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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譚政銘對來人辨認了半天.終于覺得腦袋里仿佛有一根神經拼命在拉扯著自己.只要一努力回想.就開始抽搐地疼痛.苦著臉看著譚斯程.他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這麼一個弟弟.
剩下譚母和馬丁管家面面相覷了起來.
他認識母親和叔叔.也認識管家.卻忘記了自己的五弟……這個情形略過奇怪.
「喂喂喂.就算我小時候偷偷看過過你電腦里的a片最後還不小心按下了刪除鍵.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吧.」譚斯程當著譚母的面說起了兄弟間的糗事.害譚母直接一個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活該你二哥不記得你.」
「嘖嘖嘖.這怎麼能怪我呢.上梁不正下梁歪.」譚斯程模了模自己的大光頭.和譚母嬉皮笑臉.
「五少爺……」馬丁管家拉了拉譚斯程的胳膊.「午飯吃過了沒.二少爺這邊還有很多東西沒吃.下一頓又不新鮮了……」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的形象早就被定義成吃貨了是不是對不對有沒有.」譚斯程卷起了袖子.咽了咽口水.的確.早上剛下飛機就被六弟拉過來這邊.飛機上的食物真是難吃到爆.加上他有好幾年沒回國.更沒有機會領略譚家廚師的高超技藝.每次打電話回家都說心心念念的就是祖國的食物.
他一點都沒有架子.馬上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開始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還朝著病床上的譚政銘擠眉弄眼︰「我說二哥.你和我的交集很少.你說我剛出生沒多久你就出國去讀書了.我去美國念戲劇表演的時候.你又回國繼續和sam叔叔做研究.除了寒暑假.我們相見的次數屈指可數.你不記得我.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了.」呼嚕呼嚕吃了幾口.他又伸出筷子在空中點了兩下︰「但是呢.我決定幫助你增強一下我們兄弟間的友誼.讓你早點想起我來.對吧.不過這件事嘛略微有點復雜.得讓我邊吃邊想……」
譚政銘這才明白自己好像患上了一種叫「記憶短路」的車禍後遺癥.有些人記得.有些人記不得.而每每回頭去追憶的時候.腦子就疼得不行.剛才那個跟在母親背後離去的女生.眼神中的落寞深入眼底.他覺得自己也許曾經和她相識.但是腦海里空空蕩蕩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小聲點……」譚母拍了拍譚斯程的肩膀︰「你二哥需要靜心休息才能早點恢復.」
「好吧.我吃完就走.」譚斯程埋頭苦吃.仿佛這一次回國並不是為了看望出車禍的二哥.而是為了來這邊蹭吃的.
譚維卿雖然沒有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不過他笑嘻嘻地把馬丁管家找過去聊了半天.美其名曰是聊一聊譚政銘為什麼會不記得譚斯程.馬丁管家眼力好.心力也不錯.很清楚知道譚維卿找他聊天的目的.于是「順便」把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了譚維卿.
「……居然會這樣.」譚維卿作為喜歡胳膊肘往外拐的一位.此時此刻完全站在了小蘭花和二哥的一邊.二哥的車禍是無人能夠預料得到的.而這番結果也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但是這不能成為母親站在人倫的制高點不讓他們繼續交往的契機.雖然他或多或少能看出來母親對小蘭花女王的敵意.但是……他倒是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承認了小蘭花是自己二嫂的地位.
「馬丁叔叔覺得這件事怎麼看呢.」譚維卿又恢復了他那種慣常欺騙人的陽光笑容.只不過馬丁管家可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從小照顧這些少爺小姐們長大.每個人心底深處的想法和個性.馬丁可是模得清清楚楚.就差在腦內列個excel表格把那些事無巨細要注意的細節寫在上面了.
「六少爺……」馬丁管家嘆了一口氣.苦著臉道︰「五少爺把東西吃完了.我還要回去一趟叮囑廚師再做來.馬丁老了.很多事情都不會往心里去.六少爺還是別難為我了.」
「馬丁叔叔……您真是……」譚維卿搖搖頭.側身放他出門.
而譚斯程此刻抹了抹嘴唇.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又走上前和譚政銘深情對視了幾分鐘.確定對方的瞳孔里牢牢印下了自己的樣子.這才拉住譚維卿.「syline.我們走.」
「我還沒和mike打招呼.不知道他認不認得我.」譚維卿沖二哥擺了擺手.
