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變,甚至都顧不上和齊局長打招呼,轉身就要走。
是也整實。原本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可是,腳步實在太慌亂,以至于踫倒了一旁擺設的花瓶。‘砰——’一聲響,花瓶碎了滿地,也將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部都驚動了。
大家的視線齊齊朝她投射過來,即使是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那道鋒銳的視線。
回到公司,秦素素臉色還是蒼白的。
「你喝酒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
他字字如針,句句帶刺。
「是啊……我喝酒了……姐,你要來接我,這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她又嘿嘿一笑,「你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姐夫……也不要你了……」
秦素素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可是,她不允許自己落下一滴淚。當著他的面,從胸前將那張卡抽了出來。兩手分別握住卡的兩端,用力一繃。在他驚詫的視線下,只听「砰——」一聲,銀行卡應聲而斷。
他那麼討厭她,一定會揪著她拿掉孩子。
他感冒的時候,正巧遇上家里的佣人都不在,她只好照顧他。她記得那時候看著慕靖宇喝著自己熬的粥,吃著她做的素菜,她竟然會莫名的有種滿足感和安定感……
齊局長已經認出她來了,側目看了眼身側的慕靖宇。卻只見他神色冷凝,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不曾有一絲絲波瀾,好像此刻在看著的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上前一步,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該死的!她是真的瘦了很多,一條胳膊握在他手里都沒什麼存在感!
慕靖宇被反將一軍,愣了一會兒,才回身懊惱的捶了下車身。真是該死!昨晚明明和裴亞鈞交代要任她自生自滅,可是,今天他居然會做這種蠢事!而且,還被她反過來羞辱了一頓!
這種痛,于如今的她,真的算不得傷。
好不容易做了三個菜,自己是完全沒有胃口的。就只吃了一個隻果,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甜甜回來。
不給她開口的余地,他直接將卡塞到她領口里,插在她豐盈的胸前。動作輕.佻,看著她的眼里也全是羞辱,「把它拿好!」
對于做飯,她不算完全陌生。很早以前給容祁做過,再到後來……給慕靖宇做過幾次……
來自于她最最不想見到的男人!
那眼神以及她的一舉一動都清楚明白的彰顯出她的抵觸,他眸色陰鷙,更用力將她一把拽住。這一下,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捏碎了一樣,他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環顧一圈屋子,整個空間都是黑的,只有很小的電視上灑出一點點暗芒來。
真是夠了!
她立刻接起來,劈頭就問︰「你在哪呢?都這麼晚了,怎麼還麼回來?」一堆叛逆的少男少女在里面哇哇亂叫著,喝酒的,唱歌的,猜拳的,甚至還有當場就激狂舌吻的,整個畫面亂得不可思議。
「甜甜?」她試探的喚了一聲,可是,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現在已經是10點多了!
「這個,誰讓你還回來的?」慕靖宇將裴亞鈞給他的銀行卡抽出來,冷眼看著她。
那嘲弄的視線和冷絕的背影,讓慕靖宇胸口一刺,竟然有些隱隱作痛。
兩個人放浪的糾纏在一起,男孩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撫模著,她雙腿更是直接盤在對方腰上。
一推門,里面是烏煙瘴氣
「我在……嗯?FridayKTV里。」
因為,她的出現,讓他的心……很亂!
光想想,她就覺得恐懼。
她快速的進去,什麼都沒說,就推開伏在秦甜甜身上的男孩。
她的妹妹,在一天一天墮落。
將來若是胖起來,肚子凸起來,和他遇上的話,她要怎麼解釋?
