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模樣，靳瀾惜只道︰「沒什麼，都過去了……不過，這事兒總算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顧影問。
靳瀾惜鄭重道︰「婚姻這東西，不是兩個人能決定的，必定是兩個家庭的事。連家人都不支持的婚姻，一定長久不了，也幸福不了。」
顧影一震，唇有些發白。
半晌，她都只是訥訥的看著媽媽，喉間苦澀。
靳瀾惜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信媽的話，媽是過來人。」
顧影心里苦澀又心酸，只垂首看著自己的膝蓋，無話可說。
靳瀾惜拍了拍她，「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
「……好。」靳瀾惜順了她的話，站起身。
靳瀾惜彎身將那一疊疊照片收整齊，嘴里邊道︰「這些照片都留著了，回頭你再仔細瞧瞧。有什麼合適的一定要和媽說。」
她只覺得無力，迷糊的應著，「好。」
………………………………………………
燕北到家的時候，柯容正坐在沙發上心事重重，神情陰郁。听到動靜，扭過頭見到兒子，她臉色也沒有緩和一點。沒有理會他，她又重新折回頭去，繃著臉坐在那。
燕茵穿著真絲睡衣，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出來，和燕北咬耳朵，「不曉得誰得罪媽了，一回來就是這個樣子。」
「爸呢？」燕北問。
燕茵伸著手指指了指頭上的書房，「一進去就悶在書房里，從頭到尾沒出來過。媽和他吵，他也只當听不見的樣子。」
「我去勸勸，你回房間去吧。」燕北將燕茵支開。
燕茵瀲灩的眸子打探了一圈，伸手沒好氣的拍了他兩下，「是你惹了媽不開心？壞小子，別盡欺負媽！」
「不是你想的那樣。去去去，你趕緊回房間。」燕北推著燕茵進了房間。
廳里，只剩下柯容和燕北兩個。
偷覷了眼柯容的臉色，燕北倒了杯水討好的接近。
「媽。」
柯容冷著臉，「還知道我是你媽？」
「喝口水。」燕北將水杯遞過去。
柯容不為所動，只當做看不見兒子的討好。燕北只得將水擱在一旁，看了眼她的臉色，伸臂將她攬住。
柯容微怔了下，臉色稍緩。可下一秒，又要掙開他。他將她擁得更緊了，將頭靠在她肩上，「媽，我愛她！」
柯容一愣，神情變了變，可只是一瞬又恢復了冷凝，「我說過不同意，就絕不會同意！」
「媽，給我哥理由！」
「還要什麼理由？她起初跟了蘇揚，都談婚論嫁了，如今蘇揚不要了，你反倒當個寶貝撿過來！就這一點，你爺爺女乃女乃都不會同意，更別提她以前那些……那些我都說不出口的事！我今天已經是很給你面子，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這事兒撕開來說！」。
燕北安靜了一瞬，「媽，我回來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
柯容轉過臉來看他，「什麼？」
燕北抿了抿唇，想說什麼，似乎又覺得難以啟齒，眉心皺得緊緊的。但，到底他還是開口︰「還記得……當年我去山上采風的時候，犯過一次錯嗎？方奕把我綁回去，差點被爺爺打死的那次。」
柯容皺眉，「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還提做什麼？」
燕北看著柯容，四目相對，他沒有躲避，「她就是顧影。」
柯容一震，以為自己听錯了。
燕北沒有再說下去，只道︰「我一定會娶她，也必須娶她！非她不可！」
直到燕北的話說完，離開，柯容還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回不過神來。
當年那女孩是顧影？
是巧合，還是……從一開始就是處心積慮的接近？
…………
燕北走了，柯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提步就往樓上的書房走。
本想把這件事和燕兆年商量一下，可是，推開書房的門卻听到燕兆年的聲音在打著電話。
「王院長，病人情況怎麼樣了？這兩天有回醫院來做檢查嗎？」
……
「是……那麼，其他醫生那兒有回饋情況嗎？治愈幾率是怎麼樣？」
……
「是嗎？」燕兆年的語氣越來越沉，情緒也越漸低落，「不管怎麼樣，還是麻煩你們了。如果下次她再過來，麻煩你們繼續勸她住院治療。」
……
柯容進去的腳步僵住了。
手掐著門把，尤其的用力，像是要把門把給掰下來一樣。
不等燕兆年掛了電話，她已經帶上門轉身出去了。神情，冷得像凝了一層冰，眼底的怨恨越積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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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
公司里最熱鬧的話題自然是童寧，也是最大的一個笑話。但童寧今天請假，並沒有來。
听著同事們絮絮叨叨的在自己耳邊說著幸災樂禍的話，若是換做平時，顧影還會听上幾句，可是，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
中午的時候，在餐廳吃飯還是沒見著燕北。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想著他，連工作都沒辦法好好進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可是，自從昨晚听了媽媽那些話，心里全是惴惴不安。好像只有見到他，心里才會稍微安定一些。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倏然響起。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放下勺子，很快接起。
「你不吃飯嗎？」顧影問。
「你來我這兒，我想見你。」燕北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顧影詫異，「哪里啊？」
「家里。」
「你公寓？」
「嗯，忙著收拾東西。」燕北光著腳在公寓里走著，兩手收拾東西，手機被他夾在肩膀和俊頰之間，「下午要出差，所以上午早早就回來了。」
「……哦。要去哪里？去幾天？」
「工作忙完大概需要四天的時間。」燕北道︰「吃完了嗎？吃完了，我讓公司里的司機送你過來。」
雖然還沒吃幾口，可是顧影立刻就拿起套餐盒送去回收，邊說︰「已經吃完了！不用司機送了，我自己可以打車過來！」
「現在地鐵正是擠的時候，你听話，乖乖站在公司門口等著。」
不等顧影再推辭，燕北已經切斷了電話，直接撥到司機那兒去了。顧影是拗不過他的，只得乖乖等在公司門口。
…………………………
到公寓的時候，燕北正在臥室里收拾東西。顧影站在門口看著蹲在地上的他，莫名的，眼眶一下子就發熱起來。
他蹲著身的樣子，依然那樣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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