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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情義兩心知

我們三個直接奔向洞主府上。

做洞主的日子,好過做皇帝,看這陣勢,山清水秀,在這一片清靜的環境中生活,人也會長壽一點。

通報了大半個時辰,我們才進入府內大天池,媽呀,這可真是仙景呀,叔叔看了,腳都忘記走路了。

一個老人引我們進入,曲曲折折的小路,花在路旁開著,人在花中走著。

第一間,是解劍閣,進來時老人示意我們將隨身帶的刀劍全部收在這里,不得隨身帶入內。

第二間,是收物閣,身上的物品全部放在這里,老人說,你要的,出來時再拿回去,不要的就不要了,人家也不會勉強你。

第三間,是清潔閣,是一間大水池,進來的人得要在這里進行清潔一番,我們在客棧清潔過了的,來到這里還得清潔一次,我看著叔叔們笑︰不就白忙活了?

第四間,是心誠閣,心誠的才能進去,心不誠的,請回頭去,人家也不勉強你,我們在這里跪了一會。我弄不清楚自己,是心誠還是不誠心。

我以為完了吧,弄這麼的多花樣干什麼?又不是娶媳婦!

還沒完呢----帶我們的老人指著前面的門,我們躬身進去。

第五間是仙女閣,媽呀,是個什麼東西呀?眼前一亮︰

數十名仙女站成二排,讓我們從兩排的美女中間走過,全是光溜溜的美女呀,我一看,不對呀,毛毛都看得見了,不害羞嗎?去年我的那個地方長毛毛了,我還問三叔為什麼頭發長在下面了?是不是生長錯地方?叔笑傻了,後來我才知道,每個人都一樣的。

我剛想笑,四叔說︰「氣入丹田」。

我一點也不覺得是什麼奇怪的事,是她們要氣入丹田吧?不然,讓我們仨爺們看著,不害羞嗎?

我並沒有將氣導入丹田,從從容容地從她們身邊走過,美女們也不臉紅?

應該沒有什麼招式了吧?我想,一直走著,邊看著路邊的景色,說實在的,比我們瑞美山莊美麗多了。

有點想家、想爹娘、想妹妹、想叔叔了!

果然一片光明,我們進入了洞主府中的大堂。

上面坐著個老人家,很講排場,身邊站的全是美麗的女人,他是不是叫毒仙?也真夠毒的了,要這麼多女人陪他。

二叔遞過爹的信,他看了看,再看看我們,好象對樣板一樣,一個一個看,我們是來求人的,也不好發作。

對完了,他的手一揚,三個仙女般的人弄來了三個木頭樣的,讓我們坐下來,還以為是什麼神物呢,還不是一個木頭?

「哪位是陽明羽?」老家伙問道。

我站了起來,他想認老祖宗嗎?先找我來認了?

「回前輩,本人就是陽明羽」,我氣定神閑地說,沒有一絲的擔心他不收下我,我昨晚就決定了,大不了我再回去,誰惹我,我殺誰!

「你是陽明羽-----江湖上稱的帥關羽?想不到英雄出少年!」他說,好像還有點欣賞我呢。

「前輩過獎了,晚輩一事無成,說不上英雄」我說,擔心他也認為我是個大魔頭大惡霸就不好了。

「哈,哈哈,不要謙虛,我這里有很多大惡人大奸人,都在這里生活得很好,你能來這里,也是個好事,听說你昨天還救了田瑤洞的人?」老家伙說。

果然,他認為石頭田寨的案子是我做的,還將我列入大惡人的名單中,真是冤枉呀,不知道如何說才好,說多了,他總以為我謙虛。

他也知道我救田瑤洞的人?

前面的不說,說後面的吧。

「剛好路過,路見不平!」我說,既然他知道了,肯定是慧兒說出來的。

「小孩子心里還挺坦蕩蕩的,可惜呀可惜!」老家伙嘆息,我也不知道他嘆什麼?有什麼可惜的?兄弟也認了,飯也吃了,酒也喝醉了,還有什麼可惜的?

我看老家伙雖然排場,但語氣還挺和善的。

「老前輩,以後,我就在這里生活了?」我問。

「對呀,就在這田瑤洞生活了」他說。

我覺得在這里生活麻煩多多,還不如在外面生活得自由自在的。

「以後來找你老人家也要弄這麼大的陣勢嗎?」我問,想找個人聊天都難,要找你老人家得經過這麼多的考驗,還不如喝酒去?

