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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到走道.只要邁上十步.

譚母的這十步走得淡定從容.

而小蘭花的這十步.走得仿佛像烈火油鍋.每邁開一步都猶如在刀尖上行走.那些尖利的痛楚清晰地傳遞到心髒.讓她幾乎難受到窒息.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當她好不容易拋開芥蒂接納了他.這一場無端的車禍襲來.卻讓他徹底忘記了她

小蘭花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局.大口呼吸著稀薄的空氣.

太過專注的她沒有意識到譚母已經停了下來.她差點撞到譚母那女敕桃粉色的糖果色外套上去.

「游小姐.」譚母的聲音明顯帶著嚴厲.「我不管你曾經和政銘發生過什麼.這次的車禍想必你也很清楚.和你無法月兌得了干系.現在.政銘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不想去追究你是否是這場車禍的第二肇事者.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病房並不歡迎你的探望.政銘已經不記得你了.如果你需要什麼補償的話.你的所有醫藥費我會叫人幫忙處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小蘭花一怔.雖然她明白譚母對自己的敵意.但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她甚至都沒有做好和譚母直面交談的準備.更對這種咄咄逼人似的語氣十分厭惡.這才是她真正討厭的可惡的臭有錢人的架勢.

尤其是譚母渾身散發的那種「我就是比你高端洋氣」的眉眼表情.令她更加有暴走的沖動.如果不是譚政銘還躺在那邊.如果不是她已經在心底接納了他的存在.壓根就不會乖乖站在這個糖果色外套的闊太太面前.受到她這樣惡意的羞辱.

而錢浣雅和sam原本坐在離病房不算太遠的長椅上交握雙手靜心思考著一些東西.卻無意間被譚母的厲聲所吸引.錢浣雅作為小蘭花的母親.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譚母對女兒的訓斥.一張平平淡淡的面孔.仍舊保持著從容的態度.只是握著sam的手.稍稍有些掌心出汗.

sam拉著她的手.沖著她搖了搖頭.「即使你現在沖上去.說是蘭蘭的母親.這件事也于事無補.不如迂回作戰.」

「我還從來沒有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訓過蘭蘭.」錢浣雅抬了抬眼皮.明顯有些不悅.

只听譚母繼續厲聲厲氣道︰「游小姐.我想你也很清楚.像我們這樣的家世.是根本無法接受你的.你不覺得.你和政銘之間的各種糾葛.其實早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嗎.你第一次放棄牽他的手.第二次他放棄和你牽手.第三次你們冰釋前嫌.卻又讓他忘記了你.雖然我年紀大了.不懂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折騰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一次的車禍.是徹底斬斷了你們之間的瓜葛.我雖然有很多孩子.但是政銘在學業上和事業上的成就.是我所有兒子里最出色的.你已經差點毀了他.麻煩你……不要再靠近他了.」

小蘭花想不到譚母對他們之間的糾葛了若指掌.她並未被譚母洞悉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而感到害怕.相反.反倒是譚母說的那句「冥冥之中的天意」讓她猶如置身冰窟.全身發顫.不知道是被譚母氣得渾身顫抖還是被這個可怕的結局駭得無力反駁.

「譚伯母……如果這是您希望看見的結局.我會尊重您的意見.」小蘭花握緊了拳頭.在這種場合下.能做到不卑不亢地平等對話.已經是她的極限.「只是.在您想當然要去阻撓兩個相愛的人的時候.可曾考慮過他們雙方的意見.也許您的愛情與婚姻很幸福.一路毫無坎坷一帆風順.但總有一些年輕人.他們在苦難中相濡以沫.在糾葛中認定彼此.在磨礪中彰顯真情.您沒有經歷過那些痛苦到心碎的日子.是不了解我和政銘之間的感情的.我愛他.此時此刻我難受的心情不比您要差多少.他還記得您.卻忘記了我……但這並不表示他對我和我們這段感情的遺忘.只是外力的暫時作用罷了.如果我遵照您的吩咐.遠遠地離開這里.離開他.如果有一天.他醒來記起我的存在.他會如何釋懷您和我今天的這一段談話呢.」小蘭花說道最後.聲音里幾乎帶著哭腔.然而眼淚卻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sam緊緊地握住錢浣雅的手.他感覺到錢浣雅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似乎為女兒這一番話而感到激動.

