扮成小廝模樣站在後面馬車旁邊的葉千染,一把拉過她,壓低聲音問「你在這干什麼?」

葉千染神秘的俯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听說這次衛國公大壽,皇上也會去,我想去看看」

「不行」葉安斬釘截鐵的拒絕她「這種場合魚龍混雜,你不能去」

「哥哥」葉千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他「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听話,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好不好,嗯?」葉千染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神里是滿滿的懇求。

葉安還想說什麼,她卻不給他機會搶先一步,拽著他的袖子來回搖晃的撒嬌「哥哥,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葉安看著他這個可愛的妹妹,無奈的撫著額頭,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但是」葉安正色道「你一定不能亂跑,否則我沒辦法向父親交代」

葉千染立刻佯作躬身作揖「是,小的,一定好好照顧好自己」

葉安笑著搖搖頭,側身吩咐旁小廝「好好照顧小姐」

翻身上馬,馬車徐徐出發。

馬車到達衛國公府前,葉千染低頭一直跟著捧著壽禮的小廝,府門前站著迎客的小廝僕人管家,張訣的兒子張淵和張景也在府門前,看見葉遠道,臉上堆滿笑容,一路迎來,笑著抱拳作揖「葉老板好啊」

兩人忙著說了一些客套話,葉安示意小廝把壽禮獻上,又示意葉千染跟緊他,一行三人跟著管家一路來到府中。

葉千染這才稍稍抬頭,滿目望去,花架下,綠樹旁,全部是來拜壽的人,過道兩旁的紅木漆長桌上擺滿各式各樣瓜果,陽光透過綠蔭斑駁的灑在新鮮的果蔬上,泛出晶瑩的光,院子里掛滿了喜慶的大紅色,客人三三兩兩的打著招呼,「喲,這不是李大人嗎?」「原來是劉大人,好久不見」「商老板,進來可好啊」「左將軍是又立戰功,真是可喜可賀啊」「這是犬子…」……打招呼之聲不絕于耳,葉千染好奇的其他人身上掃來掃去,直至目光掃到那一抹清俊的身影,諸葛流雲背對她,正和他人交談。葉千染一眼認出他,他的脊背依舊挺的很直,葉千染看不到他的臉,卻可以想象到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眉是如何的蹙起,又是如何松開來做出似笑非笑的模樣,眼里是幾分疏離,嘴角如何揚起,她一清二楚,好像他在眼前,她正在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她今天來,因為知道他會來,雖然從那天晚上開始,葉千染刻意的不讓自己想起他,但思念就像雜草,越是克制越是想念,它們在心底瘋狂的生長,茂密如林,讓她喘不過氣,讓她自苦又不能自拔,在得知他今天會來的消息,她無法說服自己一直呆在府里。

周圍的喧鬧,人影的晃動,漸行漸遠,她的眼里只有那一縷白色的身影,遠處綠樹成蔭,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陰影,她隔著那麼多人靜靜的看著他,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諸葛清風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面前,她緩緩的偏了身子,不堪他,目光穿過他,直直的看著遠處的葛流雲。

諸葛清風有點哭笑不得,他使勁拍她肩膀,想把她拉回現實世界,葉千染很不情願的瞪他一眼,轉身找個方向一路走去,諸葛清風亦步亦趨,人人都在趁著這個機會打招呼攀關系,沒人注意他們兩個。

葉千染不知道自己繞了多少彎,才走到這里,這里沒有廳堂院里的喧囂熱鬧,走廊旁邊綠樹搖曳,碧荷生香,葉千染猛的頓住腳步,諸葛清風沒料到她要停下,差點直直的撞到她的身上,忙穩住身形,長長吁一口氣,看著眼前穿著粗布小廝服長的眉清目秀的葉千染,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明知故問「你怎麼來了?」

