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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那個地方不屬于你

兩人沉默了半響。突然,她站起身,俯視著他︰「今日有事情發生吧?」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她便隱隱感到不安,此時,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

「你出來了就不會有事。」他淡淡的應道。

然而,她的心卻無法因他這句話安定下來。她出宮,對她而言也許沒事,可是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人會否因她而受到牽連。

她定定的看著他,臉色凝重︰「帶我回去吧。」

他看著她,眼神堅定誠懇︰「我不會害你,相信我。」

縱然她相信他,可是,她不能不管其他人。

沉默了半響,她還是決然的轉身。看了一眼系在樹干上的駿馬,她暗暗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學會騎馬。

「你回去了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淡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如他淡漠的神情。

她的身影頓了頓,卻沒有轉身︰「你知道些什麼吧?」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抬起腳步繼續朝皇宮的方向走。

突然,重重的一記落在肩背上。眼前一黑,接著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

寂靜的宮殿隱隱傳來女子的嬌吟聲與男子的喘息聲。淡紫色的紗簾帷幕印出一對交疊相擁的人影。

「師兄……好熱……熱……」欣月面色緋紅,嬌喘連連。兩只手無力的抵著身上男子的胸膛。

沈泫然同樣面色緋紅,赤紅的眼眸中隱隱含著一絲絕望︰「對不起……欣月,對不起……」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聲聲的喚著師兄,喚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緊緊貼向他。

他摟著她,極盡溫柔纏綿。卻帶著滿月復歉意與絕望。

陰謀在繼續,可憐了被陰謀算計的人。

**********

蕭傾泠幽幽醒來,入目的是懸在天空中清冷的彎月。她緩緩的坐起身,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風從肩頭滑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披風,這是杜寒洛的。

「你醒了。」一貫平靜淡然的嗓音從身旁傳來。

她轉過頭,正好看到他隱匿在月色中堅毅的輪廓。

「為什麼這麼做?」她開口,語氣中含著一絲冰冷。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借著月光打量她︰「我只是想幫你。可是你似乎一點都不領情。」

「我只是想知道,今日若我沒出宮,宮里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件足以讓你萬劫不復的事情。」

她定定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有人欲以私通之罪陷害你和沈泫然。」他頓了頓,定定的看著她,「若今ri你沒有同我出來,此時必定被人發現與沈泫然雙雙躺在床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誰會用如此歹毒的陰謀陷害她與沈泫然。轉念一想,她此時最大的威脅是杜萼蓉,而他又是杜萼蓉的義兄。

沉默了半響,她看著他,淡淡的問︰「要害我的人……是杜萼蓉吧。」

他抿了抿嘴,嗓音極淡,卻含著歉意︰「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

「謝謝你。不過,」她嘆了口氣,道,「還是送我回宮吧。」

「你可以不必回去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定定的看著她,「從你的簫聲中,我就知道,你想離開那個牢籠。那個地方不屬于你。」

「可是我屬于那里,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她不僅沒有實現對宣曄的承諾。她還有她的身世要去弄清,即使命運要逼著她手刃那個人,她也毫不逃避。

「真的決定了嗎?」

「嗯……」

「也許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使命。」他頓了頓,道,「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話音一落,他攬著她瞬間躍上馬背,一路狂奔。

夜晚,寒氣漸重。冷風吹在身上,猶如刀割。她瑟縮在他懷里,卻感覺一股暖流滑過心間。

煙波亭一如既往的靜謐。皓月當空,微波漾漾。這里確實是一個幽會的好地方。只不過他們二人相見于此,相識于此,卻無關幽會。

「多謝杜公子今日相救。」

「你無需掛心。今日所為只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他頓了頓,抬起頭,看著隱匿在月色中的一襲白衣,淡淡道,「身邊之人並非都是可信之人,姑娘且多多提防。」