「是呀,這是老規矩」

媽呀,誰敢來?怪不得這麼安靜了,我想。

「這麼多的規矩,誰願意來找你玩啊?」我正想著,不覺說出口。

四叔和二叔嚇得臉色都變了。

老人家不語,我也覺得說過分了,怕惹他發火。

「嘻嘻,怪不得慧兒會喜歡結交你」他嘻嘻一笑,我知道這老家伙真寂寞了。

他說出了慧兒,說明他認得慧兒,我就不怕他下毒了,再毒的人,也不會毒朋友的。

「好吧,讓我想想怎麼讓你進出自由點兒,但這樣你很容易中毒的啊?」他笑了,能說出這樣的人話來,毒仙還是個人。

「不怕嘛,中毒了,你再解毒不就行了麼?」我笑著說。

他吃驚地看著我︰「你不怕死?」。

「嘻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人什麼時候死的,誰知道啊?怕也沒用啊?」我笑了,我以為自己是個二百五,沒想到這個老家伙也是個二百五,比我還|「二」呢。

老前輩的眼楮骨碌,骨碌地轉,他弄不明白我為什麼不怕死!

他真的很二百五啊,我不怕死,是因為我沒死過!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還說自己是神仙呢?

我看他疑惑的眼神真的很可愛,就想到芳兒給一個急轉彎的問題,我弄了半天沒答對,不如試試這老家伙?

「前輩,我有一個問題,看前輩能不能答對,是急轉彎喔!」我笑了說。

「什麼急轉彎?說,快說,快!」他真的急了,這個二百五,你以為急,就叫急轉彎嗎?

「有一只小蟑螂,用一只手吊在樹下,從樹上掉下來扒在地面上,請問老前輩,你看到這個蟑螂還有幾只手和腳?」我說,笑了,想死你都想不出來。

他想了一會,突然大笑︰「哈,哈哈,我想到了,七只腳」,他竟然答對?

「為什麼?」我吃驚問道。

「因為他身子重,一只手還吊在樹上,斷了的手掛在樹上,哈,哈哈,對不對?」他樂得開懷大笑,差點要我發個獎品給他了。

「不對」我大聲說。

「不對?為什麼?」他也認真地看著我,沒想到到手的獎品飛了?

「數字說對了,但原因不對」我說。

他一听,又來勁了︰

「數字對了,原因為什麼不對?」這不是急轉彎了,我看是把他急著了。

「因為,蟑螂用其中的一只手捂著胸口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所以,你看到七只腳。」

他想了一會,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

叔忍不住也笑了。

「我想死也想不出是這個原因啊,也真對,真對,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毒仙人笑不止,眼淚水都笑出來了。

我突然想到返老還童的事來,這老家伙更像個小孩子。

我在心中輕輕地說︰不要擔心我長不大啊,原來長大了還會變小的。

「所有人听著,見到陽明羽,就如同見了本仙,從今日起,陽明羽自由出入田瑤洞」老家伙樂傻?也當我是個仙人來接待。

「謝謝老前輩」我躬身謝謝。

「從你的問題來看,陽明羽,你不是壞人,相信你是一個性格善良的人,你連一個蟑螂的腳都不願意弄斷它,本仙感動了,有空的,多來與本仙講道」。

媽呀,你想听笑話也就是了,還騙小孩子說,這是講道?怪不得,娘親的拜佛是說的話我听不懂,原來是亂來的。

「晚輩听旨」我也裝著誠心誠意地回他的話,讓他這個老仙人做得像樣一點兒,但心里一直想笑,又怕叔在旁邊說我不認真,回家告訴娘親了,不就令爹娘擔心嗎?

二叔傳達爹對老仙人的問候,老仙人的心思不在爹身上,一點誠意也沒有,全是笑嘻嘻地看著我,是不是還想我再弄幾個急轉彎讓他急急?

告別老家伙,從側門出來,根本沒那麼多鬼東西,原來真是老家伙在故弄玄虛,要是常人,還真讓他嚇著了。

帶我們的人是個老人家,走路也拐拐的,我們跟著他來到一座房子前,他指著房子說︰「你們就在這座房子住下來,里面的用品全有了」。

客棧?我們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客棧。

二叔和四叔也相視而笑了。

里面真的像間客棧,但既然是給我們住了,就是我的家了。

「明羽,我看你跟仙人還挺有緣的,我們就想趕快回山莊了,免得大哥擔心」二叔說,四叔也在點頭。

「這麼快就要分開了?可憐我了,一人在這里」我有點傷感了,但看四叔和二叔的表情,也是傷感了,他們還要走很遠的路呢,我又於心何忍?讓他們帶著傷感回去?

