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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遇險

在蘇月笙嘴角噙著血忍著渾身上下里里外外的痛走了半柱香時間,她便再也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而彼時,天空漆黑如墨,靜謐的林子里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厲嘯。

該不會是有什麼猛獸吧?

吞了吞口水,竭力把已經渾渾噩噩的腦子里浮現的那些恐怖的畫面給刪除,她又試著運功,豈料,真氣剛剛運行,還不到風池穴便一陣子氣乏,再不听任自己的調配,更要命的是,心頭上才平息不久的痛又似乎被這一番動作給喚醒了一般,此刻她只感覺五髒六腑仿佛撕裂一般的痛,而後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濕透,黏糊糊的,貼在身上,夜風吹過,冷的她直打哆嗦。

又痛,又冷,又不能用功夫,又身處這麼個變態的地方,想來,她應該是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吧,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出門前真該算算卦。

不過,現在不是她哀怨連天的時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匍匐在地,用最省力氣的方式,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試圖平緩體內的劇痛。

這病雖然發作的不是時候,但也恰好讓她在這麼一個有著讓人昏厥的環境下保持靈台清明。

她一邊這樣寬慰自己,一邊在腦子飛速運轉,想著如何月兌身。

這時候,突然一聲嘶鳴打破了嶺里的沉寂。

「  ……」

「  ……」

因為隔著太遠,聲音不算多大,但在這樣一個本就萬籟俱靜的群嶺之間,顯得格外清晰,而且蘇月笙听的出來那聲音正由遠及近。

這三更半夜的,還會有誰來迷霧嶺?

除了那個沒有良心半路撂挑子的驚雷,就是聞訊尋來的青衣。

當然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它既然跑掉了,自然不會再回來。

蘇月笙縮了縮脖子,將頭靠在地面上,想效法電視里曾見過的那些古人以此來辨別來人的距離,結果證明,對于沒有經過特殊听力訓練的蘇月笙來講,此法無效。

還未掙扎著從地上站起,突然耳畔一聲利器破空的聲音,呼嘯而至,轉眼就至近前。

雖然暫時運不了內力,但長期練武下來,她的感知也較之常人更勝一籌,反應也極快,在察覺到異樣的時候,她立馬單手撐地,就勢一滾,滾到了一邊。

只是,還未待她身形落穩,那聲音再次襲來,蘇月笙連忙狼狽的再一個翻滾,同時腦子轉的飛快,這樣漆黑不見五指的情況下,那人定然是因為自己發出的聲音才能辨別自己的方位。

這樣想著,蘇月笙繼續狼狽滾了幾步,險險躲過那片刻不停歇襲來的暗器,同時她順手在地上胡亂抓了一把,泥土、石頭草根的,在那暗器襲來之前,她率先將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向幾個不同方向拋出,而且還強忍著心頭的劇痛用上了內力。

那些東西砸到各處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蘇月笙也屏息往後無聲息的又退了幾步。

這樣的干擾效果,果然,耳畔的殺招沒有再度響起。

此時,偌大一個迷霧嶺除了蘇月笙起初听到的那幾聲馬鳴,再沒有其他聲響,而那馬蹄聲似乎在漸行漸遠。

來者是誰?這個刺殺自己的又是誰?

蘇月笙此時大氣都不敢出,腦子轉的飛快。

那一招緊過一招的暗器,從那破空的聲音就可辨別出,快、狠、準,這人的功夫顯然不若,是個高手,這還不打緊,更讓她吃驚的是,迷霧嶺這般有毒且迷宮般的地形,來人居然不受影響。

她能堅持到現在沒倒下也很大程度上依賴身體內的劇痛,讓她保持著清醒,而來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她靜下心來,潛伏在一棵樹後,那人似乎也很有耐心的在等。

空氣里靜的出奇。

蘇月笙小心翼翼的揉了揉越發昏脹的腦子,再這樣下去可不行,那人無事,自己熬不住,看現在自己這身體,不被痛死,也要被這林子里漂浮的什麼毒氣給弄死。

今天不是要交待在這里了吧?

