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八十四章 交鋒

更新時間︰2012-12-29

條頓重騎的兵鋒已經沖到了弗洛茲瓦夫城下!

雖然不如法蘭斯胸甲騎兵那樣極端,但重騎就是重騎,數千人馬全部覆甲的騎士向城下奔來,似乎連大地都在顫抖。守城的白衣軍士兵看到黑壓壓的騎兵方陣好像烏雲一樣壓過來,連腿都開始發抖。

「可恥!」金發的教廷騎士首領來到城頭上,狠狠沖那個顫抖丟人的士兵一瞪眼。

弗洛茲瓦夫城主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位彼得羅團長也太不給情面了,他不由地說了一句︰「巴多格里奧團長,您也看到了。條頓人來勢洶洶,我們實在是無力抵擋啊。」

「城主大人。」彼得羅?巴多格里奧嚴肅地看著城主︰「在聖伯多祿,教宗霓下一直教育我。實力是其次的,勇氣才是關鍵。只要有勇氣,有正義,上帝自然會保佑你戰無不勝。更何況,眼下我們的實力就一定輸給他們嗎!」

該死……又是一個宗教瘋子,城主心里已經給此人定了性。不過看著對方激昂的動作,他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就請求城主大人給教廷的守衛者一個證明勇氣的機會!宗座的騎士不會讓弗洛茲瓦夫的信徒失望的!」彼得羅對著身後的眾教廷騎士一身大喝,騎士們士氣高昂,紛紛大叫起來。

該死……是一群宗教瘋子。城主一把年紀了現在卻有種想哭的感覺,這群愣頭青難道不知道他們要是敗了守城部隊的士氣就會一落千丈嗎?

不過他現在有什麼辦法?要是說不八成這些瘋子當場就會劈了他,他們還真干得出這種事,精神洗腦有多恐怖老狐狸城主清楚得很。

「既然大人一力堅持,那就請便吧。」城主嘆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幾乎讓他老了十歲。

「城主大人放心,我派五十名精銳出城。一定讓這些叛逆的污血沾滿我們的長劍!」彼得羅卻沒有注意城主的反常,依舊慷慨英勇。「你,你你,你……讓那些北方的叛逆見識一下主的衛士,把他們的頭都砍下來!我要把那作為戰利品帶回聖伯多祿。」

「果敢忠義!無愧上帝!」教廷騎士們齊聲應喝。整齊劃一的動作和高昂的士氣讓城主又看到了一些希望。

「出城迎敵!」五十名驍騎魚貫而出。身上的白金色鎧甲如天神的光芒一樣耀眼,清一色的伊比利亞種白色戰馬,胸部寬厚,頭部昂起,四蹄如柱子一樣粗壯。騎士們內襯的鎖子甲上瓖嵌的反邪惡銀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披風上的血色十字表現了他們的威武,粗大的騎士槍反映了他們的實力。弗洛茲瓦夫人民看著他們,心中忽然有了底氣。

霓下的騎士團,沒道理輸給一群背棄上帝的罪人吧?

「塞德利茲將軍,前方有敵軍出城迎戰!」

「哦?」塞德利茲微微驚訝了一下,隨軍法師施放了一個「鷹眼術」,讓他能夠看到遠方的詳細情況。

「哼!」塞德利茲冷笑。「幾個宗教瘋子,勇氣可嘉,不過我懷疑他們打過仗嗎?也好,就先把他們那無謂的士氣給打下去。」他說著舉手一指。「升旗,迎戰!誰願意去把那些家伙的腦袋給我帶回來?」

一個年輕的校官策馬跑到陣前。「大人,讓我去吧。」

「好,埃里希,你也帶五十人去迎戰。全部殺光,哼,如果你要損失了二十個兄弟,你這少校也別當了。」這個埃里希全名埃里希?馮?曼施坦因,是塞德利茲欣賞栽培的優秀新人之一,年僅二十六已經有了高階沖鋒騎士的實力和少校的軍餃。戰略戰術無一不精,是條頓軍中的新銳。