「不過,沒事,這里還有慧兒呢,我有空再找他玩去」我強裝笑臉。

「明羽不可荒廢了武功,須得日日練習,也難得清靜吧,在這里正是個學武的好地方」四叔說,看著四叔的光頭上的頭發一天天少了,四叔也顯老了,我心中不是味。

「明羽知道了,四叔你多保重,二叔也多保重」我笑了笑說,男人嘛,不管自己過得多難,都不要流露出來讓別人看到,是爹教我的,我得堅持挺住。

「好了,明羽長大了,可以一人獨當了,凡事小心一點,別學你二叔沒頭沒腦的就是了,別的,我們都放心」二叔說,抱抱我,要走了,四叔見了,也過來抱抱我,轉身走了。

我知道他們心里難舍難分,但我心里更難受!這就是親情!

目送四叔和二叔遠去的背影,我的淚水模糊了他們的身影,我堅持不哭,流淚只是一種深深的痛,我心痛,有痛才有愛,心更痛了,我才會更愛他們。

我一人坐著,並不感到孤獨。

我模糊的目光中撞進來一個身影和一聲驚叫︰「明羽哥-------」。是慧兒來了。

「你怎麼來這里呢?不要到處走,仙人說都有毒的」我強笑了。

他臉色比昨天好多了,紅撲撲的挺有生氣的。

慧兒問道︰「我在洞外見到了四叔和二叔,他們抱著哭,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吵架了?」。

天啊,原來他撞見了他們哭,兩爺們也真丟人了。

「沒事呀,他們回去了,小孩子的,舍不得我唄,我沒事」我說,臉上笑著。

這時的我,心里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明羽哥」慧兒叫一聲,我們相對無言。

一會,我收起傷痛,說︰「沒事了,你找我有事?」。

慧兒說道︰「听說你在這里住下,我就過來看你了,以後我天天來陪你,好不好?」,我知道當然好啦,自己在這里光棍一根,找個人說話也是件難事,他能天天來,能說不好?

「我只有你這個弟弟呀,你不來找我,我還會去找你呢」我笑著說,叔他們走了,可有慧兒在這,也不算壞事。

從此,我天天與慧兒在一起,談心,說武,搞笑,逗樂,樣樣都有,生活也讓我笑得甜絲絲的。

老仙人再也沒有來找我說急轉彎的事,當然,我也怕去找他。

這樣快樂地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平靜中,我時時不忘記我為什麼來到這里,來這里當然不是探親戚,而是避難,為什麼要避難?是因為我的大冤案!

我的難,卻是個無妄之災,白得來的,自己還不知道如何就到了我的頭上來了,人家只會說,天上掉下一個大餅來,可我沒接到大餅卻接到一個大冤,冤得自己頭也大了。

心里一直不服,卻找不到治不服的法子來。

與慧兒說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慧兒也感到恐怖,嚇得他臉色也青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沒膽量。

「我想自己去查個水落石出,不可能一輩子縮在這里吧」我說,這幾天的平靜日子讓我想得更多,爹、娘親年紀大,叔叔們也夠操勞的了,我平白無故地給他們弄出這等事來了,心里真不是個味,自己縮在這里,不親自己去查的,能說得清楚嗎?

慧兒問道︰「明羽哥的意思是我們倆去查?」。表情甚是吃驚,似沒想到我會請他一同去。

我點點頭說︰「正是,你說我們,你也湊熱鬧?」。

慧兒眼楮也笑了︰「是呀,你跟我說的,難道你不希望我去?」。

我哈哈大笑︰「慧兒果然就是慧兒,能懂我心,當然是希望你能一起去」

「哈哈,哈哈--」,慧兒哈哈大笑,然後又說︰「我也正想查查上次要殺我們的是些什麼人?他媽的---。」慧兒突然不說,紅著臉說不下去了。

這個小男人,不會罵人,罵一句粗話臉都紅了,還做什麼男人?

「你不會罵人?來,我教你,看著我---。」我說,慧兒看我,「他媽的,他娘的,**的,他你媽的,嘻嘻----」我一口氣罵了很多粗話,慧兒听了,紅著臉,他一只手捂著嘴巴笑,另一只手使勁搖著,要我別說了,我才停下不說。

如此鬧著,把我們倆都笑倒在床上。

我們決定次日一早出發,二人二騎,省了路上的勞累,只帶銀兩也不帶隨從。

臨行前,慧兒幫我弄得象個中年男子的樣子,我在鏡前看了看,自己嚇了一跳,叔肯定認不出我這個樣子,會以為是那里來的老色鬼呢。

我一下還不習慣這個打扮,心里感覺挺別扭。

慧兒笑說︰「哎喲,你看你,習慣就好了,別弄了,再弄就不像了,嘻嘻,你自己不要看自己就行了嘛,挺帥的,嘻嘻」,他怕我弄這弄那的,將他幫我扮好的弄壞了。

「以後就以這個老頭子見人啊?」。

「嗯,不老嘛,我喜歡就行了」他說,說完自個偷笑,怪怪的。

「那你是什麼身份?我兒子呀?」我看著他笑問。

「你,還挺會佔便宜啊?我扮你的僕人吧,侍奉你,樂了吧?」他笑了,哎,倒還真像個僕人呢。

我們笑著上馬︰「行,我們主僕倆人,起程吧」。

原來,慧兒是一位易容高手!

