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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噩耗傳來+母債女償

「晨兒的確是不會舞,即便是會舞晨兒也是不願舞的,區區一名上不得台面的侍妾就向本郡主提出比試的要求,本郡主若是就此應允下來,這若是讓外人知曉,指不定如何月復誹我大越,區區卑賤的侍妾竟敢像皇上御封的郡主提出挑戰,這傳出去著實可笑。」風輕晨這番話說出來後,不只那些等著看她出丑的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就連秦心雅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唯有皇後娘娘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面色無異。

風輕晨瞧見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只是知曉其中原由,這大殿中也只有她一人的聲音,她微微垂下頭,沒人看得見她臉上是何表情,更是無法得知她心中作何打算?

「父皇,這風輕晨未免太不識趣,方才明明親自應允,如今反悔不說,還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沒把父皇放在眼里,兒臣懇請父皇將風輕晨的郡主頭餃罷免,以免她恃寵而驕,壞了我皇室名聲。」九公主素來就看不慣風輕晨,尤其是上次玉姑姑收徒事件後她更是厭惡她,這次逮著機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如此一來即可一吐心中惡氣,還能抹了皇後的面子,如此一舉兩得之舉,她豈能放過這等好機會。

「罷免郡主頭餃?皇兒你真是有心了,你們也這麼認為嗎?」皇上威嚴的眼神掃過九公主以及眾家小姐,看似不經意的問話,眼底那一閃即逝的凌厲卻沒被人發覺。

眾人還以為皇上贊同九公主的話,一個個出聲附和,無外乎是風輕晨如何如何驕縱,如何如何恃寵而驕,如何如何不將皇上放在眼中……照眾人的說法,風輕晨的罪行可不小,罷免掉頭餃可是遠遠不夠,就是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風輕晨听得頗為有趣,她還不知她做出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事,這些人倒是記得比她自己還清楚,就連她今日打扮得比較素淨,未如她們般濃妝艷抹金玉滿身掛著,都成了對皇上的不敬,這一條條指責她的理由讓她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風輕晨,這眾多小姐所言可屬實?你是否真就做過這些事?」皇上深邃的眼眸望向微微垂頭的風輕晨,面色如常讓人看不透他心中作何想法。

風輕晨蓮步款款上前幾步走到大殿中央,先是跪下行禮後,抬頭望著皇上,臉上毫無恐慌之色,反而帶著一股恬靜俏皮的笑容,紅唇輕啟道,「回皇上的話,輕晨倒是真不知自己竟是在不經意間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呢!穿衣裳的顏色,說話的態度,打扮是否素淨,這些竟然都是對皇上的大不敬,輕晨心中萬分惶恐,不知如何才是正確的,不知皇上可否請某位小姐出來教導輕晨一番?輕晨年歲尚小,許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學呢!」

「哦,那晨兒你想請哪位小姐教導呢?須知這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朝重臣的千金,個個德才兼備,任你選誰都可以。」不知皇上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非但沒照眾人所想降罪風輕晨,反而站在她那邊,稱呼也由風輕晨改回晨兒,看來他真是非常寵愛她。

眾人心中暗道不好,方才那襲話不過是尋的想讓皇上治罪風輕晨的理由,若是真讓她們來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們也是萬萬說不出來的,當她們對上風輕晨的目光時,一個個都心虛的避開視線,甚至低下頭不敢看她半分。

「皇上,晨兒可是郡主,讓眾位小姐教導她似乎有些不妥,不妨讓本宮來教導她,本宮可是她親姨母,若是她學得不好本宮就是賞她一頓板子,風將軍夫婦也不會有何想法,皇上認為可好?」就在眾家小姐個個心驚膽戰的時候,皇後娘娘突然開口說道,皇上素來敬重皇後,當下只是應允,這事似乎也就這麼揭了過去,眾家小姐的心也算是踏實了幾分。

皇後眼底閃過一抹淡笑,這孩子,就會折騰人。她如何不知風輕晨有意想嚇嚇那些小姐,她怎麼可能真就選出一位小姐來教導她所謂的禮儀,那本就是莫須有的事,誰又能說得出來,難不成真就要將別人治罪不成?別說皇上不允許,就是她自己也沒傻到這個地步。