譚母完全沒想到小蘭花會這麼理直氣壯地和她對掐.臉色有些發白.她並非是那種不夠通情達理的長輩.也並非是完全不諳人情世故.只不過看著兒子和面前的這個姑娘之間發生的種種事宜.覺得辛苦又不劃算.她的存在讓二兒子吃了各種苦頭.從拋頭露面到摔傷腳踝.從被人詬病到車禍現場.每一起事件都讓譚母心驚肉跳.覺得小蘭花是個克夫克子的掃把星.活到她這把年紀.信命或者不信命.只在一念之間.只是小蘭花的這番話.的確也說得動情而中肯.她眼中的淚水和話語里的情感.不像是裝出來的.這讓譚母心中的那一點惻隱之心又緩緩聳動了一下.

也許這姑娘.比她想象中要更難纏.

「你想要什麼.」譚母打開支票簿.用非常熟練的手腕在上面簽畫了一張八位數的支票.遞給小蘭花.「這個夠不夠.」

「譚伯母……」小蘭花揚起脖子.根本沒有留意那張支票上的數字.她的聲音微顫.盡量克制自己的怒火︰「我和政銘之間的感情.不是用錢可以摧毀的.你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他.」

「既然這樣.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下去的了.」譚母收起了支票.轉身離去.

小蘭花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看著譚母繼續走進病房.給譚政銘喂飯.他躺在床上.絲毫不知道外面的動靜.只是沖著譚母扯動嘴角笑了笑.那是一種兒子對母親發自內心的感激之笑.

眼眶中的眼淚.偏偏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他和她之間的那些故事……仿佛是一個微電影的劇本.她演了女主角.而殺青之後.男女主角就曲終人散了.微電影很短.短到故事還沒有任何gaochao便戛然而止.

「蘭蘭.」sam站在不遠處沖她招了招手.

既然錢浣雅也覺得現在在譚母面前拆穿這一層關系不太好.所以sam也就保持低調.把小蘭花帶到錢浣雅面前.看她們母女二人相擁一起.什麼話都沒有說.錢浣雅作為母親.只是把女兒抱在懷里.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幫她擦干了眼淚.最後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撫模著她的頭發.這些微小的動作加在一起.沒有任何安慰的言語配合.但是小蘭花剛才難過的神情卻漸漸平復了起來.

沒有什麼比母親的懷抱和撫慰更讓人覺得安全和舒適的了.

「媽……我是不是很傻.」小蘭花抬頭問錢浣雅.表情仿佛回到了青蔥的少年時.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挺傻的.」錢浣雅剛剛想表揚她剛才在譚母面前的那番話說得十分精彩.現在只是親昵地捏了捏女兒的鼻子.「你剛剛檢查結果如何.」

「沒事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那走吧.我們去辦出院手續.」錢浣雅沖sam說道︰「你可以再去陪陪你大嫂和佷子.我和蘭蘭先回家.」

「呃……」sam感覺被雙方的火力夾擊在當中.無法反抗.有一種吃癟的表情.讓sam此刻看起來特別有趣.

錢浣雅白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麼.而是拉著女兒回家.

「好吧……」sam無奈地搖了搖頭.目送她們離去的時候.卻不留神看見了譚維卿以及許久不見的五佷子譚斯程.譚斯程留著一個大大的光頭.坐在譚維卿拉風十足的跑車里.兩個人長得風格完全不一樣.但是出乎意料的輪廓都十分漂亮.

譚維卿的漂亮是那種陽光美少年的氣質.而譚斯程則是一臉風塵僕僕的老男人形象.留著青黑色的胡茬.修剪得十分有型的絡腮胡子.配合他的光頭看來.倒是個十分有個性的型男.加上鼻翼和嘴唇的線條十分剛毅.看起來十分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只是sam最最清楚.這些外貌什麼的.真的只是譚家人的表象.接觸久了才會知道.譚維卿陽光形象下面是月復黑的一顆心.而譚斯程一張放蕩不羈的大叔臉的背後.則是一顆熱衷于表演的心.

「斯程怎麼也回來了.」sam記得前不久.譚斯程還在百老匯出演一個話劇的龍套角色.

譚斯程摘下墨鏡.神采飛揚地沖sam眨了眨眼楮︰「還不是听說sam叔叔有艷遇.打算改編成話劇搬上銀幕.」

「不用開我玩笑了.」sam舉手投降.「政銘已經醒了.現在精神還不錯.你們可以順便去看看他.」

「好.」譚斯程長腿一邁.從六弟的車上下來.也不管身後的人跟不跟得上.風風火火就朝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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