開始的幾個時辰,我們跑得挺快的,可是跑著跑著,看路傍風景美麗得呀,又不想跑了,我們都停下來看,邊看邊笑,我心急也急不來。

慧兒問道︰「明羽哥,有沒有什麼線索?」

「倒沒有,我們從最開始查起吧------」。

慧兒點頭,說道︰「石頭田?」。

這案子是發生在石頭田的,這麼大的案子總會有人看見,不可能只是個傳說吧?

只見前面是一間小飯館,坐著三五個人,生意倒也算忙了,一個老婦忙著招呼人,見我們要進去了,還沒坐下就叫著笑著︰「坐坐,少爺」。

慧兒看我︰「你倒悠閑」。

我笑了笑︰「再忙也得吃個飯啊,坐吧,大少爺」。

這種時候,最好是能喝上幾杯,看這青山綠水的,有一壺好酒真會讓會痛快。

慧兒瞟我一眼,叫道︰「老板娘,來一壺好酒!」。

我大笑︰「哈,哈哈-----------就慧兒懂我」

慧兒笑了︰「那天讓你喝醉了,倒看到你更精神了,明羽哥前世一定是個酒鬼」。

有些人,相處一輩子也沒法了解對方,有些人,只相處幾天就能相識相知。

我笑道︰「哈哈,沒想到我們從相識到相知,竟是幾天時間,看來,你這個朋友加兄弟,我這輩子不算白活了,哈,哈哈---------」。

慧兒遞過酒來,邊說︰「來,喝酒,喝醉了什麼事都好」。

我心里已經不再煩了,別人要冤枉我的,我為什麼還要煩它,這不就讓冤枉我的人開心嗎?慧兒以為,我在為自己的冤枉事煩著呢。

「哈,哈哈---------有你這個朋友,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慧兒笑說︰「為何如此感概人生?------。-」

「弟生性爽快,是我性中人,而更懂我心,要是弟是個女人,我一定會喜歡到瘋了的,哈,哈哈-------------」。

慧兒大笑,道︰「原以為你還在心中記恨那件事,沒想到你似乎忘記得干淨了,風花雪月的,你倒是會說話了」

慧兒將話題引開了,我也不懷意,有人不喜歡說到情字,有人喜歡說情字,因人而異。

看老板娘正在過來上酒,我趁機問道︰「老板娘,這幾天來,田瑤洞的案子有沒有新的說法呀?」。

老板娘一听,看看我︰「這死人的事,十里八鄉的都知道?過往的人也有談到的,瑞美山莊的人也夠狠的了,一個都不留的殺得清光,哎喲,我的媽呀,這做人呀,搶掠財物也就是了,干嘛不給別人一條活路呀,你說是不是?」。

慧兒表情有點尷尬,也不好發作,如果是瑞美山莊的人做的案子,我自己也會這麼罵他們,但偏偏不是再美山莊做的,听來,倒是有點刺心般的痛。

這更堅定了我要查清楚這個案子了,否則,瑞美山莊的英名,算裁在我的手上。

我笑了笑︰「有沒有人看見是瑞美山莊的人做的?」。

老板娘要走開,卻回過頭來說︰「那倒是沒听說,到處傳說是瑞美山莊的人做的,連三歲小孩子也能說出來,但少爺這話,倒還真沒人說到實處,哈哈,干我們麼事?當個笑話算了,喝酒吧---------給你打個折。」邊走邊說,還不忘記張開手指顯一個八字,打個八折!

我大笑︰「哈哈,哈哈------謝謝-------」

慧兒也笑道︰「看你樂的,臉更像關公了,怪不得人家叫你帥關羽呢」。

拍拍慧兒肩膀,說道︰「我樂的不是幾個錢,是樂這江湖傳言,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說,其實沒有一個說到實處」

「哥說的也是,這江湖人個個都以為自己知道是真的,憑著自己的猜測,說出些理由來,特別是有身份的人,從他們口中傳來,更是人人服從」。

老板娘端上菜,接過慧兒的話,道︰「這少爺說得真對了」。

我樂了︰「怎麼對法?」。

老板娘小聲說︰「前幾天,一個大爺子,帶上幾個人來這里吃飯,就說到這瑞美山莊的人是如何,如何的沒人性,旁邊也有人懷疑他的說法,可別人說,這個大爺可是有身份的人,在這田瑤洞幾百里,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說假話,如此听來,瑞美山莊的人沒人性,听人的倒真信了」。

大爺?