方才兩人四目相對間,她便明白她的意思,適時幫了她一把。

「皇上,方才晨兒的話尚未說完呢!雖說那侍妾挑戰晨兒有些說不過去,但今日乃百花盛宴,皇上親自應允那意義自是不同,皇上金口玉言,晨兒即便是不會舞,不願舞,也是必須舞上一舞,這抗旨之罪晨兒是萬萬不能背上,若是晨兒舞得不好,皇上可不要笑話人家呢!」風輕晨抬頭望著皇上,眼角瞟過坐在一旁的太子,看見他那難看的臉色心中冷哼一聲,她絕對不會承認她今日之舉是故意給太子難堪,既然討厭那就討厭到底!

眾人不解,風輕晨這腦子里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先是死活不願舞,鬧出那麼多事端,待事情過去後,她又說自己要舞,她究竟想做什麼呢?

「好,朕也沒見晨兒舞過,若是舞得好朕有重賞,即便是舞得不好就沖你這份魄力朕也有重賞,哈哈哈…」皇上笑得爽朗,晨兒這孩子素來是個知禮的,今日之舉必然有她的道理,既然皇後都應允,他也想瞧瞧她究竟想做些什麼?

「心雅表姐,你給晨兒伴奏一曲,如何?」風輕晨轉過身子望向秦心雅,眼底閃過幾分狡黠,秦心雅與她相熟,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當即應允下來。

皇後心中大概知道風輕晨今日為何會有此異常之舉,深深望了她一眼,眼底閃過幾分無奈,這孩子,莫不成本宮還會逼你不成!真是個固執倔強的孩子,這性子跟你外婆真是一模一樣。

很快,皇後吩咐去壽禧宮取琴的人便帶著鳳鳴琴回來,秦心雅端坐在那張琴桌前,清水洗淨雙手後,輕撥琴弦調試琴音,好了後朝風輕晨微微點頭。

此刻,風輕晨身上多了一條長長的紅色緞帶,那兩條紅色緞帶猶如長長的垂在地上,‘錚——’音樂一響,風輕晨手上的緞帶好似活了般,飄動在空中舞了起來,她踮起腳尖在隨著樂曲的節奏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極快的旋轉中,她好似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前世的傷痛,忘記了重生的自己,忘記了滔天的仇恨,忘記了一切的一切,她腦中只有一個字,舞!

在那火紅色緞帶像是一個蠶蛹般將她包裹在其中,突然,秦心雅的琴聲猛然增高,風輕晨瞬間好似破繭成蝶般,突破那個火紅色的蠶蛹,那一刻,她身上好似帶著奪人心魄的風華,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接著隨著這曲高山流水舞動起來。

那曼妙的舞姿,靈動而清純得恍若山間泉水般,眾人眼中再也容不得其他,全是那抹冰藍色的身影,她的舞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極有意境,這首高山流水被她以最完美的姿態演繹出來。

曲終舞停,風輕晨與秦心雅相視一笑,旁人仍舊未從那完美的意境中醒悟,過了好一會,眾人逐漸回過神後,一道道驚愕的目光落到風輕晨身上。

「哈哈哈…好一曲高山流水,賞,雅兒與晨兒都有重賞!」皇上笑得極為爽朗開懷,皇後臉上也帶著幾分笑容,隱隱中透著幾分自豪。

「晨兒(雅兒)謝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謝恩後,風輕晨與秦心雅相繼回到位置上,兩人額頭都帶著些許汗珠,但眼中卻帶著喜色,滿臉高興。

相較于風輕晨兩人臉上的喜色而言,太子臉色陰沉,渾身散發出一股戾氣,坐在他身旁那名女子渾身僵硬心中滿是惶恐不安,她並非有意違抗太子的命令,那人以她全家人的性命要挾,她若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他便殺她全家,她此舉也實屬無奈。

好你個風輕晨,竟敢侮辱本太子,想用這種方法讓本太子記住你,娶你為本太子的太子妃,你做夢!本太子絕對不會如你所願。

他臉色陰沉的掃過風輕晨與秦心雅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閃過一道戾氣。

百花宴,仍舊在繼續,眾家小姐的比試仍舊繼續,風輕晨對那些才藝並無多大的興趣,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別的地方,面對太子的凌厲目光,她直接當做沒看見,從他派人追殺三皇子表哥那刻起,他們之間就注定是敵人,她不在乎讓他更厭惡她。

