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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上 自然之力

[3月2日7︰30am聖•希爾德普通區初等科教學樓]

「噢我的天,vivio,你的眼楮是怎麼了?」莉奧一見到vivio就撲了上來,她瞪大著眼楮搖晃著vivio的肩膀,「我的天,我的天!你是怎麼了?」

一旁的珂羅娜也一臉詫異地捂住嘴巴,她想笑又不敢笑,「那個…vivio,你…」她抽動著嘴角。

vivio黯然地輕輕推開她們,將書包放在桌子上,靜靜地坐下來,一句話也沒說。這是莉奧和珂羅娜才真正感覺到不對勁,她們彼此迷茫地看了一眼,然後走到vivio桌邊。

「嘿…」珂羅娜輕輕在vivio身旁坐下來,晃了晃如同木偶一般的vivio的手臂,「你知道你的黑眼圈有多嚴重嗎,你來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只熊貓。」

「你的臉色好差啊,vivio,」莉奧壓低聲音擔心地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能和我們講講嗎?」。

vivio垂著眼簾,依舊一聲不吭。她看起來就好像病了一樣,當她抬起頭對上珂羅娜和莉奧的眼眸時,那真實而溫熱的熟悉感又再次流回到她的心里。她有多久沒像從前那樣好好地和她們聊天,談心了。vivio看著她們亮閃閃的眼楮,一直以來似乎櫻的事情一直填在自己心里,有多久她沒有好好地走進她們的生活,告訴她們自己的困擾,自己的悲傷。

「我找不到黑曜,找不到櫻……我找了整整一個晚上…」vivio終于說,鼻子上起了一股酸意,她紅著眼楮看著她們詫異的表情,她沒想到這一說出來竟然像洪水一樣收不住了。

「我找遍了學校所有的角落,我甚至試圖打破特殊區新建的結界去找他們,可是哪里都沒有他們的身影。我真的不敢想黑曜會對櫻做什麼,我當初那麼信任他,一直在幫助他去靠近櫻。」vivio哽咽著說,「但他帶走了櫻!他從我身邊帶走了櫻!他為了阻止櫻去參加最後的dm比賽,而把她囚禁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甚至都從來不和我說他的想法。」

「……那個‘魅影騎士’嗎…」莉奧久久沒反應過來,震驚地說,「vivio你會不會弄錯了,他那麼喜歡賽提亞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vivio通紅著眼,聲音有些顫抖,「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我感覺自己從來不了解黑曜,也從來沒有真正走進櫻的生活。發生了這一切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女孩告訴我,我什麼都不會知道。當我以為自己已經成為櫻生活的一部分時,我卻竟然發現自己離她是那麼遙遠。我什麼都做不到,莉奧,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我不知道黑曜到底想做什麼,我不知道櫻心里怎麼想。我那麼努力那麼努力地想和櫻成為最好的朋友,但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像傻瓜一樣什麼都不會!我很害怕,莉奧,我很害怕!」

兩行淚從vivio通紅的眼楮里汩汩流下,莉奧上前緊緊抱住vivio,不忍地說︰「她會好的,她會好的…。我相信賽提亞斯一直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賽提亞斯現在也一定著急地想見你。距離什麼的都只是自己嚇自己罷了,她會很快回來!」

「真的嗎?」。vivio抽泣著,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眼楮問。

「當然。」一旁的珂羅娜露出一個笑容,「因為好朋友之間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就算性格不同但這種心情始終都不會改變。賽提亞斯只讓你叫她‘櫻’,賽提亞斯只有在和你說話的時候才會露出純純的笑顏,賽提亞斯只有看你的時候才不會成為大家口中的冷酷無情的人。即使我們離她和遙遠,但我們一直都在看她啊,所以很清楚想和你成為好朋友的這種心情,賽提亞斯一直都在努力地爭取。」

「要去見見她嗎?」。莉奧忽然問,「如果還能找到你口中說的那個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女孩的話,她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既然她能知道這些事,說明她很了解賽提亞斯,如果說誰能接近賽提亞斯的話…」莉奧調皮地豎起了食指,「也只有特殊區的人了吧!」

「確實她是穿著銀底黑紋的衣服,但是……」vivio有些驚異。

「雖然今天特殊區[珍珠]和[dm]的之間的比賽已經不在普通區,並且被秘密封鎖起來了,但明天才是特殊區正式封鎖的日子,說不定還有一些特殊生沒有回去呢。」

珂羅娜忽然想到什麼大叫一聲,「啊!我今天在來學校路上還看見兩個穿紅底白紋制服的人在路上閑逛,說不定今天是最後的機會了!」

[同日12︰30pm聖•希爾德特殊區]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愛麗絲忽然出現在暮夜絕身後,幽幽地笑道,「再過一個小時你的場次就要開賽了,你掐時間還真準。」

「過獎了,」暮夜絕雙手抱胸冷冷地轉過來,瞄了美麗少女一眼,「別擅自過濾掉那剩余的一小時。」隨後她再不多說什麼,轉過身去,繼續站在樓頂邊沿看著比賽。

珍珠和dm的比賽場地是在異世界,特殊區最大的場地都用來投射立體影像,坐在豪華觀眾席上的特殊生通過立體影像,似乎就能看到真實的戰斗場面一樣。但無論投射效果多麼華麗,暮夜絕的心情卻無比沉重,因為立體影像透射出來的不僅僅是真實的畫面,還有那殺戮時血液橫飛的聲音,和淒厲的慘叫聲。

暮夜絕冷漠的氣焰影響到了站在愛麗絲身旁的一些女孩,她們從看到她的背影後,就再也沉不住氣了,

「喂!小小的普通生怎麼敢這樣和女王說話!」那個栗發女孩上前一步,她手腕上的鐲子一閃閃的,「別以為你打敗了珊瑚,氣焰就可以如此囂張,誰都不曾把你放在眼里,別自視清高——」

