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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雪夜深談(加更 加精 求月票)

不再給自己任何傷感的時間,飛身上馬,揚起一陣陣邊城的黃沙。

夜孤寒久久地盯著紫煙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天際,再也看不見。

你走了,在那漫長的時刻里,我的心就像秋樹,葉片無奈地飄灑一地,只把寂寞掛在枝頭。

他的心說不出的苦楚,是,也許他無論犯了什麼錯,王爺都不會和他計較,可是他曾經覬覦王爺的女人,王爺還能忍受嗎?即使眼前這冰雪聰明的郡主,又怎麼能猜到自己離開辰王爺的真正原因?

突然想起那次出征之日,韓乘風一臉的傷,莫非也和這個有關?

藍天上縷縷白雲,那是我心頭絲絲離別的輕愁;然而我的襟懷和長空一樣陰沉,因為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再重逢。

紫煙倒不意外,韓乘風當初選擇跟隨自己去邊城,只怕已無退路。

「多謝郡主!」他雙膝驀然跪在雪地中,「韓乘風只願留在郡主身邊!」

我還不懂寂寞是什麼,我還未感覺戀愛的快樂,今日與你分別,才第一次覺得情的孤獨,才第一次感到失落很多很多。

背就秋至。夢里,誰的琴聲悱惻纏綿,誰的歌聲悠揚婉轉?裊裊清音似人間天籟,回聲淌過流水,穿越高山,落在風里百遍千遍。絲絲柔情如花落滿天,花瓣飄過紅顏,落在枕邊,化在夢里千片萬片。

身後傳來腳步聲,沉重剛勁,和男子沉穩的呼吸聲,紫煙知道是韓乘風。

父親看到自己回來了,有些昏暗的眸子突然有了光彩,「阿雲!」

已是深冬,邊塞下起了大雪,茫茫大雪阻礙了紫煙行進的速度,今夜,終于雪停了,不知京城有沒有下雪,不知父親的病怎麼樣了?自己了解大哥,若不是父親病重,又豈會把自己從邊城叫回來,他為了讓自己遠離京師,不惜和夜孤寒暗中策劃,策動流寇作亂,不到萬不得已,怎會叫自己回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哥再聰明,也料不到這個時候父親竟然會病重,自己的行程竟會被大雪所阻礙!

★★★

紫煙無奈嘆息,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怎麼做就看韓乘風的造化了,他執意如此,自己亦無可奈何!

當你徹底離去,才知道,分開也是另一種明白。

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思念你,我就不會妒忌你身邊的男人,我就不會痛苦。如果我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

迎面大哥走來,見到紫煙,眼神里面一絲亮光閃過,卻很快恢復了疲憊,紫煙見到這樣的大哥,心下一沉,顧不得多想,急忙上前︰「大哥,父親怎麼樣了?」

「無妨!」有了七星草,自己的寒癥之毒已解,若是在以前,只怕是沒這種勇氣怕到寒夜的雪地中去。

他不說,自己也不想問,現在自己滿心擔憂的都是父親的病,無暇分身。

「我雖不知道韓將軍離開辰王爺的原因,但是我亦曾和辰王爺夫妻三年,知道辰王爺不是狹隘之人,就算韓將軍真的犯了什麼錯,過了這麼久了,辰王爺也不會放在心上,韓將軍跟隨辰王爺多年,這情意哪里是說斷就斷的?我終究是一介女子,不能給韓將軍想要的東西!」

紫煙顧不得一路風塵,跳下馬,一路疾步往里走。

紫煙不敢相信,才幾個月時間,父親怎麼病的如此嚴重?

郡主還是問到了這個他最不敢提及的問題,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他豈能回到王爺身邊去?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結果。

紫煙的眼眸映了清輝月色,熠熠生輝,讓韓乘風不敢直視。

「阿雲,回來就好,父親一直在等你!」

紫煙顧不得多想,快步跑進內室,終于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父親,形容憔悴,滿臉病容,只不過自己離京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為何父親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澀然的韓乘風,紫煙有些恍然,莫非軒轅浩辰和韓乘風之間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情,導致軒轅浩辰把韓乘風趕了出去,或是韓乘風自己請求外調?

韓乘風有些苦澀,他回不了頭了,他曾經覬覦王爺的女人,王爺沒有懲罰他,已經是最大的恩寵了,他還能指望王爺怎麼樣?

「父親,不會的,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紫煙泣不成聲,父親雖年事不高,但氣血攻心,憂思過度,殫精竭慮,已經是油盡燈枯,任是誰也回天無力。

紫煙驀然一驚,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做在等自己?難道父親?