很快,這比試的結果就出來了,杜太師之女杜月藍不愧有第一才女之美名,美貌與智慧並存,成了這出比試的最後勝出者。

「好,杜太師之女不愧是第一才女,朕便下旨將杜月藍許給太子為妃,令其擇日完婚。」這杜月藍不論是樣貌還是才學亦或家世都足以擔當這太子妃的位置,皇上對此結果也是頗為滿意,當即便下旨賜下婚約。

「臣女謝過皇上。」杜月藍微微垂頭,嬌羞的望了太子一眼,叩頭謝恩。

「兒臣謝父皇賜婚,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應允!」如願得到杜月藍後,太子心中並無任何喜色,他心中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羞辱風輕晨,而他心中已經有了個好法子。

皇上挑了挑眉,朗聲道,「皇兒有事但說無妨。」

「兒臣想請父皇將風輕晨與秦心雅兩位小姐賜予兒臣為側妃,還請父皇應允!」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喧嘩不休,沒人想到太子竟會提出這個要求,尤其是杜月藍,她剛得到皇上賜婚給太子,但轉身他就像皇上求娶他人,這無外乎是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臉色難看得緊。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冷冷的瞥了眼太子,他這是在報復,報復自己方才說他的女人是區區上不得台面的侍妾。

側妃,說白了就是一個妾,她風輕晨連當太子妃都不願意,又豈會去當區區一名侍妾!

秦心雅腦中一片空白,太子竟然向皇上求娶她跟輕晨表妹為側妃,這…她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渾身冰冷。

突然,一只軟弱無骨的手覆上她冰冷的手背,她抬頭看見風輕晨那自信的目光,同時也听見她小聲的伏在自己耳邊說的話,「放心,他,沒那個命娶我們兩人。」

「朕剛剛將杜太師的女兒賜婚于你,你便向朕求娶側妃,你是在向朕表達你的不滿嗎?還是你對朕的賜婚不滿意,不想迎娶杜太師的女兒為妃?」皇上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厲聲質問道。

太子渾身一震,他只顧想法子羞辱風輕晨,卻忘了這件事,他心念一轉,繼續說道,「父皇恕罪,兒臣並無任何不滿,只是方才被風小姐與秦小姐那相合無間的舞與琴聲所迷,頓時心傾,此乃情不自禁,並無他意,還請父皇明鑒。」

心傾,情不自禁!

風輕晨頓時有種作嘔的沖動,太子冷血絕情,他心中想的永遠只有自己,前世的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將府中的女人送與他人褻玩,若非秦心雅嫁過去不久便懷有身孕,她也逃不掉那個命運,早知這一切的她又怎會信他的鬼話。

「嗯,晨兒與雅兒那一舞一曲的確是極好的,你會被其吸引也是情有可原。」皇上並未說同意,也未說不同意,稜模兩可的態度讓人捉模不透。

「皇上,難得太子喜歡,這兩位小姐也著實出色,嫁給太子做側妃是她們的福分,想必風將軍與秦相也是會同意的,臣妾覺著皇上不妨就如了太子的意也是好的,這還是太子第一次如此喜歡女子呢!」柔貴妃乃太子生母,自是向著太子的,她的話對皇上的影響力也是極大的,否則地位也不會僅次于皇後。

秦心雅更緊張了,緊緊拽住風輕晨的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不要嫁給太子,她不要……

風輕晨好似懂得她心底的擔憂,握緊了她的手給予她溫暖的力量,此刻她們不宜開口說話,稍有不慎就會惹火燒身,她扭頭看了眼君夢,後者朝她微微點頭,她心中稍稍安定了許多,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還請父皇應允,兒臣……」

「報——微臣見過皇上,臣有急事要報!」太子的話尚未說完,一個身穿盔甲的男子火急火燎的沖進來,往殿中一跪,聲音中滿是焦急。

來了!

風輕晨深深望了眼皇後,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借此平復自己心中的情緒。

皇上認出來人乃是宮門守衛將領,眉頭一皺,「來者何人?有何要事,說!」

「回皇上,三皇子…三皇子回來了!」這將領的聲音有些顫抖,緊張中竟是忘了最重要的三個字。

「皇兒回來便回來,何必如此焦急,你速速將皇兒請到這來便是。」皇上還以為是何等大事,如今听他一說,心中頓時踏實下來。

風輕晨眉頭微蹙,心中覺著有些不對勁,難道三皇子表哥改了計劃?可他怎地也不派人告知自己一聲?