「慕書記,余下的事咱們今晚再談,你看怎麼樣?」整個辦公室的氛圍有些僵窒,齊局長只得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嗯。那晚上老地方見!」慕靖宇客客氣氣的和齊局長握了手,便領著助理裴亞鈞率先行離開。
「就在那等我,別把手機弄丟了,我馬上過來找你。」
她抓過手機正要給她打電話,可是,一個電話卻率先沖了進來。一看,竟然是秦甜甜打過來的。
等到收拾好出來,她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刻意等了一會兒,確認一會兒下了樓不會再遇上慕靖宇,她才進了電梯。
FridayKTV,她來過幾次。給秦甜甜打電話問包廂號,接電話的是一個男孩,報了數字,她便進去了。
掛了電話,秦素素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拿了打車的零錢就匆匆出門了。
只見秦甜甜整被一個染著栗色頭發的少年壓在沙發上。
話落,她已經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秦素素也就沒有再追電話,只是去廚房給她做飯。
因為有了慕靖宇那段插曲,她整個人都變得惶然不安。她突然慶幸自己此刻是瘦的,至少還看不出肚子來。可是,將來……
「有事?」
胸口,卻被另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所膨脹,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滿面倔強,將卡重重扔進垃圾桶內,「慕先生,以後請你不要用這種蹩腳的理由站在這種地方等我!我並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的錢,我也不稀罕!」
握著手機的手,僵硬。她問︰「你在哪?」
慕靖宇靠車而立,彼此不到兩米的距離,他從上而下睥睨著她。視線,只是從她面上掃過,眸色便不自覺的沉下。
就是前幾個月。
等著等著,她竟然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霸道,清冷的四個字,讓她微僵,而後,重重的吸口氣,轉回身去。
才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後有汽車的喇叭聲。她臉色微變,下意識拽緊了手里的包。不會是他吧?他根本就不會等她才對!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家里一出事,整個人就瘦和個非洲難民似的。不過,和非洲難民不同的是,她臉上慘白,像是沒有一點生氣一樣。
現在只是想起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太愚蠢。怎麼能不把自己的心緊緊守住呢?
甜甜還沒回來?zVXC。
秦素素有些暈眩,更痛心。
後來……
她是被餓醒的。
開始做菜,聞到油煙味,就跑到洗手間里去吐了。可是,一想到甜甜一會兒回來得吃上熱騰騰的菜,她只得戴了口罩,用力捂住自己,強忍住那份惡心感。
他真的不想再看見她!哪怕一眼都不想!
看著那雙干淨蹭亮的皮鞋從破碎的瓷片上踩過,沒有一絲絲的停頓,秦素素才松口氣,可是……
慕靖宇的呼吸都重了,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吞掉一樣。
「如果你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那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秦素素眼有嘲弄,「你的錢,我嫌髒!」
「你誰啊?」好事被打斷,那男孩不爽了,嚷了一句。
她拿鑰匙將門擰開,狹小的屋子里果然沒有甜甜的蹤影。她打了秦甜甜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
可是……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時間,回到那40多個平方的家里。敲門,並沒有人應答。
「轉過身來!」
甜甜不在?(這是剛離婚的時候,甜甜還健在。)
秦素素現在是孕婦,這樣的環境真不適合出現。她環顧了一圈四周,迅速找秦甜甜的蹤影,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嚇一跳。
提著包走出來,深吸口氣,往地鐵站走。
洗菜的時候,水淋到手指上的傷口,有些疼。她只當做沒有感覺一樣繼續。
她收拾好花瓶碎片,因為不小心,手指還被拉出一道口子。以前這些事,她是真的沒有做過,無論哪個家里都有佣人關照著,現在做起來是有些笨拙。不過,她連眉心都不曾皺一皺,像是沒有傷口一樣。
她擺出冷靜的樣子,面上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可能是出去找工作了吧!
說罷,更是將她不客氣的推開,「以後,別再在我面前出現!」
離開的時候,和蹲在地上的秦素素擦肩而過。
「你干什麼?放手!」活像他是細菌一樣,她厭惡的甩開,連退兩步。
「我們之間最好是從一開始就用錢算清楚比較好,免得將來還因為這個弄出什麼不必要的交集。更不希望哪天等你快餓死了,來求我要什麼贍養費!」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連道歉,連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該和誰道歉,又快速的蹲去,強裝冷靜的道︰「我馬上處理。」
話問完,才發覺那邊吵鬧得很厲害。秦素素擰眉,就听到秦甜甜在那邊神智昏沉的笑,「姐,你來接我,好不好?」
他暗自‘嘖’了兩聲。傳說慕書記是個冷情的人,看來還真沒錯。
秦甜甜看到是秦素素,嘻嘻笑起來,雙手一下子摟住她的腰,「姐,你來接我了……」
「跟我回去。」秦素素將秦甜甜扶起來。
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無力的靠在秦素素身上。秦素素抱著她往外走,到門口,包廂的門‘啪’一聲被從里面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