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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之初生卷 第四章 靜止于永恆的凝視

Z市,一座豪華別墅中。

一個正閉眼半躺在躺椅上的中年男人,突然睜開雙眼,有些疑惑的轉頭看著某個方向,默默閉上眼感受了一會兒,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魔力覺醒?不過這麼激烈的魔力波動,難道是什麼受什麼刺激才提前覺醒的嗎?哈,有意思。」

「嗯,看來我要好好迎接一下我們這位新人了。距離足有兩百多公里,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啊,希望這個小家伙別弄出什麼大事情來。」自言自語完了,中年男子瞄了一眼關閉著的窗子,那窗戶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下自動大開。

唰!

下一刻,淡淡的藍光一閃而逝,中年男子已經從那躺椅上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身影已經出現在離別墅數百米外天空中。就這麼一閃一閃的,中年男子以一種恐怖之極的速度向某個方向瘋狂閃爍瞬移而去。

Z市某銀行,警笛聲不停嘶鳴著,一群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正緊張地看著銀行大門口,沒多久之前還听到了銀行內傳來女人的尖叫和槍聲,剛才又突然有一個小女孩兒跑到銀行門口了,沒想到小女孩兒剛剛走出幾步,身後便中了一槍,便倒地不起。

而人質和劫匪都在銀行最內部的視線死角處,監視器又早已被那群凶殘暴力的劫匪打碎,現在警察們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敢妄動,只能小心翼翼的等待著劫匪的回應。

銀行內。

「熊熊……熊熊……」

緊閉著雙眼的月竹周身突然燃起了的巨大的火焰,顏色卻是詭異的金色,那火焰似乎溫度不高,地面甚至連月竹身上的衣物都沒有點燃。但是這超乎想象的詭異情景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什麼?他身上怎麼突然著火了?」不知是誰先驚懼地喊出來,其他人也驚疑不定地看著月竹。

「熊!」猶如實質般的金色光焰突然開始瘋狂地舞動,顏色也變得不一樣了,出現了一縷縷血紅色的細小火焰,金色光焰逐漸被血紅色光焰吞噬,僅僅數秒時間,月竹身上就只有血紅色的光焰了。

然後,他睜開了雙眼。

像是無比耀眼的鑽石擦去了表面遮擋光芒的灰塵,月竹睜開了他緊閉的雙眸!

瞳仁黑得發亮,如同寶石一般,無論多麼動听的詞匯都無法描述這雙美麗到超出極限的眼瞳,只能感受到它們的耀眼。如果此時有人從正面看向月竹,絕對只能看見那一雙無比妖異耀眼的眼瞳,注意力絕對會被不自覺地吸引到那雙眼中。

「嘶……」血色光焰燃燒著,發出一陣悠長不息的嘶鳴聲,仔細听竟然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蛇吐芯的聲音。

「罪人,我的絕望已深過一切……」

嘶鳴聲中,月竹低吟著,身軀緩緩震顫著。他的聲音明明沒有變化,可傳到銀行內的人們的耳朵中,卻讓他們覺得月竹的聲音似乎多了點什麼,變得無比美妙,圓潤無暇,猶如天籟之音。

終于,他停止了顫抖。

「現在起,我有我的正義與邪惡,這之間的界限,由我親自來劃分。」他的聲音平淡而冷漠,卻有一股無比堅決的意志,他的眼神冰冷而絕望,卻燃燒著毀滅一切的怒火。

目光掃過銀行內所有的人,心念微微一動。

轟!