女孩話音未落,一聲尖利的呼嘯聲劃過,女孩的喉嚨前就已經出現了藍色的尖刺,長長的綱刺一直延伸到五米之外的暮夜絕的身前。蒼藍色的水晶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幾乎快灼瞎人的眼楮。女孩所有未噴發出來的話都瞬間堵在了喉嚨里,她瞪大著眼楮看著陽光下暮夜絕冰冷到沒有溫度的臉,每一根汗毛都顫抖起來。

「我就是自視清高,怎麼了。你區區一個珍珠也就算了,讓人作嘔的是竟然還做別人庸俗的親衛隊,小跟班。真是自己卑賤自己。」暮夜絕揚起嘴角,「被惹急了?也不用那麼快跳起來,小心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暮夜絕依舊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冒汗的女孩在自己的綱刺前動彈不得,她轉而看向了一直在看好戲的愛麗絲。她蔑視她。「女王?別開玩笑了,你也接受得了這麼劣俗的稱呼啊。你也不怕你愚昧的小跟班降低了你自己的身份,無聊。」

愛麗絲眯著眼楮靜靜地听著暮夜絕說完,然後她悵然舒了一口氣,不怒反笑地呵呵起來,「真不愧是小櫻,我就喜歡小櫻的性格!」愛麗絲迎上前說,她就差鼓掌了,「驕傲而美麗,孤獨卻獨立。小櫻,果然你才是最美麗的,我最喜歡你了噢~!」她話音剛落,她周圍的女孩就一陣唏噓聲,不約而同露出憤怒和嫉恨的神情。

暮夜絕收起了綱刺,那女孩蒼白的沒有血絲的臉瞬間癱瘓。她看著愛麗絲詭秘多端的表情,心里只有無數寒意。

「別用你的笑容去蠱惑別人了,愛麗絲。」暮夜絕眯起眼楮,冷冷地說,「我比你更強,你永遠蒙蔽不了我。」

愛麗絲恍然一笑,她假裝思考起問題,神秘兮兮地笑起來,深沉的紫眸閃著魅惑的光輝,幾乎誰都無法阻擋來自她的吸引力,連所有的陽光似乎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撫了撫自己絲綢般亮麗的紫灰色卷發,讓它在空中飄揚。隨後,她不緊不慢地笑著,露出一副慵懶的神色,

「你終將會是我的,小櫻,所以我不需要蠱惑你~但是呢,她被我蠱惑了,她相信我對她說的全部噢,小櫻~」

暮夜絕不由一皺眉,在陽光下她有些看不清愛麗絲的面容,她的眼楮微微酸脹,「誰?…誰被你蠱惑?」

愛麗絲笑得更加燦爛了,但她沒有繼續去理會暮夜絕。她轉過身,踏著她輕快的步伐,扭動著她誘人的腰肢,一步步走出暮夜絕的視線。

「比賽加油哦,小櫻。千萬別死了~」愛麗絲最終只神秘地丟下這最後一句話。

[六小時前。

暮夜絕右手中燃起明亮的蒼藍色火焰,震驚地直立在原地。

火焰明晃晃地照亮著眼前漆黑的景象,那整整貼滿一面牆的照片讓暮夜絕震驚不已,牆的右下角幸存的一點空隙都被強硬而固執地貼上一張皺著的照片,不浪費絲毫空間。而所有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是自己。

暮夜絕已經完全被震驚所沖昏頭腦,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幾乎無法思考。她看著整整一面牆的自己,有時是背影,有時是側臉,有時是落寞時的低垂,有時是期盼的仰望,有時是冰冷,有時是歡樂……暮夜絕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那麼多神態,而這些被自己忽略的東西竟然都被人珍貴的一點點拾起。

「為什麼你要看這些呢。」

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暮夜絕的背脊瞬間發亮,她不由地震了一下,寒意直逼心口。

「你要是看不到這些那該多好,所以我才熄滅了所有的光。」黑曜用陌生人的口氣在暮夜絕身後說,聲音非常平靜,平靜地讓人感到可怕。

暮夜絕掙扎了半天,終于猶豫地緩緩轉過身。而當她借著火焰看到黑曜時,她開始發抖,連火焰都差點熄滅。

憔悴、掙扎、折磨、痛苦的表情盡收暮夜絕眼底,她從未看到過黑曜如此憔悴而蒼白的模樣,即使他長長的黑發下是淡漠的神情,但她幾乎可以從他黯淡無光的黑眸中看透他的一切。

「我不想讓公主感到惡心,或者厭惡。但現在在你看來,我一定是個病態的人吧。」

暮夜絕死咬著下唇,緊縮的身體禁不住地發抖。黑曜向下看了看暮夜絕的手,她攥著藍綱的手在微微顫抖。

「公主…你知道為什麼你能拿走藍綱嗎,」黑曜淡淡地抬起他濃密修長的睫毛,看著暮夜絕緊張的面容。他那雙煙燻妝的眼楮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但他神情依舊蒼白而虛弱,「因為你讓我放棄了反抗。你知道當你的手伸進我衣服里模索藍綱時,當你的指尖觸模到我的身體時,我有多麼開心嗎。」

暮夜絕已經震驚地啞語,她覺得眼前這個大男孩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瞪大眼楮,「……你一直…都醒著?」當暮夜絕听到自己嘶啞而顫抖的聲音時,才發現自己是有多麼害怕。從發現自己被囚禁後,她就一直都在等黑曜睡著,她等了好久好久才听到他均勻的呼吸聲。解除她身上的捆綁魔法並不困難,雖然費了一點力氣,但自己的力量遠比黑曜想得更加強大。但她再強大也沒想到黑曜會欺騙自己。

