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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白玉發簪(下)

   ,   。

密不透風的暗室里,不時地傳來低沉的聲響。畫眉抱著一壺茶,叩了半天的門也無人應答,正要離開,只听得吱呀一聲,那門卻是開了。

一襲月白雲紋錦袍的封寒鈺從陰暗中走出來,錦袍搖曳間,畫眉注意到四角都沾著細小的木削,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帶來一陣好聞的松木之香。

「王爺,這是王妃剛煮的茶。」盈盈躬身,畫眉頷首低眉,輕聲道。

封寒鈺沒有多話,接過茶壺掩門而入,門將要合上一條縫時,畫眉听到他這樣說,「告訴王妃,今日午膳不必等我。」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封寒鈺斟了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挽起衣袖,拾起桌上擺放的松木和匕首,仔細的打磨刻畫著。

他的神情專注和認真,刀削般的側臉似神祇一般,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

木削絲絲,人影如玉。

在他手肘邊,橫七豎八的擺著做工粗糙,模樣鄙陋的木簪。這些木簪或是粗細不一,或是花紋敗落,或是打磨扎手……無一例外都是失敗品。然而,它們也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血跡斑斑。如冬月寒梅,點點鋪陳。

再看他的十指,深淺不一的刻痕深深可見。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包扎的白布不知不覺中又染上了點點殷紅。自從與寧小婉從離城回來,他便常常一個人呆在這個暗室里做著這些事情。不會雕刻又如何,做工粗糙又如何,只要他做出一件拿得出手的發簪來,即使原先的那支再好,它也不會有再現的機會。

輕輕地吹散依附著的木屑,又仔細的用布帛打磨擦拭了一番,良久過後,封寒鈺放下刀具,端詳著手中蛇般蜿蜒的木色松香發簪,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周身的木屑,稍微整理服飾,又用冰肌玉膚膏遮掩了手上所有的痕跡,打理一番看不出任何異樣後,封寒鈺不急不緩的推開門,步履沉穩,面色溫雅的往庭院走去。問過下人寧小婉在何處,他唇線上揚,稍稍加快了腳步。

繞過蜿蜒的青石板小徑,風卷起一地的落英繽紛,封寒鈺走到青石板盡頭,看到的便是漫天繁花中,宛若仙子靜思,眉頭微蹙,定定的凝視著什麼的寧小婉。低頭,封寒鈺看見了她所注視的事物。

心突然的微微下沉,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寬大的袍袖中捏著木簪的手緊了幾分。

八角亭外候著的丫環僕人沒來由的感覺到暗沉的氣息迎面撲來,讓人喘息有些困難,心頭更是壓抑得緊。回頭,只見封寒鈺正一臉肅容的看著這邊,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才會如此。

心中驚駭,丫環僕人們紛紛下跪,慌張道︰「見過王爺。」

心神不寧的寧小婉听得聲響,轉過頭來,落英繽紛中,俊逸非凡的封寒鈺正溫柔地看著她。那雙含情的桃花眸似溫暖的春江之水,讓她沉醉其中。

丫環僕人們悄悄注視著這邊的舉動,見封寒鈺先前的冷肅驟然消失,面上一片溫潤,心中沒來由的更是緊張,害怕的大氣也不敢喘。

「你們都退下。」

淡淡的話語傳來,丫環僕人們頓時松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慌張井然有序的離開。離王府管家早就交待過,身為離王府下人,任何時刻都要做到波瀾不驚,進退有度,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那就不同待在離王府。雖然這很苛刻,但離王府每月所給的月錢卻是京城大戶人家中極好的,是故,離王府的下人都極為珍惜自己的工作。

「娘子,我有東西給你。」封寒鈺撩了撩長袍,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寧小婉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是什麼?」

「娘子,給。」手掌捧到她面前,一只木簪子靜靜的躺在手心,散發著好聞的松香味,寧小婉的心跳突然地慢了半拍。

她接過發簪,仔細的端詳著。木簪子似乎是新做的,簪身略微有些粗糙,如靈蛇般蜿蜒的一端刻著一朵簡約的蓮花。不是精細的做工,握在手里隱隱約約有些扎手,可寧小婉卻萬分欣喜,仿佛獲得了稀世珍寶一般,笑容比雨後彩虹還要亮眼。

封寒鈺唇角染上了一抹笑意,眼眸微微瞥向桌上被遺忘的白玉發簪,眼中的笑意日漸深邃。

「娘子,你喜歡嗎?」

寧小婉深深地凝視著手中的木簪,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子,我給你送了禮物,你呢?」寧小婉的視線從木簪移到封寒鈺身上,他期待的眼眸叫她微微愣神,忽然的想起那串被她弄斷的玉珠還沒有重新做好,頗有些愧疚的答道︰「夫君,我現在沒有。」

