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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魯強作笑容,心下不住盤算道:」他既是想要對何小姐不利,那此事便再不能商量,他那邊人數雖多,但好手卻不如我這邊多,當真動手的話,至少有六七成勝算,只是須得將馬車護好,莫要驚擾了小姐.」

卻听得呂兵笑道:」胡兄,何不叫手下稍安勿燥?」口氣甚是輕浮,卻是全未將鄭唐兩人放在眼里.

胡魯卻是心下微凜,自思忖道:」這廝好生的有恃無恐,難道另有所伏?」不覺又將呂兵身後兩人細細打量了一番.

那兩人也不甚高,身著黑衣,臉色都是冷冷的,各騎了匹駑馬,自方才起便一直沒說話,悄然立在呂兵身後.

胡魯雖是心有疑竇,但呂兵的話,卻已將他所有回旋余地盡數堵死,干笑了兩聲,道:」呂老板,這,這個,只怕是難以從命啊」

呂兵看看胡魯,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道:」胡兄,事已至此,你又何苦再假惺惺的?大家都是吃得刀頭血飯,也不必客氣啦,手底下見真章吧!」

鄭奇那里還用他再多說?早怒喝道:」這便最好!」雙足一蹬,已自馬背上飛掠起來,腰間長刀揮出,已是一式」立劈華山」,直砍向呂兵右肩!黑光閃動,那如一條黑蛇般的七尺長槍,不知何時已躍入了呂兵手中,卻不招架,只是直戮向鄭奇的小月復.

槍長刀短,地強于空,若兩人都不做出任何改變,鄭奇就這般被呂兵刺殺在空中,便會是唯一的結局.

鄭奇不笨,一個笨人,又豈會在二十五歲上便成為安平鏢局的鏢師?明知已不可為,強行頓住刀勢,雖是人在空中,卻仍能以大風車勢逆轉腰身,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了呂兵的槍,落在地上.

他此時已知呂兵實乃強敵,再不敢大意,方一落地,已急急舞出一團刀花,護住要害,同時連翻三個跟頭,向後躍回,直到月兌出了呂兵長槍所控範圍,方敢直起腰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盯著呂兵的眼神依然熾熱,卻已不復了方才的沖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

呂兵卻也未想到只一個普通鏢師竟也能有這等身手,微微」噫」了一聲,卻向胡魯笑道:」胡兄,若貴局此次來的幾位師父都有這等身手的話,我便立刻退避三舍,自此以後,再不敢對貴局稍有無理,你看可好?」

胡魯哈哈笑了幾聲,並未立時回答,心中不住盤算.

呂兵的說話,無異于公然的示威,等于是在說,」若你們的實力僅止于此,那麼,今天的戰果,便不會有任何僥幸發生.」

在安平鏢局呆了四十幾年,不知經過多少風浪,對已方每一名鏢師的武功都有著清醒的了解,胡魯明白,呂兵並不是在虛張其詞.

鄭奇已是已方武功最好的鏢師,原本胡魯是寄望于他能將呂兵拖住百招左右,但自方才交手來看,呂兵的武功尚在自己估計之上,而那冷靜刁鑽的槍法,也正足克制鄭奇的刀.

但若只是這樣的話,今天仍有把握一戰,呂兵雖強,鄭奇唐風雙戰于他,諒來也足可阻得下,師蒼染的武功,當還略輸于已,胡中行的武功好些,卻決敵不過兩名鏢師聯手,余下的幾十名嘍羅人數雖眾,但若將幾名頭領一一牽制住,已方尚余的幾名鏢師,便一定能將他們殺散.

無論怎樣看,也是很有把握的一仗除了,那兩個一言不發,站在呂兵身後的人.

可是,有很多仗,是不能不打的,無論,有幾分把握,或是有沒有把握.一如此刻.

胡魯左手本是一直握成拳頭,背在背後,此刻眼見勢在必戰,緩緩張了開來,食指彈起,點了點左邊,小指也斜斜刺出,卻是撇向右邊.