「這麼美好的夜晚我不想就這樣睡去直至失去意識。」黑曜說,「我可以這樣踫觸到公主,我可以感受到公主的氣息,甚至公主的一個小小的動作我都可以察覺。我是多麼幸福,就這樣感受公主的一切,這是我曾經妄想過無數次的片段,就這樣和公主兩個人,誰都不來打擾。……但這樣親近的機會怕是再也沒有了吧,所以我才假裝裝睡,一直到公主起來,離開我的身邊。」

「你……」暮夜絕無法理解這是種怎樣的情感,她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超越使魔、召喚獸的存在,一個特殊的魔物,並且對自己抱有特殊的情感。但她從來沒想到這種情感竟然如此深不可測,甚至在自己眼里看來是扭曲的。是因為自己之前傷害了他嗎,是因為這樣他才開始扭曲的嗎?暮夜絕眨了眨眼,可他看起來依舊是美麗的他,和看到他第一眼時沒有什麼區別,還是那麼魅惑、性感,骨子里卻單純無比,甚至是天真得有些無知。

無知……?是因為他的世界里單純得只有自己,所以人才會那麼簡單甚至是無知嗎。

「我已經很滿足了,最起碼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可能再奢求太多了。」黑曜黯然地說,他忽然露齒一笑,神情又變回和以前一樣美麗而單純,散發著耀眼的光,「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公主,公主對這場戰斗是如此執拗,所以我也阻止不了公主的死亡。」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暮夜絕抽搐了一下,她漲紅著臉有些憤怒,「我不會死的,好嗎?我會毫發無傷地把卡洛琳那個見鬼的女巫打敗,然後好好地活著!我在這里有vivio,有奈葉,有菲特,有珍惜我的人!我不再是一個人,只要還有這樣的人存在,不為了自己,也會為了她們而好好地活下去!」

「不……」黑曜沙啞地笑著,他表情看起來那麼寧靜而決絕,卻飽含情感,他深吸一口氣,「龍之血只能救公主一次,第二次時巫術就會徹底吞噬公主的身體,不留絲毫余地,干干淨淨的。誰都無法救你,公主,誰都不能……。」

「但是到那時,我一定會緊抱著公主,和公主一起進入死亡,我不會放開手讓你一個人。」

黑曜的聲音還是那麼溫軟和沙啞,在平常人看起來他美麗得就不像是從這個世界走出來的,純淨得就不像執著于任何人、任何事的。可在這時只有暮夜絕知道眼前這個大男孩隱忍了多少痛苦和崩潰,才竭力平靜地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當這樣過後,她再轉過頭去看看整整填滿一牆照片的自己,她忽然沒有像之前那樣驚慌,反而心里流出了一些復雜的情感。

黑曜靠近暮夜絕走了幾步,最終放棄了最後抱她一次的希望,他停在她的面前,對她說︰

「打開這里唯一的窗戶吧,這是這里唯一的出口。我把這個空間設在了你和vivio的寢室里,只有這扇窗和你寢室里的是相同的。從這躍出去,然後去戰斗吧。我一定會來找你,我不會放手。」]

[同日13︰40次元無人異世界]

暮夜絕微微揚起頭,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這里是屬于她的戰場,最後的戰場,在這里她將堵上姓名去毀滅自己最大的敵人。她的腳下是有些崎嶇的空曠陸地,充滿了自然的沙粒和泥土,腳輕輕一踩就會發出濕漉漉的摩擦聲;幾塊巨大的空中陸地懸浮在在高空中,而天空是明亮的灰藍色,幾近發白。

這里寧靜,沉著,連空氣都顯得異常沉重。這里寸草不生,沒有生命的氣息,仿佛注定是為了戰斗,為了被毀滅而存在的犧牲之地。

主考官的聲音通過穿越世界的頻道,在周圍的空氣中震動發出。他在嚴肅地重申著關于戰斗的一切事宜和注意事項,這些之前被重復了千百萬次的都被嚼爛的台詞,但他依舊說得鄭重其事。暮夜絕幾乎听不見耳邊的任何聲音,這里的氣氛凝重得讓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眼里只有和她一樣冰冷、肅穆地站在大地上的少女,隔著自己幾十米遠,但自己卻依舊能感受到來自卡洛琳的殺氣。

這樣文靜而內斂的女孩,竟然也會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殺氣。難道作為巫女的她真的對復活者恨之入骨?暮夜絕這麼想著,血統和信仰是多麼讓人感到無奈和可怕。

「你站在這里就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開場沒幾分鐘後,你就會為此後悔莫及的。」卡洛琳站在遠處對暮夜絕說。她的聲音輕柔而細膩,但暮夜絕卻能感受到其中的鋒利。

「不,那是你。」暮夜絕平靜地回復,她的聲音可沒有那麼輕柔細膩,相反異常清冷和洪亮,「我會讓你因敗給你最憎惡的復活者而懊惱羞愧折磨你一輩子,直至發瘋。」血統和信仰是多麼讓人感到無奈,暮夜絕在心里又重復了一遍,並且又是那麼容易讓人淪陷甚至自我毀滅。

[普通區女生宿舍483寢室]

愛麗絲一臉俏麗地蹲坐在窗沿上,她雙手成花朵狀托著自己的下巴,眨巴著她閃亮的大眼楮。

「你還真的就讓她走了呢~」愛麗絲的眼楮彎了起來,明亮的光芒一閃一閃。她帶著嘲弄的笑意笑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呢,真讓我感到遺憾。」

