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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州婿 第十八章 第一枚

段飛答應了。段飛一直都自認為自己是個懶人,前世那麼拼命的掙錢,只是為了讓自己未來能懶得更舒適些。李逸興開出的種種條件,最打動段飛的就是可以讓他不用那麼累去自己打拼,符合了他「懶」的原則。

段飛是很懶,不過懶得有原則。在他答應了李逸興後,他就將自己的大腦全方位開動起來,去思索未來的每一步計劃。

很快,在李逸興和段飛談話的第二天早上,李逸興就召集了所有的掌櫃和管事,宣布了由段飛來全權負責李家下一個產品開發及推廣。

在場所有人都不明白這位李家家主為何做出此種決定,就連李嫣都百思不解。事後她追著李逸興問了半天,被李逸興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其實對于李嫣來說,她能部分體諒李逸興的用心,畢竟她也是了解段飛本事的。但她擔心的是,不知李逸興會不會因為要留住段飛而強迫自己去做些不願的事。其實李嫣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不過李逸興沒有全盤托出他和段飛的協定,他不敢說說,不然天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會不會鬧離家出走。

在李逸興想來,先通過推廣戒指這個事情,讓段飛和李嫣多溝通了解下,說不定會產生什麼化學反應,到時候再說也不晚。不過事情要做兩手準備,他暗中加派了不少人盯著李嫣,以防萬一。

段飛在上任後,首先做的就是安排收購各種寶石尤其是鑽石。對于掌櫃們的質疑,他沒有多做解釋,保密性做得越好,成效才能越大。

而第二件事,就是從李家首飾師傅里面抽調了十個手藝最好的,開始打造第一批戒指。李逸興專門為這一批人弄了個小院,一切都為了保密。

段飛本來拒絕了李逸興為他安排丫鬟的提議,他有一些自己的秘密並不想太多人知道。不過楊氏老邁,身體也不好,因此段飛向李逸興要了小雪,李逸興考慮到小雪和李嫣的感情,只得折中的讓小雪負責整個蘭青苑的各種事物,再加派了一個丫鬟瑰兒協助小雪,這才堵住了李嫣的怒火。

謝婉兒這邊,雖然進度比較慢,但是十多天後,也終于送完了六塊香皂和肥皂。沉寂了幾天後,終于賣出了第一塊。

時間已經進入到八月下旬,這是金州最熱的季節了。謝婉兒的茶攤生意也比往常要好了許多,一天能賣出十多杯茶。可謝婉兒的重點已經不是賣茶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香皂和肥皂的售賣已經有了起色,每天都能賣上幾塊,好的時候能賣十多塊。

朱口巷子這個地方以住戶居多,所以還是肥皂賣得比較好。百多戶人家中,已經有好幾十戶來買過了。而香皂的名氣也慢慢傳開,前兩天就有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專門來買過。想來用不了多少時間,等傳到各個大戶人家耳里,生意會更上一層樓吧。

謝婉兒的心神,漸漸的挪到了段飛身上。好幾天前,段飛搬來了十多塊香皂和肥皂,並告訴她最近他可能來不了了,因為忙的事情比較多。

謝婉兒初听之後雖然有點淡淡的失落,但也沒有更多的情緒。誰料第二天一早她仍然給段飛準備好那一杯茶後,才想起他今日不會來。

可不知怎的,她仍然每隔一個時辰會沖一杯新的,固執的把那杯茶擺了一天。

段飛果然沒有來。

當謝婉兒當日收拾茶攤時,心里莫名的有點痛,早前的那點失落忽然間無限放大,那一天,她默默的坐在門口,身邊一直溫著一壺水,旁邊放著段飛的茶杯,靜靜的看著巷子口,直到天黑。

這幾天,謝婉兒總是禁不住回想起這段時間和段飛的點點滴滴。

這個家伙,總是嘻嘻哈哈的,嘴里那些無窮無盡的段子總能讓謝婉兒很開心。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逗自己笑的。

每天早上那一聲簡短的固定問候,似乎也成了她的生活習慣。

有時候段飛很聰明,他說的話,都會讓謝婉兒思索好久,並且覺得大有道理。

有時候段飛又很傻,隔三差五的拿些雞鴨魚肉,不是說自己下河抓的就是說自己去林子里逮的,這可能嗎?

