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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到」前面小丫環回報的聲音剛落。

一個俊俏的白衣少年就出現在眾人面前。宋逸成眼一掃,這屋里今天人可真夠多的,除了梅姨娘,父親,二哥,二嫂,還有兩位陌生的女子,一位婦人打扮,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子,婦人有些眼熟,這女子倒是沒見過。

今天二嫂怎麼也來了,一年里了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的,一般都不輕易見客請安的,臉色白的跟紙一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神色之間也很些淡淡的倦容,這梅姨娘要不是看中二嫂家的知縣身份,恐怕也不會上門求娶了。真不知道這場婚姻的結合是二哥的不幸,還是二嫂的不幸。

宋逸成迅速抖抖了衣襟,上前先向老夫人行禮︰「孫兒,給祖母請安。」又側了側身恭敬向坐在一側的父親行禮︰「給父親大人請安。」

「嗯」宋昊天很滿意今天兒子的表現,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很好。

「我的乖孫來了,來來來,你看看這可是自家親戚,還記得不,你十幾年都不在家,都快不認識吧」。老夫人今天興致很高,自家閨女也有好幾年都沒回來省親了,當初就不應該讓女兒嫁那麼遠。

站著老夫人身邊的梅姨娘每次一听到這話臉色就有些變,乖孫,難道她生的就不是她孫子,今天當著外人面前直接這麼叫,叫她和她兒子情何以堪,這情緒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如初。

倒是沒人注意到梅姨娘的臉色,大伙的注意到移到這一對母女的身上,老夫人指著年長的婦人道︰「這位是你小姑母」,又指了指旁邊的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道︰「這位是她的小女兒縴縴,也是你的表妹」。

這位小姑母跟宋昊天是一胞所出,宋昊天兄弟姐妹共有五個,人丁還算興,老夫人一共生了三個就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兩個女兒,宋昊天在家里的排行老二,還有一個哥一個弟弟,而這位姑母排行老五,是最小的一個,平時也是最跋扈的一個。

宋逸成一一行禮,表現的禮數周全,進退有度。

「三表哥,好」粉衣女子上前回禮道。

聲音听起很輕,很柔,嬌滴滴地,身形略現單薄了一些,杏眼鳳眸也是一嬌俏的美人。

林縴縴從小跟著父母耳睹目濡,對待商人那副事儈的嘴臉早已厭惡,那知三表哥長得如此俊秀,儒雅又貴氣,頓時心生好感,白皙的小臉也漸漸地泛著一絲絲的紅潤。

這位小姑母林宋氏也偷偷留意著自家女兒的一舉一動,越看越有戲,對宋逸成也極為滿意,越看越喜歡,這趟把女兒帶來真是太明智了,快來這事不久才能成。

「母親,我記得這三公子小時候,我還抱過呢,小小的,弱弱的,我當時都以為他……」,

老夫人一聲輕咳及時出聲打斷了林宋氏的話語。

林宋氏這人說話就是口誤阻攔的直性子,一看母親臉色微變,也不惱,笑著繼續道︰「想不到現在竟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

接下來的話題都是基本上都是林宋氏和老夫人在那里聊著,林宋氏的嘴巴利索,妙語連珠,再加上一個梅姨娘,三個女人一台戲,基本上現在下面的人都是看戲的。

宋逸成對小表妹時不時拋來的眼光看得不自在,抽身想走,可看見祖母興致正濃不知如何開口,坐在一旁宋昊天也早已注意到屋內的一切,這場變身的相親,也該結束了,主動起身告辭道︰「娘,兒子還有些生意上的事跟成兒商量一下,您看?」

「哥,我好幾容易回一趟家,你就這麼不耐煩陪我和娘多坐一會兒,還把兒子一起帶走,」好不容易見到宋逸成,想讓她和縴縴多處處,這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這個大哥真是不拾趣。

「哎,琴兒,怎麼能如此說你大哥,男人家做的大事,哪能跟女子一樣,我兒盡管忙去好了,晚膳記得過來用就行」老夫人瞪了林宋氏一眼,嗔怒道。

林宋氏的計劃泡湯,只有等下多跟母親吹吹風好了。

宋逸成趕緊著陪著父親一起去了書房。

「年前我把你二哥手上的瓷器店和綢緞莊都收了回來,你過幾天去看看,順便接手,還有京城的一些事物你也要抓緊才行,雖說去年你的山珍宴辦得還不錯,但不能停止不前。」

「父親,你真的準備放棄二哥了」。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總不能讓家中他手中財了,以後的事情我自有打算,畢竟我們也做過一世父子。」