黑曜跪坐在地上,微微低著頭,一聲不吭。結界已經從這個房間里解除,他又再一次回到公主最私密的生活之地。

「我只想要獲得她的愛,哪怕只是身體接觸也好。傷害什麼的,不是我所想的。」他輕輕說。

愛麗絲咯咯咯地笑起來,她蹲坐在窗沿上搖晃著自己的身體,任憑飛舞的窗簾撫過自己的長發。

「多麼美麗的愛意啊~」她的長發在四周縈繞飛舞,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嘲弄,但她卻在笑著,「你也是非常美麗的人呢~和小、櫻、一樣~。」

黑曜抬起他的頭,側身看著眼前這個過分美麗的少女。他眼里沒有冷漠,但也沒有笑意,只是如同陌生人一樣看著她,但他的嘴里卻吐出了格外冰冷的字眼︰

「再美麗的東西都不是你的玩物,永遠不是。公主不是你可以接近的。」他溫軟地說,「遠離她的身邊,如果你傷害了她,我一定會殺了你。」

愛麗絲眨了眨眼,然後更加俏皮地大笑道,「啊拉,那卡洛琳怎麼辦呢~」她的聲音像銀鈴一樣好听,卻能直直刺穿人的心髒,「她真的會殺掉小櫻的哦~小櫻真的會死的,她會死的~會死的~會死的~~~!」

黑曜別過頭沒有去看她有些瘋狂的笑容,他依舊顯得很平靜。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在昨晚,在沉默中宣泄殆盡。

「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如果活著不能和公主在一起,那就讓死亡把我帶到公主身邊。我從誕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公主的東西。」

愛麗絲靜靜地听完黑曜說的話,雖然她嘴角還殘余著不易察覺的諷刺,但她此時卻收斂起了笑容。她停止了搖晃的身體,忽然一本正經地說起話來,聲音也不像之前那樣輕浮,反而變得穩重而低沉,

「吶,我可不像你們一樣擁有如此惡心並且麻煩的情感,你可以放棄活著的事物,但我不可以,尤其是如此美麗得罕見的事物!所以我會緊緊抓著小櫻不放,直至榨干她最後一絲光輝。」

黑曜忽得轉過頭來,睜大了黑眸,他似乎听出了什麼,但又懷疑又是自己的妄想。

但誰知愛麗絲竟然露出一個魅惑至極的微笑,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

「吶,想再救她一次嗎?」。

暮夜絕緩緩揚起手中那把巨大而威武的月牙形魔導器,臉上充滿警覺。她從未感覺心跳是如此得劇烈,那種充沛而熱烈的氣流席卷自己全身,她猛吸一口氣,等待著那最後開啟戰斗序幕的鐘聲。

「【開戰】!!」

暮夜絕始終等的就是這一刻,她要親手把對手毀滅,片甲不留!這一次,她決意堵上自己所有的東西,用盡所有的力量。但她殊不知,她的執拗將會引發怎樣的一系列毀滅和悲劇。

「what’snow!」暮夜絕一把揮舞起巨杖,讓狂風刮向前方,「釋放你全部的力量!藍綱!為我毀滅敵人,為我展開殺戮!!」暮夜絕腳下展開巨大的藍色魔法陣,她飄逸的短黑發被颶風吹起,光芒照耀著她的面孔,她咆哮道,「為我殺開血路!」

藍綱︰「yes,myowner.(是,我的主人)」巨杖上的藍色水晶球開始發出強光。

藍綱︰「forestofdeath.(死亡森林)」一串藍光字體在水晶球上閃過,瞬間地面上拔地而起數十根粗大的藍色水晶柱,如同珊瑚花一樣在地面上爆裂開來。

「喝啊啊啊——!」暮夜絕咆哮道,她猛得將巨杖砸向地面,越來越多的珊瑚裝的水晶柱從地面上爆裂開來,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向高空,並且像滾球一樣一直沖往卡洛琳的方向,無數碎石向四周飛濺開來。

「更多,更多的力量!」暮夜絕高喊道,她殊不知颶風已經往四周飛旋開來,半徑三百米內爆裂出巨大的水晶柱,直指雲霄。

「 pak majabutakaran k li‘ m r ?arirakirak? ,

pr?thvi,apan pak?ak li‘ anurak?a?aho!(用你堅強的身軀保護我,大地,到我身邊來,成為我的護衛)」卡洛琳的聲音從遠處傳進暮夜絕的耳朵,暮夜絕忽然感覺到大地一陣猛烈的震動,她狠狠一咬牙,背後展開藍色小光翼,她猛得飛上高空,在水晶柱的頂尖飛竄跳躍。她看見大地像活了一般,在卡洛琳的身體周圍形成堅硬的壁壘,並且大地上的泥土和石塊開始飛奔上水晶柱,這個場景活像是泥石流再現,並且是更加劇烈而凶猛的,它們奇跡般的推到了堅不可摧鋒利無比的綱柱,並且吞沒了它們,一瞬間巨大的珊瑚狀水晶轟隆隆地應聲倒地,只殘留下夾雜在泥土里的細小碎片。

「不要小看【dm】的力量,更不要小看遠古巫術的力量。」卡洛琳舞起法杖喊道,「malab aura

gatiaurapar antarik?aki

laumi?ra?a,unh ?pr?thvipara,jal diy mulasaraladuniy (泥石與火焰的交融,速度與空間的超越,讓它們燃燒至大地,賜予世界原本的純樸)」

暮夜絕的藍綱閃現光芒,她不管卡洛琳使用什麼樣魔法她都要予以擊滅,她知道她不能中任何一個卡洛琳的魔法,但她卻可以以牙還牙,用自己的魔法去毀滅她的!