一股無可想象的巨力憑空而生,將銀行內除了那小女孩兒的母親之外所有人都束縛住,完全的禁錮,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無法再動彈一下,自然連發音也做不到。

月竹手一揮,除了劫匪頭之外的七個劫匪,都被這現在已經變強了不知多少倍的念動力拉扯到月竹面前的半空,他們眼中都著止不住的恐懼,身體卻連動一下手指也做不到。只能看著月竹如神靈一般任意捏弄他們,即使月竹的面孔已經變得無比美麗,充滿了異樣的邪魅之美,但是此刻他們卻是無一星半點的欣賞之意,心里只有對眼前這個美得不像人的少年那無比的恐懼。

「贖罪吧……」

周身包裹著血紅色火焰,雙眼流光溢彩,月竹神情漠然如同審判眾生的降世冥神︰「濫殺無辜,心有邪念,死罪!」

月竹話音初落,被禁錮在半空中的七個劫匪,身體便開始從頭到腳,一寸寸地化為血漿,但是身體被禁錮住,連痛苦的哀嚎都做不到了,只能慢慢感受著身體一點一點被念動力碾碎,偏偏又無法動彈和叫喊。

念動力擠壓了足有三分鐘多,七個劫匪才完全化為血漿。七團巨大的血漿在半空中緩緩的蠕動著,在月竹周身的光焰照耀下,殷紅色的火焰襯著殷紅色的血,流動著妖異而殘酷的美麗。

月竹一揮手七團血漿匯合在一起,飛出了銀行,散落在門口的空地上,仍然帶著熱氣的新鮮血漿流淌于地面,賦予了魔力一般流動著,正好化為六個血紅的大字︰亂殺無辜者死!

听著外面傳來的驚呼聲,月竹皺皺眉頭,看了一眼銀行的鐵門,一股巨大的念動力強行將巨大的鐵門拉下,深深地嵌入大理石地面。做完這些後,月竹淡淡地道︰「現在還不能讓你們進來,這些人不能讓你們救,他們的罪,只能由我來定。」

月竹又看著銀行內其他的人,一招手,除了那個小女孩兒的母親和劫匪頭之外,其余二十余人都漂浮到了他的面前,這些人有保安,有工作人員,還有十幾個也是人質。

「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放棄最重要的人性和感動,與其繼續維持這種麻木的存活方式倒不如……哼!我判你們…」月竹雙眼出現一絲不忍,但是馬上就被心中滔天的恨意和憤怒所淹沒了,他冷漠一揮手;「死罪!」

二十幾個人連感受痛苦的時間都沒有,一個接一個被那恐怖的念動力擠壓成血漿,僅僅一會兒就化為二十幾團血漿。

月竹將血漿潑灑在遠處,又一揮手將劫匪頭移到面前,微微眯著雙眼看著滿臉驚懼和恐慌的劫匪頭,心中無比的怒火熊熊燃起,但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刻骨︰「他們的罪比你的那些劫匪共犯要輕得多,不需要感受粉身碎骨的疼痛。但是你,無論多麼痛苦的死法都無法熄滅我心中的怒火一絲一毫,所以,我專門為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大禮。」

月竹猛然睜大雙眼,爆射出駭人之極的寒光,冷然道︰「看著我!」

異象突生!月竹的雙眼中的黑色瞬間化為無數的色彩,圍繞著瞳孔中心匯聚扭轉,散發出了無比誘人的美麗和致命的吸引力。

劫匪頭感到周圍的景物都開始旋轉了一般,扭曲交錯著,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世界都變成了一個漩渦,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而那漩渦的中心便是月竹的雙眼!

然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視覺和听覺,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恐怖的寂靜降臨于這個黑暗世界!

除了那若有如無,如同歌謠般誦念了無數遍的呢喃。

深深地,深深地,凝視著,直到你,停滯在永恆的,瞬間!

深深地,深深地,凝視著,直到你,停滯在永恆的,瞬間!