她心中一震,抬眼看向他,卻只見他的身影幾個起落,便躍出了高高的宮牆。

她不知他最後的那句話要說明什麼。她身邊並沒有過多的人,除了春蘭、夏荷和冬雪三人時時陪著她外,便是欣月經常來找她。而這四人,她相信她們是不會背叛她的。

回到萬花宮。院子里一片漆黑,就連殿內也無一絲光亮透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穿過院門,她急步朝殿門走去。靜若寒蟬的宮殿讓她心里一陣陣發寒。

抬手輕推殿門,一陣古老沙啞的聲音響起。亮如白晝的火光射來,她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楮。

半響,待眼楮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後。她緩緩的放下手。然而入目的場景卻讓她呆呆的立在了原地。喉間溢不出半點聲音來。

寢殿的每個角落都點上了火把,堪堪的將這一方宮殿照成了白晝。

三個婢女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長短不一,嵌著衣服碎料血肉模糊的狹長傷口,除了藤鞭所致,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的刑具。

屏風旁的軟榻上,冷意縈繞,卻是殤冥帝如三尺寒冰的深邃眼眸。

他斜躺在軟榻上,半曲起一條腿,手肘襯在榻上,支起半邊身子。微垂著頭,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一樣東西。一塊玉,嵌著血絲的玉。那是她的。

榻前還跪著一個男子,背對著她。身形清瘦,卻異常熟悉。只是那襲凌亂的衣衫卻令她不解。

突然想起杜寒洛說過的話︰若今ri你沒有同我出來,此時必定被人發現與沈泫然雙雙躺在床上。

她心下一驚,猜想著那人是不是沈泫然。然而她出宮了,那麼陷入這個陰謀的另外一個受害者又會是誰。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一步一步朝著軟榻走去。榻上的男人始終未抬頭看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到來不不以為意。

她走到榻前站定。平靜的開口︰「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還知道回來啊。」殤冥帝沒有抬眼看她,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玉,似乎對那塊玉很感興趣。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冷意。她垂眼看向地上的男子,男子發絲凌亂,神情呆滯。她猜得沒錯,跪著的男子是沈泫然。

深吸了口氣,她用平靜的語氣道︰「發生了什麼事?」

殤冥帝突然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散發出的寒氣幾乎將她凍結。

「發生了什麼事?」見他沉默,她再次開口。然而平靜的聲音中已含著一絲焦急與驚慌。

「呵?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嘴角漸漸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這個問題該朕好好請教你才對。」

她猛然抬頭,對上他如三尺寒冰的眼眸,心不禁震了一下。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壓下驚慌,她強裝鎮定的開口。

「不明白?」他冷眼看著她,「真的要朕將你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你才能明白?」

「臣妾什麼都沒做。」她開口應道,聲音里含著一絲倔強。

「好個什麼都沒做。」他抬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深邃的眼眸里醞釀著滔天怒火,「欣月和沈泫然衣冠不整的躺在你的床上,你作何解釋?」

她心中一驚,受害的竟然是欣月。垂眼看向沈泫然,她終于知道他為何這樣的失魂落魄。他是那樣的愛著欣月,可是卻是自己毀了她,這叫他情何以堪,恐怕今後他連等她的資格都沒有。

「沒話說了對不對?」他看著她,盛怒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你為什麼要害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件事不是臣妾所為。」她無力反駁,只能這樣說,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他猛然將她甩在地上,冷冷的俯視著她,「你的婢女在他們的茶中放了合歡散。然而……她說是你指使的。」

她猛然看向地上三具血肉模糊的軀體。半響,平靜帶著蒼涼的聲音傳來︰「皇上相信她麼?」

杜寒洛說得對。身邊的人不可盡信,凡事都得提防。可是她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來人。」

冷冷的聲音響起。她已猜到了他不會信自己,然而,她的心第一次感到了傷感與委屈。或許,他以前真的是太寵她了,以至于她將那些虛假的寵愛當成了朦朧的真意。

幾名侍衛靜靜的走了進來。他再次開口,聲音陰寒狠戾︰「將蕭妃娘娘和沈將軍打入天牢。」

她蒼涼的笑了,定定的看著他布滿寒霜的臉。先是被打入冷宮,如今是被打入天牢。然而今次是否會向上次那般幸運。她想,或許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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