「別以為只有你才可以使用元素魔法,這種東西早就過時了!」暮夜絕身體周圍瞬間轉動起了無數道寫著魔法字符的光圈。

「——ulk k patana!(流星隕落)」卡洛琳喊道。

「marswaltz!(火星的圓舞曲)」

天空瞬間變暗,無數道光柱從雲層中射出,電火時光間無數燃燒著赤色火焰的巨大隕石,以傾盆大雨之勢砸向暮夜絕,砸向地面,範圍之廣幾乎讓人看不見盡頭,隕石沖撞空氣發出的轟轟聲幾乎快震碎人的耳膜。可這是地面上卻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噴出了幾十道蒼藍色的火柱,直沖雲霄,

「淹沒它們!」暮夜絕大吼一聲,火柱瞬間變成了巨大的漩渦,如同龍卷風一般橫掃高空,將向地面砸落的燃燒著的隕石和巨石反噬殆盡,暮夜絕看著碩大的隕石之海被自己的火漩渦所吞噬之時,她不放棄任何機會,猛然像一道光束一樣射向了卡洛琳所在的地面。

轟得一聲,地面上被一道細長的光束砸開了一個巨大的凹坑,暮夜絕沖刺的速度之快讓卡洛琳以不到一秒的微小優勢而得已逃月兌。暮夜絕在凹坑上仰望飛向高空的卡洛琳,當她再一次像一道光一樣沖向卡洛琳時,卡洛琳快速地一揮魔杖,尖利的冰錐像暴風雪一樣砸向了從正面沖來的暮夜絕,暴風雪一般的冰錐瞬間淹沒了暮夜絕的身影,並且地面上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結了冰的冰窟窿,並且深不見底。

可這是暮夜絕卻如同鬼影一般不知何時閃到了卡洛琳的身後,卡洛琳還沒來得及眨眼,就被暮夜絕一腳揣向地面,力道之大讓地面上的冰窟窿頓時擴大了一倍,暮夜絕看著卡洛琳的身影消失在巨大的深不見底的窟窿里,她的手心忽然旋轉起一股巨大的旋風,無數蒼藍色的冰晶碎片像巨大的颶風一般沖向冰窟窿,大地頓時一陣劇烈震動,巨響的嘩啦啦聲在暮夜絕耳邊劃過,無數晶片像海洋一樣包圍著她,她要的是頭腦絕對的冷靜,她看著晶片不留一絲空隙地沖進窟窿里,幾乎快要滿溢出來。她不知道這個竟然能粉碎全次元最堅硬最鋒利的[綱]的巫女到底有多少本事,但這樣以來她幾乎可以不用擔心對方的生死安慰,放心大膽地展開自己的殺戮狀態,至死方休。

突然窟窿里迸發出一道火紅色的強光,炸飛了旋風一般的一簇簇的晶片。卡洛琳駕馭著她變大的魔杖,如同火舌一般沖向暮夜絕。

藍綱︰「soulsscream.(亡靈的吶喊)」

一把透亮而巨大的冰藍色雙刃長槍出現在暮夜絕身旁,它有暮夜絕兩個人高,十個人長。暮夜絕的手一伸向長槍,綱體就將她的手迅速融合了進去。暮夜絕像火箭一樣刺向被火舌包圍的卡洛琳,巨大的冰藍色長槍瞬間和卡洛琳的火舌來了正面沖撞!瞬間高空上如同冰火兩重天一般,沖擊造成的火星砸向地面,沖擊而產生的電火花則是以迅猛的速度掃蕩大地,只听轟隆隆一聲爆炸聲,地面上頓時翻滾起層層泥土,而電火花還在不停地掃射…

「給我沖破它——!」暮夜絕高聲吶喊,星火與電光幾乎快將她淹沒,但藍綱在她周圍設立了層層光圈,它們飛快地通過旋來擋掉從卡洛琳那里射來的巫術。最終兩人被對方過于巨大的沖擊力所搏開,卡洛琳被反沖向了大地,火舌消散殆盡,而暮夜絕則是翻滾上了天空,巨大的藍色長槍應身而裂,碎成無數碎片後變成光粒子消散在空中。

兩人實力相當,雖然直到現在暮夜絕還沒有中卡洛琳一發魔法,但她也沒有攻破卡洛琳一道防線。但暮夜絕絲毫不灰心,因為自己雖然被卡洛琳握著致命的把柄,但她也有著絕對的優勢。

既然卡洛琳所有魔法都是遠古的魔法,是巫術,那就必然擺月兌不了長時間的咒語吟唱,尤其是大型魔法。但可見剛才如此宏大的魔法,卡洛琳都用不了吟唱多少咒語,可見她的能力並沒有完全爆發出來;還有就是,卡洛琳魔力恢復遠遠不及自己,握有一萬多個太古遺產還有【無限治愈】天賦的自己,完全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力,時間戰是很保險的方式;最後就是……

暮夜絕揚了一下眉。

「藍綱。」暮夜絕喊了一聲。

藍綱︰「yes,myowner.」

突然無數藍色光線射向了剛剛著地穩住身體的卡洛琳,卡洛琳的面前忽然刮起一陣狂風,狂風變成堅硬的風盾護在卡洛琳面前,而周圍的大地已經被射得狼狽不堪,空中到處飛舞著塵土。卡洛琳趁機揮起魔杖,她的杖前頓時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圓形魔法陣︰

「priskill , dhir takir ni,kr?pay m r phonak jav bahai,aura

apan kruraauraandh r ,du?mana

nigalakaran k li‘ !(午夜妖姬,請回應我的召喚,用你的殘酷與黑暗,去吞沒敵人)」

突然間無數有著黑色外殼的銀色魔物從魔法陣中躥出,數量多大幾十個,頓時空中黑壓壓一片。她們有著人型的身軀,矯健的體態,細長的尖爪和銀灰色的肌膚。她們張開她們尖利的血盆大口,兩排尖利的長長獠牙閃著寒光,頓時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從她們丑惡的喉嚨里迸發出來,她們血紅的眼楮滴溜溜地打轉,最後鎖定了在高空的暮夜絕。頓時妖姬群爆發出一陣刺穿耳膜的淒厲尖叫聲,高分貝的噪音讓空氣都在震顫。