「怎麼沒有?」封寒鈺走過來,指著桌上的白玉發簪道︰「這里不就是有一只發簪?娘子,這支發簪我喜歡的緊。」

他的眼眸中是勢在必得和非他不可的光芒,寧小婉掃了眼白玉發簪,遞了過去。封寒鈺微笑著接過,放在袖子里,眼中閃過一道奇怪的銳芒。

夜色斑駁,月影橫斜,纏繞枝頭,與花纏綿。

仍舊貼著喜字的臥房內,封寒鈺發狠的折磨著寧小婉,滿足的看著她在他身下婉轉低吟的模樣。薄薄的紗帳內,交纏的身影仿若引頸的鴛鴦,女子的長發和男子的墨發深深地糾纏在一起,打成一個小小的結。

地上,鋪陳的衣衫,肚兜、褻褲和長袍亦如主人一般相互交纏著。

萬籟俱寂的夜,喜房中不時地傳來如泣如訴、婉轉低吟的嗓音,羞得月兒都掩藏進了雲層里過了很久,一道修長的影子忽然的從紗帳中走到鏤空的雕花窗格邊,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影子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閃著一陣銀光。然而不過片刻,這道銀光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鏤空的窗邊卻好像有什麼白色的粉末在飄灑著,像是冬日里的飄雪,洋洋灑灑著順著風吹過窗格,吹散道每一個角落,而後,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月兒好奇的從雲里鑽了出來,只見窗格邊,披著一件單衣,長長的頭發鋪染了後背的男子,笑容邪魅的注視著虛空。這笑容若春雪初融,雨後初霽的彩虹,雪山上綻放的白蓮,絕世而**,飄然而若仙,閃動著風華絕代。

晨霧悄悄地散去,太陽還未升起。

寧小婉睜開眼,全身的酸痛叫她微微皺了皺眉,可當眼眸注視著與她相擁而眠,近在咫尺的封寒鈺,想著兩人昨夜的骨血交融,寧小婉的心中生出止不住的歡喜和甜蜜。

慢慢的伸出手,在離他還有一寸的虛空停住,寧小婉痴然的勾畫著他的輪廓、眉眼、薄唇……整個心盈滿了溫情,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沾染在唇邊,明亮的眼眸如月兒彎彎,淺淺的梨渦溫柔綻放。

「娘子,」封寒鈺睜開眼,溫柔的凝視著她。

「嗯。」心跳驟然劇烈,兩朵紅霞暈染著臉頰,眼眸定定的凝視著他,濃濃的愛意和眷戀一目了然。

封寒鈺的目光突然地深邃起來,一個翻身將她壓了下來,鎖著她依舊妖嬈的櫻色粉唇重重的吸允著,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了才分開。

他輕柔的撫模著她的頭發、額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嗓音溫潤而沙啞,「娘子,你好美。」言罷,他狂瘈的啃咬著她早已布滿了痕跡的脖子,熾熱的情感隨著他下落的唇一並映入寧小婉的心,她抱著他,迎合著他的動作……

旖旎過後,封寒鈺吻了吻寧小婉,翻身下床,命人準備好熱水,抱著更加酸軟的寧小婉清洗身子。溫香軟玉在懷,然而他卻不能再踫觸,封寒鈺忍著這樣甜蜜而痛楚的折磨好半響才替寧小婉清理了干淨。

「夫君,你把畫眉叫過來。」封寒鈺系著腰間的緞帶時,寧小婉紅著一張臉低聲道。想著他現在替自己著衣的手剛才在她身上肆意侵略,寧小婉心口不由得發燙。

學著寧小婉平日的系法輕巧的打了一個結,封寒鈺順了順她的烏發,挑起一縷湊到唇邊嗅了嗅,邪魅而慵懶的笑道︰「叫她來做什麼?娘子,以後我都替你著衣梳妝可好?」阿寧此刻的模樣,只有他才能見到。

寧小婉愣了愣神,晃神間,已是被他按到了琉璃梳妝台邊。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激起一陣電流,叫寧小婉的呼吸凝視了幾分。

冉冉檀香裊裊升起,淡淡的煙霧燻染了一室的幽香。房間里很靜,寧小婉感受著背後有力的心跳,唇畔蘊開一抹滿足的笑容。

封寒鈺替寧小婉輸了一個回心髻,點綴了小顆的珠子,將昨日才做好的木簪斜斜的插入發髻,眼中閃過一道驚艷。他一直都知道,寧小婉很美,那種美在于嬌俏和溫婉,可是今日的她,多了七分端莊,卻又雜糅著三分艷麗,有些矛盾,卻讓他愈發移不開眼。

鏡子前的寧小婉同樣呆住了。

這是她嗎?

灼熱的氣息在耳畔,一個溫暖的懷抱自身後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下巴擱在肩上,他的臉貼著她的,不住摩挲。

「娘子,我們今日不出去了,就在房里可好。」他的嗓音帶著淡淡的乞求的味道,寧小婉笑了笑,「好。」

這一日,寧小婉和封寒鈺在屋里看了一天的書,離王府的下人一天也沒見著自家王爺和王妃出屋,心中極是羨慕深得王爺寵愛的王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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