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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三八 蜂蜜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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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和周湯面面相覷,不知紫煙想說什麼。

紫煙繼續說道︰「你上次獻給趙姨娘一瓶蜂蜜水,雖然不是我的蜂蜜,可是如今已傳到了我母親耳里。你若是不也送一瓶蜂蜜水給我母親,我母親就會更加憎恨你。所以,你最好也送一瓶蜂蜜水給我母親,只是,你敢不敢將這瓶蜂蜜水拿去送給我母親呢?」

木香笑道︰「這麼好的蜂蜜水,求之不得,妾身也正想送點東西給周夫人,如今有了小姐的這瓶蜂蜜水,就再好不過了。」

紫煙說︰「就怕你又拿去調包了。」

木香說︰「木香豈會兩次錯怪好人?」

紫煙這才輕輕一笑,說︰「不瞞你說,其實這蜂蜜水乃是我親自培養調制成的,木姑娘若是拿這蜂蜜水送給我母親,我母親一定歡喜之極,對木姑娘也會平添不少好感。我只是見哥哥這樣緊張你,才為你想出這個方法的。」

木香說︰「小姐一片好意,木香感激不盡。」

又聊了一會兒,紫煙便走了。

周湯凝視著這瓶蜂蜜水,舉起來搖了搖,木香見了,說︰「真差點冤枉好人了。」

周湯說︰「要不再讓我試下有沒有毒……」

木香連忙奪過蜂蜜水,朝門外看了看,說︰「剛才我要你幫我試毒,沒想到盡被紫煙听了去,錯怪了好人。這會兒若是又要試毒,誰知這門外會不會又有人呢?不必試了,方才不是試過了麼,沒有毒。」

周湯想想也對,便問︰「你可是當真要拿這蜂蜜水給我母親喝?」

木香點點頭︰「紫煙方才說得很對,我都拿了一瓶給趙姨娘了,怎麼能不拿一瓶給周夫人呢?」

周湯眉毛一緊,說︰「只是紫煙方才說這麼多話,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似乎就是希望你送這瓶水給我母親。我真不明白她有何用意。」

木香說︰「怎麼你也懷疑起你妹妹來了?不會的。她也是一片好意。何況,我們方才不是已測定過沒有毒的麼?」

周湯點點頭,「那好,我就不擔心那麼多了。我想母親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這天,秋間漸濃,周夫人歪躺在竹藤椅上,將雙腳支在一張凳子上,一個奴婢在周夫人腿上輕輕用小木錘敲打著,另一個奴婢給周夫人揉揉肩膀按摩著。

周夫人面前,坐著她弟弟陳懷。

陳懷大口吃著府上新進過來的桂花糕,好像餓了三天一樣狼吞虎咽著。

周夫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慢點吃,至于麼?」

陳懷可憐西西地說︰「姐姐不知道,自從上次姐夫說我貪污而革了我的職後,我哪還有閑錢可花?這不,一家幾口人都餓得慌,這日子怕是沒法過下去了。」

周夫人說︰「哪有這麼嚴重?你在這周府上做總管三年,中飽私囊了那麼多東西,怎麼到頭來就沒一點積蓄?你可是用在賭錢上面了?」

陳懷慌忙搖搖頭說︰「哪還有閑錢賭呀。姐姐你不知道,上個月剛剛買了一門妾室,這妾室嬌貴得很,花去了我不少銀子,哪還有什麼積蓄呀」

周夫人听了,氣得呲著牙罵道︰「你們男人,都是下作東西都妻妾成群了,這把年紀了還要納什麼妾何苦呢?老妻辛辛苦苦為你們省錢,你們卻將錢都花在了新的妾室身上,還真真不要臉」

周夫人這話不知是在罵陳懷,還是在罵周安,反正陳懷總感覺她有指桑罵槐的感覺,便接了她的話說道︰「所以說,這做正妻的就應該聰明點,有了錢就不要為夫君省,應該多多周濟下娘家,若不然,為夫君省下的錢,到頭來,也不是自己的」