我笑了笑︰「或都我還認識呢,這個大爺是個啥子模樣?」

老板娘更是放子,那對女乃子快壓在我的臂膀上了。

她說︰「是第十個人---------」。

我一怔,第十個人?

笑著問︰「不富的?」

老板娘在我臂膀上拍了一掌,笑道︰「這少爺真聰明,是個窮當家的模樣」。

十個光頭有九個富的,那麼這個不富的人,肯定是個光頭。

看來,他是欠了老板娘的酒錢了。

我大笑︰「還是個小器鬼!」。

老板娘大笑︰「少爺認識他?」。

慧兒吃驚地看著我︰「你認識?」。

我大笑︰「這種人得罪人多,稱呼人少,他這種混日子的模樣,到那那里的人不認識?」。

其實,我根本沒見過這個人,姓啥?長成啥樣子?我都一無所知。

老板娘跟我聊得起勁,越發的眉開眼笑。

她道︰「少爺真說對了,還沒坐下,叫著上肉上酒,以為很有錢,到結賬了,說記著,屁也沒一個,拍拍走人,說多了一句,還報仇似的罵人,把臉上的毛也吹了起來,田瑤洞的人我們惹不起,白當這一餐喂了狗了!」

看來,老板娘也不知道對方的名號,只知道他們是田瑤洞人,她就不敢出聲了,怪不得這氣讓她氣到心里來了,今日剛好吐一吐這口怨氣。

我哈哈大笑。

結賬時,我不僅不打折,還多給了錠銀子。

老板娘吃驚地看著我,不相信世間還真有這麼好的人。

我笑了︰「不是別的意思,當上次那幾個人的餐錢,下次有他們的消息,給我記好了,我來這里吃飯,再听听你說事,好事,壞事都听」。

「好的,謝謝過少爺了,我一定給你記好了」老板娘笑臉綻放,手還搭在我臂膀上,送我們走到門口,還依依不舍的樣子。

慧兒笑道︰「你惹老板娘發情了-------哈,哈哈」。

這個中傷瑞美山莊的光頭要麼是個吹牛的要麼是有他的意圖。

我們進入石頭田地區,從馬蹄聲我們就可以分得出來,這里的路都滿是石頭的,八只馬蹄發出「得得得得」的聲音,甚是清脆。

我招招手,讓慧兒停下,看這石山石地的,都不知道找誰問話,來往的人低著頭,擔著擔的,人家可正眼兒也不看我們一眼。

「先問問路」我靠近慧兒說,他臉上還冒著汗呢。

「都找不到人,前面吧,找個人家問問」他眼尖,指著前面的房子說,對,找人家問路好過在這里等人過來。

我們拉著馬走近人家,一間農家,全是泥巴糊上去建成的房子。

推開院子柵子小門,聲響了,有人探頭出來,我正找不著你呢,我笑了笑問︰「打探個事,方便嗎?」。

那個走了出來回話說︰「我今早已‘方便’了,你要‘方便’嗎?」說完指房子後面。

我臉一紅,差點想罵人了,可是,又怪不得人家這樣問我,是我自己假扮斯文。

他听我說後半句,沒听準我說的前半句,以為我是來找地方‘方便’的,也就是拉---什麼的,我一個大爺,用得著來這里找地方,滿山可以隨地解決,當施肥了。

看慧兒傻傻的看,卻沒听出什麼味來。

我笑了笑︰「對不起,大爺,想問個事」。一個二百伍踫上另一個二百伍。

他倒是直爽地道︰「問吧,什麼事?」農村人本來就沒那麼多的假斯文。

我拱拱手道︰「請問,十天前,發生命案的財主家在哪里?」不知道財主家的名號。

他從上到下地打量我一遍說︰「這都什麼日子了?還來問這些事情,他是你家親戚?」。

我听來怎麼都覺得有點像罵人一樣的,罵我家親戚死絕?

我笑了笑︰「不是,是我一個朋友的遠房親戚,我路過此地,听說了這案子,朋友面子上嘛,不來問一問,對不住人啊」,說得很有義氣又很無奈的樣子。

他用手指前面︰「啊,前面轉右就是,是一間大院子」看他的眼神,又不像是在逗我玩,更不像罵我,我心里有點謝謝他的感覺了。

我再拱手道;「謝謝你了,有空再來看你。」,本來是個家常話,但他听了,好像不太高興,轉身就走了。

突然,我覺得我說的話,也不算個好話,我來看死絕的一家人,以後再來看他,那他也不就快死絕了?怪不得他一听我說,扭頭就進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看人家慧兒一本正經地看我,偶像呀,看不厭?單純!