「syline.我記得你還欠我最新款的游戲.」譚政銘突然想起了什麼.蹙起了眉頭.他總覺得這段記憶有點不太符合邏輯.他記得自己當時是生病了摔斷了腿……可是.明明車禍之後腿都是好好的.那這段記憶到底是發生在哪里呢.
「靠.」譚斯程惡狠狠地啐了二哥一口︰「不公平.憑什麼你記得syline就不記得我.同為兄弟.厚此薄彼.媽的.」
「別說髒話.」譚母似乎看不慣五兒子的粗俗言談.十分介意.
「走啦走啦.我有話和你說.」譚斯程推搡著六弟.順便和躺在病床上的譚政銘揮了揮手.「好好休息.記得想我.mua~」末了還做了個響亮的親吻擬聲詞.
盡管已經記不起這位弟弟的存在了.但是他的性格和有趣的談吐還是讓譚政銘十分欣賞.「下次再來看我的時候.記得吃飽再來.」他憋了很久終于想出一句吐槽的話.
「哈哈哈哈.二哥你還是那麼毒舌.走了走了.」譚斯程帶上墨鏡.拉著譚維卿馬不停蹄跑路.
「什麼事.走得那麼著急.」譚維卿跳上車.已經察覺到了五哥的小企圖.
「剛才媽媽在那邊.不方便說.」譚斯程打了個響指︰「我有一個絕妙的主意.」
「關于哪方面的.」譚維卿毫無形象地挖了下鼻孔.
「當然是你一路上給我科普的故事了.來.先說說你剛才從馬丁叔叔那邊套到了什麼.」譚斯程笑得很張揚.一路上車開過的地方.還能听見他肆意的笑聲.還有很多過路的女性紛紛朝這輛拉風的車上側目.兩個看起來十分帥氣的男人.帶著一種即將要去做壞事的表情.不知道迷死多少懷春少女.
「別告訴我你打算把mike和小蘭花女王的故事搬上百老匯.」譚維卿狐狸一般洞穿了譚斯程的心事.
「哎呦.憑借以前的那些是完全不夠的啦.矛盾沖突還不夠激烈.所以才問你剛才和馬丁叔叔那邊有什麼新的劇情可以參考.」譚斯程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本來嘛.還有什麼以邀請當事人去看他的人生戲劇這種事情更能幫助恢復記憶的呢.尤其是如果女主角邀請的就是小蘭花女王的話.
譚斯程對這個計劃十分期待.尤其是挺譚維卿說起過.小蘭花是個非常有氣場也非常美麗的女人.雖然沒有什麼演戲的天分.但是只要本色演出.演一個完全的自己就好了.他突然對這次導師給他布置的**舞台劇的作業感到信心滿滿.
而唯一能夠讓戲劇沖突引發觀眾共鳴的則是譚政銘忘記了小蘭花.這是最最關鍵.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環.譚維卿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只有三歲的差距.是以很多時候.只需要對方一個眉眼掃過去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如果說兄弟間的情誼的話.大哥早他們很久成人.一直在幫父親處理生意.而譚政銘總是喜歡和sam叔叔混跡在實驗室里.唯獨譚斯程和譚維卿是兩個搗蛋鬼.他們的情誼也是從小鬧騰到大的.
「幫你問過了.如你所願.」譚維卿回答得有氣無力.
「bingo.」譚斯程打了個響指.
「bingo你個頭啦.你不覺得這樣子對mike和小蘭花女王不太好嗎.別指想著你的戲劇矛盾戲劇沖突了.看看現實好嘛.明明一對般配的情侶變成現在這樣子.很讓人痛心疾首有沒有.」
「是是是.我承認我冷血.但是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早晚有一天二哥會想起她來的嘛.」譚斯程舉手做投降狀.「而且你看媽媽的那個架勢……看起來就十分地不贊同他們的交往.我在想要找個這樣有氣質喜歡穿糖果色外套的老太太來參加我的演出好像比較難也.」
譚維卿一直覺得自己就夠月兌線了.想不到還有人比自己更要月兌線.和他聊天無論說什麼話題都能扯到他的戲劇上去.真是敗給他了.虧他喜歡剃掉頭發打扮地如此成熟.結果腦袋還不如自己.
「你能說服小蘭花女王參加你的演出再說吧.至于老太太.可以找人假扮嘛.只是你確定老媽來參加你的首映式.不會把你當場踢飛嗎.」譚維卿想到面前的這位兄台為了塑造人物形象總喜歡把人往邪惡里去寫.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她的.嘿嘿嘿.」譚斯程訕笑.「而且說不定我寫完劇本排練完畢.二哥已經恢復記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