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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長虹貫日

自太倉水牢之敗已經過去多時

一日閑得無事,胡宗憲正走在街市坊間。浪客中文網

「大人買畫嗎,小店有一副蒼水先生的真跡,《長虹貫日圖》」

「嗯!」胡宗憲不由抬起頭,只見書畫攤上,不過是個年輕稚氣的小子而已。他不禁暗笑。

「這《長虹貫日圖》是真跡?粗制毛糙,不過是蒼水先生的仰慕者所臨摹的贗品而已,絕不會是真跡。」

「不,我曾有幸親眼見過蒼水先生,這就是他的真跡!」年輕人倔強地爭辯道。

「蒼水先生早已經駕舟東都,遠在重洋;更何況,他乃是勾結海盜,出逃大明的罪臣。若是這確是蒼水先生的真跡,那你私藏他的畫作,這也可是個足夠讓你進牢獄的通敵死罪啊。」胡宗憲故意為難道。

「這」賣畫的年輕人頓時被逼問地滿臉通紅。

「你還堅持,這就是真跡嗎?」胡宗憲又故意問道。

「是!大丈夫一諾千金,這就是蒼水先生的真跡!」年輕人緊緊閉上眼,斬釘截鐵,咬牙堅定地說道。當他睜開眼時,卻見攤上有三文銅錢,而買畫人已經拿起畫卷走遠。

「如果這真的是真跡,那我就帶走了。不過老實說,年輕人,比起蒼水先生,你的畫藝水平遠遠不夠爐火,在我看來,只值這個價,再好好鍛煉幾年吧。不過我欣賞一諾千金的人。」胡宗憲慢慢走遠,揚了揚手中的畫,背對著這個年輕人留下話道。

賣畫人望著他的背影,突然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夜幕,徐文長醉酒燻燻地走過議事大廳。

夜色中,見牆上新掛著一幅水墨畫。徐文長好奇地走到畫前,仔細端詳了一番。

原來是《長虹貫日圖》,他不由心中暗笑。徐文長亦曾是名噪一時的才華之士,自命不凡。後投胡宗憲門下,唯獨敬重胡宗憲的長者之風。他對胡宗憲亦可謂了如指掌。看到這畫,心中早是十分了然。這副《長虹貫日圖》,原本是前海疆大臣張蒼水之手。在胡宗憲繼任海疆大臣之前,也已經陸續有數位大人物擔任過此職。但唯有張蒼水和王有容,建樹頗豐,深得人心。

王有容有勇無謀,不過一介武夫。

張蒼水文成武德,又不失風儒,更是書畫一絕。

徐文長心中暗笑。在同一個仕位上,他的上司胡宗憲自比的,當然是人中龍鳳。而把這副張蒼水的名作《長虹貫日圖》的贗品掛在這兒;胡宗憲的意思,自然是想證明,自己比張蒼水更勝一籌。相比較之下,兩人不論在見解還是手段上,都有共同之處;而張蒼水的最終結局,是遺走東瀛,只留下叛國通敵的罵名和後輩們對他才華的扼腕嘆惜。而他胡宗憲,頗有手段,治理一方;似乎眼前已經能看到通往殿堂,步步高升之路。

作為他的幕僚,徐文長比任何人都清楚胡宗憲心中的想法與自傲。徐文長只是在心中咀嚼著,把酒淡淡一笑。

借著月光,徐文長又一遍細細地欣賞著《長虹貫日圖》︰畫中,一葉扁舟,彌漫在青色的萬重厚山之中,霧靄江面。在群山之中,一輪紅日正黎明破曉,呼之欲出。

真不愧是張蒼水凝聚心血之作,即使他已經身敗名裂,仍有無數後人為他的畫所折服稱道。即便是後生的臨摹之作,仍是不失氣概的上乘畫作。徐文長把酒仰起頭,即使自命不凡的他心中也起了一絲敬意。不過臨摹的總歸是臨摹的,徐文長曾也是才華橫溢的人,對于畫中幾處有失之處,他輕蔑地一笑置之。

徐文長又拿著酒壺離開廳堂,走到院中。他迷糊地仰著頭,酒壺已經空了,最後幾滴酒從月光中滴落。明月當空,徐文長望著圓月,稍稍清醒了幾分。月色皎潔如白,月光散漫了院落。徐文長回頭凝望,不經意地想了想,突然間一陣寒顫!

徐文長心中一驚!酒壺就掉碎在地。

「禍矣大人!張蒼水的下場難道你沒看到嗎!你是假糊涂還是真糊涂,這可是大禍啊!」徐文長心中暗暗叫道,他急忙轉身走回去,欲把畫取下來。突然,一把細劍從背後刺入徐文長!徐文長頓時口吐鮮血,他緊緊抓住黑影的手臂!徐文長用盡全身氣力仰身回頭,只看到地面上一個人影,毫不留情地握著劍柄,另一端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

「大人!沿海危矣!」

黑影利落地拔出細劍,徐文長含血倒地,死不瞑目。

見徐文長已經死去。黑影在他尸體邊冷漠地停留了會兒,他的手中,正拿著一副剛剛收起來的畫卷。

「你自詡天才一世,也別想阻止苦心者們的信念!天亦助我!草原之志,定將燃遍中原!」

黑影收起細劍,身手不凡,迅速離開了巡撫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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