那些個鏢師聯手走鏢早不是一次兩次,一見便明白胡魯意思:當拳頭再度握緊的時候,所有的力量將全部招呼向胡師二人,力求先斃去兩名大敵,亂其陣角!至于呂兵,胡魯倒不擔心,一方面,鄭奇已是盯上了他,另一方面,只沖方才那幾句說話,唐風便不會放過他.

胡魯左手在背後弄鬼,面色卻是全然不變,只笑道:」呂老板,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真要」

正在此時,忽有一個清亮的童聲問道:」娘,這位老伯為何要把手折到後面抓啊抓的,他背上癢麼?」卻正是方才那名男童.那女子卻也顯是沒想到他竟會突然發問,呆了一呆,要掩他嘴時,已是不及.

跟著便听到那小女孩笑道:」笨蛋,笨死啦,他是在打手勢要暗算人嗎!」

呂兵面色一變,喝道:」好大的膽子!」嗆然聲中,已是抖出了斗大一朵槍花,擋在身前,與之同時,師胡二人同時自馬背上倒拔而起,只見寒光閃爍,刀劍都已執在手中.

胡魯那里想到竟會變生肘掖?大怒之下,卻也已無法可想,只得斷喝道:」動手罷!」

鄭奇早已按捺不住,喝道:」再接我一刀!」當先沖出,果然奔得正是呂兵.

與此同時,唐風早已無聲地無息的自馬背上滑了出去.

川中唐家,世分東西兩門,川東的輕功,川西的暗器,都是馳名天下,各有專長,已將家傳輕功練得了六七成火候,唐風的身法與速度,便遠非鄭奇所能望其項背.

他本來的目的,是要自側翼去攻擊呂兵的兩肋,可是,他的面前,卻驟然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馬仍靜靜站在那里,可馬背上的黑衣人,卻已不見了.

(這個不知來歷的黑衣人,他的輕功竟還好過唐風?!)

胡魯的驚懼,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戰端已開,最重要的,是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胡魯能夠想得到,別人又怎會想不到?顯是看準了胡魯是這一隊人馬的首領,另一個黑衣人已向胡魯攻了過來.

胡魯的武功與唐風差了不少,唐風與黑衣人交手,尤能有攻有守,胡魯卻是數招之間,便已迭遇險情,如不是另外兩名鏢師見勢不對,過來相助,他早已了帳了.

此時,胡中行已和兩名鏢師叮叮當當的打在了一處,師蒼染卻奸滑的多,早退入後方陣中,喝得:」一起上啊!」呼喝聲中,那些個嘍羅早惡狠狠的一擁而上,殺將起來.

原本說來,便是這等情況下,安平鏢局這邊仍有三四個鏢師,二十來個趟子手,尚足一戰,卻因著有輛馬車,無法變化,只能圍成一圈,死守在馬車周圍,這般打法,便大是吃虧,卻喜一向配合的熟了,一時之間,尚守得住.

一片喊打喊殺聲中,明道卻似是全不在乎,坐在車桿上,晃啊晃的,臉上仍是笑嘻嘻的,忽地踢了那男孩一下,笑道:」小笨蛋,是不是嚇壞啦?」

那男孩臉漲的通紅,怒道:」我才不是笨蛋!」

明道笑道:」那你叫什麼?」

那男孩正要回答,那男子忽地輕咳了一聲,男孩右手早被那女子捏了一下,頓時不再說話,臉上卻仍是氣呼呼的.

明道見他不再回嘴,更是得意,索性捏起嘴角,扮了個大大的鬼臉,去氣那男孩.

那男孩」哼!」了一聲,將臉別開,再不看她.

此時的周圍,近百名大男人正斗的舍生忘死,鮮血四濺,這兩名孩子卻竟視若無睹,斗起氣來,那男子听在耳中,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卻也無可奈何.

那女子拍了拍那男孩腦袋,輕聲對那男子道:」你看怎樣?」

那男子皺皺眉頭,道:」那兩個黑衣人武功好生古怪.

那女子道:」那小伙子人不錯,要不要幫幫他?」

那男子搖搖頭,道:」一時之間,他無大礙.」

又道:」那邊林子中似乎還有古怪,不要輕動,看看再說.」

那女子知道丈夫耳力內功均遠勝于已,微微點了點頭,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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