「你姑母這次來不簡單,我听你祖母說她想我們借十萬兩,我推了,你姑父前幾年搭上京城的貴族,在京城的生意做的很大,這次你姑母找我們借錢,我懷疑他們出現虧空了,我老了,這渾水我不想沾。」

是呀,這十萬兩雖然不是很多,可是一但沾上了,想甩下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京城那邊的水太深,做為商人一定要有敏銳的觸角,動察先機才是。

「兒子曉得了」恭敬地答道。

「我兒,看來真的是長大了。」宋昊天無限傷懷道︰「要是你母親還在就好了,為父一生欠她太多了,總算做到她臨終前所交代的事。有些事情為父也不方便替你出頭,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跟你祖母商量好了。」

一句簡單的話語,听出父親對母親的思念,那個他就沒有見過的母親,那個一生下他就撒手而去的女人,在他的記憶里她趁是那麼模糊,只是知道她是一個一個為了愛,舍得下生命的女子。看著身旁這個曾經身材高大的男子,已不在偉岸,兩鬢的白發已漸染霜華,

「父親大人,一定要保重身體,切誤憂思傷身才是。」

「放心好了,為父還要看著你娶妻生子,才會舍得去見你的母親,這是不忍她一個人在那里繼續等待而已,好了,你下去吧」。

宋逸成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勸阻的話,終是不忍打擾父親的這份憂絲,悄然退了下去。

宋昊天父子一告辭,老夫人又說了話,有些乏了,這才打發著讓人都回去了。宋逸成想過自己的親事,最有權威的還是他師傅,只要把這老道請了,不管說什麼老夫人一定都听得進的。

「宋五,查查那老道的行蹤,過兩天我們就啟程去找他」

凌虛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說什麼要出去游歷,估計是出去找好吃的,大到宮庭,小到街市,那里有好吃的,就往哪里鑽。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嫡仙做派,其實就是一到處混吃混喝的老頭子。

宋逸成有時懷疑這凌虛子當時為什麼會找到他家,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是為了他們酒樓的特色菜之一桂花伏苓雞。

會仙閣的招牌菜之一就是當時桂花伏苓雞,最輝煌的時候,可是連當今的皇帝都微服私訪二次南下,親自過來品嘗過。並對這此菜,贊嘆不絕口,一直念念不忘,要不是當時的老廚子年紀年邁,皇帝都準備將其帶回宮中。

自此消息一傳開,桂花伏苓雞更是名聲大作,這凌虛子就是那個時候橫空出現了,待在府上一個多月,天天都是桂花釀,伏苓雞,更是讓這老道吃膩了口。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老道要不是看這府上的公子體寒確實不合適繼續留在府中將養,他都不想將人帶上山療養。

山上的溫泉可是治療體寒的最佳良方,在配上老道的一些獨門藥方,效果確實很顯著,閑時宋逸成就躲在書房里看老道的醫術,邊養傷邊自己模索著醫術中相關內容,久病成良醫,他迫切地想早點解除自己身上的寒毒。山中的日子很無聊,學醫,練武,療傷成了宋逸成每天必修之功課。

每隔一定時期老道就會出去游歷一陣子,再回來時總會在後面跟著一兩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宋五他們一行六個人就是宋逸成在這個時期認識,他們都是老道在四處游歷時收的孤兒,宋逸成在這六人里面雖不是最長的,確是最早到山上的。在大家的心目中已把他當成了大師兄一般對待。凡是有個頭痛腦熱的,宋逸成都能對付。

不到五年的光景,宋逸成竟然自己把體內的寒毒全部清除了。

老道本來想早點送宋逸成下山的,看宋逸成確實天資聰明,有心載培,再加上被宋逸成死磨硬泡地說著會做各色好吃的東西為由,思量再三勉強地答應了下來。在老道終于將所有東西會傳給宋逸成之後,拍拍自己尋美食了。