「啟稟皇上,是三皇子的尸體被人送了回來!」那守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得滿頭是汗,趕緊出聲補充道。

三皇子的尸體被人送回來——

這句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重重的擊在殿中眾人身上,尤其是皇後,渾身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整個人差點從鳳椅上摔倒。

「皇兒,我的皇兒,皇上,我們的皇兒……」皇後緊緊捉住皇上的手臂,臉上全是哀戚傷痛之色,此刻的她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而是一個母親。

「皇後你先冷靜下來,皇兒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肯定是這些奴才看花了眼,認錯了人,那人決計不會是我們的皇兒。」皇上好生安撫傷心欲絕的皇後,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些守衛豈會不認得那人是否三皇子?若是沒確定也是斷然不會前來稟報的。

柔貴妃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隨即恢復如常,好生勸說道,「皇後姐姐,皇上所言有理,不妨讓人將那…帶上來,是真是假皇後姐姐一看便知,可好?」

很快,就有幾名侍衛抬著一個擔架進了這座宮殿,他們輕輕將擔架放在地上,那擔架上蓋著一層白布,讓人看不清那擔架上的人究竟是何面貌。

「來人,將白布掀開。」皇上冷聲道,隨即殿中所有人都目不轉楮的盯著殿中那白布下的身影,當白布真的被掀開,露出那張眾人熟悉的面孔時,皇後驚呼一聲,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三皇子那張清瘦俊美的臉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在眾人驚呼錯愕的目光中,風輕晨深深的望了那張臉一眼,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張臉,這一刻起,三皇子表哥真的死了!

或許,在愛人被奪,臉被毀,受盡百般凌辱那時,他的心就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不過是一個叫做上官卿的無心人而已。她想,若不是他心中還掛念著那名女子,恐怕這里躺著的就是真正的三皇子。

她神情百般復雜的盯著那張臉,渾然不覺外界發生的事,直到過了許久,秦心雅拽了拽她的胳膊,她才發現這大殿中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而她們身前站著一個小宮女,那是皇後宮中的人,她奉命請她們二人前去壽禧宮。

她們來到壽禧宮時,皇後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如紙的躺在床榻之上,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那麼無助,風輕晨看在眼中,心中多有不忍,卻不知說什麼話來安慰。

「雅兒,你先下去,我有些話想跟晨兒說。」皇後的眼光一直盯著風輕晨沒離開過,秦心雅知道皇後姑母有事要跟風輕晨說,乖巧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沒人知道皇後跟風輕晨說了些什麼,風輕晨在一炷香後離開皇後的寢宮,一路上秦心雅問了許多遍,風輕晨也未曾透露過一絲半點,問不出結果的秦心雅也就不在繼續追問,兩人一起到了宮門口,各自踏上馬車回府。

馬車上,風輕晨閉上眼靠在車廂上,腦子里不斷的回想今日百花宴上的一切,她幾乎可以肯定皇後宮中的麝香跟柔貴妃有關系,而三皇子表哥離宮後那些刺殺的人多半是太子派去的,他今日會向皇上求娶自己與秦心雅,估計也是想報復自己,無關其他。

但……

「君夢,三皇子的尸體是誰送回來的?他人現在在帝都嗎?」風輕晨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睜開眼楮看著坐在她身旁的君夢,出生問道。

君夢搖了搖頭,「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我不清楚,不過這尸體是由他身邊那人送回來的,他即便不在帝都,也相隔不遠就是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風輕晨又陷入一陣思索中,君夢滿臉溫柔的望著她,眼中帶著款款深情,風輕晨無意間抬頭,對上君夢那深情款款的溫柔眼神,渾身一震,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這君夢怎麼……

突然間,她想到那日在府上見到的一幕,那日的君夢似乎有喉結!

回到府中後,風輕晨直奔秦氏住的院子,秦氏對三皇子表哥極為疼愛,若是知曉今日發生的事,指不定會多傷心,她現今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她擔心這樣一來會傷著肚子里的孩子。

老遠的,她就听到風輕蓮跟風輕語的聲音,她眉頭一蹙,加快腳步去了秦氏的院子,不急著推門而入,而是站在門口听風輕蓮與風輕語兩人究竟在說什麼?