看別人進屋,慧兒的眼光還在看我,我招招手,慧兒也跟著出來了。

「前面轉右就是了,走」我說,他一听我對他說話,他的魂,才從我身上移到他的身上去。

慧兒問我︰「萬一里面沒人怎麼辦?」。

我看著他,里面沒人很正常啊,有人就不叫滅門慘案了。

「你擔心什麼?」我問,他這樣問一定有他的想法。

「不擔心什麼」他輕輕地說,我听了差點想罵他了,不擔心什麼為什麼問有沒有人怎麼辦?我還以為你很高深呢,有新的看法?沒想到,你像女人一樣,吞吞吐吐的。擔心又不敢說。

伸手搭在他的臂膀上,他輕輕的推開了,我說︰「不管有沒有人,我們進去看看嘛,真有人問,我們就說是朋友的親戚,反正也分不出來的」。

他突然眼楮放大︰「你倒會編故事的,以後真得提防你呢」,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

「你剛不說了防我什麼的?」

「明羽哥壞嘛,不就得提防點兒」

「說什麼話嘛,對別人壞,不見得對慧兒壞呀,你想多了,看,到了,這邊」我笑了,指指右邊的院子。

原來他這樣想的,做兄弟,怎麼能不坦蕩蕩呢。

這是一間四合大院子,前門上了一把大鎖,我們再沿著院子的邊上走,想找個後門什麼的,一般院子都有三到四個門,東西南北四個門是最為普遍的了。

再往右一點,見著一個小門,我示意上去敲門,慧兒點頭,敲門了但沒有回音,我輕輕一推,倒嚇了我一跳,門開了。

門沒上鎖?

馬兒是進不去了的,我叫慧兒將馬兒拉近門,讓他站在門邊看著點兒,我一個人進去,這時,我看到慧兒臉色發白,我想用手模模他額頭,他用手推開了。

我問道︰「沒事吧?」。

他神色不定是說道︰「沒事」,我知道他一定是嚇著了,果然,他問︰「你不怕?」

我笑了笑︰「怕啥?」然後轉身時進去了,回身說︰「等我哦」。

這一句突然回身的話,倒真嚇他一跳,他臉色一紅,看著我點點頭。

到這時候了,我還怕什麼?生人我都不怕,還怕死人?我還巴不得害我的人出來呢,省得我花時間找。

我很快進入院子,陰森森的,沒有一絲人氣,地上還到處是陰間的紙錢兒,隨風飛著轉,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是鬼在陰間搶錢花呢,院子里面的家私什麼的還在,房間是空的,大堂也是空的,看不到地上有血跡,也看不到有打斗的痕跡。

看天池的水井,還有繩子吊著,快十天沒人用了,繩子都曬干,有點變白了。

我再進入主人的房間來,也同樣是空空的,如果不是听說這里是有人被殺過的,還會覺得這房子是個好房子呢,走出主人房間,往右,在偏房間一側,我發現一個吊著的花環兒,心大的人可能不曾留意,但是,這里實在沒什麼可發現的,我一進入房間就能發現這個淺黃色的花環兒,女人頭上或都脖子上掛著的,都曾見過,或者是,我常為芳兒賣些此物,見得也多了。

我伸手將花環兒摘下來,想再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發現的,拉開櫃子,也是空空的,衣物也沒有,這就怪了,搶財物的,不可能連衣服也搶了吧,又不一定合穿?

難道是一家老少來搶掠的?

我失望地走了出來,回頭再看看這院子,仿佛一個大大的「冤」字在風中飄遙。

走出門來,看慧兒臉上滿是汗珠兒,並不太熱的天,卻流汗滿臉,我問︰「你怕?」。

他緊張得說不出話,舌頭也拈不起來,只點點頭。

我嘻嘻地笑,更把他嚇了一跳。

「平白無故的笑什麼?」他惱火地看了我一眼,人在緊張時是很容易惱火的。

「沒發現,找到這個玩意兒」我說,伸手給他看我的發現,他伸出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連踫也不敢踫。

再想找找附近的幾家人問問,卻發現家家的門都上鎖,怕事了?找地方避難去了?