紫煙點點頭,「韓將軍也早點歇息吧!」

「郡主還是回房吧!」韓乘風堅持道。zVXC。

走出房間,走到一片潔白的雪地中,輕輕俯去,撫模著這晶瑩的白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世間所有的東西都被這茫茫白雪所掩蓋,讓人再也看不到它的背後是善是惡,是美是丑!

「是阿雲回來了嗎?」父親沙啞的聲音傳來。

「末將回京之後願意留在郡主身邊!」他一字一頓。

驛站。

「郡主,冬夜天涼,還請郡主早日回房歇息!」

父親卻擺擺手,「我生在葉氏,長在葉氏,我們的命運和葉氏一脈相連,阿雲,我曾經總希望能給你另外一種生活,如今看來,只是不切實際的奢望而已!」

風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點綴,看天,看雪,看季節深深的暗影。

震撼過去,紫煙的頭腦終于變得漸漸清晰,搭上父親的脈搏,心卻漸漸地沉了下去。再讀讀小說網

不理會伺候下人的行禮,紫煙推開父親房間的門,一股濃濃的藥草味傳來,紫煙竟然有些害怕,不敢再往里面走。

只是有些奇怪,軒轅浩辰和韓乘風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能讓軒轅浩辰舍棄這個跟隨他多年的得力干將,曾經以為他派韓乘風來自己身邊是監視自己,現在想想,自己有什麼好監視的?自己又不是軒轅昊天,沒有他想要的東西,要說大哥,他把韓乘風派到自己身邊也沒用啊,傻子都知道,韓乘風曾經是他的心月復,現在派到誰身邊去,誰都不會信任韓乘風,以軒轅浩辰的精明沒必要做這種傻事。

「我走之前能再見到你,死亦無憾了!」

「韓將軍亦是聰明人,對韓將軍來說,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回辰王爺身邊去!韓將軍曾為辰王爺立下汗馬功勞,無論有什麼不是,也都過去了,相信辰王爺亦不會計較!」

夜色已深,白茫茫的雪悄無聲息的掩蓋了大地,一輪圓月掛在漆黑的夜空,周圍嵌著許多晶瑩的星星,在皚皚大地撒下銀色的光輝。松樹矗立在潔淨的白雪上,投下黑色的陰影,不遠處層層疊疊的樹木寂靜無聲。

「韓將軍曾經是辰王爺的心月復,現在雖離開辰王爺,只怕未必會得到他人的信任!」韓乘風很是吃驚,想不到郡主竟然連這個也會告訴他,沒有人會直接告訴別人自己不信任他,而郡主竟在他面前直率坦言。

我從來不信命運,我卻感謝上蒼,讓我遇到了你,此去帝京,千里之外,你是否在撫劍長吟,白衣勝雪,笑容清絕?

紫煙忽道︰「不知韓將軍回京之後有何打算?」

紫煙看著這寂靜的雪夜,卻無睡意,心憂不已,照這速度,回京城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只盼著這大雪能早日停歇。

「父親,你別說了!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紫煙制止父親。

「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快去稟告王爺!」下人急忙往里面稟報。

「阿雲,生老病死,即使是神醫門也不能改變這個定數!」父親的聲音帶著一絲超然物外的淡然。

「沒用的,阿雲,父親終于等到你了!」

紫煙站在雪地中,靜靜地看著他,宛若幽蘭,韓乘風不敢面對紫煙的眼楮,低下頭去。

不管是怎麼樣,韓乘風終究是自己欣賞的男子,軒轅浩辰也並非狹隘之人,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吧!

「傻孩子,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父親竭力露出慈祥的微笑。

思緒有些紊亂,搖搖頭,直至有些清明,想到的還是父親,這惱人的大雪,想走快都不行,讓自己行進的速度差不多慢了一半。

經過長達二十多天的長途跋涉,紫煙終于回到了丞相府。

紫煙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父親,為何…?」

急忙推開大哥,朝著父親的住處一路飛奔。

雪雖已停,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卻顯得更加清冷,紫煙道︰「韓將軍大好男兒,不必跟著我,毀了大好前途,回京之後,韓將軍還是回辰王爺身邊去吧!」

守門的下人一見郡主終于回來了,驚喜不已,這些天幾乎每天王爺都會來門口守望,盼著郡主早日歸來。

「郡主,還是請回房吧!」韓乘風復請道。

「父親!」

「阿雲,我有話對你說,你且听著!」

紫煙哭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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