「母親,大姐姐若是當上太子側妃,日後太子登基她就是尊貴無比的貴妃娘娘呢!母親是不知道,大姐姐當時得知太子像皇上求娶她為側妃時,滿臉喜色,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風輕蓮羨慕的對秦氏說道,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胡說一通,風輕語則是在一旁附和不已。

「大姐姐能嫁入太子府,即便是側妃也是極好的,不過語兒听說太子對大姐姐不是很喜歡,母親可得多勸說勸說大姐姐,日後莫要惹得太子殿下不快活,不然大姐姐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呢!」風輕語年歲不大,說出來的話卻像個大人似的,不過此時的秦氏卻是沒心思去計較這些罷了。

她滿腦子就是晨兒要嫁給太子為側妃的事,她是真的不想她的晨兒嫁入皇家,更別說是為妾,一如宮門深似海,她當年就是不想入那宮門,又遇上風嘯,才會傾心于他,寧願嫁入風家,放棄那尊貴無比的身份,現今她亦是不想她女兒如此。

「這事我知道了,待晨兒回來我會好生問問她,你們累了一天,就先回去歇息吧!往日無事就不用來跟我請安,我身子乏,需要好生休息。」盡管心中暗涌如潮,但秦氏臉上卻沒表露出來什麼,對她們二人的態度也是不咸不淡,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風輕晨與風輕語對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之時,風輕語好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對秦氏說道,「母親,語兒差點忘記一件事,不知母親是否听說,今日三皇子的尸體被人扔在宮門口,皇後娘娘當場就昏了過去,也不知現在是否醒來。」

「什麼?三皇子的尸體——」秦氏捂著嘴驚呼道,臉上滿是震驚之色的追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三皇子真的……」他們,是他們嗎?難道他們現在還不罷手,還不罷休嗎?

「砰——香巧姐姐,勞煩你將兩位小姐請回各自的屋子,若是她們不願便直接告訴我爹,三妹妹還欠著我一頓家法,我不介意尋個時候將它給執行了。」風輕晨在門外听見秦氏激動的聲音,一把推開門瞥了眼風輕蓮與風輕語兩人,淡淡的說道。

風輕語被她那一眼看得渾身一顫,狠狠瞪了風輕晨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君夢,你在外面守著,不要讓人打擾我們。」她們兩人走後,風輕晨讓君夢守著門,自己扶著秦氏走進里屋,有些事她覺著是時候問問清楚了。

秦氏緊緊抓住風輕晨的手臂,情緒異常躁動不安的問道,「晨兒,三皇子真的死了嗎?他怎麼死的?凶手是誰知道嗎?什麼時候死的?你快跟我說說……」她渾身顫抖的追問不休,一連串的問題從她嘴中冒出來,也不在意風輕晨能不能回答得上來。

風輕晨眉頭微微一蹙,娘的反應實在太異常,她若是傷心哭泣她還能理解,但她知道三皇子死後第一反應竟是是緊張他的死因,這令她心中生疑。

「娘,你先冷靜下來,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別急,一個個的問,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風輕晨給她倒了杯熱茶,好生勸慰起來,在她的勸說下,秦氏的情緒逐漸恢復平靜,但風輕晨卻依舊能從她眼底看見那抹恐慌。

她心念一動,從脖子上取出一塊小牌子,放到秦氏面前問道,「娘,你認識這塊牌子嗎?」她的眼楮一直盯著秦氏,深怕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若她沒猜錯,秦氏肯定是見過這塊牌子的,她知道上次外公未說完的那個故事後面應該是跟娘有關的,加上這次她對三皇子的死表現如此異常,她更是肯定她知道些什麼,她才決定將這塊牌子的存在告知秦氏知曉。

果然……

秦氏見到這塊鐵騰木牌子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塊牌子上,雙手顫抖的拿起牌子,溫柔的輕拂上面的符號,那專注的神情中帶著幾絲痛楚與懊悔,眼淚順著她瘦弱的臉頰不斷滑落,她咬緊下唇不斷啜泣著,這是風輕晨第一次看見秦氏如此失態。

過了良久,秦氏將目光從手中的牌子轉移到風輕晨身上,低聲一嘆,幽幽說道,「兜來轉去,這塊牌子最終還是到了你的手中,唉!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宿命,果真是躲不過!」

當年她失去了那麼多,都未能改變晨兒的宿命,這塊牌子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中,雖然晚了那麼多年,但還是回來了,也讓她知道,宿命,真是無法更改!