深深地,深深地…………

深深地…………

他想要永遠地沉睡下去,可是那听似輕柔的誦念卻猶如巨鐘鳴響,永不停歇地敲擊著他的靈魂,明明已經死去,靈魂卻依舊無法安息,明明有著思想,卻無法出聲,無法動彈,無法沉眠。

「你的罪孽,由我來幻化為靈魂的囚牢,永別了,與你的罪孽一同,受盡永恆的懺悔吧!」

月竹清晰地看著劫匪頭從腳到頭一寸一寸地,連同衣物都變為灰色的實質,他的臉上的恐懼和不安也隨之凝固為冰冷的石質,自言自語道︰「目光可以令看到的東西化為石頭,這種能力,有點像神話傳說中的美杜莎呢……還有我的眼楮……」

看著已經變為冰冷石像的劫匪頭,月竹微微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雖然我用最強的精神力將你石化為堅硬的石雕,又防止你的靈魂逸散封印在石雕中,但是如果被破壞了可就不好了。為了讓你永世不得安息,我只能……」

月竹念動力轟然一震,將地面分開一個巨大的豁口,然後寶石般美麗的眼瞳中,那一抹漆黑之色突然又化為了詭異無數色彩,目光投向了地面裂開的豁口中,一股透明無色的波紋產生,飛向了地面的豁口中,波紋所過之處,地面全都化為灰色的石質。

那道波紋一路向下,波紋經過之處的土地全都化為脆弱的石質,不知多深之後,月竹才一震念動力,將脆弱之極的石質全都震為碎片,這些脆弱的石質消失之後,自然出現了一條足有一米左右直徑的空曠通道。

看著深邃黑暗的通道,月竹用念動力將那封著劫匪頭靈魂的石像扔了進去︰「一百多米深,足夠了。永遠地沉眠在地底而生不如死,才是對你最合格的審判。」

「轟!」等那石像掉到最底層時,月竹盡全力用念動力轟擊在地底通道的側面上,土壤頓時開始崩解,將通道再次掩埋,直到通道完全掩埋好了,月竹將那裂開的通道豁口周圍全部轟成碎片,再也沒有人可以看出這里曾今出現過通道了。

「還有一個……」月竹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地上心已經死去的女人,這個偉大的母親,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愧疚感。心念一動,女人破碎的衣物布片全部都聚集在一起,把女人赤果的身體全部都遮住。做完這些後,月竹收起周身的血紅色光焰,雙眼的奇異吸引力也完全消失,面容也變回那個擁有美麗眼瞳的清秀少年,只殘留著那麼一絲絲邪異的驚人魅力能證明剛才那一切都是真的。

「 !」

沒有絲毫猶豫,月竹對著她跪下了雙膝,低頭看著這個女人,低聲道︰「你是個了不起的母親,而我卻沒有早點站出來面對自己的內心,沒能救出你的女兒。對不起!」

女人緩緩偏過頭,看著月竹,或許是因為被一群男人侮辱後連唯一寄托的女兒也死了,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生機,就連剛才月竹做的那些超越人類想象的事情都為有絲毫的震驚。但是她還是沙啞著嗓音︰「謝謝你,你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最後一個……」月竹隱隱猜出女人要讓她做什麼了︰「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幫你。」

女人面無表情,平靜道︰「殺了我吧,我已經沒有力氣自殺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我原本想拼盡一切和那劫匪同歸于盡,但是現在他們都死了,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月竹沉默的看了女人一會兒,閉起雙眼,緩緩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女人眼中出現人生最後一抹欣慰的色彩,輕輕道︰「那就謝謝你了。」

「請問你的名字是?」月竹雙眼再次出現那詭異的色彩漩渦,閉上眼楮後,月竹發出了最後一個疑問。

「白 。」女人微微一笑,回答道。

「我的名字是月竹,永別了,白 。」

月竹雙眼睜開,目光射向了女人,那無形的波紋出現在女人的身體上,將這位令人敬佩的母親最後微笑的瞬間凝固為了永恆。

「永別……」月竹心中有些難受,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白 會謝謝他,因為他殺了她?因為月竹讓她得到了解月兌?

月竹畢竟還只是個十八歲的男生而已,對于這些復雜的人性,即使經歷了這樣的黑暗,他懂得還是太少了。

「不依靠魔杖就能使用石化的能力……原來你是只已經迷失的偽精靈?」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安靜的銀行響起。

月竹眼中暮然一冷,轉過頭看向身後。

一個身體周圍閃著淡淡的藍色光焰的中年男人,正在一臉冰冷地看著月竹,眼中的殺意直欲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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