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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墨又變狼

第六十八章墨又變狼

本來激戰正酣的兩人同時身體一震,歐陽桐臉上出現短暫的快意,而翎墨頓覺喉中血氣上涌,頭也重似千金,就在翎墨分神的一剎那,歐陽桐揮出一掌,翎墨被振出了好遠,同時,眼前一片漆黑,他再也控制不住上涌的腥甜,噗地一聲,噴出滿口鮮血,人以極限的速度摔在一塊石頭上。舒駑襻

離歌心底的不好預感還是成真了,她心底鈍痛,朝還在吐血的翎墨嘶喊道︰「墨,墨?」

一把推開拉著她的秦烈,離歌眼中閃現瘋狂,墨不能有事。

也許現在只有這個信念才能支撐住自己不會被這一連串的打擊擊倒。

幾個踉蹌,離歌終于來到翎墨身邊,此刻的翎墨臉色白如紙片,紅中帶黑的血映襯著臉色看起來更是可怕。

翎墨口中的血大股大股的往外流,像是下一刻便要流干了一樣,他眼楮緊閉,離歌看不到那雙讓自己心動不已的或幽深,或冰冷,最多的卻是溫柔的眼眸。

「墨,你醒醒啊!墨?」離歌手顫抖地輕輕拍著翎墨的臉。

觸手是一片冰冷,這不是墨一直以來的體溫,墨雖然人冰冷,可是身上卻是暖暖的,靠著他,自有一股安定人的氣息,可是,現在的翎墨毫無聲息地躺在自己眼前,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離歌從來沒有這麼心慌過。

即使墨被帶走了,她也知道自己必然會將墨找回來的,可是,如今他就在眼前,離歌卻又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翎墨,我們說好的,你要陪我一輩子的。」離歌嘶喊著。

她更是手忙腳亂地擦著依舊不停流出來的鮮血,心底的害怕越來越清晰,無論她如何喊叫,如何搖晃,翎墨依舊一動不動,身體甚至越來越冷。

「王爺?」陳思也趕了過來,就要模向翎墨的脈搏,可是他剛伸出手,離歌一揮。

離歌紅著眼楮沖所有人喊道︰「誰也不能踫他,墨不會有事的,他說過一定會找到我的。」

「哈哈哈,好一對痴男怨女啊!」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眾人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一個渾身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若隱若現,此人身上的陰冷氣息是歐陽桐根本沒辦法相比的,即使是在陽光下,他的暗黑之氣也沒有絲毫減退,相反,刺眼的光芒都是繞著他照耀的。

這該就是歐陽桐身後的人。

離歌小心地抱起翎墨,眼楮通紅地看著那人,低沉沙啞的說道︰「墨跟你有仇嗎?」

若說之前是離歌猜測是歐陽桐的私心才對翎墨下毒,那麼現在,離歌可以確定一切都是這幕後之人的主意。

「我跟他沒仇。」那人說的倒是坦然。

「那你跟墨的父母有仇?」離歌眼眸一轉,又問道。

以墨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翼望山里有這麼一號人物,而且能將毒下的無聲無息,那麼,結論只有一個,就是這人剛剛來到朝鳳,而且以這人的身手,是墨跟秦烈所不及的,這人要不就是隱匿了這麼多年,要不就不是這天和大陸之人。

剛來就直接找墨的麻煩,此人肯定跟墨有嫌隙或是跟墨的親人是敵對的。

那人听到離歌的話,神情一凝,繼而嘎嘎笑道︰「好一個聰明剔透的人兒,怪不得那小子對你情深意重,你說的對了,與本座有仇的是翎墨的那個爹,所謂父債子償,既然他那爹已經死了,那麼本座的仇恨就只有這小子來償還了。」

「哼,不過是個無能之輩!」離歌冷哼道。

此刻她心底已經漸漸平靜,這人不會就這麼殺了墨的,不然他何必要將墨擄到這翼望山來,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借著墨來警告墨的父母,說不定這人也是知道墨的父母還活著的。