「你這是什麼話」周夫人氣得坐了起來,嚇得邊上的奴婢連忙跪下。

「我可是接二連三讓你在府上為官,是你自己不爭氣,次次行這種貪污之事,而且次次做得如此明目張膽你且模模良心問問,我可有對不起你麼?」周夫人激動起來,指著陳懷罵道。

陳懷連忙賠笑道︰「姐姐休要說得這麼大聲,這被人听去了,可不好。」

「你還怕丟臉麼?」周夫人搖著頭說,「你若是還記得你有張臉,就不會次次讓我失望了你可知,我是多麼想培養你呆在周家,可是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的確,周夫人一直想將娘家的人帶到周府上來做事,為自己培養親信,可惜,她娘家人一心只顧著自己從周安這兒撈錢撈油水,沒一個信得過的,周安只好將他們通通打發出去。

害得周夫人在府上勢孤力窮,只好借助乳娘的幫助。

陳懷說︰「姐姐勿氣。其實,我今日來,只是想求姐姐再周濟一下,家中連米糧都揭不開鍋了,姐姐看在父母親在天之靈,再幫助弟弟一次吧」

周夫人冷笑道︰「你每次總是拿爹娘來壓我,我每次也都看在亡故的雙親份上,原諒你,給你一筆又一筆錢。可是你卻不知道,如今縱然我想給你,我也幫不上忙了。」

陳懷說︰「姐姐這不是在說笑麼?姐姐掌管府上財政,如何會撥不出銀子來?」

周夫人嘆了口氣,令奴婢們都下去,關上了門,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瞞你說,如今這周府,已是表面繁榮,實質上,財政困難得緊。」

陳懷哼了一聲︰「姐姐不想周濟我,也不用編造出這麼一個謊言來騙弟弟。」

周夫人說︰「我說的是實話,你如何不信?這些年來,光是老爺同王醉比富,大動銀兩,便用了多少黃金,多少銀子?外加府上的人,個個都向你一樣,中飽私囊,以趙姨娘為首,私下吞去了多少庫銀,我和老爺講,老爺反而說我是妒婦,說我故意中傷那個賤。再加上連年的旱災水災,連年的饑荒,這農民沒飯吃,我們也收不到多少銳收,而這日常龐大的開銷,唉,如今我們周府也支不出銀子來了,並非我不願意幫你。」

