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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外族敗兵羽射手(上)

憶辰望向婉昭,婉昭也是愕然,似乎她也還有些印象。

「羽蛇神的頭,怎會是一塊水晶頭骨。」

憶辰問道。

族長答道︰「神果然是不記得了,七百年前來時,此頭並不為人頭,乃是鳥雀之頭。神將頭顱摘下後,就會化成水晶頭骨。剛摘下的水晶頭骨還會說話,會唱歌,現在已經不動了。」

憶辰看著水晶頭骨,一陣困惑襲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小撮族人也奔到了神廟之下,連連下拜。

族長一看,知必有急事,將水晶頭骨收起,又帶憶辰二人下了神廟。

「什麼事情?」

「族長!不好了!我們又被烏夏克吞入侵了!」

「什麼!烏夏克吞又來打我們?」

「是啊,他們似乎知道我們今天都來迎接羽蛇神,乘我們防御空虛,偷襲我們?」

「現在情況如何了?」

「我們被打的連連敗退,可能要失一大片地了。」

族長低下頭去,嘆了口氣,吩咐那人傳令喚更多士兵去抵抗,將失地控制在最小範圍,那人領命,帶人又去了。

族長告知憶辰,被鄰邦入侵,恐怕需立刻回去看看戰況。憶辰應允,同他前去。

待回到部落之中,但見一片狼藉,受傷的人不斷被抬了回來。有些斷了胳膊,血流不止,有的被打暈了過去,昏迷不醒,也已有不少人,已在被運回的路上,死去了。

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面,婉昭感到一陣不適。

「打仗,打仗!為什麼就知道打仗呢!難道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嗎?為什麼要讓兩邊人離開正常的生活中,投入到這殘忍的戰爭離去!」婉昭緊緊地抓著憶辰,想象如果哪一天憶辰在戰場上被傷成這樣,她大概是要傷心的昏過去的。

憶辰見到這些適才還在跪拜他的族人,幾個時辰後就已成了如此樣子,同樣心中痛苦。

他走到族人當中詢問,這些族人都是如何被傷的。

原來此地之人都還未學會冶煉銅鐵,皆以石頭來打武器。本來用的都是石矛,而這幾個月來,相鄰的烏夏克吞部落根據石矛訓練出了一堆士兵,他們將石矛簡單加工,變成了標槍,打的媽呀族時常大敗。而這次戰斗,烏夏克吞部落又造了許多石錘石斧,投擲過來,不少媽呀族人都被砸的頭破血流。

族長看著如此慘敗,認為也要學著做標槍,做石錘石斧,這樣才能與烏夏克吞戰斗。

憶辰卻否定了這一點。

憶辰讀過許多兵書,他所推崇的戰爭,總是突出一個「奇」字。

現在別人以標槍戰敗了你,你嘗到教訓,于是也造標槍,待你造出了標槍,以為可以勢均力敵了,結果人家又造出了更新的武器將你打破。

一味的模仿頂多只能獲得短暫的抵抗,難得大的成功。媽呀族似乎並不喜歡自己創造新的武器,想來那個烏夏克吞很清楚這一點,那麼如果下一次打仗,媽呀族用上對手陌生的武器,自然可能起到令人驚喜的效果。