「這塊牌子究竟是什麼東西?」風輕晨將曾經問過外公的問題再次問了出來,她感覺,她娘知道的應該比外公知道的還要多,也許,同一個問題,會得出一樣的結果。

「不知道。」秦氏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在風輕晨不相信的眼神中再次說道,「這牌子曾經是你外婆的東西,也曾經屬于過我,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卻無人知曉,你外婆曾經跟我說過,這塊牌子代表的是天命,是宿命,是無法逃月兌的!我不信,試圖打破宿命,結果…」她語氣哽咽帶著幾分懊悔,眼底全是傷痛與悲涼。

結果如何?風輕晨看向她的眼神這麼問道,卻沒張嘴打斷她的回憶。

「晨兒,這塊牌子在你手中你好生保管就是,將來有一天你定能用上這塊牌子,它代表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若是被人知道這牌子在你身上,將為你引來殺身之禍,你一定要小心為之。」她曾經錯了一次,不希望她的女兒重蹈她的覆轍,那些人那麼多年沒出現,也許已經忘記了她們,她自欺欺人的這樣想著。

猶豫再三,風輕晨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娘,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祖母為何如此討厭我們母女?你為何從不跟祖父與皇後姨母來往?請你告訴我!」她的語氣非常堅決,帶著股勢在必得的氣魄。

秦氏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眼底一片死寂之色,「當年…呵,晨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沒有叔伯姑嬸,我風家這一脈除去祖宅中那一脈外,僅剩你爹這獨獨的一脈?」

是啊,為什麼只有這一脈呢?風輕晨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據說以前風家人丁非常興旺,但如今為何只剩下她爹這一脈呢?

突然,她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秦氏,腦中升起一個極為荒誕的念頭。

莫非是……

「晨兒你如此聰明,其實你很早就該想到這個答案了,只是你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秦氏眼底一副滄桑,淡淡的說道,「當年,風家人丁興旺,你還有好幾個叔叔和一個大伯,還有好幾個姑姑,正是因為娘的緣故,風家幾乎被人滅族,在費了極大的代價之後,才留下你爹跟你祖母,你祖母親眼見著偌大的風家因我的緣故幾乎被滅門,心中自是非常恨我,對你,不過是遷怒而已。」

「因為什麼緣故導致這一切呢?娘,我如今長大了,你無須瞞我,許多事我該學著承擔了,不是嗎?」直覺告訴她,風家幾乎被滅門的原因肯定不簡單,她心中甚至有了某種大膽的想法。

答案,呼之欲出了!

秦氏深深的看了眼滿臉正色的風輕晨,伸手撫模她的頭,緩緩說道,「晨兒真是長大了,經歷過許多事後變得不一樣了!娘很想將一切都告訴你,但娘不能這麼做,你如今還沒有自保的能力,若是知道這些事後,對你而言沒有半點好處,當時機成熟後,我會將一切都毫不保留的告訴你。」

經歷過許多事後變得不一樣了!

這句話讓風輕晨渾身一震,她不知秦氏這句話究竟是指的什麼,但她突然有種心悸發寒的感覺,好像自己在這一瞬間,變得完全透明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完全曝露在秦氏眼前一樣,這……她渾身一顫,心底升起一股恐慌。

「娘,那三皇子表哥為什麼會死?」她不想騙她,卻想借由這個機會從她嘴中得到更多消息。

秦氏聞言,眼底閃過幾分無奈的恐慌,幽幽道,「晨兒你知道當時為什麼風家幾乎被滅族,卻惟獨你爹這一脈活下來了嗎?」秦氏並未回答她的話,反而將事情扯到另一個話題上。

「這跟三皇子表哥的死有什麼關系?」風輕晨有些不解的低聲說道,突然,她腦中閃過一陣激靈,瞪大眼楮看著秦氏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說風家這一脈之所以能留下,是用三皇子表哥的命換來的嗎?這…怎麼可能?」是啊,怎麼可能,這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當時的三皇子表哥才多大?