說著,周夫人打開櫃子,取出珍藏很久的一塊璧玉,遞給陳懷,說︰「你終歸是我親弟弟,可是我也只能拿出這個來幫你了。」

陳懷臉上還是不滿意的神情,不服氣地收入這塊玉,哼了一聲便走了。

周夫人攤坐在椅子上,令︰「來人,給我倒杯熱水來,我頭痛得緊。」

奴婢端著熱水讓周夫人剛喝下去,只听有人來報,說是木香姑娘有事要見周夫人。

周夫人眼楮睜了一睜,又閉上了,說︰「這丫頭怎麼會過來找我來了?就不怕我罵她?」

「讓她進來吧。」周夫人對奴婢說,「我倒要看看,她來找我什麼事。」

木香進來,恭敬地一揖,說︰「妾身見過周夫人。」

周夫人眼楮也不抬,說︰「何事呀?」

木香將那瓶蜂蜜水捧上,說︰「妾身偶得一珍奇蜂蜜水,特來敬獻給周夫人。」

周夫人咳嗽了一下,說︰「蜂蜜水?拿來我看看。近來我總是感覺喉嚨干澀,也正想找瓶蜂蜜水調養一下呢。」

奴婢接過這蜂蜜水,遞給周夫人,周夫人拿著瓶子晃了兩下,見蜂蜜光澤新鮮,粘稠金黃,一看便是蜂皇漿,便看了木香一眼,說︰「這東西不錯。你特地找來獻給我的?」

木香垂頭︰「正是,還望周夫人喜歡。」

周夫人眼皮慵懶地抬了抬,說︰「放這兒吧。」

周夫人將頭靠在椅子上,喝了熱水,還在喊著頭痛。

木香一看周夫人脖子明顯不直,而且她喜歡墊上很高的枕頭,這分明就是頸椎病導致的頭痛,便說︰「周夫人這頭疾,可有請郎中看過?」

周夫人點點頭,用手撫模著額頭,說︰「有。」

木香說︰「敢問周夫人,那麼郎中怎麼說?」

周夫人說︰「郎中開了幾服藥給我,苦不堪言,可是我都喝了一年有余,這頭疾不但沒絲毫見好,還越發疼痛。」

木香想道,古代郎中來給女子看病,一定是隔著簾帳讓女子伸出手來,讓郎中把脈,郎中甚至于連女病人的面也不曾見過,只根據把脈開藥方子。

可是這脊椎病卻不能只喝藥來治,若是這郎中連看都沒看過周夫人,自然不知道周夫人是得了脊椎病,不管開什麼藥,周夫人的脊椎還是彎曲著的,怎麼能好呢?

其實想治好這頸椎病可不難,一要日常生活時要注意頸椎保養,二是要適當給頸椎做推倒按摩。

可是過去郎中都是男的,自然沒人敢給周夫人這麼親密接觸推拿按摩,所以周夫人的頸椎病自然好不了了。

也許是見周夫人喊痛極為可憐,也許是想討好周湯的母親,木香說︰「在下也略懂醫術,想幫周夫人試下。其實周夫人這個頭疾,倒也不難治。」

周夫人一怔︰「什麼?你說你會將我的頭疾給治好?」

木香一揖︰「妾身只說可以一試,有九成把握可以將周夫人的頭疾治好。」

周夫人仔細看著木香,看了半晌,說︰「那好,你且寫下藥方子給我先看看。」

木香搖搖頭︰「周夫人誤會妾身的意思了。在下認為,周夫人您這頭疾並不需要喝藥,便可治好。」

「什麼?」周夫人大驚,「不必吃藥也能好?」

木香自信地說︰「妾身只說有九成把握。」

周夫人大喜︰「哪怕只有一成,你也要與我試一下。我多年來被這頭疾折磨得疼痛難忍,你若是能將我這頭疾治好,我必重金感謝你。」

木香想,只要你不反對我和周湯的婚事,不要侮辱我的身世,我就謝天謝地了,哪還奢望你重金酬謝我。

木香說︰「那妾身過來了。」

她走到周夫人身邊,周夫人警覺地看著她︰「你要干什麼?」

木香輕輕一笑︰「我來幫周夫人治療頭疾呀。」說著,手一伸,捏住周夫人的後頸,用力一按,痛得周夫人大叫起來。

「你——你想借機報復我?」周夫人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木香。

木香不緊不慢地說︰「周夫人,是您說過要讓妾身一試的。這是我學來的一種治頭疾的土方法,開始時有一點點痛,馬上就不痛了,然後這頭疾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周夫人一怔︰「你掐住我脖子竟能治療頭疾?」

木香說︰「周夫人,不是掐住您的脖子,而是擠按您的脖子,這可是門學問,可要按壓得很,這頭疾自然就好了。」

周夫人半信半疑︰「此話當真?」

「試下就知道了。」木香朝她眨眨眼。

周夫人听了,重新躺下去,木香說︰「周夫人,不如您躺在床上吧,要伏臥的姿勢。」

周夫人半信半疑地照木香所說地伏躺在床上,說︰「若是沒將我頭痛治好,反將我脖子弄疼了,我決不饒你。」

「知道知道。」木香連連說。

木香靠近周夫人的脖子,果然彎曲得很嚴重。她回憶著前世會的一點點按摩手法,對著周夫人的脖子按摩起來。

周夫人痛得大叫,木香越按越痛。最後周夫人痛得受不了,坐了起來,對奴婢說︰「你果然成心要害我快,將這個賤人給抓起來」

木香說︰「再按一會兒就好了,可能我的手指還沒有習慣……」

周夫人恨恨地說︰「等你手指習慣了,我這脖子也不必要了我看你是故意來折磨我,報復我」

奴婢上前要抓木香,木香心想,完了,原本想在周夫人面前邀功的,如今邀功不成,反倒要負罪了。

這按摩推拿並不是她專長,前世她也只是略懂皮毛,她除了在家給她老爸按摩過,並沒有真的實踐過。在指法上並不那樣熟練,所以才將周夫人弄得疼痛無比。

這能怪她麼?