憶辰決定教他們做新的武器。

畢竟這媽呀族人將他敬為神,畢竟這媽呀族的名字是他起的。雖然,起的有點滑稽。

媽呀族人得知羽蛇神將教他們做新武器,都是感恩戴德,期待萬分。根據憶辰的要求,族人找來各式材料,憶辰用了將近一個晚上的時間,做出了這件武器。

一把弓。

當族人看到羽蛇神這件新武器時,不免有一些失望,因為他們之前也曾造出過簡易的弓箭,但很快就放棄了,覺得這麼輕的武器與標槍那樣的重武器著實不能比。

雖然失望,族人還是跪謝了憶辰。

憶辰自然看出了這一點,他叫來一個族里的孩童,將那弓交給他。媽呀族希望培養戰士,故而孩童也都很有力氣,然而這弓箭簡直比他人還高,拿著也有些吃力。

憶辰又撿來一根樹枝,交到孩童手里,讓他用這把弓射出去。那孩童見是羽蛇神命令,忙接過來,眼楮里滿是崇敬。

他將樹枝架在弓上,拉起弓弦。

他到底還是太小了,就算拼盡全力也只是拉開了不足兩成,而媽呀族的孩子也都好強,仍舊努力拉著,希望拉得更開,結果一用力間,沒能再拉更開,弓弦卻已月兌手,樹枝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這一下子,族人全都傻眼了。這孩童看似沒什麼力氣的一箭,居然射出了百丈之遠,那如果是一個成年人,將是什麼樣的力道。

眾人再次跪拜下來,感謝羽蛇神教會他們一件神之武器。憶辰忙說這不是什麼神之武器,只不過他們之前的弓箭都是簡單的拼接,並沒運用上弓箭每個部件之間可以運用的力道,故而覺得弓箭並不實用而已。憶辰對人間界各項兵器都有了解,他雖不用弓,卻對弓很有研究,他所見過最好的弓箭乃是秦國弓,當時徐福東渡時,帶的三千名弓箭手的弓,也是憶辰共同設計制作的,為媽呀族制作一把弓,自然十分輕松。

而族長看到如此弓箭,更是激動不已,立刻讓族人開始學習,大量制造這種弓箭。並要培養一批弓箭手,此弓乃是羽蛇神教他們制作的,這些弓箭手,就命名為羽射手。

憶辰用了半天時間,細心地將弓箭的每一個制作步驟教給他們。媽呀族的人卻也聰明,許多一學就會,便這樣一傳十地傳了過去。

待到憶辰教完,才發現,婉昭始終板著一臉。

「你為什麼要教他們造這些東西,你這不是教他們去殺人嗎?」婉昭十分不滿。

「可是,如果我不教給他們這些,被殺的就會是他們啊,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嗎?」

婉昭嘟著嘴,不說話。

憶辰道︰「你想說以和為貴?」

「你明明知道。」

憶辰笑了笑,道︰「婉昭,其實,以和為貴,確實是好道理。若天下人都能以和為貴,一個平和世界,該有多麼美好呢。可惜,永遠不會有這樣的世界啊,就算有,也長久不了。以和為貴,這四個字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說的。我也不喜歡戰爭,一點也不喜歡!我不喜歡別人打斗,可是,現在弱小的是媽呀族這一邊啊。敵對的兩方人,如果弱的一方提議‘以和為貴’,只會被敵人笑話吧,笑話其懦弱,笑話它祈求饒命。所以,以和為貴這四個字,只能強的一方說,故而人們需努力先讓自己成為強的一方,才有機會去達成和平呀。雖然,當人處在強的一方的時候,往往便只想著獲取好處,不會再想著什麼以和為貴了。」

婉昭道︰「所以,人們就會一直打仗,一直有人戰死麼。」

「是的,只要這世界上有強弱之分,人們就會一直有戰爭,一直有年輕人的死亡。」

「哎,如果哪一天,這世界上沒有了強弱之分,那該多好呢。」

憶辰微微笑著︰「是啊,那樣平和的世界,沒有戰爭,沒有死傷,該是多好。可惜,那樣的世界永遠不會有啊,大自然中本來就有各種不同與差異,樹有高有矮,花有大有小。區別永遠會在,強弱就永遠會在,自然也正因為豐富而精彩啊。」

婉昭想了想,道︰「那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那些強者也懂得以和為貴呢?」

「若能找到這種方法,那便太好了。其實,許多人也都在尋找這種方法啊,當年百家爭鳴之時,許多家的學說,正是試圖讓強者明白與弱者和平的道理。若你記得胊陽山的東海廟,那佛家所講的,也是希望眾生平等,和善為貴啊,也正因為崇尚‘和’,那些僧人才被稱為和尚。可惜,不少人還是弱小時通過推崇這些思想來獲得力量,結果後來變強了,卻又用這些思想來讓弱者變得愚笨。沒辦法,因為當弱者變成強者,他就徹底變了。」

「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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