「小丫頭,你說什麼?本座是無能之輩?若本座無能,你的翎墨何以至此?」那人顯然沒想到離歌會這麼說,一時驚詫地抬高了嗓音。

離歌冷眼看著這人想要冒出的火氣,接著說道︰「不是無能是什麼?你不過是斗不過墨的爹娘,所以那墨來出氣,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

「叫什麼?」那人不疑有他,順口接了下來。

「你這叫以大欺小,你這還叫倚老賣來,你這叫卑鄙無恥,作為人類,我真是替你感到羞愧,哦,不對,說不定你已經不叫人類了,叫你妖怪還差不多。」離歌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刻薄之人,可是面對將墨害成這樣的人,離歌一肚子怒火,她不容那人插嘴,大吐特吐。

在場的人听完離歌的話,一陣寂靜,片刻後,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離歌冷掃了一眼秦烈,現在的她就像是快要被引爆的炸藥,稍微一點火星,就能燃起燎原之勢。

收到離歌冷凝的眼神,秦烈臉色一僵,笑聲也被吞了下去,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口舌,還有如此冷冽的眼神。

那藏在黑暗中的人怒了,活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人如此奚落過自己,就是那女子,也不過是不高興時朝自己翻了個白眼,這小女娃的膽量倒是不小,不過她將會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那人眼神陰狠地射向離歌,同時手成爪狀,在五丈之外就朝離歌擊來。

頓時一股暗含黑暗的殺伐之氣朝離歌沖來,離歌緊緊抱著翎墨,無謂地看向那人,心中默念口訣。

一直站在離歌身後的秦烈見狀,就要欺身上前擋住這一掌,這人的修為是翎墨跟自己都比不上的,離歌又如何能敵得過這人的一個手指頭。

秦烈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擋住這人的一掌的。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躺在地上的翎墨突然睜開眼楮,本來黝黑的深眸泛著盈盈綠光,同時,身上映照著刺眼光芒,外面的人不知道,可是同樣被光芒包裹著的離歌卻清楚地看到翎墨的身體在慢慢發生變化,身體舒展,下一刻,翎墨已經變成了那只離歌並不陌生的狼王,還是純白光滑的皮毛,還是幽綠中帶著血紅的眼楮。

嗷……

狼王一個躍步已經站立在那那人身旁,尖利的獠牙狠狠咬向那人伸出的手掌,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到了,那人一個愣神,已經被狼王咬穿了手掌。

疼痛讓那人回神,他不可思議地說道︰「不,不可能,翎席玉跟墨含不可能會將狼血蠱給你服下的。」

沒人知道他的尸人之毒的克星就是狼血蠱,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出翎墨已經服過狼血蠱,這狼血蠱在翎墨體內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那麼尸人之毒根本就不是狼血蠱的對手,他之所以先被歐陽桐控制住不過是因為狼血蠱早已經蟄伏,自己剛剛催化了尸人之毒,也刺激了狼血蠱。

那人心底悔恨,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在沒弄清楚翎墨底細之前就匆忙下毒,不過,哼,他作為人的時候自己都沒放在眼里,現在不過是一只狼,這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如此想著,那人硬生生地從狼王口中扯出了自己的手上,尖利的獠牙不松口,那人枯瘦的手掌就這麼被花開了兩道深深的血痕。

嗷……此刻的狼王只覺的渾身血氣上涌,體內莫名有一種沖動嗜血,他想釋放這種氣血。

所以,當那人扯出手掌後,狼王的怒氣已經控制不了了,它前肢緊繃,後肢微彎,一個跳躍,只奔那人的喉管咬去。那氣勢,卻是之前變身為狼時所不能比的,狼王周身像是被俯照著,動作也比以往要要迅速很多。