葉千染目光一閃「你猜」

「我猜,你該不會是為了某人而來的吧?」諸葛流雲模著下巴,一副猜不透的神色。

葉千染本來略帶一絲得意之色,瞬間沒落,狠狠的瞪他一眼,轉身下了長廊,朝院子深處走去,諸葛清風一陣哈哈大笑之後,急步跟上。

衛國公府的庭院里古樹參天,亭台樓榭,怪石林立,葉千染走到一片假山前,剛想轉身要問他「為什麼一直跟著她?」就看見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把把自己按到假山上,緊緊地貼著她,她不悅的皺眉剛想問他,卻听見假山的另一邊飄來一句極輕的中年男人之聲「王爺還說什麼了?」此人正是衛國公的二兒子張景。

「王爺臨走時,托下官轉達給大人一句話,若大事可成,衛國公百年之後,這個爵位就是就是您,世襲罔替」

「好,我要的就是王爺的這句承諾,你放心轉告王爺,下官定當竭力爭取最多時間,讓王爺有充足的準備」

葉千染抬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諸葛清風,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時有張景的貼身管家來請,兩人匆匆話別之後,張景方才離去,和他說話之人,見四下無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諸葛清風和她拉開一點距離,葉千染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微微仰頭問「我怎麼沒听明白是什麼意思?」

諸葛清風用手點了一下的她的頭,笑著說「你當然不明白,女子能懂多少政事?」

葉千染不悅的撇嘴,「你別小看我,我當然懂得他們什麼意思,我只是有點搞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哦,你好奇什麼,說來听听,也許我能為你解答一二」諸葛清風挑起眉毛問

葉千染瞟他一眼,語氣略略緩下來「我听父親和哥哥說起過衛國公,在削藩這件事情上,他們一貫主張先削六王爺,可我听這對話,怎麼感覺張景和六王爺是一伙的?」

諸葛清風嘴角揚起一抹笑,轉身向外走去,聲音輕輕的飄在葉千染耳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景和他哥哥張淵不睦已久,兩人同朝為官,政見相左,就拿這次削藩的事情來說,哥哥張淵主張先削六王爺劉珩,因為六王爺在諸王中勢力最大,可做下馬威,張景卻不以為然,他認為六王爺在西南頗有威望,且無犯罪違紀之事,師出無名。朝堂之上,兩人爭論不休,連皇上都不知道該听誰的,因為兩人的話都很有道理」

「而且我猜想,六王爺肯定是利用兩人的關系,拉攏張景,在朝堂之上幫他拖延時間」

葉千染听到這里,看看私下無人,方才壓低聲音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朝廷一旦削藩,六王爺就要起兵造反嗎?」

「造反?我覺得有點不太可能,畢竟造反的代價太大,如果是削藩,六王爺只是沒了兵權屬地,但仍舊享受親王待遇,如果一旦造反,他就沒有回頭路了,而且如果造反失敗,百年之後頭上還會頂著亂臣戒子的名號,多不劃算,我想六王爺肯定想拖延削藩時間,商量對策,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兵權」

「是嗎?葉千染狐疑的問「可如果我是他,無論如何都會拼一下,你想啊,一個人從18歲就開始帶兵打仗,到如今十幾年,有朝一日失去兵權,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我覺得簡直就是要他的命,更何況這個削了他兵權的人還是他的佷兒,他該有多不甘心啊」

諸葛清風輕笑出聲,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懂這麼多,乍一听還以為是一個深諳官場的老臣呢」

葉千染有點的得意的揚起頭,挺起胸膛道︰「我要是男兒,必定是一個位極人臣的青年才俊」說到這里葉千染頓了頓,古怪的撇他一眼「哪像某些人,整天只知道游山玩水,不務正業」拖著長長的調子,很是不屑的模樣。

諸葛清風的笑凝在嘴角,眼神一暗,似有怒色,伸手欲抓住她,葉千染先他一步跳開,離他遠遠的,就在她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得意時,一眼瞥見諸葛清風,呆呆的愣住,她沒有看見他動,卻發現他已近在身前,這真是一件詭異的事,諸葛清風低低的笑「你肯定不知道,我的武功是我們三人之間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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