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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與發展 第七十三章 上海之行--拜師

剛回到住處公共租界有名的遠東酒店,機要秘書蘇榮送來了兩份電報。一份是駐扎在烏牛台的哈克齊傳來的︰被蒙古革命黨人喬巴山聯合蘇俄紅軍趕出恰克圖的中國西邊邊防軍最後一只部隊回到了滿洲里,正在往海拉爾集結,領隊是西邊邊防軍騎兵旅旅長高在田。哈克齊請示孫晉要不要讓他們留在警衛團騎兵營,反正他們的長官徐樹錚已經沒有權利了,皖系已經倒台了。

另一封電報是駐扎在貝爾湖東北方向的甘珠寺騎兵營營長廖得之來電︰在貝爾湖正西方有股白俄潰兵,大約兩千人左右,是從庫倫城過出來了,正盤踞在外蒙古東邊重鎮克魯倫(蒙古國喬巴山市),離界限有200多公里;外蒙古東部車臣汗部落首領穆多蒙扎若親王,被滿清政府封為穆王,民國政府建立後,承認其在外蒙古車臣汗部地位,授予穆王的稱謂主管外蒙古東部事務。這次突然被白俄匪軍搶佔自己的老窩克魯倫,只得逃往東部在甘珠寺被警衛團騎兵營留下,才暫時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追兵。穆王一邊逃亡一邊給北京中央政府和奉天張作霖發電,希望張作霖協助其趕走白俄匪軍,奪回失地。廖得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好好款待穆王並讓他安心的住下,等待奉天和北京政府的消息。安頓好了穆王,廖得之給孫晉發電詢問如何處理此事?

孫晉嘆了口氣,在歷史上西北邊防軍高在田騎兵旅是中國軍隊退出外蒙古最後一支武裝力量,至此中國武裝力量再也沒有進入過外蒙古了,外蒙古就這樣被蘇俄扶持下一步步走向獨立。現在孫晉既然出現在這里怎麼也得盡份力量,延緩蒙古革命黨人順利接收外蒙古,憑借著自己的私人武裝要在外蒙古的扎顆釘子,以後有機會完全收復外蒙古重新回到中國的版圖。

是不遲疑,孫晉發電給張作霖將情況一一說明,並保證外蒙古白俄匪軍不會串入到黑龍江地區,只是需要大量的糧食,希望大帥支援,等待大帥處理完其他的事情再做定奪。不一會張作霖回電,感謝他的墾殖場的作用,孫晉的要求全部滿足,還需要什麼盡管提。孫晉接到張作霖回電苦笑一聲,現在張作霖正在跟直系為爭奪北京中央政府準備軍事行動,那里還顧得上這些。

孫晉接著給廖得之回電,讓他穩住穆王,等待哈克齊來處理,現在可以派出小分隊進入外蒙古境內進行偵查,為以後準備著。另一封回電給烏牛台的哈克齊,盡量讓高在田旅留下來,等待時機,並囑咐哈克齊處理完後速到甘珠寺面見穆王,跟他談談咱們的想法,咱們再做決定。最後一封電報發給阜新北山大本營的潘勇軍,命令從東方晉苑公司抽出五千人組建工程兵部隊,進入甘珠寺,趕在下雪之前修築一條公路,打通通往西部的克魯倫城的正常通道,由穆王的人協助。公路修到哪里,警衛團的部隊就要駐守在哪里!

法租界地處公共租界的南方,背靠黃浦江,在黃浦江畔有一個別墅區,國內許多有錢的人在這一帶購買住宅,或者失意的政客下野一般都躲藏在這里,所以這一帶成了法租界內華人集中的地方。周學熙的住宅小洋樓就在這個小區東北角,臨近黃浦江,視野特別好。

在二樓的陽台上,周學熙熱情招待盧木齋、郭輝祥和孫晉、潘三元邊遠眺黃浦江風景邊商談事務並吩咐下人沒什麼大事就不要讓人打擾。

「前朝皇帝乾隆游覽金山寺時詢問身旁德道高僧法磐大師︰長江內有多少只船?法磐大師回答︰兩只,一只是名,另一只是利;所謂天下人來船往皆為名利而來。諸位以為如何?」

孫晉是第一次與周學熙見面,心中敬仰商界前輩不敢造次,只能傻愣愣看著盧木齋,因為盧木齋跟周學熙熟悉,知道周學熙的秉性,盧木齋卻是一幅老僧入定的沉穩,沒有啃聲,而郭輝祥直接搖搖頭。

當周學熙笑眯眯用眼光掃到孫晉身上,意思是你的看法呢!孫晉不好意思的說道︰「晚輩芳志是商場小輩,心中敬仰商業領袖的風采和學識,豈敢在前輩面前造次,晚輩洗耳恭听,願聞其詳。」

「哈哈……,曾經糊弄得日本正金銀行元氣大傷的孫家大少怎麼如此客氣啊!芳志老弟,我倆雖是第一次見面,可你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啊,後生可畏,老朽心中十分佩服!現在我們都是漢冶萍公司的股東了,就不要客氣啊!談談你的想法。」周學熙見孫晉比較謹慎的樣子,哈哈大笑。

郭輝祥也是第一次見到漢冶萍公司的大股東,也听說過孫晉的一些情況,心中也想听听孫晉的想法,連聲稱贊,好好!

