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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7日21︰20時空管理局s號研究室]

「就是這樣,拜托了,請不要告訴公主…咳咳咳……」

這是黑曜對vivio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滿臉憔悴地看著vivio帶著一臉驚惶的面容,緩緩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她臉上滿滿的驚恐和無助,就在不久剛才從黑曜嘴里得知了櫻所發生的一切,還有…黑曜的秘密。

黑曜看著門緩緩關上,直到發出沉默的「 」的一聲後,他那虛弱的身體差點癱軟在地上。滿手池的黑色血液,他知道他這麼一倒下去就可能站不起來了,所以他依舊死死攥住洗手池的邊沿,吃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忽然間,那熟悉的疼痛感再次揪緊肺部,一大口黑色的液體從他嘴里噴涌而出。

「…咳咳咳…咳咳…呃…」他顫抖地捂住他的嘴巴,可是黑色的血液還是灑了洗手池一地。他感覺世界天旋地轉。他艱難地緩緩抬起頭,顫抖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對面的那個人也同樣注視著自己,長發之下籠罩著的發青的面容,滿臉的黑色血污,憔悴到幾乎崩潰的臉色,他幾乎辨別不出鏡子里的自己。他看著他慘白的臉上,那突出而詭異的黑色煙燻,頓時感到一陣戰栗。他顫抖地伸出那染滿鮮血的黑色的手,輕輕觸踫鏡中那憔悴得恐怖的人影,鏡上頓時劃下幾道黑印。他看著曾經被人稱贊的面容,他看著他滿面的污跡…

[【復活者】不可以沾染龍的一滴血液,龍會為此而失去靈力,甚至是生命的!……]

「…這麼快就有反應了啊…本來,還想再撐久一點的……」話語未落,他又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比之前更加激烈,他死死地抓著胸口,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可是他還是無法抑制那異樣的黑色鮮血從他嘴里噴涌而出。他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疼痛依舊在身體里蔓延,但他只要一想到公主會看到這一幕,就恐慌地把所有疼痛都忘了,這才是真正讓他戰栗的地方。他害怕地看著洗手間里滿地的血液,一陣寒氣從他腳尖一直蔓延到指尖。

「這是什麼?黑曜呢?黑曜!」

他驚恐地听見了從門外傳來的公主的喊叫聲。如果是平時,他能听到公主呼喚他的名字,他是會有多麼開心。可是這次他真的希望一切不要發生,在一切還沒解決之前,他希望公主不要醒來。他撐起身體,貼在門內,小心地听著外面的動靜。暮夜絕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緊張,她是在擔心我嗎…黑曜有一絲開心地想到,但很快就扼斷了自己的妄想。他繼而听到了vivio的勸解,還有其他兩個女人的聲音,很明顯真相只有vivio知道。他很快掃了一眼地上和洗手池的血跡,然後看了看鏡子。鏡子中的人影在自己眼中越發清晰。

不能讓公主離開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他對鏡子里的自己這麼說。然後他听到了暮夜絕向這里走來的腳步身,他最後看了一眼鏡中自己蒼白的嘴唇。

「黑曜,黑曜!你在里面對嗎?」。暮夜絕著急地敲著洗手間的門,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剛從病床上爬起來的。她敲了好多下,可是里面依舊沒有回應。她看著自己手心里殘留下的黑色污跡,這不明的東西讓她感到一陣不安,不好的預感在心頭里燃燒。

「櫻,櫻,听我說,黑曜他真的沒事……」vivio有些揪心地在一旁試圖想阻攔,可是櫻完全不理會她。vivio在黑曜的口中得知了一切,黑曜那樣乞求她讓她不要告訴暮夜絕真相,她實在狠不下心拒絕。但是面對如此焦急而強硬的櫻,她又能阻攔得了什麼呢?菲特媽媽和奈葉媽媽剛才看到了黑曜突然在櫻的床前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她們也感到震驚而不安…vivio擔憂地看著媽媽們有些著急的表情,不安地咬著下唇。