秦氏搖了搖頭,喝了口茶水臉上帶著幾分失落與淒涼,「雖不是,亦不遠已。當初為了留下你爹這一脈,你外公和你姨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而我,則是被逐出家門,永世不得回秦家,你三皇子表哥之所以身子如此孱弱生下來就病成這幅模樣,就是因為當時那些人給你三皇子表哥身上下了一種毒,那種毒沒用名字,無解!會慢慢蠶食人的生命力,你姨母跟外公用盡了各種方法,也只能延續他的性命,而不能治愈他,他…無法活過二十五歲!」想到這曾經的一切,她的心就像被萬千把刀凌遲著,痛得她恨不得殺掉自己,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在無盡的痛苦與後悔中。

難怪,難怪三皇子表哥的身子會那麼差,難怪他前世死得那麼早,原來這就是原因!

看著秦氏那副痛苦後悔的模樣,風輕晨很想告訴她,三皇子表哥沒死,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他現在變得很厲害,但……她腦子里浮現出那雙心如死灰的眼眸,她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或許,他現在這幅模樣在他看來,必死還不如吧!

「三皇子的死,不過是一個警告!」秦氏眼底一片黯然,繼續說道,「玉牌有了新主人,那些人肯定是知道的,這次三皇子被殺,應該是那些人給的警告,告訴我們他們再次出現了,不要再妄想逃月兌宿命,晨兒,這塊牌子你一定要保護好,不要被人發現。」只要那守護者出現,一切就好了!

「他們是誰?娘,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那無形中的人帶給她無盡的壓力,她對當年的事更是急迫的想知道。

「他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當年你外婆生下我跟你姨母後,曾經說過要在我們之間挑選一個人當她的繼承者,你外婆選中了我,跟我說了許多事,將這塊玉牌交給我,但我當時對那些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我遇上了你爹,我們相愛了;我將玉牌還給你外婆,拒絕當她的繼承人,我想過平靜的生活,但那時你外婆已經將挑中我的消息傳了回去,那里已經有人來想帶我回去,當他們來到這里後,知道我跟你爹在一起,頓時大怒,不顧你外婆的阻攔,大開殺戒,若非我以身相互,如今風家早就被滅族。」

「我不知道你外婆用的什麼辦法將他們勸走,你外婆只告訴我,母債女償,我做錯了事,將來會全部由你來償還,風家那麼多條人命都會記在你頭上,你的將來會極其悲慘。而宿命是無法違背的,你會繼承這塊玉牌,當年種下的因,會由你去承擔那果!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不要愛上你爹,我寧願自己承擔那無盡的痛苦,我因一己之私害了那麼多條人命,這麼多年我每到夜晚就會听見那些人在讓我下去償命,我……」秦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直到最後自顧自掉眼淚,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悲慘一生嗎?

風輕晨臉色瞬間煞白如紙,難道她前世的悲催就是為了還債?難道她今生的重生,就是為了那所謂的宿命嗎?

不要,她不要這所謂的宿命,她不要——

「晨兒,娘知道娘對不起你,娘……」秦氏的話還沒說完,風輕晨猛地站起來,冷冷的留下一句︰「我需要好好冷靜以下!」臉色煞白如紙,腳步踉蹌的轉身離開。

君夢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風輕晨突然從屋里跌跌撞撞的沖出來,她趕緊伸手扶著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滾開,都給我滾開,別管我,誰都別管我……」此刻風輕晨的腦子亂成一團,她前世所經歷的種種痛苦,那撕心裂肺的痛,滔天的恨意追根究底竟然都是為了償還她娘犯下的錯,那她算什麼?一個償還的工具嗎?誰來管過她心中的感受?誰來管她痛不痛?她究竟算什麼?

看著精神頻臨崩潰的風輕晨,君夢往她脖頸上一點,她瞬間停止瘋狂的怒吼,倒在君夢懷中,而秦氏不放心的從里屋走出來,看見的就是君夢將她弄暈這一幕,君夢回過頭雙眼不帶任何感情冷冰冰的掃過秦氏,冷冷的丟下一句,「往後,她歸我管!」言畢,抱著風輕晨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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