孫晉有點被人綁架的味道,心說我自己有多少墨水心里十分清楚,怎麼這些民國大人物都需要吊文摘句。頭皮有點發麻,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周老說笑了,既然周老點名,那晚輩就獻丑了,不當之處懇請周老和盧老、潘掌櫃、介鳴兄(郭輝祥字介鳴)海涵啊!」看見四人期待的眼光,孫晉一咬牙豁出去了︰「法磐大師這話出自司馬遷在《史記》中所說的,世上熙熙皆為利來,世上攘攘皆為利往。晚輩細細品來,一讀︰無語二讀︰有理三讀︰長嘆!一讀無語覺得法磐大師在宣傳佛經,避世思想;而讀有理亦指有些道理,簡潔精闢地說出人間俗世的最大的目的;三讀長嘆也是說細細體味,為法磐大師思想境界所敬佩,故此晚輩仔細一琢磨,也就有無語有理長嘆之感。」

周學熙和盧木齋、潘三元雖覺得孫晉說的太口語化了,但也是有道理的。郭輝祥是留過洋的喜歡這種白話文的解釋,連連稱是!

「其實法磐大師雖為德道高僧,但是他忘了人世間有智者和愚者之分,愚者為名為利所累,智者淡然看待得失。我在美國大學讀書時候,經常看見校園內成群的灰鳥在場上翱翔,只要發現學生丟棄的食物,就俯沖而下。它們長著窄窄的翅膀、長長的嘴、帶蹼的腳。這種「黑鷗」原本就是海鳥,只為城市的垃圾易得,而寧願放棄屬于自己的廣闊的海洋,甘心做個清道夫。西漢重臣張良為劉氏政權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接受劉邦封賞的時候,劉邦要封他三萬戶邑侯,但張良只要求一萬戶。國家安定後,張良從不居功自傲,而是在家休閑學道,對名利、得失從不看在眼里。結果,韓信、韓越、英布等功臣慘遭殺害,而張良卻獨厚其身,在劉邦死後八年,張良才辭世。智者由于淡然看待得失,所以能在人生的路上走得更長更遠、更輝煌,而愚者貪圖名利,就像鳥把石頭捆在了自己的翅膀上,它便飛不高,也飛不遠,有可能還會墜地而死。所以芳志今日前來向幾位學習討教,不做愚者。」孫晉一拱手施禮,態度謙和禮貌。

周學熙精光一閃,眼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心中大嘆︰這是二十幾年的年輕人的話麼?怎麼像是經歷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的拓步者,難得一見的人才啊!心中頓時涌現出惜才之心︰「芳志老弟,這番解釋真是讓人耳目一新,見解獨到,句句在理,入木三分啊!只有心中有丘壑之人才有此番見識!」

盧木齋畢竟跟隨周學熙十幾年,知道周學熙惜才,想收孫晉在自己的名下。他悄悄在潘三元耳畔嘀咕幾句,潘三元點點頭。

「緝之兄,既然覺得芳志老弟是個人才,為什麼不收在自己的門下,成為你的衣缽弟子呢?」盧木齋笑呵呵的道。

「對對!緝之兄,介鳴老弟也是江南大戶,這麼年輕就來創辦實業,況且介鳴老弟的父親是江浙一帶的大儒士商,與緝之兄相交神往。今日我和勉之兄(盧木齋字勉之)做個見證人,干脆您老就收他倆為徒,如何?」

「這……!?」周學熙有點心動,臉色波瀾不驚中透出期待。

孫晉和郭輝祥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十分願意拜在商界前輩周學熙的門下。郭輝祥趕緊拉著孫晉,一人端起一個茶杯,‘噗通’一聲跪在周學熙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我等仰慕周老,能拜在周老名下是我等最大的榮幸!懇請周老手下我們。」

「哈哈……,好好!你們起來,這兩個徒弟我周學熙認了!」周學熙撫須大笑,一一接過孫晉和郭輝祥遞上茶杯,象征性的喝了兩口。

「師傅在上,受徒兒三拜!」郭輝祥和孫晉站起來又恭恭敬敬的叩拜三下。周學熙見他倆叩拜三下,就起身虛扶,讓他倆起來!

「來,兩位徒兒,老夫今日收你們倆就得給見面禮。」說罷,周學熙從懷中掏出一對用紅線系著的玉佩,一一交給他倆︰「這是前朝恭親王六王爺賞賜給我的。今天我就送給你們,算是拜師的見面禮。」

郭輝祥和孫晉滿臉虔誠的接過玉佩,異口同聲的說道︰「多謝師傅!」

「嗯,既然貴為你的師傅,老夫不免要囑咐幾句︰你們倆有實業救國之志,老夫深感欣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與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商,心中要有大丘壑,心懷天下,廣施善舉;見利思義,為富重仁。」

「徒兒謹遵師傅教誨,不敢做有辱師門之事!」郭輝祥和孫晉恭恭敬敬的回答。

「緝之兄,我們今天雙喜臨門啊,一是漢冶萍公司股東重新回到我們國人手中,二是緝之兄收了兩個俊才後輩為徒!是不是今晚開宴慶祝一番,也讓我和敬候兄(潘三元字敬候)佔佔光。哈哈……」盧木齋趁機添喜。

周學熙高興的連連稱是,一場喜宴就在周公館擺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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