可是忽然間,洗手間的門被緩緩打開了。暮夜絕瞬間整顆心都被提了起來。

「公主…?」黑曜滿臉詫異和茫然地看著自己。

暮夜絕瞪大著眼楮看著黑曜,她感覺自己都停止呼吸了。她有些詫異地看著黑曜茫然的表情,頓時所有激動的言語都瞬間被堵在了喉嚨里。她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一眼vivio,可vivio竟然是以鎮定的表情看著自己。

「……」暮夜絕迅速沖到洗手間里,但里面干干淨淨,什麼異常都沒有。她整個人頓時呆在原地,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可是她無法理解,但她又無法解釋這一切。她看看自己手心里那黑色的污跡,那糾心的感覺依舊在,但她又看了看黑曜茫然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就說黑曜沒事吧。」vivio笑著打破了沉寂,「櫻的樣子看起來好擔心啊。」

黑曜忽然一笑︰

「是嗎,原來公主在擔心我啊。我還在想剛才那麼大力氣敲門的,真的是公主嗎。」

「……什、什麼呀!」暮夜絕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樣,臉微微漲紅,她瞪著黑曜一臉的笑意,「沒事的話干嘛一直悶在里面不出聲啊!」她一想到之前那麼緊張害怕的心情,就一陣惱怒。

「我還以為公主討厭我了呢,沒想到公主還會擔心我。」黑曜笑得更開心了。

「你……」暮夜絕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她依舊不甘心地張開自己的手掌,擺在黑曜面前,「那你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啊,」黑曜趁機握住暮夜絕伸來的手,順手拿起一旁掛著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暮夜絕手上的污跡,他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溫柔,「是一種新型的飲料。vivio一直守候在公主的床邊,我看她渴了並且有些沒精神,所以買了飲料給她。在喝的時候她看到公主快醒了所以不小心灑到了床上,有什麼問題嗎?」。

暮夜絕半信半疑地看著黑曜微笑的臉,他看起來依舊和從前一樣美麗而性感,眼神依舊有著純淨的光芒,只是臉色似乎比平時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一些,嘴唇也紅潤得有些不正常。

「會有黑色的飲料賣嗎?」。暮夜絕擰著眉頭問道。

「有哦,公主,」黑曜依舊一臉微笑地擦拭著暮夜絕的手說,「巧克力咖啡,對提神很好哦,明天我帶你去喝吧?」

暮夜絕一臉不爽地哼了一聲,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洗手間外的菲特和奈葉剛想問什麼,卻被vivio一個眼神堵了回去。vivio以一種「我之後會告訴你們的,拜托了」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

當暮夜絕一臉不干而羞惱地走出洗手間時,vivio恍然看到了黑曜瞬間憔悴下來的臉,不僅這樣,她還發現了他嘴唇上的異樣。好多的咬痕!vivio一驚。她看了看黑曜有些松懈的臉,震驚地想到︰他…他的嘴唇難道是咬紅的嗎?就是為了不讓櫻擔心?vivio有些震驚又有些失落地看著櫻轉身離去的背影,難道…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嗎……櫻、櫻真的沒有那麼關注黑曜嗎……?

[22:15]

「那,我們回去了哦,」菲特幫暮夜絕擼了擼被子,溫柔地看著她,「最近世界外一直有個不明物體沒有得到解決,我們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呢。晚上不能繼續陪你了,抱歉啊。」

「這麼晚了還要繼續工作嗎?」。vivio擔憂地問道。

「沒辦法啊,這次的事情管理局挺重視的。」奈葉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

「總之你能沒事真是太好了,」菲特伏上前輕輕吻了吻暮夜絕的額頭,「晚安,小絕。」

暮夜絕的臉紅潤潤的,「嗯…。」她輕輕說。

「那,vivio也快點回學校吧。」奈葉對vivio招了招手。

「啊~~?為什麼,我要繼續陪櫻,」vivio不滿地撅起了小嘴,「我一個周末都沒能和櫻在一起。」

「vivio就回去吧,之前真是太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才是啊。」黑曜微笑地看著她,「公主有我陪著,沒關系。」vivio剛想說什麼,就被菲特一把拉住手,菲特壓低聲音在vivio耳邊說︰

