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巫侖到來
這一日,昊陽已經已躍居中天,雖已過了熱夏,秋老虎早已迫不及待的提前到來,整個王府依舊籠罩在一股燥熱之中。舒駑襻
離歌很愁,看了一眼淡定地趴在自己腳邊的那條高大威猛的狼王,嘆了一口氣,好想念墨是人的時候。
哎,看了一眼周圍繞著走的眾人,離歌又嘆了一口氣。
哎,掃了一眼青翼苑門口,離歌又幽幽嘆了一口氣,怎麼還不回來。
就連小黑都躲得遠遠的,唯一不怕墨的大概就是寄居在這里的秦烈了,不過,想到狼王一見秦烈時渾身直直豎起的狼毛,離歌還是打消找人說話的念頭。
哎——,最後一聲嘆氣聲還未結束,門口終于想起那道離歌企盼已久的聲音。
「王妃,我們回來了。」東方及興奮地喊道。
離歌從來都不覺得東方及的聲音這麼好听過。
離歌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朝絲毫不為所動的狼王笑道︰「墨,東方及回來了。」
話落,東方及已經大步跨進了院子,身後跟著簡洛,兩人滿臉的風塵僕僕。
東方及跟簡洛兩人是他們自翼望山回來後第二天就離府的,因為翎墨不願離歌再千里迢迢的趕往瀾漢,所以,離歌便手繪了一張簡易的地圖,吩咐東方及跟簡洛去尋找‘塵埃’部落,希望巫侖能有辦法讓翎墨恢復原樣。
果然,最後一個蹣跚著進來的是已經兩個多月不見的巫侖。
離歌眼楮笑的水波蕩漾,她朝門口直喘粗氣的巫侖笑道︰「巫侖大師,您來啦?」
離歌知道自己說的完全是廢話,但是她同樣知道只有這麼說才能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況且,巫侖是自己到這里以後除了墨,認識的第二個人,自有一份特殊的熟悉之感。
巫侖也高興,原本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狼王跟離歌了,卻沒想到世事難料,他竟然還有走出叢林的一天。所以,巫侖笑的老臉像開了朵菊花,巫侖道︰「好久不見了離姑娘。」
待走進時,巫侖這才朝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的狼王道︰「巫侖見過狼王,不,王子殿下。」
巫侖仍舊保留著祖先留下來的稱呼,他的臉看起來特別虔誠。
「噗,咳咳,王子殿下?青翼王的這個稱呼讓你可親了很多啊。」一聲沒忍住的嗤笑聲在青翼苑牆頭響起。
秦烈緩了緩已經咳紅了的臉,這才一個輕巧躍步,閃身來到巫侖面前,模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這位巫侖穿著還是行為都很古怪的老頭。
「你是巫師?」秦烈挑眉問。
巫侖盡管沒出過叢林,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秦烈依舊一身騷包的大紅錦袍,血紅的瞳眸,血紅的長發,凌駕于一切之上的高貴氣質,無一不在述說著這人的與眾不同,不過,他可沒忽略狼王掃過來的冷冷眼神,巫侖一個激靈,他吶吶點頭︰「老朽不過是部落里不起眼的小巫師,沒什麼大本事。」
當然明白他為何急于撇清,秦烈又是一聲嗤笑,他的眼神在巫侖跟狼王只見來回巡視,表情更是若有所思,還不時溢出一聲壞笑。
離歌見狀知道這秦烈有想壞主意了,巫侖可是讓墨變回來的最後希望了,她不能讓墨出現任何差錯,所以,離歌上前一步,擋住秦烈打量巫侖的眼神,淡聲說道︰「烈太子,你已經呆在王府這麼久了,你就不怕臨均發生動亂?」
離歌感激之前一路護送自己的秦烈,而且現在墨回來了,她不可能再用冰冷的口氣跟他說話。
听完離歌的話,秦烈妖嬈一笑,本來精致的五官更是平添一股魅惑,他嗔道︰「都說了,不要叫我烈太子,你可以叫我烈。」
嗷……回答他的不是離歌的白眼,而是一直平懶懶的狼王幽冷的眼神,以及狠辣的攻擊。
這次變身為狼的墨要比上一次厲害的多,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速度,又或是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也只有跟他熟悉的人才不會被那幽綠中帶著血紅的森眸逼退。