周夫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指著桌上那瓶蜂蜜水,說︰「既然這個賤人想要害我,那麼她送給我的東西里面一定投了毒荷花。」

她叫了身邊一個奴婢的名字。

那個叫荷花的奴婢連忙跪下來,應了一聲︰「奴婢在。」

周夫人說︰「你將那瓶蜂蜜水倒一碗喝下去。」

荷花剛才听周夫人自己說,這蜂蜜水里會有毒,如今周夫人卻要她喝這瓶蜂蜜水,小小的奴婢不禁嚇得大驚失色,「周夫人,奴婢若有什麼過錯,周夫人要打要罵,盡管處置,還請周夫人開恩哪」

周夫人厲聲說︰「我要你喝你就得喝」下了床,倒出一杯蜂蜜水,遞到荷花面前。

荷花淚流滿臉,全身顫抖,不敢喝。

周夫人急了,抓住荷花的嘴,將這杯蜂蜜水倒入荷花嘴里。

「咳,咳,咳咳……」荷花咳嗽了幾聲,將蜂蜜水嗆出來。

周夫人站在原地,細看荷花的反應。

木香根本沒想到這瓶蜂蜜水會有毒。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荷花忽然口吐鮮血,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周夫人大驚,木香也大驚。

周夫人上前模了下荷花的鼻子,怒氣沖沖地回頭看著木香︰「你——好狠毒的心哪竟真的在蜂蜜水里下了毒」

「什麼?」木香一怔,連忙上去探了下荷花的鼻息。

荷花已沒有了鼻息,她已經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木香不可置信。

明明經周湯測試過的,沒有放毒藥,怎麼可能?

周夫人已叫來侍衛,侍衛上前架住木香雙手。

「將這個賤人帶入衙門牢房內容後發落」周夫人怒道。

「冤枉呀周夫人。」木香大叫,可是周夫人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給木香解釋的機會。

木香被帶走的路上,忽然想起紫煙看到木香要周湯幫她試毒的時候,一時生氣將這瓶蜂蜜水給拿了回去,這一個拿走的動作,紫煙微微偏過身子,沒讓木香看到這蜂蜜水。

明白了,原來紫煙就在這一剎那往蜂蜜水里投了毒。

紫煙之前並沒有在蜂蜜水里投毒,因為她知道木香不會這樣容易相信她,所以故意等周湯進來試毒時,裝出一副無辜受傷害的樣子,以博得木香的信任,也讓周湯作為一個見證人,見證這瓶蜂蜜水在紫煙手里時並沒有毒。

這樣,哪怕有人提起這蜂蜜水是從紫煙那兒得來的,紫煙也可以將責任推得干干淨淨,甚至于,連周湯也會認為是木香想要害周夫人。

這真是一箭雙雕呀

不但可以將木香重重射下來,還能讓她和周湯之間的感情產生裂縫。

木香被關押到了牢房里。

牢門「朋」地一聲關上了。

牢房里的地很潮濕,沒有燈,只有從窗里射進來的一點點燈光。

忽然一只老鼠爬過,嚇得木香大叫。

「吵什麼吵?」衙役怒喝,「再吵就多放幾只老鼠進去,讓你吵」

木香嚇得連忙捂著嘴,不敢出聲。

她感覺好冷,好怕。

這個地方真的太可怕了。

她可以出去麼?

周湯會過來救她麼?

會的,周湯一定會相信這毒不是她放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可是周湯一定會相信她的

他一定會趕過來救她出去的

一定會的

到了晚上,天暗下來,這牢房顯得更加黑暗了。可是這老鼠的嘶叫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木香嚇得捂著耳朵,眼淚都流了出來。

肚子好餓。

衙役將一碗很餿的飯端過來,惡狠狠地說︰「吃不吃?不吃拉倒」

木香聞了聞,好臭

「我不要這個,我要吃雞蛋瘦肉粥」她哭著拍打著牢房上的鐵門,喊道。

沒有人回答她。

她縮在牆角,雖然肚子很餓,可是卻沒有踫那碗餿飯。

老鼠竄了過來,旁若無人地在餿飯上面爬過,大口大口地吃著。

她警惕地盯著老鼠,在這個地方,老鼠不怕人,似乎人才怕老鼠。老鼠是這樣地囂張。

正全身發抖著,忽然牢房外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是解開鎖打開牢門的聲音。

木香抬起頭一看。

牢門開了,微弱的燈光里,周湯那俊朗的臉浮現出來。

木香一怔,她該不是在作夢吧?