我站了一會,思索著這頭緒,理不出一個門來。

慧兒看我,臉上也是汗停的樣子,他問︰「這周圍的人都走了,我站在這里這麼久了,也不曾見過一人進出,明羽哥,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又拍拍他的臂膀,他想縮回去,卻縮不及,我的手還是搭上了,安慰他道︰「在這里,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但不等於沒有線索,我們到集市上看看,人多的地方,總有人看見些什麼的,這一家四十口人就這樣人間消失?真的不可思議。

趁天沒黑,我們趕緊飛馬趕往集市。

偷眼慧兒,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這麼膽小?一同情他,伸手想摟著他走,他卻先走了幾步。

看著問著,我們就到了集市,哎喲,集市里空空的,兩排房子的燈都亮著,集市上沒有往日的吵鬧聲,遠處隱隱約約听到一陣歌聲,這個時候還有人賣唱?

我指著前面的客棧說︰「這間客棧吧」。

慧兒問道︰「你熟悉的?」。哪有這麼多熟悉的?以為可以打折?

「不熟悉,但常見到的,我每次來都見到的,但沒在這里住過」我說。

將馬交給了店小二看管。

「客官,要幾間房間」店家問。

「一間」

「二間」

那店家看著我們︰「一間還是二間房?」。

我看慧兒,你有錢呀,二個男人要住二間房間,我跟叔他們三個人都是住一間房間呢。

他紅著臉說道︰「要二間吧」

你還以為我真想跟你同居呀?我忙說道︰「行,兩間吧」

看這店家的,也想笑了,我們要了二間房間。

「晚上什麼時候會關門的?」

「晚上子時關門,但隨時可以開門的」店家說。

我笑笑道︰「這就好辦,麻煩店家了」

我看看鎖門牌是6號和9號,我將9給慧兒,他象得了寶似的慌忙收藏好,我看了偷偷地笑︰這家伙比我更少出門!

「反正你有錢兒,找地方吃個飯吧?」我笑說,他咬著嘴唇點點頭,我突然覺得過分了,人家想單獨住一間房,不願意跟你這個大老爺子住,有罪嗎?人家大老遠的跟你來查案子,你以為有獎?

我回復人性地說道︰「對不起,慧兒,我不是有意的,餓了吧?」。

他又是點點頭,臉忽然紅了。

這家伙讓我欺負了,也不出聲?太好脾氣了吧?

飯館子也是冷清清的,我們進去了,老板才有點精神。

「客官請坐,吃點什麼?我們這里有------------。」他喃喃點來,我听得肚子也饑餓了,卻不知道點什麼才好,老板報出來的菜名像會飛一樣,我一個也抓不住。

我看慧兒,他看著我,老板報完菜名了一同看著我,我臉紅了。

慧兒突然說道︰「听我的----------一碟小炒肉絲,一只土雞紅燒,豬手半只白切,青菜一碟,米飯三個,熱的,來半壺燒酒」,我看著他的嘴巴,看呆了,這家伙的頭腦里都是些菜名呀,一樣樣從他嘴巴里冒出來,巴吱巴吱不斷,老板只有嗯的份兒了。

「夠了吧,老爺子?」慧兒看我,原來是問我呀,我慌忙回過神來,說︰「夠了,夠了」。

「看什麼?不認識呀?」慧兒紅著臉,我的眼楮不離過他的臉,我真想巴過去看看他的腦袋是不是專門用來燒菜的?

我嘖嘖道︰「真不可小看了,原來慧兒這麼利害的」。

慧兒樂了,說道︰「你以為呀,哼!」,哎喲,這家伙得瑟呢。

菜上來了,我用銀筷子試試,然後說︰「可以吃了」。

慧兒見我用銀筷子試,說道︰「多事」,哎,上次不是說過麼?在外面吃飯得小心些,怎麼我又多事了?

我小聲問︰「我怎麼變成多事的了?」。

「你在跟誰吃飯呀?」他笑了,端起碗。

「跟你呀,怎麼啦?」

他招招手,讓我將耳朵靠近一點他。

他說︰「我是田瑤洞的」。

我知道呀,莊慧兒是田瑤洞人呀,跟這試毒有什麼關系?啊,試毒?田瑤洞?

我臉紅了,人家是毒藥的世家,這等小蟲兒算得了什麼?還拿這兩根銀筷子當老孫的金棒兒在這兒現擺?丟人!

他突然嘻嘻地笑,我發現他笑得很美麗,要是他是個女人,一定是個美女!

我臉紅的看著他,然後我們一起吃飯了。

我們分別回客棧房間休息了,這一天算是白浪費了,什麼也沒有查到。

我躺在床上,玩著花環兒,也想不到什麼頭緒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突然听到敲門的聲音,我立即警惕起來,睡前,我已經檢查過房間的門窗,安全完好的,難道有壞人從窗進不來就想從門進來?

「誰-----?」我問。

「我-------」他不報名號,我听聲音都能听出是誰來,我這是6號房啊,他不會9號跟6號都分不清吧?難道將9當6倒著看了?暈!