條頓的鐵十字大旗高高升起,正和教廷的聖十字旗相對。黑與白,五十對五十,身著黑色重鎖子甲的條頓騎士與教廷騎士相比就像地獄歸來的惡魔,不說話、面無表情地沖鋒過來,連馬匹都不再嘶鳴,只有跑動踏地之聲,卻更有威勢。

「沖鋒嗎?」教廷騎士首領冷笑一聲,他們都是教廷精挑細選的護教騎士,個人實力至少都在沖鋒騎士之上,再加上神術上的造詣,每個人單挑出來都有在各**中任高級尉官的能力,論小範圍戰斗,他們自信大陸無人能敵!

雙方的動作驚人的一致。只是排成基礎的重騎沖鋒線,沒有廢話,沒有閃避,只有硬踫硬地對沖!接近,五十碼了,「舉槍!」兩邊同時響起大喝,騎士們機械般地從肩膀上放下長槍,眼楮則死死盯著對方。

近了,終于要撞上了。教廷騎士們的心中忽然有一絲緊張,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對著人體沖鋒,脆弱的人體踫上長槍會是什麼結果?上帝的庇佑是否能讓他們真正不敗?他們不知道,所以緊張。可長久以來的自信把這一抹緊張壓下,他們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戰斗,即使手心已經隱隱冒汗。他們依然相信自己不會敗,他們是教廷的衛士,他們有沖鋒騎士的實力,他們有「正義裁決」和「守護之光」神術加持,對面有什麼?

「啪!」,「啪!」長槍互相接觸,高速沖鋒下人體與騎士槍的對撞太過驚人。什麼鎧甲、神術護盾都得靠邊站,粗大的騎士槍在加速度下連鋼板都能扎穿,鎖子甲在這面前跟紙片沒什麼兩樣,踫到了就是身體斷成兩截的下場。一個教廷騎士刺出長槍,卻因為手上的汗略微滑了一下,但不要緊,這一槍還是刺中了,僅僅是擦傷就給對方的左肋劃出一道大裂口。可是,他想不通,為什麼中槍的那人似乎沒有知覺一樣,即使受了這致命傷,他的長槍依然不依不饒向自己胸口刺來,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同歸于盡,兩敗俱傷。這就是強者們的沖鋒對決,狹路相逢勇者勝,條頓人用超越常人的冷靜彌補了實力的差距。騎士們擠成一團,不斷有人落馬,失去主人的坐騎人立而起嘶吼,制造了更大的混亂。幸存的騎士們悶頭向前沖,這里還不安全,不能回頭看。

埃里希帶著剩下的條頓騎士回頭,他看著地上的十具條頓人尸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就是沖鋒,這就是戰爭,一味指望對手的軟弱、期待完勝那是弱者的表現。

教廷騎士也回馬,還好,十一對十,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戰果。他們明白是自己的經驗不足才導致了這個情況,因為踫撞的一剎那他們已經發現了對方的實力果然不如自己。

更強的實力,更多的損失,這是一個恥辱!

騎士們拔出副武器,這個距離已經不再適合騎槍沖刺,輪到用刀劍說話的時候了。

又是一輪對沖,不同的是這回雙方的陣型改變了。條頓人的陣線松松垮垮,看得教會騎士們心中冷笑。刀劍在高速下踫撞,教廷騎士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果然,他們只有守護騎士的實力,沖鋒時還不怎麼看得出來,但現在從劍上傳來的感覺看,對方的真實戰力不過如此。他都有把握肯定,那個家伙的手臂一定已經被震傷了。

