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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虎妞的聲音終于讓春娘回了神。

「你不是要我送客嗎?人呢?」虎妞看了看四周,一臉的疑問道。

「走了,你負責把這里收拾一下好了,我不太舒服,要回房休息一下,沒事別來打擾我」說完,頭也不回地往書房走去。

一回房就鑽進了空間里,除了晚上練功,有時心情煩燥或是很累的時候,春娘就會到池水中泡個澡,不但能舒緩精骨,放松壓力,跟能使肌膚變得更加白皙紅潤。

現在的空間已不象當初那般,到處充滿了生機,花鳥魚蟲,什麼都有,有點象‘世外桃源’,如果她的生世真的被人揭穿,不溶于世,或許能躲到這個空間里來避世。

第二天午後,虎妞剛把春娘的飯菜擺放好,就听到一陣咚、咚、咚、三聲敲門響起。

春娘朝門的方向看了看,隨即收回了視線,就想沒听到屋外的敲門聲一樣,虎妞看了看春娘,又朝門看了看,不知道是去開門,還是學春娘沒听到一樣,繼續做著該做的事。

春娘揮了揮手,示意虎妞下去,自己剛拿起了酒杯,只見一個青色的身影一閃︰「我說你怎麼不等等貧道?」

穿著同色系的衣袍,坐在同一個位置上,說著昨天同樣的話語。這是語氣听起來越來越欠扁,難道他就真得賴上她了。昨天看起來還算規矩,起碼是從門口走進來的,今天就直接翻牆了,她這地方怎麼越看越不安全,這老道的最起碼也應該有五六十歲的功力吧,不用細想了,硬拼的話,算不算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面前賣文章,自取其辱呀,這硬的看來暫時是走不通,還是來軟的吧。

「嗯,不錯,今天有貧道最喜歡的手撕雞,咦,這個是什麼,看起來辣辣的?」老道指著一盤滿著飄著紅油的菜問道。

春娘也不看他,繼續喝著手中的桃花釀,老道自覺沒趣,也不管了,準備直接下手,春娘似乎看出了老道的心思,也不知從是什麼地方,直接遞了一雙碗筷送到了老道面前。

「呵呵,不錯,算你這丫頭有良心的」,拿起筷子也不多說,直接朝那盤紅油菜而去「這里面原來放了牛肉,青菜,豆皮,做法有點象鼎食,不過味道可比那個好多了,咸辣適口,吃起來別一番滋味,讓人胃口大開。咦,怎麼不是豆腐,我還以為是豆腐做的,又是青豆,蝦仁,胡蘿卜丁,冬菇,咸肉末,干貝,還有這些黃色的粉末,只起來咸咸的,入口沙沙的,有點象蟹黃,吃起來倒是鮮美無比……」

看得出來這老道非常喜歡吃,他對每道菜都有強的好奇心,邊吃邊在細細地琢磨著這道菜的做法。

「這道是水煮牛肉,我用我特制的醬料炒制而成,豆皮和青菜做為配菜用醬料湯焯制煮熟打底,然後牛肉試先腌制好也倒入湯中汆熟,放在碗中,撒上紅椒,花椒,芝麻,用滾燙熱油澆上一層即可。

至于這一道叫做八寶豆腐,原本是用豆腐做的,我改良了一下,用蛋清代替原來的豆腐,加上六種配料上鍋蒸制而成,至于這個黃色的粉味,當然不是蟹黃,是我將鴨蛋咸制後蒸熟後只取出蛋黃烘干碾碎後直接撒上的,色彩搭配更加豐富,口味也更加獨特。」

「真是妙,沒想到,你會做這麼多好吃的,這下老道可是有口富了,看來貧道真的沒有算錯呀」一臉撿的寶的樣子,還外帶著抓住這人的小辮子,以後我想吃什麼就有什麼了。

春娘緊張地向兩邊張望了一番,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時才說到︰「如果,你還想吃到好吃的,就給我閉嘴」。又當著老道的面把拳頭捏緊了幾分,雖然不知道是否有所效果,起碼姿態要擺出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可不能任有別人捏圓搓扁。

老道又擺出一副仙人的高姿態,單手作揖道︰「無福壽福,施主,請放心,所謂天機不可泄漏,貧道自是不會做這等事的。」

「那就好,你要記住你是出家人,可不能打誑語,小心天打雷劈的」這老道就像一個定時炸彈,現在還真是看不準,要是真是能說到做到就好了,大不了,損失幾頓飯錢,春娘還是能承受的住,希望他能早點吃膩,早點離開。