那人不曾見過如此強勢的狼,一時忘了閃身下一刻,狼王已經竄到了他肩上,只差一個手指的距離就能咬穿那人的喉管。

不過,那人也不是一般的高手,他微微側身,躲過這致命一擊,讓狼王的獠牙咬上了自己的肩膀,同時,枯瘦的手以詭異的姿勢就要戳像狼王的眼楮。

狼王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動作,只好放棄這一優勢,順勢從那人的肩膀處躍了過去。

「哼,即使服了狼血蠱又如何?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今日本座暫且饒了你,來等來日,新仇舊恨本座會找你們父子一起算算的。」那人看到狼王仍舊怒瞪著自己,掃了一眼自己的手,這才陰冷地說道。

話落,一個躍步,黑影一閃,那人已經離了很遠。

長吁了一口氣,大家這才放松了緊繃的心情,離歌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髒這才慢慢回位,她笑道︰「墨,你沒事了?」

幾步來到狼王面前,離歌綻放出幾日以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她模了模狼頭,笑的好不開心。

狼王看著離歌,眼神一冷,甩開離歌的腦袋,大步往山下走。

狼王在生氣,它氣離歌,但是他更氣自己,她怎麼能不顧危險就這麼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來呢,她怎麼就不怕死的惹怒那人,若不是自己醒的及時,是不是自己就會失去她了,狼王更氣自己,為何當日不小心一些,說好要保護她的,可是每每她都是在自己眼前受傷。

狼王越想越生氣,腳下也是越走越快。

見翎墨頭也不回地走了,離歌一愣,墨怎麼了?不是說狼血蠱可以解了這尸人之毒的嗎?那墨為什麼還要跟自己生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著急嗎?

離歌一時想不開,她就這麼定定地看著狼王往山下走的身影,一動不動,心底有些委屈,面對敵人,她不怕,面對猛獸,她也不懼,可是,面對翎墨的冷眼,離歌怎麼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水潤的眼楮眨了眨,兩行清淚順頰而流。

狼王自顧自走著,耳朵卻一直豎起,小心听著後面的動靜,可是,良久後,入耳的只有自己四肢走路的沙沙聲,狼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離歌,卻在看到離歌眼中的淚水時,心底一疼,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頓時消弭于耳,嘆了口氣,對翎墨來說,最大的能殺傷他的武器就是離歌的眼淚。

終是不忍心再看離歌難過,狼王往回走。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看著他們的歐陽桐突然動了,她知道自己再沒希望得到翎墨,既然如此,那誰也別想得到他。

殺了她,殺了她之後翎墨就會記住自己,不管是愛是恨,只要翎墨記住自己就行,歐陽桐凝聚所有力量,以同歸于盡的架勢就朝離歌攻擊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忘記了動作,因為翎墨變身為狼的沖擊讓眾人暫時忘了這女子,誰能想到她會傾盡所有力量,只為了殺離歌這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人,若不是恨極,誰能下這種毒手。

嗷……

狼王幾乎像要廢飛了起來,可是它離離歌太遠,即使能飛,也不可能在頃刻間到達離歌身邊。

而此時的秦烈也在離歌很遠處。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同樣肝膽俱裂地看著即將到來的一幕。

離得最近的就是一直抱著冰魂的陳思了,眼看著歐陽桐的手掌已經到了離歌背後,陳思來不及細想,抱著冰魂,以背擋住歐陽桐的雙掌。

 ,一聲悶響後,三人像斷了線的風箏,摔向山下。

狼王跟秦烈同時飛身而上,狼王以背接著離歌,秦烈則接住陳思跟冰魂。

嗷……泣血般嘶吼響徹雲霄,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就跟著離歌一起心死了。

放下離歌,狼王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直朝歐陽桐咬去,獠牙泛著幽光,幽綠中帶著血紅的雙眸閃著嗜血色澤,這一次,他定要讓這些人死。