咦?奇怪?我怎麼真得可以看到那家伙的手臂了?我回頭了嗎?我怎麼飛起來了?不對,不對,是我的腦袋……與身體分開了。

就在他暗自得意的一瞬間,另一抹刀鋒已經從他的脖頸上劃過,帶起一個旋轉的頭顱。

教廷騎士死不瞑目,直到腦袋落到地上,他的眼楮還睜大著,似乎在控訴條頓人怎麼不遵守騎士一對一的守則。

穿插、包圍、切割,這才是條頓人的真正武器。他們從各個方向飛馳攻擊,只是一擊就火速撤開,在外圍繞圈後向下一個最近的目標沖去。的確,他們的實力不如對手,可精妙的配合彌補了差距。一個教廷騎士或許能用高出一級的斗氣震傷來襲的條頓騎士,但他不可能多長出一只手來抵擋第二把、乃至第三把刀鋒。

手臂、肩膀,條頓人不在乎戰果,他們只知道一擊之後立刻撤離,到戰場邊緣再觀察成效。明明是三十九對四十的公平戰斗,可被分割開的教會騎士只覺得周圍到處都是對手在肆虐。他們顧得了左邊,顧不了右邊,剛擋住前方的戰錘,背後就有彎刀來襲。這是一個人在抵抗一個團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弗洛茲瓦夫城頭的守軍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這種騎兵戰術簡直是藝術性的。教會騎士跟沒頭蒼蠅一樣盲目地原地打轉,他們被不斷往來奔襲的條頓人切成獨立的幾個小區域,無法互相救援,只能被有局部優勢的對手輕松擊殺。不斷地落馬,不斷地死亡,教廷騎士憤怒了,他們空有實力,空有更強大的戰力,卻找不到一個願意接他第二劍的對手。

大陣的轉動終于結束,四十騎條頓人看著陣中央的教廷騎士首領,他已經受了不下五處刀傷。渾身都在冒血,鎧甲已經千瘡百孔,可他拼命地堅持,他是神的使者,他是教宗的衛士,他不相信自己會敗給這些無信者。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原本的優勢會瞬間消失,為什麼這些魔鬼好像沒有痛覺,即使是這樣的屠殺,他們的虎口也在斗氣對沖下受傷裂開。明明有人手腕在流血,為什麼還能握著刀,毫無遲滯地砍過來。

「放棄吧。我會給你一個全尸。」埃里希看著他,眼中有遺憾,這些宗教瘋子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們有白衣騎兵沒有的勇氣。

不,我還要戰斗,即使只有我一個人,還要戰斗下去。最後的教廷騎士高舉長劍,拉動韁繩,克服了全身的痛楚。「無信者們,受死吧!」他用盡全身力氣狂喊道,發動了最後一次沖刺。這是屬于騎士的榮譽,他可以接受死亡,但不會接受對手的施舍。

「等等,勇士,埃里希?馮?曼施坦因請教你的姓名。」埃里希一邊策馬迎向他一邊問道。條頓人默默地看著這個瘋狂的人,眼中有尊敬。

夕陽下,黃昏的戰場上,遍地的騎士尸體和斷裂的長矛組成了背景。這位無名的狂信者,就這樣狂笑著發起了他人生最後一次、也是最不可阻擋的一次沖鋒。

「哈哈。」他揮手格擋開一個條頓騎士的戰錘。「無信者,記住這個名字。你們今天殺死了偉大的唐?吉訶德!告訴你們的子孫,他沒有投降,他沒有放棄!他遵照自己的誓言戰斗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瘋狂的聲音貫徹了整個戰場,傳到弗洛茲瓦夫城頭,傳到塞德利茲耳邊。

埃里希的標槍從側面飛出,釘在了他的咽喉上。涌進喉管的空氣讓他再說不出話來,他梗咽著想再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倒在地上。他的笑容凝固了,但眼神中沒有不甘,只有滿足。跟戰友一起戰死沙場,本就是他應有的歸宿。

條頓人集體下馬,摘下頭盔,表情肅穆,圍成一圈,為英魂送行。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