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痛

她還有疼痛的知覺,這說明不是在作夢,而是真的

周湯真的來救她了

「瑾玉」她站了起來,沖上去,周湯將她緊緊摟住。

她哭了起來︰「你怎麼才來?這兒好怕,好可怕。」

「別怕,我這就帶你離開這兒。」周湯撫模著她的臉,從懷中掏出手絹給她擦了擦,對衙役怒道,「你們太過分了竟敢這樣對我的木香」

衙役慌慌張張地說︰「周將軍恕罪,屬下也是受周夫人所囑咐……」

周湯不再理他們,抓著木香的手就走了出去。

上了馬車,木香抱著周湯發抖,周湯緊緊摟著她,說︰「沒事了,木香,下次不管去哪,都要帶上那五個侍衛,讓他們好保護你。否則,在周府,你會被人欺負陷害的。」

她委屈地說︰「我以為去見周夫人,一定不會有事,便打發那五個侍衛休息去了。誰知……瑾玉,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毒不是我放的,這毒是紫煙放的。」

周湯眉毛一擰,說︰「我已經知道了。」

木香一怔︰「你已經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周湯說︰「我一從軍營回來,珠兒便匆匆忙忙趕來告訴我,你被我母親抓入衙門去了。我本是要馬上趕到衙門救你出來,母親這時出現在我面前,攔著我不讓我去救你。我問清了事情原委,我便明白了這毒到底是誰放的。不管這毒是誰放的,都不可能是你放的。一來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二來,就算你真的想毒害我母親,你也不會傻到在送她的蜂蜜水里投毒。這不是明擺著你就是凶手麼?所以,不管母親怎麼說,我一定要救你。」

木香見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將雙臂環抱住他脖子,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你一定不會相信是我投的毒。」

周湯神情嚴肅起來,「既然不是你投的毒,就一定是紫煙做的手腳。可是,紫煙為何要這樣做呢?」

木香抬起頭,說︰「瑾玉,有件事,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對你講。」

「什麼事?」

木香說︰「其實,紫煙小姐,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溫柔善良。她心里,其實對周府上的每個人,尤其是周太守和周夫人,都是痛恨有加。除了對你。」

周湯嘆了口氣,說︰「其實,有關這一點,我也早就看出來了。」

木香說︰「你早就看出來了?」

周湯點點頭︰「紫煙一直活得很不快樂,據她有一次無意中透露,她曾說過恨不得我爹爹死。我當時沒仔細听,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因為她說過這話之後,馬上便裝出笑臉來。現在重新想想,不是自己听錯了,是紫煙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壓抑,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實感來。她說的是真話,我听到的也是真的。」

木香說︰「那她為何這樣痛恨周家人呢?」

周湯搖了搖頭︰「個中原因我不清楚。只因她是我妹妹,從小玩到大,所以,我一直想用真情感化她,希望她能夠開心點,真正愛上我們周府上的人。誰知,我的一切努力,毫無用處。」

「所以,你才對她這麼好,而她,也就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上你,愛上了你。」木香接過他的話。

他吻了下她的額頭,說︰「只是,我真的想不到,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會在蜂蜜中放毒,並以此嫁禍于你,這樣惡毒的手段,她竟也能想得出,做得到。」

木香說︰「瑾玉,你也許不知道,凡是進了周府的人,都會變得心狠手辣起來,不為別的,只求自保。紫煙如此,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如此。」

周湯一怔,說︰「不會,你不會。」

「為何對我這麼有信心?」木香可對她自己沒信心。她覺得自己並不算在好人之列。

周湯吻了吻她的耳垂,深情地看著她,說︰「因為,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子。我會保護你,讓你一直很快樂。只要你一直是快樂的,你就不會變壞。」