「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們嗎?」。

vivio一臉恍然大悟,很快她極不情願地向櫻告了別,和菲特她們一起走出了研究室。

天色已深,可室內的光芒依舊很亮。暮夜絕感覺研究室里瞬間寂靜了下來,從未有過的寂靜。她幾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呢。」黑曜忽然說,即使聲音還是那麼溫軟輕柔,可依舊把暮夜絕嚇了一跳。她有些詫異自己的反應,她不知道自己那劇烈的心跳是怎麼個情況。她躺在床上別過頭,不敢去看黑曜的臉。

「你……救了我,對吧。」暮夜絕不知為何覺得自己嗓子好干。

「呀,被公主發現了呢。」黑曜依舊很從容地笑道。

暮夜絕很討厭自己會覺得黑曜的聲音很好听的這個念頭。她依舊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冷冰冰別過頭地說︰

「別以為我在當時精神恍惚的情況下,就听不見那個女生說的話,什麼【復活者】、【巫人】什麼的……」

「公主果然好厲害呢,那又是怎麼發現是我救了你呢。」

「感覺。」暮夜絕說,「我能感覺到身體里有一部分不同的血液在流動。雖然感覺不同,但是……」

但是又感覺那麼和諧而溫暖……暮夜絕心里默默地想到,但沒有說出來。能有與自己身體相和諧的血液,除了黑曜就沒有其他人了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黑曜的血能救自己…

「不愧是我的公主,真的很聰明呢。」黑曜笑著說。

暮夜絕在被子底下不禁緊握了拳頭,她的喉嚨有些發哽,但她依舊迫使自己張開嘴唇,去問真相,即使非常不情願︰

「……這麼做,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

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暮夜絕感覺自己身體都僵直了,她期待地听著那邊的動靜,但又不甘自己就這樣透露自己的情感,她從來沒感覺那麼尷尬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沒有。」暮夜絕听到黑曜說,她不禁睜大了一下眼楮,「我不會有任何傷害,因為我是黑耀對公主的思念所幻化的實體。並且……

即使真的有什麼傷害,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生還是死,所有的權利都在公主的手心。只要公主讓我……」

「夠了!」一陣無名火從暮夜絕心底燃燒起來,她繃緊了身體,緊握著拳頭,「不要以這種理由為我傷害你自己!再者我根本不可能讓你為我付出什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暮夜絕就後悔了。她有些懊惱自己的情感就這麼流露出來。她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麼了,一直都在一種惶恐而焦慮的情感中度過,並且,這一切都只因為……只因為…黑曜…?

「公主果然是擔心我的呢。」黑曜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喜悅,這更讓暮夜絕心底一驚,她想反駁什麼,但她根本想不出來正確的內容,「難道說,公主也喜歡我嗎?」。

暮夜絕頓時感覺自己的心爆炸了,她的臉突然騰得漲紅,她惱怒地轉過臉朝黑曜大叫道︰

「誰會喜歡看起來病怏怏的你啊!別妄想了!」

黑曜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沒什麼變化,但不知為何暮夜絕卻在心底感到一絲疼痛。她眨眨眼看著黑曜依舊不變的溫和的臉,試圖說服自己那只是個幻覺。

「是的呢,公主怎麼會看上像我這麼卑微的人呢。」

當暮夜絕听到黑曜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所有惱羞和疼痛感都消失了。她怔怔地看著他不變的笑容,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些空蕩蕩……

卑微…?眼前這個微笑的人,是在討厭自己嗎……他也會像自己一樣,經常感到自己的卑微,經常討厭自己嗎……?…不明白……

[23:00]

暮夜絕安靜地抓著被子,睜大著眼楮清醒地凝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或許是因為之前昏迷太久了,現在讓她睡意全無。現在房間里一片漆黑,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依舊能感覺到黑曜從一開始就一直凝視著自己的視線。這家伙到底想看自己到什麼時候……暮夜絕無語地想到。