「timeminiature!(時間縮影)」暮夜絕揮舞起巨杖,在空中一聲喝道。頓時無數金色光線從雲霄中射出,近乎于光束般,毫不留情地射向了沖向自己的黑色妖精。越來越多的黑色妖精從卡洛琳的杖尖噴涌而出,一瞬間妖精們刺耳的淒叫聲和激光刺破軀體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震耳欲聾。突然一個妖精躲過了重重光線的掃射,竄到了暮夜絕面前,揮起她長得可怕的尖爪就要朝暮夜絕凶狠地抓來,而于此同時,卡洛琳在地面上看準了時機,她讓風變成自己的利器,無形的利劍已經在暮夜絕周圍展開。

「 krama?a!(攻擊)」

剎那間,一聲響徹天際的巨響後,卡洛琳看見高空爆炸起了巨大的火星,恍若炮火在空中爆炸,頓時成群結隊的黑色妖精如同子彈一般沖向了空中,黑壓壓的一片蓋過了天空,妖精的淒叫聲和爆炸聲混成一團。

直到這時,卡洛琳銀色眼眸發出了銀色強光她頭頂的白色巫帽被颶風吹起,她腳下展開一個龐大的魔法陣,她的身體周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氣焰,她整個人似乎都要被強風吹上天空,但她依舊穩穩地著力與地面,緊閉起眼楮,快速而精準地吟唱起咒語。忽然,她周圍的大地開始四分五裂,似乎會一直蔓延至天涯海角,大地巨石開始飛上天空,而清澈的水流從地下噴涌而出,空氣中開始閃現出火星,隨後演變成了一團團火舌;銀色的有著尾翼的精靈一個個從卡洛琳的魔法陣飛舞而出,卡洛琳嘴里不停地念動著咒語,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噢我的天哪!」觀眾席上開始騷動不安,一片片驚呼聲響起,他們之前一直都屏息地看著比賽的過程,可到這時,即使是dm的人也有的再也按捺不住了。

「卡洛琳這次是要動真格了嗎?」。

「噢我的天,…她這樣會殺了賽提亞斯的!」

「巫術最恐怖的地方……卡洛琳為什麼這次打算豁出去?」

觀眾席上驚叫不斷,卡洛琳隱藏的實力的恐怖是在特殊區人盡皆知的事情。因為遠古魔法,最可怕的一個地方就是,它能夠模仿自然,甚至是成為自然之力。而最恐怖的魔法,就是自然之力。大自然的力量,大自然的報復與破壞,那是任何一種魔法和力量都不能與之抗衡的。

「她這樣會毀滅萬物的,她是想成為大自然的神明嗎?」。

觀眾席上已經沸騰了,幾乎從沒有人見過卡洛琳完全展現真正的大自然的力量,之前只知道她的元素攻擊力範圍廣並且破壞異常可怕,可沒有人親眼見識過她完整重現自然力量的魔法。

銀色的魔法陣隨著卡洛琳咒語的吟唱而逐漸擴大,擴大成原來的三倍,而暮夜絕的那頭已經沒有了動靜。忽然卡洛琳睜開了她銀光的雙眼,她的面頰已經變得蒼白沒有血色,她仿佛已經失去了意志,只有身體還在本能地活動。而這時,天空已經昏暗無比,如午夜一般;雷光像一把把利刃一般劈向大地,縱橫交錯的驚天霹靂佔據了每一個殘余的空間,大地上噴涌出無數滾燙灼熱的赤紅色液體,火液共存的火柱一直沖入雲霄,沖破天空,大地上幾乎每一寸土地都噴薄著熾熱的火柱。大地震蕩不安,越來越多的石塊在雷刃和火柱中煙消雲散,到最後連卡洛琳腳下的土地也分崩離析,只有她的魔法陣讓她懸浮起來,她還在不停地念動咒語,大地已經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越來越多的海嘯從遠處以鋪天蓋地之勢撲來,但它們不僅沒有熄滅火焰,反而更加助長火焰的爆發,火紅色的光柱不停向外擴張,無數颶風包裹整片天空。

卡洛琳四周已經完全成為混沌,她看不見大地,看不見天空,她周圍只有無休止的爆炸聲和濃烈的混沌。水,火,風,大地,精靈,她所擁有的所有自然五元素爆發出了前所未有之力,正在肆無忌憚地消亡世界。誰都不能阻止世界的毀滅,誰都逃月兌不了自然的懲戒……除了創造自然之力的神明。

「你不後悔?」愛麗絲鬼魅的笑著,她的臉頰因興奮而變得通紅,「不,是你後悔也晚了,哈哈哈。」

愛麗絲看著手中散發著黑色琉璃般的光芒的東西,一時間難以自制。

「這真是美麗的東西!如此美麗!這多麼讓人振奮啊!世間竟會有如此美麗奪目的東西,多少人會願意為此而死,只為看一眼它的光輝啊!而它竟然在我手里,它竟然現在就在我手里!」愛麗絲尖笑起來,她的臉發著紅光,她美麗的紫眸炯炯有神地凝視著手里的東西,像瘋了一般不斷爆發出興奮而激動的狂笑。

黑曜跪坐在地上,弓著背,捂著不斷流血的左眼,鮮紅欲滴的血液幾乎流了一地。愛麗絲放蕩的笑聲充斥著他的耳膜,可他卻不吭一聲。

「要你做這麼大犧牲真是不好意思呢~~」愛麗絲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她的大笑,她看著黑曜虛弱而狼狽的身體,看著他黑發下那美麗動容的面孔,一時間難以抑制自己的喜悅,「但是,這也是為了救你視為生命的公主,所以不要恨我哦~」愛麗絲忽得騰起身體,飄飄然的站立在窗沿上,她幾乎興奮地想在窗沿上跳起舞。「怎麼樣,很痛吧?一定比挖出你的心髒更加痛不可耐吧?」愛麗絲看著黑曜劇烈顫抖的身體,看著他將自己蜷縮在角落里,一時笑得更加燦爛。