的確,快樂的人,不會為自身處境憂愁的人,是不會想到要去不擇手段地做壞事的。

周湯和木香剛剛走入周府,只見周夫人氣沖沖地走過來,對左右說︰「來人,將木香給我綁了」

左右侍衛上前要綁木香,周湯一手一個將他們打倒在地,冷冷地說︰「誰敢上前」

周夫人氣暈了頭,說︰「湯兒,這個女人想要害死我,你竟然還這樣護著她你是不是非要看著我死在她的手里,你才會開心」

周湯听了,說︰「母親,這毒不是木香放的這蜂蜜水中途曾多次轉手,誰都有機會投毒,但決不會是木香放的」

周夫人大怒︰「不是她放的,還會是誰放的?這個賤人,還差點將我脖子給擰斷了她分明就是在欺騙你,想要害你」

周湯忽然跪倒在地,沉沉地說︰「母親,如果你要殺害木香,那麼,就請母親連同孩兒一起殺掉吧」

木香一怔。

瑾玉竟然可以為她如此

周夫人更加發怒了,「湯兒呀湯兒,你竟被這個狐狸精迷成這樣了這真是作孽呀」

周夫人拂袖而去。

木香連忙扶起周湯,眼淚流下來︰「你怎麼這麼傻?」

周湯緊緊摟住她,說︰「木香,不要怕,以後我會一直保護著你。若真不行,以後,你來我軍營里住好了。我怎麼也不能讓人再陷害你了」

木香安慰他︰「我去你軍營里住怎麼行?會有人說閑話的,到時候侮辱的可是你的名聲。沒事的,我就呆在周府上,大不了我和那五個侍衛寸步不離不就行了麼?反正我也要去酒樓,又不是時時呆在這兒的」

周湯于是親自護送木香回芳澤院,令那五個侍衛輪流值夜,務必要保證木香安全。還叫上次那兩個奴婢柳青柳紅也搬到芳澤院的廂房里住,好照顧扶侍木香。

全部安排妥當,周湯看了紫煙房內,見紫煙房內的燈還亮著,便招呼著木香睡下,自己則走向紫煙房內。

紫煙正在燈光下靜靜繡一只香囊,听說周湯找她,便要他進來。

紫煙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粉色寬腰裙,裙上長長的彩絛掛下來。

她盤腿坐在草席上,裙子在地上鋪展開來,如孔雀翎。透過裙子,可見她玉白細長的腿,在燈光里發著透明如玉的光來。

周湯腳步有些沉重,他站在燈光下看了紫煙一眼,低下頭不看她,只是沉沉地說道︰「紫煙,你為何要陷害木香?」

紫煙沒有回答,只是將線頭放在牙間咬了咬,答非所問︰「哥哥,怎麼就沒有女子為哥哥做香囊,帶在身上呢?我想,木姑娘笨手笨腳的,她怎麼會做香囊呢?倒是委屈了哥哥了。」

周湯听出她話里的譏諷味,苦笑道︰「紫煙,我不管你怎麼恨我們周家,總之,如若你想對付木香,我不會任由你為所欲為。」

紫煙還是緊緊盯著線頭,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傻氣,她說︰「木姑娘真真有福氣,會有一個男人,這樣真心實意地待她,待她如命。可惜呀,我就沒這個福氣了。」

周湯冷冷地說︰「你只知道木香現在很幸福,其實她之前受了多少苦,你卻沒看到。她並不是金絲雀,她是林中依靠自己能力奮斗的黃鶯。」

紫煙听了,冷笑道︰「金絲雀?哥哥說對了,紫煙就是一只金絲雀沒有自由,沒有快樂,受你們周家人擺布的一顆棋子其實,我倒真希望像木香那樣,可以在林子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著。至少,也比現在強。」

周湯問︰「紫煙,到底為什麼你這樣恨我們周家?說到底,父母親當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收養了你……」

「好心?」紫煙終于放下手上的活,站了起來,凝視著天上月,「這府上真正對我好的人,只有你,哥哥,可惜,你也要屬于別人了,你也不會再對我好了。」

周湯不知應該說什麼好,他看了看天上那輪孤寂的月亮,知道這樣的談話是談不出什麼來的,便說︰「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吧。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