「…你究竟想看我到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心里想的話語竟月兌口而出。

黑曜依舊不以為然地笑道︰

「嘛,公主的樣子我真是看多久都不會感到厭煩,並且如果能一直這樣看到公主的睡相的話,這真是非常幸福的事呢。」

暮夜絕把被子拉到嘴唇位置,一臉郁悶。

「變態…」暮夜絕又不小心地把心里想的話說出來了。

就這樣兩人一直保持沉默著,暮夜絕也意外地感覺沒有絲毫的尷尬。她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時間流逝,等待著睡意向自己襲來。終于她感覺眼皮有些沉重了,但這時,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說…她撐起自己的眼皮︰

「…謝謝…」她默默地說,因為有些困倦所以偷懶地省略掉了後面的「你救了我」。

「沒事,這種小事公主根本不需要向我道謝,看著公主受傷根本是我無法忍受的事。」黑曜的聲音听起來還是那麼有精神。

暮夜絕剛想放下眼皮入睡,黑曜的聲音又清晰地傳入自己的耳朵︰

「那……我能任性地要一些獎勵嗎?」。

「…要什麼……」暮夜絕精神恍惚地問。她真弄不懂黑曜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按照平時自己絕對不會理睬他,可是這次他救了自己的命,所以就縱容他一次吧。

「和【dm】比賽的日子還要等很久,所以明天…明天公主能和我…不,是我能和公主一起出去玩嗎…?」

「……簡單。」暮夜絕捂著被子說。她真的快要睡著了。

「能把公主的毛巾送給我嗎…?」

「……嗯…」

「那,照片呢?」

「……唔……」

黑曜笑了一下︰

「…那今晚能和公主一起睡覺嗎?」。

黑曜靜靜地望著已經沒有動靜的方向,他在黑暗中凝視著暮夜絕散漫的睡容,聆听著她輕柔而平穩的鼾聲。黑曜第一次不需要躲藏,可以像這樣正大光明地注視著暮夜絕的一切,可以將她所有細小的動作都盡收眼底,這平常的一刻對黑曜來說是多麼得珍貴。他著魔一般緩緩向熟睡的暮夜絕靠近,他輕輕撩開她的被子,感受著她撲面而來的氣息,只差一點,他就可以觸踫到她柔軟的身體。

可是,他忽然停住了。

「果然…還是算了吧……」他微微閉上眼楮,揚起一個苦澀的微笑。他把被子合上,將它緊緊包裹住暮夜絕。他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伸手擦掉了從嘴角緩緩留下的黑色血液。

「今晚室內光線能如此漆黑,真是太好了呢。」他默默地說。

[2月18日8︰00聖希爾德學院普通區]

「櫻!」vivio一見到暮夜絕就猛撲過來,差點讓暮夜絕摔倒,「看到你成功出院真是太好了!」

暮夜絕任由vivio緊緊抱住自己,她喜歡感受她熟悉的氣息,即使她現在快要被vivio抱得喘不過氣了,

「噢,這不是出院,我只是月兌離研究室的檢查了而已。」暮夜絕笑著說。

「不管怎樣,這麼快就可以重新見到你,真是太好了!」vivio依舊很激動。

暮夜絕大笑著,重新和vivio緊抱在一起,似乎之前所有的隔閡都消失了。暮夜絕感到很滿足,這樣真好,生活又回到了正軌,似乎不愉快的事都可以離自己而去了。能像這樣再次見到vivio的笑容,並且自己也贏得比賽沒讓vivio失望,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棒的了呢。

「莉奧和珂羅娜呢,怎麼沒看見你們在一起?」暮夜絕看了看周圍問道。

「她們還想繼續看特殊區的比賽。對啦,我忘了和你說了,」vivio忽然大叫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不知道櫻,你不知道你那場比賽引爆了多大的轟動嗎?幾乎所有人觀戰的激情都被你激發起來了!听說這次是第三名之間的比賽,全場爆滿啊。」

「難怪今天校園里都沒什麼人,」暮夜絕笑笑道,這種事情對自己來說也不足為奇了,她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我們要一直站在這里嗎?不去別的地方玩玩嗎?」。