「……一定要…要把它給公主……」黑曜幾乎痛不成聲地說,他蜷著身體不停打顫,但他只要一想到公主還能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感覺好很多,「答應我……」

愛麗絲忽然被黑曜掃了興致,她瞅了一眼黑曜,沉下聲音,不屑地說︰「知道啦知道啦~~」她繼續欣賞著手中的寶物,一邊嘴里又有意無意地碎碎念到︰

「那麼~就在小櫻變成腐尸之前,把它交給她吧~嘛,也不知道小櫻能不能躲過卡洛琳的巫術呢,畢竟只要一片指甲被巫術擊到都會要了她的命呢,哈哈哈~」

愛麗絲哼著銀鈴般的笑聲躍下窗台,但一會兒她又再次輕巧地跳回到窗沿上,帶著挑釁的笑意遠遠地看著黑曜顫抖的身軀,

「吶,你不跟我一起來嗎?有個特殊生做陪伴混進戰場會更加容易哦。」愛麗絲意味深長地笑道,陣陣微風將她美麗的銀色長發吹起,在她臉頰旁縈繞,此刻她顯得無比美麗並且神秘,「並且,還有個可愛的女孩說不定也想跟我一起去呢。」

[同日15︰40次元無人世界]

銀灰色如同沙漠一般的地方,殘余的微風還在空氣中緩緩拂動,帶起了一陣陣白色的塵埃。這里幾乎看不清哪里是天,哪是地,四周幾乎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白茫茫中,活像沒有任何生氣的太平間。

忽然一處的白色沙粒撲騰起來,像煙灰一樣飄散向空中,一個藍色的頭頂從茫茫一片的沙漠中冒了出來,緊接著露出了她慘白的臉,她銀色的眼楮……沙粒被撲騰地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多的塵埃在空中飛舞,但很快就消失得無隱無蹤。漫無邊際的白色沙漠中忽然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咳嗽聲,虛弱得幾乎快停滯。

卡洛琳掙扎地從淹沒自己的沙漠中掙月兌開來,她吃力地將握著法杖的手從沙漠中拔出,緊接著是她的胸膛,她的月復部……她帶著她虛弱無比的身體一點一點從沙漠的包圍中掙月兌開來,當她好不容易拔出了自己的腳後,在沙漠中踉蹌了幾步,又再一次跌倒在沙漠之中。她用余光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逃生手鐲,是用于在考試的緊急情況中月兌離考場的,但很明顯,它現在已經破損不堪,零零碎碎地掛在自己手臂上。

她吃力地眨了眨眼楮,她沉重的大腦幾乎壓得她快喘不過起來,但她依舊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以及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活著……她支撐著沉重的眼皮望向四周,她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四周白嘩嘩一片,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虛弱的她嘴角竟向上一彎。

「那個女孩……一定死了吧……」她的喉嚨里發出怪異而細弱的聲音,還發著顫。她將自己的身體朝天仰起,她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感覺看見了自己的希望。這樣一來,愛麗絲大人的視線又可以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再也沒有人可以與自己媲美,再也沒有人可以和自己搶愛麗絲了……

我的魔法才是最美麗的,我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卡洛琳喘著氣笑著,胸腔顫抖地一起一伏。愛麗絲大人,你看到了嗎,我將她打敗了,您一定看到了吧……卡洛琳輕輕閉上眼,臉上浮現滿足的微笑,我才是您心目中,最美麗的人吧……

[「喂,你那是什麼魔法啊?」一個小女孩在小小的卡洛琳面前笑道,「別開玩笑了,就你的魔法還想做魔導士嗎?吶,你那爛在幾千年前的魔法,現在還有什麼用啊?」

「就是啊,你以為你現在生活在幾千年以前嗎,喂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會五元素魔法就能偉大了,這里已經是新世紀了!古典魔法、那些可笑的巫術早就被淘汰了!這麼落後的東西你還敢在我們面前炫耀嗎?」。

「不是這樣的……」弱小的卡洛琳手捧著赤色的火焰,一些銀色的精靈在她身邊飛舞,她低著頭,小聲哽咽道,樣子看起來快哭了,「它們沒有被淘汰……!它們只是失傳了,它們還是很強的,我祖母說過……」

小女孩飛快地打掉了卡洛琳手中的火焰,小小的卡洛琳被撞得踉蹌後退三步,她畏懼地看著圍在她們面前的嘲笑自己的女孩和男孩子們,她弱小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像一片顫抖的樹葉。

「失傳?哈哈哈,吶,你還不知道吧?」小女孩叉著腰,揚起眉毛,「現在魔法學校多的是會使用元素魔法的人,什麼火啊,水啊,雷之類的,一抓一大把!像你這樣弱小又落後的魔法,還敢在人家面前顯擺嗎?」。

「就是啊!吶,我們這些人可都是準備以後要上聖希爾德學院的人,」一個小男孩朝不停抽泣的卡洛琳靠近一步,盛氣凌人地笑著說,「啊,你說不定連時空管理局神聖十字直屬的學院都不知道吧!我們可不像你,這麼沒有志氣,這麼懦弱,你根本和我們不是一類人,離我們遠點吧,我們可不想沾了你的晦氣!滾回你的幾千年去吧,哈哈!」