有時候他又很特別,不說話時,謝婉兒總能感覺段飛嬉笑的外表下藏著一抹化不去的傷愁。

她知道,他是上門女婿,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也許他的傷愁是因為這個身份。可他又總是很樂觀,甚至也感染到了謝婉兒自己。他總是能制造驚奇,就拿肥皂和香皂來說,她確信這將一定是大家都會喜歡的東西。

她想不通段飛這麼對她是圖什麼?她知道她除了一副姣好的外表之外別無所有,可段飛一個上門女婿的身份,能圖的是她這個人嗎?十幾年來,沒有一個男人像段飛一樣對待謝婉兒。結識段飛也才兩個多月,她原以為她看透了男人,可是段飛那吊兒郎當的外表下,卻透著真誠,他真的有點那麼不同。

謝婉兒看不懂段飛,也看不懂自己,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每日能見到段飛,居然成了一件最開心的事。哪怕是偶爾和段飛相對無言的坐著,內心中也能享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平靜。

謝婉兒沒有再深想,別說段飛,就是自己這克夫克祖的寡婦身份,也容不得自己再對感情有任何幻想。就讓日子這麼過吧,只要每天能見一見他就好。可在這段見不到段飛的日子里,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渴望。

這一天,巷子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謝婉兒揉了揉眼,仔細的看去,沒錯,不是幻覺,真的是他。

她提起身邊的茶壺,給段飛的茶杯里倒茶,手有些抖,怎樣都控制不住。

還好,她能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當段飛走近時,她仍然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過透著點點紅暈。

「這幾天還好吧?」段飛就像回到了自己家,坐下來很自然的接過了謝婉兒遞來的茶杯。

「還好。」謝婉兒輕聲道︰「賣了一些。」

段飛笑笑︰「慢慢的就會好的。等香皂再賣得多些,我再拿幾種其他味道的過來。」

謝婉兒不知道段飛說的是什麼,卻也沒有再多問。

段飛在懷里掏了掏,模出一個小布袋,遞到謝婉兒面前。

謝婉兒知道這是段飛給她的,她沒有問袋子里是什麼,而是猶豫了一陣後,終是緩緩的拿起袋子,親手打開。

「這是?」謝婉兒看著手中一只精美的戒指,還是忍不住詢問。

「這是戒指。」段飛輕笑,解釋道︰「不是長輩戴的那種,是女孩子戴著好看的戒指。」

謝婉兒愣愣的端詳這這枚戒指,金色的戒環比長輩佩戴的戒指要縴悉許多,頂著一顆小指甲大小的卵形淡色青玉,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整個戒指造型別致樸素,美麗而又淡雅。

段飛接著說︰「在漢唐以外的其他國家,戒指可不僅僅是長輩、族長的專屬,普通男女也喜歡佩戴這種戒指以增添美麗。李家現在就在打造一批戒指,我最近就是忙這事呢。至于這一枚,我覺得挺適合你,就給你拿過來了。圓形玉石的戒指,代表著獨立和堅強,很符合你的個性呢。」

謝婉兒听著段飛的話,看著手中的戒指,不說別的,光是這顆玉石,就彰顯著價值不菲。她差點月兌口而出的拒絕,卻在段飛的解釋中停頓。

這是段飛專門為她挑選的,一顆屬于她的戒指。

想著想著,謝婉兒慢慢攥緊了手指,把這枚戒指握在了手心。

段飛見謝婉兒沒有拒絕,搞得本意準備好了許多說詞的他頓時沒有了發揮的余地。他也不知道謝婉兒低著頭在想些什麼,告辭道︰「那我就先走了,最近事情真的有點多。」

謝婉兒抬起頭,忽地說道︰「再喝口茶吧。」

段飛愣了愣,然後笑著點點頭,把杯中的茶全部喝了個干淨,照例模出了個銅錢才起身離去。

段飛最近確實很忙,除了要安排各種寶石的采購,還要每天盯著戒指的制造進度。同時,他也吩咐徐大掌櫃慢慢開始撒布戒指的一些傳聞。

上層路線要走,下層路線也不能放棄。

徐大掌櫃聯想到上次段飛到店里來的情況,也隱約猜到了兩三分段飛的計劃。在他的內心里,卻不敢對這個計劃抱有太大的信心。如果一步步來慢慢把這個市場做成熟倒也沒有什麼,可是段飛對各種寶石的采購,動用的資金和資源確實太過龐大,他始終覺得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他找李逸興談過一次,可那次談話之後,他也默默的全力執行起段飛的任務安排。

段飛每天忙得最多的,就是戒指的打造了。

他幾乎天天都到那暫時的秘密工坊里,一邊關注著進度,一邊做著各種講解,一邊傳授著一些新的工藝和造型。

李嫣也經常過來這里,段飛也像拉壯丁一樣,有事沒事就和李嫣討論起來,通過李嫣來揣摩這個時代女性的一些審美觀,再對戒指做進一步調整。

十幾天下來,第一批戒指已經打造好。這些戒指,是準備在李嫣參加完賞月會之後,小批量的投放市場試試水的。段飛在這些戒指里,發現了那枚卵形青玉戒指,下意識的就想起了謝婉兒,覺得這枚戒指很適合她。

現在這里是他負責,所以段飛也沒給誰打招呼,直接就拿走了這枚戒指。

謝婉兒無意中,就成了段飛戒指計劃的第一個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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