「當然,今天難得茶園人少,我們去那里吧?」vivio拉住暮夜絕的手,朝她身後望了望,「黑曜也一起吧?」

「啊呃…他本來就和我們一起。」暮夜絕感覺有些尷尬地說,她輕咳了幾聲,假裝不在意地說,「昨晚…昨晚答應他的來著…」

暮夜絕沒有看見vivio驚訝的表情,她反而似乎想起了什麼,轉向黑曜︰

「我昨晚還答應了什麼事嗎?」。

黑曜依舊帶著他溫軟的笑容站在暮夜絕身後恭恭敬敬地說︰

「是的。公主的毛巾和照片。」

vivio露出了一副驚嘆的表情,她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

「哇哦,真不可思議,櫻你竟然答應給這種東西。」

暮夜絕無奈地擺擺手︰「嘛就當對救了我一次命的獎勵吧,你也不能指望奇怪的人要求正常的東西。」過了一會兒暮夜絕又撓撓頭問黑曜︰

「…沒有其它的了嗎?我有點……」

「沒有了,公主。」黑曜笑著說,「我怎麼敢對公主得寸進尺呢。」

暮夜絕對vivio聳聳肩,示意了一下「就是這樣」的意思。vivio拉著暮夜絕的手,看著黑曜不變的笑容。他依舊對櫻那麼畢恭畢敬,似乎總有距離擱在他們之間,vivio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黯淡地看向黑曜,她真的很想問黑曜,這種距離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們走吧,這里人越來越多了。」暮夜絕沒注意到vivio的表情,反手拉住她的手,大踏步向前走。

「喔,黑曜,你真的快變成萬人迷了。」暮夜絕似乎帶著嘲諷之意地笑著,她坐在白色大理石的椅子上,玩弄著手里的吸管,「從我們從校門口走進來,已經有多少女孩子朝你回頭看了。」

vivio很想笑,但她嘴里灌滿著滿滿的果汁,她只能顫抖著身體將它們咽下去,然後咯咯地大笑起來。暮夜絕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情很好,或許是因為能和vivio和好如初,或許是因為自己不辜負vivio期望贏得了比賽,依舊可以繼續做強大的自己,或許…是因為其它……?

「我還真沒發現,公主。」黑曜坐在暮夜絕邊上,一如往常地笑著說。

「哦,」vivio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她笑著對暮夜絕說,「吶櫻,你知道嗎,黑曜在我們初等部也很出名,他們…他們好像把他叫成什麼……」

「魅影騎士。」暮夜絕忍不住補了一句。果然vivio眼楮一亮,大叫到就是這個。

「哦我的天,他在我們班就被叫做這個。這個名稱是全校通用嗎?」。但暮夜絕想不起來這個名稱是誰和她說過了。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咯咯地笑起來,「你出名了,黑曜。」

「因為黑曜一直都穿著黑色的皮風衣,頭發眼楮什麼的都是黑色的…」vivio補充說,「不過黑曜一直站在櫻身後,看起來真的有點像騎士,不是嗎?」。

「可我不喜歡魅影這一詞,」暮夜絕狠狠吸了一口冷飲,「在那段躲在我身後跟蹤的日子,我可不喜歡。」她轉了一下眼珠子,然後說,「龍騎士這一詞還不錯。」

「隨公主喜歡。」黑曜微微一笑。

「但是呢,黑曜這樣一來就不需要躲在櫻身後了,」vivio忽然說,她看著暮夜絕,期望听到答案,「對嗎?」。

暮夜絕懂vivio的意思,她看了一眼貼著她坐的黑曜,他一臉從容地看著自己,似乎只要坐在自己身邊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滿足。

「嗯,是的。」暮夜絕看了一眼黑曜單純明亮的黑眸後說,「但是你也不要期望你能代替黑耀在我心中的位置。」

「嗯,公主。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這樣在公主身邊我已經足夠滿足了。」黑曜輕柔地說。

vivio在一旁忍不住地偷笑著,她真的很開心,看到櫻終于可以向黑曜敞開一些心扉的時候真的很為他們感到開心。而暮夜絕則是裝作沒听見他剛才說的話,自顧自地吸著冷飲。這時有幾個陌生的女孩朝這里走過來。