其中一個小女孩舉起手臂,連射四發綠色靈彈,打掉了在卡洛琳身邊飛舞的銀色小精靈。卡洛琳看著自己的精靈瞬間在空中消失,尖叫一聲,死死抱住了懷里唯一剩下的一只精靈。

「這種沒用又礙事的東西還是給我消失得好!」那女孩笑了一聲,手指對準了卡洛琳懷中的精靈。卡洛琳跪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整個人顫抖得像風中抖動的樹葉。

可是突然間,女孩淒厲地尖叫起來,卡洛琳渾身一抖,她以為是自己在尖叫。但結果她身上良久沒有動靜,她只能害怕地睜開一只眼楮,然後她驚奇地發現那個準備射自己的女孩竟然躺在了地上,臉上布滿恐懼地看向卡洛琳的身後。

卡洛琳臉上滿是害怕與迷茫,她渾身發抖,但還沒有等她轉過頭,一聲優美得如同歌聲般動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什麼東西要消失呀~為什麼你們不消失呢?」

卡洛琳渾身一顫,她緊抱著懷中哆嗦的精靈,向後看去。她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才去敢直面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當她睜開眼楮直視她的身後,她呼吸都瞬間停住了。

銀紫灰的長卷發,明亮得如同鑽石般的紫瞳,洋女圭女圭一般美麗的臉頰……她像春風一樣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彎著眼楮,對著那些人燦爛地微笑,從她身上散發出無比高貴的氣質,卡洛琳瞬間就被這美麗到非凡的女孩兒所吸引,她幾乎忘了自己身處在何地。她不知道這在所有孩子中間最受歡迎的人為什麼會幫如此懦弱的自己,但她現在確實是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像女王一樣強大!

「愛…愛麗絲……」一些男孩子有些震驚地倒退幾步,在他們眼中,卡洛琳就如同女神一般。他們震驚地彼此對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被擊倒在地的女孩兒臉上布滿了憤怒和嫉妒的神情,一旁的女孩子想去勸阻她,但她推開了她們憤怒地站起來,盛氣凌人地吼道,「別站在那里自鳴得意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救世的女神啊!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十幾發綠色靈彈朝愛麗絲猛射過去,而愛麗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仍由微風吹起自己的長發,一旁的男孩兒們都看呆了。卡洛琳害怕地閉上眼,而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就在那些靈彈快要擊中愛麗絲的那一瞬間,那些靈彈竟然折射了回去!並且以更快、更猛的速度和力量射向了那個女孩。

卡洛琳只听到那女孩兒比之前更加慘烈地尖叫了一聲,隨即傳來了哭喊聲,卡洛琳的周圍頓時混亂成了一團。她滿臉震驚地看著這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並且一臉微笑的女孩兒,她感覺自己的魂都被抽走了。有些大人听到尖叫聲和哭喊聲頓時聞風趕來,這時愛麗絲竟然一把抓住了卡洛琳的手,將她飛快地帶離了現場。

卡洛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眼前這個美如天仙的女孩兒竟然用她柔軟的手緊握著自己的,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忽然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美麗女孩停下了,松開了自己的手,並轉過身來看她。卡洛琳只知道對上她紫眸的那一瞬間,她臉上一陣發燙,心髒如小鹿般撞個不停。

「別听他們說的話喲,卡洛琳。你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愛麗絲說。

卡洛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竟然在對著自己說話,並且她說的話是那麼讓人震驚,她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而且她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可這時,她一臉微笑地對自己說︰

「你擁有著世間最美麗動人的魔法,並且沒有任何一種魔法可以與之媲美。古老而強大的魔法,是整個次元空間的遺產,並且是最偉大的遺產。」

卡洛琳震驚了,她那被人嘲笑的魔法竟然在女神的她口中,是最美麗的魔法!她感覺自己身處夢境,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而不真實!但如果這是夢的話,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愛麗絲忽然對自己伸出了手︰

「來做個約定吧,卡洛琳~」

「誒……?」卡洛琳的聲音在顫抖。

「和我一起去聖•希爾德學院的特殊區,成為美麗的人吧。」愛麗絲朝自己伸出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特殊生?這樣的我?不可能的,我……」

愛麗絲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卡洛琳的手,「不,絕對可以的。」愛麗絲笑得非常堅定而燦爛,「我們約定好了,十年後一定要成為聖希爾德學院的特殊生,我們一起。好嗎?」。]

沒錯……這就是我最美麗的魔法,愛麗絲一直喜歡著的魔法,誰都無法和之媲美。…誰都不能!只有愛麗絲會認同我,只有愛麗絲會欣賞我,只有愛麗絲才會認為我的古典魔法是最美麗的魔法,只有愛麗絲才不會嘲笑我【巫女】的身份……為了愛麗絲,為了她的期望,所以我才會努力至今……!

[「愛麗絲!為什麼你考試的時候要放她水呢?」卡洛琳拿著錄取通知書一臉焦急而不甘地問道,「你那時明明可以打到她成為【dm】的,為什麼要放棄呢?」

「嘛,卡洛琳你成為【dm】不就好了嗎,能在初次比賽中就取得這個位置的人,除了你就沒有別人了。」

「但是愛麗絲不和我一起的話,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卡洛琳拿著通知書的手都在顫抖,眼淚幾乎奪出眼眶,「我是為了愛麗絲才一直努力到現在的,那麼拼命那麼拼命,考試的時候也沒有一點猶豫!但是愛麗絲你———」

愛麗絲不以為然地笑笑,「【dm】這個地方可是會把人‘囚禁’起來的,像我這麼討厭束縛的人怎麼可能忍受那種地方呢?【特殊區】本身就如同囚籠一樣,對于這點我已經很忍耐了。並且……」愛麗絲提高聲音說,「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進入特殊區只是我其中一個步驟而已。」

「但是……」

「【珍珠】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卡洛琳,不要忘了我對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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