無視春娘幽怨的眼神下,老道打著飽嗝,模著圓鼓鼓的肚子,才施施然地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話,氣到春根牙根子差點要咬碎了︰「明天我要吃山珍宴」。

這山珍宴眾所周知,是會仙閣的特色之一。先不談會不會做的問題,一桌山珍宴不談人工,光食材就要好幾百兩,這老道不光吃我的,喝我的,現在居然還點上菜了,明顯是來訛我的,跑到她鼎香樓來鬧事。當我是軟柿子是不?行,你不是想吃嗎?我就讓你一次吃個夠。

「虎妞,去市場上把能買到的菌類食材,全部給我買回來,我要做一道山珍鍋」。

「山珍鍋,大廚房里應該還有些食材,小姐想吃的話,我讓方大廚做好了,何必親自下廚」。小姐怎麼突然想做山珍了,除了貴賓房的客戶或者平時上新菜式,小姐會做示範外,基本上現在都不怎麼去小廚房做菜了,今天怎麼會這麼有雅興。

「不用去大廚房找了,你直接去市場買,不管什麼樣的都行,找孟掌櫃支銀子好了,多帶一些,量不要太多,種類盡量齊全就好。」

「哦」。虎妞轉身出了書房,找孟掌櫃支銀子去了。

小廚房里春娘正在做山珍鍋的湯底,用雞鴨豬骨,豬爪,豬肘等材料,用滾水燙過。再放入冷水旺火煮開,去沫,放入蔥姜酒,文火慢滾三四個時辰至湯稠呈乳白色即可。「小姐,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看這是我在集市能找到所有菌類」,將一個布包直接打開遞了過來。

「春耳、平菇、草菇、灰菇、竹蓀、天麻、杏鮑菇、銀耳,還不錯能找到八種,有干貨也有新鮮的,雖然這些不是很稀罕的食材,你能找到這麼多也不錯了」。看來猴頭菇這種稀取的材料,還是一樣不太好尋,這老道肯定是第一次吃了我的猴頭菇才會有這個想法。就用這現買的這幾種材料,加上高湯應該也是不錯的。

「謝謝小姐,夸獎,這些山珍可真貴,我說了好久了,老板才算便宜了一些,收了五十兩」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仰著小臉笑吟吟地說道。

「干貨取十錢,新鮮的取二兩,先幫我處理了一下,等會我要用的」。邊看火,邊吩咐道。「小姐,還是招待昨天的那位嗎?」虎妞昨天一直很好奇地敲門的是誰,中途還是忍不住,折返了回去偷瞄了一眼,原來是個老道,看外表就知道一定是位得道成仙的高人,小姐親自下廚招待此人,此人一定是個不簡單的。

春娘明顯的一頓,慢慢地轉過頭來,專注地眼神轉為了探究,一眨不眨地盯著虎妞,這虎妞可不象表面這麼憨實,小丫頭的好奇心挺強的,細細想來,漏洞確實挺多的,她一個人怎麼能吃得這麼多呢,對于一個成天跟著自己的丫環,又有什麼能瞞的過去的。

「嗯,不過,你可別讓酒樓里的其他人知道,你要知道……」

虎妞一副深明大義了然于胸的樣子,還沒等春娘說完,搶先道︰「虎妞明白,我听說這些世外高人的脾氣很大,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不願意讓人知道,你放心,虎妞會保守秘密的」。

本來還在醞釀如何哄這小丫頭,好了,現在虎妞自己替我圓了這謊,‘世外高人’世人總喜歡被事物外表的所騙,俗不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透過現象看本質,才是真理。今天就要這老道,嘗嘗這‘山珍鍋’的滋味。

後院的樹陰下,一銅制的火鍋,正微微地冒著熱氣,香氣正向四面滿溢,老道已經有些安納不住,極力地往回咽著口水。

「丫頭,這個應該差不多了吧」看著火鍋里的水終于沸騰起來了,老道終于開口問道。

「嗯,可以了,你嘗嘗看,雖然不是你說的山珍宴,但覺得不比山珍宴的味道差」。看了看火鍋上煮沸的各種菌類,

老道一听說可以吃了,也不顧得其它,挾了一筷子就直往嘴里送,香菇含著湯汁燙得舌頭直嚷嚷,也不願吐出來,拿起酒杯猛灌了兩杯,又拿起旁邊放著的冷盤,胡亂地塞了兩口,才稍微緩解了一些。再吃第二口的時候,明顯有了經驗,學著春娘的樣子,將火鍋內的食材放在試先調好的醬汁里,沾上醬汁更是別一番風味。