開門了,他徑直地走了進來︰「我一人不敢睡」。

莊慧兒,又是你要兩間房間的,現在又是你說不敢睡?你不是花錢找事嗎?

我剛想說他幾句,看他被子都抱過來了,也不好再說他了,

「那就在這里睡吧?」我無奈地說,空要了一間房,便宜了老板。

入夜了,有點的清涼,我們和衣睡下,出門辦事,不比家里,能有個地方睡就是享福了。

我很快入睡了,發現身邊的慧兒總是轉來轉去的,睡不著覺?

我問道︰「你蛋老是擰來扭去的干嘛?想家了?」,剛入睡又讓他給弄醒了。

他說道︰「睡不著覺」,我也知道你睡不著覺,要是睡著覺還這麼扭擰的,以為你有病呢。

「怎麼睡不著了?要不要抱抱?」我以為他想念娘親,以前,我跟叔叔出門,想家了,叔就會這樣說的,抱抱我就能睡了的。

「去去去,誰要你來抱了?」他說,又不用我抱,又睡不著覺,我可真沒辦法了。

「跟我說說話嘛,說累了我就能睡的」他說。

真當你是小孩子呀,要媽媽講故事才能睡得著覺?

「你被嚇著了,可憐的孩子」我笑了,他在我背後擰一把,我照說︰「我說點輕松的話給你听听吧,出個問題,看你能不能猜對?」。

「好呀」他樂了,一下子轉過身來,「你也轉過來嘛」。

我笑了笑轉過身來,對著他說︰「有一座橋,上面寫著‘不準過橋’四個字,可是人人都看見了,卻照樣過橋,請問,是什麼原因?」。

他眼楮巴眨巴眨,突然笑了,可是突然又沉思起來,想呀想,沒詞了。

「想不出來?」我笑問,「邊想想就睡著了的」。

我轉過身去,讓他獨個兒想是什麼原因,人人都看見了這四個字,可就是照樣過橋?

「我想到了」他叫了起來。

我轉過身去,這麼利害,你能想到?

我驚問︰「什麼原因?」。

「那些人全部是盲人!看不見字的,對不對?」他開心極了,以為真對了呢,亂猜!

「啾,我以為你真猜對了呢,不對,不對,一點也不對」我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我听到他在我背後喃喃思考著,我快睡著。

突然又听到他喜洋洋的說道︰「猜到了,嘻嘻,轉過來,快轉過來」。

我嚇了一跳,剛入睡,讓他這一叫,嚇得魂也飛了。

「不可能,這麼容易猜得到?說吧。」我無奈地轉過身去對著他,我發現自己真是自找麻煩,弄個急轉彎讓他急著睡不著覺,他更有精神煩我了。

「笨哥哥,那個‘不’字讓人遮住了,人人只看見‘準過橋’三個字,對不對?」他開懷大笑,還說睡覺?他可正樂呢。

「不對」我轉身不理他了,這小子沒事找事,原以為讓他想著就睡著了,可是,他非要找對答案不可的,害苦我了。

「是什麼原因嘛?」他猜不到,來求我了。

我裝著睡著了。

「說嘛,否則,我更睡不著覺」他可憐巴巴地說,用手在我背後推我。

我無奈地說︰「答案很簡單呀,那座橋的名字叫不準過橋!」。

背後沒有聲音,我一下子清醒了,他不會是氣瘋了吧?

「嘻嘻嘻嘻」他終於明白了,笑不停地在背後摟著抱著我,我就讓他抱著-----------他笑了一會,慢慢地入睡了,我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天亮,我剛起床來,發現慧兒已經坐在床邊上了。

「起來這麼早?」我問。

「習慣了早起嘛」他笑了笑說。

「要是你是個女人,我一定會娶了你」我笑了,他臉紅了問︰「為什麼?」

「勤奮唄,這麼早起來」我笑了,他一下子擰了我一把︰「就這個呀?」

「當然,你是女人的話,笑起來很美麗」我說,捂著被他擰的位置,叫︰「痛死我了!」。

「我都沒用力,裝呀,看你裝!」他笑了,原來騙不了他的。

我起來,想換個衣服,還沒月兌下來,他就慌忙叫道︰「干什麼?」

「換個衣服呀」我說,換個新衣服好辦事嘛。

他臉紅了,用手捂著眼楮,我看了想調戲他了,還算什麼男人?換個衣服都不敢看。

「好了」我剛將衣服月兌下就說,光溜溜的站著。

他放開手一看,突然慘叫︰「哎喲,媽呀」,用手捂著眼楮,不敢再看了。

我嘻嘻地笑道︰「讓你多看幾回就習慣了嘛」,臉上肯定不正經。

慧兒臉色暴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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