狼王齜著獠牙直奔秦烈的喉頭,它可不管這人是不是救過自己的王妃,在狼王看來,無論前世今生,他跟秦烈都是勢不兩立的,況且,現在這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挖自己的牆角,管他有沒有救過自己的王妃。
秦烈一個閃身躲過了狼王的攻擊,直到躍出了好幾丈遠之後,他才心有余悸地說道︰「做了狼之後,你的脾氣也暴躁了不少,這樣的你,可還能保證不會攻擊自己的王妃?」
秦烈幸災樂禍的說完,等著狼王的進一步攻擊,他來了興致,作為人的時候,他跟翎墨沒有分出了輸贏,沒想到變身為狼的翎墨同樣有著不小的殺傷力,這讓他心底的好勝因子又在蠢蠢欲動。
秦烈的最後一句是徹底激怒了狼王,它又要跳起來撕咬秦烈,離歌見狀,先它一步上前,一把抱住狼頭,一邊安慰地拍了拍它的頭,輕聲哄到︰「墨,別生氣,等你變回來後再跟他好好打一架。」
就這樣,原本怒氣高漲的狼王瞬間成了溫順的小貓,它蹭了蹭離歌的臉,眼中閃過寵溺。
盡管已經看慣了他們之間的親昵,秦烈還是覺得這畫面刺眼,心隱隱的疼,本來高漲的氣焰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再無燃起的可能,按捺下心中的不適,秦烈看向院中的眾人,重新牽起一抹笑容,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容又多麼的牽強,他朝地下的幾人說道︰「既然青翼王打算與本殿打一架,那本殿就拭目以待,現在,本殿還有事,就不能看著青翼王是如何變回人的。」
秦烈轉身,朝眾人擺了擺手,大紅身影下一刻消失,徒留一方寂寥。
對于秦烈的感情,離歌明白,但是她早已經有了墨,她心中誰也沒有墨來的重要,那麼,秦烈的盛情她就只能辜負了。
離歌一直盯著秦烈剛剛站著的牆頭看,這讓狼王不滿地冷哼一聲,繼而用牙齒使勁拽著離歌的衣擺,它決不允許自己的女人看別的男子看那麼久。
輕點了那只狼的頭,離歌失笑,墨連這種醋都吃。
「那個,離姑娘——」實在是有點著急,巫侖也顧不得打破這邊溫馨的氣氛,他小心翼翼地問離歌。
還不等離歌回答,東方及趕緊抬手,他一本正經地對巫侖說道︰「錯,這是我們的王妃,不再是離姑娘了。」
巫侖也聰明,他連忙笑著改口道︰「小王子妃,王子他怎麼又會變身成狼了?那狼血蠱不是已經解了嗎?」
「東方及沒有跟你解釋嗎?」離歌疑惑地問。
「咳咳,王妃,屬下因為擔心王爺,所以找到這位巫師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還沒來得及跟他解釋清楚。」東方及臉色微微異樣,趕緊截口道。
他可不能告訴王妃他跟東方及兩人根本就是連夜將巫侖擄了出來,點了他的穴道,直接扔在馬上,一路上根本就是虐待這老頭。
本來巫侖還是滿肚子怨氣,不過知道這兩人也是小主子的屬下,巫侖剛剛的那股子怨氣也不知不覺消散了,他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東方及,待看到東方及祈求的目光,這才好心滴放過他,巫侖說道︰「路上趕的有點急,還望王妃能將事情原本地告訴我。」
離歌點頭,這才將事情的始末跟巫侖說清楚。
听著離歌的敘述,巫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擔憂地看著狼王,心底更是一片著急。直到離歌講完,他這才問︰「王妃的意思是說那毒與狼血蠱相克,王子這才變成了狼?」
離歌點頭,急忙問︰「巫師,你可有解法?」
離歌一直注意著巫侖的臉色,心中自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雖然竭力表現出鎮定,可是緊靠著她的狼王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安,狼王又蹭了蹭離歌,粗糙的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離歌的手,示意她不用著急。
深吸了一口氣,離歌朝狼王鄭重點頭,這才說道︰「墨,我不著急。」
