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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26 終身囚禁 原創-詩憶。》

阿葉!有一個妹妹叫阿葉,她結婚了嗎?嫁到哪里去?會不會嫁到隔壁村?媽媽說福氣好的女人可以嫁到距離娘家很近的地方。姐姐叫什麼名字?到阿母家的前幾年還記得的;現在,想不起來了。

從省道彎進來一切都不一樣子,我坐車出來那天這里全是田地,眼光所及都是綠色的,現在有自助餐店、機車行、公益彩券,路邊二樓或三樓的透天厝一間接著一間,面店、雜貨店的招牌雖是三三兩兩,看起來也還算熱鬧,阿母老是用「山上的媽媽」來威脅我,現在我肯定她真的只是在嚇我,這麼大的改變她哪找得到?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使用「山上」兩個字,路是平坦且直行的,沒有上坡的感覺,也沒有山的存在,用「山上」兩個字可能是對我家的鄙夷,不是有句俗話說「深山林內」嗎?

車子前面的跑馬燈顯示番田村到了,這麼快?才三十二分鐘;那天,那天已是二十多年的那天,物換星移,年華似水;「家人」仍在否?

雖然番田村不是終點站,我可以直接搭到寮仔後,可是我仍在這里下車,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間在記憶里的屋子;破舊的磚砌三合院、灰色的瓦片(有些已經失去蹤影)、枯木色的門,房子後面是坡度不小、高度約有五十公尺的土堆(我認為不能稱之為「山」),土堆長滿竹子,從我有記憶以來它就存在了。院子有竹子做成的曬衣架,以前,如果沒趕在下雨之前收衣服媽媽是會生氣的。媽媽這時候會打我,她說我們不像別人家有那麼多衣服可以替換。

我記得要走很久的路才能到番田村,媽媽說是因為我走路不專心,東看看西瞧瞧地把時間浪費在路上。現在的腳程快些,可能只須十分鐘,我以緩慢的步伐走著,我的腳可能微微地發抖,我以留意景色的改變說服自己,並不是發抖的腳使我走不快,而是我要仔細看看它改變了多少。這絕對不是近鄉情怯!「故鄉」在我的人生中沒有佔一席之地,我的家該是荔枝樹旁的那間房屋。

道路已經拓寬並且鋪上柏油,兩旁的田地也不如我記憶中的廣闊,有些己改為網室栽培,有些則蓋了精致的住宅,院子停有貨車及轎車。玉米田消失了,我強迫自己把頭轉向左邊,小土堆是在左邊,所以──一間稱之為故鄉的家的三合院也在左邊。

小土堆還在,上面仍舊是雜亂的竹子,而三合院也在那里,它比我當初離開時更為破舊,右邊廁所上面的瓦片破了一個洞,竹制曬衣架傾斜地立在那里,上面沒有晾衣服,屋子安靜得像沒有人居住一般。我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那間屋子,太陽曬得我直冒汗,我用手拂掉汗水,而汗水又很快地冒出來,這不是太陽曬的結果,它是體內的自然機制。

屋子的里外都是靜悄悄的,財旺出去工作嗎?父母親依舊下田嗎?看看時間,下田的人也該回來吃飯了,是不是在後面的廚房忙著呢?我站在大門口問︰「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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