「你這丫頭,做菜很有一手,貧道活了八十多了,一直以為這人間的美味,吃得差不多了,到了你這,才第一次覺得前面八十年都白活了,要是讓我早點踫到你就好了。」

「早來,你不是會夜觀天象,預測未來嗎?你說我能來早嗎?我還可以回去嗎?」不管這老道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假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在異世的結局。

「這個嗎?恕老道不能直言,施主有沒有想過,在沒有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前,即來之則安之。」

老道什麼時候走的,春娘不知,她一直都在想著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在沒有遇到老道之前她一直都在混日子,想把日子越混越好,以後找一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人,要是找不到合適自己的大不了倚劍走江湖,當然前提是要賺夠足夠的銀子,才能滿足自己的願望。

後來遇到了老道,也一直在心里認定他為一個江湖術士,依靠自己的外形優勢,專門騙取他人的產物的一茅山道士。直到他道破春娘的來處,才讓她心里有了些許期待,或許這個老道真有些本事,說不定能找到送她回到現代的方法。剛剛燃起小火苗,又被那句‘即來之則安之’澆熄了。

「小姐,小姐,夫人和小少爺過來看您了」虎妞帶著李大娘和虎子直接走進了書房。

「娘,虎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正想著改天抽個空去接你們的」正在書房辦公的春娘听到了虎妞的聲音忙高興地丟下了手中的活,主動迎接道。

「虎妞去把上次杜知府送的大紅袍,沏兩懷上來嘗嘗」。虎妞點頭退了下去。

「姐,你上次教我的拳法,我都會了,你應該叫我新的了」虎子不滿地說道。

「這孩子就記得習武,以前習完字,還去找隔壁的小伙伴玩,現在也不出去了,天天在家練拳,我正想著這不快秋試了,準備把他送到山上的雅麓書院去,你覺得如何?」

那里的山長用是金玲城的貴族王氏,更是當世有名的大家,雅麓書院的宗旨是儒家的有教無類,貧民中只有要品格高尚,孝廉之人,雅麓書院便免費的教導,而且雅麓書院的先生都是有名的學者,更是百家爭鳴的文化燦爛時期的名士。李大娘啟先一直在家啟蒙,親自教導,為的就是要打好基礎,看來是早就打算好了。

對李大娘的這個決定,春娘當然是不會反對的。

說完虎子的事,李大娘又掃了一眼這個書房,到是很溫馨典雅,收拾的有很整齊,對虎妞的表現基本還是滿意的,又吩咐小月領著虎子到院里轉轉。

「前兩天,那個綢緞莊的胡氏竟然跑到店里了一趟,又跟我提起她那個佷子,我听她說,她那佷子好像是金玲城的富戶,是家里的獨子,今年剛滿十四歲,十歲中了童試,十三歲中了舉人,雖沒中解元,但也是進來前十的,準備來年上京參加會試,以後肯定是當官的料,所以家里想安排一個會持家,並能打理生意的娘子,我思前想後,覺得這一個確實不錯,所以過來先問問你的意思,如何?」

春娘低著頭不語,這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听上去各方面都是不錯,人口簡單,家庭富裕,以後說不定還是官太太,然後在生一堆孩子,做當家主母無聊的時候和後院的一群妻妾斗來斗去,耍耍主母威風。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三公子到現在我也沒听你提起,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想的,如果沒那個想法我們還是早點斷了好,免得那外人知道影響你的閨譽。」看著春娘早那里不作聲,以為她正為此煩惱,忙規勸道。不能看著自家閨女往火炕里跳,作為過來人,更是要做好掌舵人。

「我也知道你忙,你好不好想想我說的話,我給你做了點你最愛吃的紅棗糕帶了過來,你自己要多注意一點身體,別太勞累了,家里的生意都好,我和丁氏都看著在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春娘安慰性拍了拍李大娘的手,讓她放心。又親自讓方氏兄弟做了幾道特色菜,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晚飯,才叫了馬車將母子二人送了回去。

「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別等我了」,一大早,春娘提著食盒就沖了出去,不等虎妞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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