所有人都滿含企盼地看著巫侖,希望他能給大家帶來好的消息,可是,讓眾人失望的是,巫侖也是搖頭,他緩慢說道︰「這個情況我還未遇到過,祖先留下的只是如何解狼血蠱的方法,沒有提到關于那種尸人之毒,我還得好好想想。」
「那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只字片語有關克制狼血蠱的東西?」離歌問。
巫侖還是搖頭。
不言而喻的失望讓離歌的臉色慘白,墨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若是不能再成為人,這讓他如何生活?她強打起精神,朝東方及說道︰「你們帶巫師去休息,等明日身體恢復了後在好好想想。」
三人朝狼王跟離歌點頭,這才出了青翼苑。
直到院中又恢復了安靜,離歌才朝仍舊沒有絲毫頹色的狼王說道︰「墨不用著急,巫侖已經過來了,他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離歌知道自己這麼說不僅是在安慰狼王,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狼王點頭,用牙齒咬著離歌的衣擺朝她剛剛坐著的軟榻走去,一直等到離歌听話的坐下,它才慢慢趴在離歌的腳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噗,墨的心髒還真是強壯啊,這種事一點都沒有影響嗎?」
第二日,早膳過後,眾人又來到青翼苑,這一次的氣氛要比昨日的沉重很多,經過一夜的思索,巫侖依舊沒有找到解了這種情況的辦法,他的眼楮下方一片黑眼圈,巫侖心底著急,先人之所以讓他們隱藏在叢林最深處,就是讓他們守候他們的小主子,可是,現在他們的小主子遇到了這麼大的困難,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如何不讓巫侖羞愧,他們存在的作用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眾人的凝重表情絲毫沒有影響到懶懶的狼王,似乎他們議論的不過是別人的事,同樣沒有心理壓力的還有已經睡了兩日的精靈貂,離歌說過等下了翼望山,她會讓精靈貂吃個飽,所以,下來之後,離歌已經翻遍了王府的庫房,將里面不少毒拿出來給了精靈貂,這才讓它睡了好幾日。
吱吱吱,精靈貂一個跳躍就從青翼苑外蹦到了離歌懷中。
揉了揉自己圓圓的小肚子,精靈貂討好地看著離歌,那意思,我餓了。
那滑稽的模樣讓氣氛一時間輕松了不少,她剛想吩咐拿些食物給精靈貂,只見精靈貂本來搖搖晃晃的腦袋一滯,小鼻子到處嗅了嗅,眼楮更是瞪得老大。
眾人都知道這是找到好吃東西的表情。
離歌拍了一下精靈貂這個沒出息的樣子,沒等到她的手放下來,精靈貂後腿一蹬,便從離歌身上躍到了坐在她對面的巫侖身上,小鼻子激動的亂觸。
巫侖已經呆了,他見過這個小東西,可是這小東西可是認生的很,從來也沒有如此親近過自己,巫侖身體一僵,有些無措地看著離歌,嘴里訥訥地問︰「小王妃,這……」
精靈貂那饞樣子逗笑了眾人,東方及扼住笑,狀似嚴肅地說道︰「大師,你藏了什麼好東西?小黑的鼻子可是靈的很啊。」
「我,我沒有啊。」巫侖看著已經鑽進他懷里的精靈貂,有點無措。
然後,巫侖就覺得懷中一輕,精靈貂已經出來,嘴里還叼著一個東西。
這東西離歌見過,翎墨見過。
巫侖也看到了精靈貂口中之物,他著急地喊道︰「這可不能給你吃了啊!」
一邊叫著,巫侖就要伸手搶過來,精靈貂一看,小眼楮一轉,嘴里叼著拿東西又回到了離歌腿上,小嘴巴更是舌忝了不停。
離歌也納悶,這明明就是那塊銅牌,而且上面應該已經沒有毒了,離歌疑惑地問︰「大師,我記得這就、已經沒有毒了,為了小黑還這麼喜歡?」
「小王妃,你有所不知,這不是我族的那塊,小王妃可還記得那個山洞里也有一塊?」巫侖說。
看到離歌點頭,他繼續說道︰「那塊一直在山洞里,後來,哎,也是我不好沒看出這人的野心,他有一日自己偷偷的下了山洞,將這東西盜了出來,結果被族人發現了,我收了回來,這不,還沒來得及送回去就到了這里。」
「大師說的那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