蘇月笙咬了咬嘴唇,試圖再次運一下真氣,背水一戰,總好過坐以待斃,等死。

「月笙!……」

這時候,一聲呼喚自不遠處的林間想起,蘇月笙腦子迷糊的險些以為自己听錯了,一口提起的真氣也差點走岔了,而那聲音再度想起︰「月笙——蘇月笙——」

她一個踉蹌,險些撲到,這聲音——是燕恆的。

她這一激動,踫到了一旁的枯枝,發出沙沙響聲,她不由得暗叫不好,同時急忙向一旁倒去。

果然,那破空聲音再度想起,正正的打在她剛剛躲避的樹上,而同時,不容蘇月笙再多停一刻,那暗器再度朝她所在的位置襲來。

可能是因為燕恆察覺到這里的動靜正飛快趕來,那人下手就越發狠了。

一枚快過一枚,一招緊過一招,蘇月笙此時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在她剛剛落穩了身子,只見眼前突然一花,脖子上一片冰涼。

一把寶劍已然橫亙在自己的頸間。

平生第一次,這樣狼狽的奔命,被人玩貓捉老鼠似地,最後還可能要弄丟了性命,蘇月笙心頭不由得苦笑,師傅,要是你知道你悉心教十載的徒兒有今日,該作何感想?

雖然此刻視野極其模糊,但仍舊能感覺到劍上泛著的熒熒寒光,一見便知是把絕世好劍。

蘇月笙不用想也知道,這人,只需一抬手,便能了結了自己。

心頭悲戚,到底是因為自己魯莽了,怨不得任何人,娘親,爹爹,雲淺,傾月,師傅……這世里每一個重要的人都在腦海里飛快的掠過一番。

蘇月笙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只是那人持劍而立,並未立即下殺招,只是靜靜的站了片刻,似在猶豫。

眼看是個逃月兌的好機會,只是還未待蘇月笙做出任何動作,那人已經抬手點了她身上幾處穴道,再將動彈不得的蘇月笙如同負著麻袋一般扛在肩頭,一路飛奔。

麻袋蘇月笙在那人的肩頭叫苦不迭。

她大頭朝下,漲的臉紅脖子粗。本就渾渾噩噩的腦袋由于這麼一充血,反而清醒了幾分,看著刺客身量,顯然是個女子,顧及不得此刻周遭不能多吸入的空氣,她深深的嗅了一下,分明聞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那味道,竟然有幾分熟悉,而且這女子輕功了得,饒是一向自負輕功了得的自己,也不一定能比了過去。

剛剛已經近在咫尺的燕恆不知道被她避開了沒有,想到此,她刻意抬高分貝跟這女子搭話︰「那個,女俠,你這是要做什麼?」

起初分明是步步殺招,此刻自己落到了她手上,她卻反而沒有立即下殺手,這一切,顯然太詭異了。

那女子顯然不想回答蘇月笙的提問,仍舊不發一言,一路飛奔。

蘇月笙自然也料到了她不會輕易回答,不過此時自己的目的是為了給前來的燕恆發坐標,于是她繼續毫不氣餒,問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有兩種可能,一則是你本來就是個啞巴,不會講話,二則,你是我熟悉或者認識的人,害怕暴露了身份?」

那人依舊不答話,蘇月笙不受打擊,繼續道︰「你剛剛不是要殺我嗎?」。

「現在怎麼改主意了?」

「你確定不殺我了嗎?」。

……

「難不成看上本公子,想搶回去當壓寨相公?」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那正飛奔的女子一個趔趄,顯然是被嗆到了,她隨手再一抬,封了蘇月笙的啞穴。

蘇月笙無語淚奔,而同時,她突然感到耳畔風聲越發大了,視線卻越發清晰了。

天快亮了,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

蘇月笙不由得瞪大著眼楮打量起擄劫自己的人,從她那倒轉的視線看去,只能看到那女子穿著黑色夜行服的後背。

她想扭頭再看,身體卻是被點了穴道根本不听自己支配,無奈,她只得努力轉著眼珠子,斜瞥著周遭,這一瞥,直嚇得蘇月笙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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