他正要走,紫煙忽然發出一陣大笑,笑完了便冷冷地說道︰「這就是男人。不願意付出自己的真情,只會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來教訓一個被他傷得遍體鱗傷的女人。從而,他倒成了對的那一方,正義的那一方,而這個女人,則成了錯誤的瘋子。」

周湯不想再听下去,快步走開了。

紫煙將桌上的花瓶、茶具全部掀翻于地,摔得粉碎。

本以為這事就會這樣過去了,木香從此也更加謹慎小心了,誰知這天,周夫人叫來周湯問話。

陳玲將一本帳冊攤開在桌上,認真地算著帳,周湯走了進來,一揖︰「母親,您找我?」

陳玲看了周湯一眼,用手指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湯兒,上次你說,那瓶蜂蜜水的毒,不是木香這丫頭放的,那你可知,是誰投的毒?」

周湯答︰「孩兒也不知。但孩兒可以肯定,一定不會是木香干的。」

陳玲說︰「你上次說,木香曾將這瓶蜂蜜水擱在了什麼地方,你說是什麼地方?」

周湯上次這樣說,只是想幫木香月兌去責任,其實木香為人謹慎,並沒有將蜂蜜水隨隨便便擱在什麼地方。

如今周夫人竟還惦記著這話,周湯只好答道︰「擱在芳澤院里。芳澤院平日進進出出的奴婢多得很,所以孩兒說,誰都會有這個投毒的可能。」

周夫人說︰「芳澤院雖然奴婢們進進出出很有可能,可是哪個奴婢會存了這個狗膽,敢在蜂蜜水里投毒呢?芳澤院里住著紫煙和木香,這毒不是木香放的,就是紫煙放的」

周湯沒有接話。

周夫人也不再繼續追究,其實她心里已經將事情看得大致清楚了,她又用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今日叫你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湯兒呀,有件事可真真奇怪了。我這頭疾可是患了不少年數了,上次被木香那丫頭捏了幾下,捏的時候痛得很,我以為那丫頭想謀害我,報復我,所以很生氣,誰知,自從被她那麼捏幾下後,這幾日,我這頭疾倒好多了,沒過去那樣疼痛了。」

周湯听了,高興地說︰「那就是木香這方法行得通。」

陳玲點點頭︰「所以,我要你過來,就是想你讓那丫頭過來,再幫我捏捏,指不定,她這方法真的能將我這頭疾給治全了。」

周湯嘴角浮出一絲淺笑︰「孩兒這就去叫她。」

要走時,陳玲又說︰「上次我將她打入大牢,你可要跟她好好說說,這丫頭脾氣倔得很,萬一記仇,不願意來幫我揉捏,那我面子上也下不去了。」

周湯說︰「母親放心,木香並非小氣記仇之人,她一定會過來的。」

「這就好。」陳玲于是低下頭,繼續算帳。

周湯馬上回去,將周夫人的意思說與木香听,木香哼了一聲︰「我才不去呢。她這樣不相信我,我這會兒若是給她按摩,又弄疼了她,她指不定又說我要害她了。」

周湯抓著她雙肩,笑道︰「木香,怎麼說她也是我母親,而且,看母親今日這樣子,她似乎已是相信不是你投的毒了,還親自要我過來哄你,說不要讓你生氣了,免得你不過去了。木香,我知道你一定會過去的。」

木香捂住耳朵,說︰「我就是為了你,才這樣受氣,我不去不去」

「木香——」周湯抱著她,哄個不停。

木香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去吧。為了你,我就再低一次頭吧。」

「真是我的好夫人。」周湯將她抱了起來,轉了一圈。

「瞧你這高興的樣子。」她心疼地說。

見到周夫人,周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來了吧,坐。」令人端來一碗桂圓紅棗湯,給她喝。

木香便坐下來,喝得干干淨淨的,心里卻在恨恨地說,一碗桂圓湯就想收買我,當我這麼低價麼?臉上還是緊緊繃著。

陳玲見她表情僵硬,知道她還在生氣,便厲了色說︰「木香,上次你那指法不錯,將我頭疾治得好多了。今日要你過來,就是想再讓你幫我揉揉,放心,這賞賜,我是少不了的。」說著,令人拿出幾個銀子,放在桌上,說︰「只要將我這頭疾治好了,這銀子便歸你了。」

真是太侮辱人了好像她就是沖著這銀子來的

而且就這麼一丁點銀子,拿她當小孩子哄騙呀?