在歐陽桐還來不及收掌的時候,狼王已經狠狠咬上了她的喉頭,尖利的牙齒全根沒入,牙齒合攏,生生撕了一塊肉下來。

歐陽桐的喉嚨處血汩汩往外流,她的喉管已經被咬斷。

「能,能死在你手里,我,我心,甘情願。」因為喉嚨已斷,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片刻後,歐陽桐眼楮暴凸,死相恐怖。

看也不看歐陽桐一眼,狼王小跑著來到陳思跟前,因為冰魂被他緊緊護在懷中,所以,只是稍微震傷,而陳思,則已經到了大限。

「咳咳,咳咳,王爺,屬下不能再陪著王爺了,陳思這輩子能為王爺效力是陳思的運氣,王爺,屬下懇求王爺別生王妃的氣,王妃為了尋找王爺,已經吃了很多苦——」陳思還未說完,口中大哭鮮血吐出。

「秦烈,你救救陳思,求求你。」離歌終于趕了上來,她顫抖地揪著秦烈的衣衫,眼中滿是祈求。

秦烈模了一下陳思的脈搏,耳後,緩慢搖頭,低聲解釋道︰「他已經筋脈盡斷,而且那女子掌中有毒,現在毒已經沁入心扉,藥石無望。」

「陳思…我不該帶你來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離歌哭道。

她听到了陳思的話,沒想到陳思連最後都在為自己跟墨擔憂,真真是對不起他。

唔嗚嗚……野獸的低鳴聲在陳思耳邊響起。

知道自家王爺在為自己難過,陳思覺得值得,本來他的命就是王爺的,若是沒了王妃,王爺絕不會獨活,他現在是救了王爺跟王妃兩個人,值得。

陳思的手話落,嘴角帶著笑意,慢慢閉上了眼楮。

「陳思…唔,對不起……」離歌心底愧疚難忍。

都是自己,若不是自己跟墨置氣,也不會讓歐陽桐得了機會,陳思就不會死,她對不起陳思。

眼楮已經哭腫了的離歌覺得臉上一暖,還有些微微的疼痛,她疑惑地抬頭,發現翎墨正舌忝著她的眼淚,眼中盛滿疼惜。

一把抱住狼王,離歌嚎啕大哭︰「墨,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任性,嗚嗚嗚……陳思……」

狼王又舌忝了舌忝離歌的臉,心同樣難過。

寂靜的山腰,只听得時不時傳來的幾聲嗚咽,跟令人疼惜的嘆氣聲。

轟隆隆,幾聲雷響後,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讓氣氛更多了幾分肅穆,不遠處翼望山叢林里,不少野獸也附和著這雨聲發出了陣陣嘶鳴。三日後,幾人回到王府,簡洛跟東方及飲了狼王的血,也清醒了過來,得知陳思的事情,兩人同樣沉默,整個青翼王府陷入一片蕭素之中,這讓本來就安靜的王府更靜穆了。

打著保護眾人的口號住進王府的秦烈這幾日連連嘆氣,他完全想不到翎墨竟然對自己的屬下有這麼深的情義。他手下同樣也是能人輩出,若是自己有危險了,他相信自己下屬也會不顧性命替自己擋下重重殺機,不過,秦烈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因為下屬的死而難過這麼長時間。

在秦烈看來,這些屬下為主子死是他們應該做的。

不過,秦烈不知道的是翎墨很小的時候,他的母後就告訴過他眾生平等,即使這個不公平的天下,他也要盡量讓自己的下屬跟自己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所以,在翎墨看來,跟著自己的那些人,既是他的下屬,同時又是他的兄弟。

不過,王府安靜的另一個原因是王爺這次怎麼才能變回人,或是如何才能在人與狼只見來回變。

上一回是要去瀾漢那邊的叢林,這一次是不是還要去,不過,上一次是因為中了狼血蠱,這一次卻是不知何藥才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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