鼎香樓的生意算是風風火火地正式開張了,開張這幾天以來,白天晚上均門庭爆滿、生意好到令人嘆為觀止以外。看這情勢只要能持續下去,月入二千、三千兩的應該不成問題。

孟掌櫃每天迎來送往的忙得不亦樂乎,大栓跟在他身後忙進忙去,顯然已成鼎香樓的二掌櫃,現在除了三個貴賓房需要春娘親自打理外,其余的時間都在書房里,看看帳冊,規劃一下新的菜式。

「老大,門口有一位自稱老李叔的中年漢子來找你,說是跟你送人來了」春娘正為夏季的到來想著如何安排發愁呢。

春娘一听,吩咐道︰「快把他們引進來。」

大栓從後門直接把人領了進來,虎妞眼都不夠看的,她剛才偷偷在大門那邊往酒樓內看看了,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這麼漂亮的地方,難道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皇宮,也不能怪虎妞這麼想,門口迎賓的小二哥,個個穿得精神抖數,笑臉迎人,里面的擺件瓷器更是高仿件,象虎妞這樣沒見過世面的丫頭,那里懂這些,只知道件件看上去都象是稀罕物。

再一看這後院,更是雅致的不得了,前老板是個愛花之人,在後院種了各色花和樹木,春娘當時就喜歡得不得了,裝修的時候只裝了前面部分,後院部分除了廚房進了部分改建外,其他一直保留著原來的舊貌。

老李叔在城里跑來這些看頭,也算是見過幾次大場面的,可就是這樣,今天也確是被這里的裝修布置驚住了,這春娘他們從李家村搬進城,也就一年多光景,改變可真是太大了,在西市已經有兩個鋪面,這酒樓要也是李家姑娘的,那可就真的是不得了。

一路上的所見所景,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叔佷倆感覺眼都不夠光,象劉姥姥進大觀園,虎妞更是興奮得不得了,想到爹在她離走所囑咐她的話,更是要堅定以後要好好學本事,讓家里的人以後也能過上好日子。

「老大,人到了」。

「老李叔,虎妞,快,快進來坐」一听大栓的聲音,春娘忙放下手中的活,熱情的招待起來。

大栓上了茶之後就退了出去。

「這幾天,田里的事情,都弄好了嗎?」

「放心,你的那些種子,按你的要求,有財他都種上了,這不剛忙完,有財就讓我把虎妞送過來了」。老李叔知道春娘心中有所記掛,走之前有財特意跟他交代過此事。

「姐姐,你家真漂亮」虎妞眨著眼,羨慕的說道

「這可不是姐姐家,這是我工作的地方,虎妞喜歡這不?以後我一起在這里工作」。

「工作,什麼是工作?」虎妞不解的問道。

「工作就是以後在這里上工,做活,」

「哦,我知道了,我爹就是要我來做事,讓我好好跟著姐姐學,不許給姐姐搗亂,你放心姐姐,虎妞很乖,會做很多事,虎妞力氣可大了,我可以挑水,劈柴,都會喲」。虎妞邊說還邊用她那胖胖的小手比劃著,把春娘和老李叔逗得不行。

「這丫頭就是心思單純了一些,但是個好孩子,以後你有什麼要做的,只管吩咐好了,我們都相信你的為人,把孩子交給你我們也放心。」老李叔和有財也知道孩子如果一直待在村子里,是沒多大出息的,這次送出來,就是想讓她學點本事,尋思以後能找一個好點婆家也是件幸事,不用在跟著莊稼人吃苦受累就好。

把虎妞的活契寫了一份正式的文書,又親自念了一遍信的內容,讓老李叔帶為轉交給虎妞的父親,算是有一個交代,盡管他們不識字,但也是立一份字據比較好,才送走了老李叔。

叫來大栓把虎妞安置妥當,讓她上午在大廚房跟著那些婆子們打打雜,下午的時候讓她到我書房幫忙。虎妞剛來什麼事情都不懂,又吩咐大栓好好地給她說說酒樓里的規矩。

虎妞看上去憨實,嘴卻是個極甜的孩子,一口一個二掌櫃叫著,讓大栓高興得硬是合不攏嘴,笑得見牙不見眼。人又勤快,又熱心,長得喜氣嘴又甜,不到一天的功夫,全酒樓的人幾乎都認識這個憨實的小胖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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