木香壓下火氣,說︰「回周夫人,妾身並不缺這點銀子。」

周夫人一听,冷笑道︰「架子還真大呀好,那你要多少銀子?你直說吧。」

木香皮笑肉不笑︰「回周夫人,妾身乃是為了周少郎,才過來幫忙的。只要周夫人的頭疾能治好,並且周夫人往後不要冤枉妾身,妾身便滿足了。並不要銀子。」

周夫人听了,臉上頗有些尷尬,便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你能將我這頭疾給醫好,我會記你一個恩情的。」

木香在心里哼了一聲,恩情,看你也不像是懂得報恩的女人。

于是周夫人又躺在床上,像上次一樣,木香在她脖子上按摩著。

剛開始有些痛,可是周夫人沒有像上次那樣嘩地站起來,罵個不停了,而是咬著牙忍著痛。

木香看她忍痛的樣子很滑稽,便故意按重了些,故意弄疼周夫人,周夫人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木香得意極了,誰讓你冤枉我

一個時辰過去了,夜也深了,周夫人坐了起來,舒展了下脖子,大喜︰「這頭也不痛了。你真真有本事,比郎中還強」

木香說︰「回周夫人,這頭疾只是現在不痛了,過了一兩天又會復發的。這還需要堅持一兩個月,才能好全。」

周夫人說︰「好,那就麻煩你多多來幫我揉捏了。」

周夫人說著又回到帳本上來,可是不斷打著哈欠。

木香正在告辭,周夫人忽然對她說︰「對了,木香,听說你會識字,而且看得懂帳冊。我現在困乏得很,你幫我再重新計算一遍,看我算得對不對。」

木香想,這府上的帳本可不能給外人亂看的,周夫人竟連這個也不對她忌諱了,看來,周夫人這次是有些信任她了。

她便一揖︰「是。」

于是坐在桌邊算了起來。

「周夫人,結果是對的。」木香算完了,說。

周夫人邊說邊打著哈欠︰「這就好。多謝你了。」

「周夫人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木香說,「只是妾身翻看這帳本,倒是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周夫人一怔,「什麼問題,你且說來听听。」

木香不緊不慢地回答︰「妾身發覺,這帳目太繁多了,莫非周府上的事務要分得如此繁復?一件事要分成那麼多工序,每個工序要那麼多人,這未免開支過大了。」

周夫人听了,人也頓時清醒過來,「你說得對。這個問題我之不前也考慮到了,想不到你只消看一下帳本,就可以看出這個問題來。」

木香說︰「帳本財務是最能反映貴府組織機構的。不過妾身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你且說來。」周夫人坐正了些,睡意全無,很感興趣地听著。

木香說︰「妾身想問的是,既然周夫人早已發現了這個問題,為何不刪減工序,裁剪人員呢?如此,則不會造成人員浪費,很多人無所事事,坐領工錢了。」

周夫人嘆了口氣︰「這府上的事,你有所不知。老爺妾室眾多,老爺為人又主見甚少,只要有一個姬妾在老爺耳邊煽風點火,吹枕邊風,老爺便會听從。這些妾室每人都將自己娘家的人帶到府上來,要老爺給他們安排事兒做,如此一來,這類人便在府上大大中飽私囊,卻不干正事。我雖向老爺提及多次,奈何老爺有心護著他們,我無法賞罰分明,也不敢開除他們。」

木香想,既然連周夫人都不敢開除他們,那就沒辦法了。

于是她說︰「那麼妾身告辭了。」

周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你先坐著。」

木香一怔,又有什麼事?

周夫人說︰「你既然連這個問題都能看出來,可見你才華不是一般。听說你小小年紀便掌管你的酒樓,還管理得井井有條,可見你做事還是頗有魄力。其實,我正想找一個人,膽子大一些的,辦事有魄力一些的,一些我不能出面做的事,我想由她來幫我搞定。」

周夫人的話木香並沒有完全听懂,但隱約感覺不是什麼好事,便問︰「周夫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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