看的出來她們顯得很興奮而猶豫。看看她們再看看黑曜,暮夜絕頓時領會到是怎麼樣的事情。她悄悄瞄了瞄黑曜幾乎完美的側臉。

黑曜真的長得很好看呢,像他這麼好看又溫和的人真是不缺別人的喜歡呢。暮夜絕輕輕轉了轉手里的吸管,和我還有黑耀完全不一樣……

當自己和黑耀在一起的時候,誰都不會來打擾。因為誰都不會注意到我們兩個。我們看起來那麼相似,普通的外貌,寂寞而疼痛的內心。雖然黑耀幾乎很少對自己說關于他的事,但自己也依舊可以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來自于他的寂寞。暮夜絕默然地想到。她淡淡地看著女孩子們和黑曜說話時露出的欣喜而快樂的神情,看著黑曜同樣以微笑回報她們,不免心里有些失落。

…如果黑耀還在…如果他還在的話,該多好……

當我獲得了正常人的生活時,你卻沒有和我分享這樣的日子…活了幾百年,久經沙場,作為魘魔王的你,卻不在這里……不在這里……。

「嗯,謝謝你們。」黑曜笑著向她們揮了揮手,結束了簡短的聊天。

「黑曜真的好受歡迎啊。」vivio猛吸一口飲料,感嘆道。

「公主的學校里的學生,還真是熱情呢。」黑曜轉過身,對暮夜絕笑著說。

「你喜歡嗎,這樣的生活?」暮夜絕露出微笑地看著他,手里不停轉動著吸管,「像被明星一樣捧著,走到那里都不缺別人愛慕的眼神,不會感受到孤單和寂寞,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很好?」

vivio有些木然地看著暮夜絕突如其來的一段話語,她不知道櫻是不是在開玩笑。黑曜不再笑了,但還沒等他做出回應暮夜絕就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放了一些硬幣在桌上︰

「在這里好無聊,我想到一個地方。」暮夜絕說,「我想去那,陪我去吧,vivio。」

[同日9︰20商業街]

暮夜絕看到黑曜和vivio對面對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聊著天,喝著咖啡和甜點,轉身默默離開他們。

「為什麼你今天會來這?」一個金蜜色雙馬尾的女孩在一個隱秘的角落堵住了暮夜絕的去路。

「好久不見,莉莎。」暮夜絕似乎就在等她的出現。她瞄了一眼遠處為vivio點單的棕褐色短發男孩,他左額到左臉頰上依舊留著那長長的刀疤,「長幻空也是。」

「不要告訴你是來戀舊了,這可不像你,暮夜絕。」莉莎一字一句地毫不客氣地說。

「可以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我‘暮夜絕’嗎?叫我賽提亞斯吧。」暮夜絕無視莉莎不友好的面容,「我這次還真是來戀舊來了。有一些事情勾起了我的回憶,所以我就想來看看。」

「我應該說過了這里不歡迎你,我很早以前就要求你不要再出現在空的面前了。」莉莎忍住怒火說。

暮夜絕不以為然地一冷笑,她挑眉︰

「誰都不可以命令我,你想開戰嗎?不怕我把這里夷為平地?」

「我知道你不會的。」莉莎一點驚訝也沒有。

暮夜絕頓了頓,她看了一眼正在點單的長幻空︰

「你是對的,我不會這麼做。」

「你這里裝潢得真是越來越好了,原本幾年前還只是個小破咖啡廳呢。」暮夜絕扯開話題,「婆婆呢?還在閣樓上嗎?」。

莉莎似乎並不願意讓她再繼續靠近,很生硬地打斷她,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你要是為她好,就不要去了。」

暮夜絕看了看她的眼楮,領會地點了點頭。

「話說你還真厲害呢,我現在的樣子都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你竟然第一眼見到我就認出我來了。」

「你的眼神我一輩子都記得。我只知道你是不可思議的人,所以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莉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暮夜絕身上的黑色天鵝絨禮裙。

「ok…」暮夜絕感覺沒什麼好說下去的了,她剛想離開,迎面卻走來一個人。

「莉莎你在這里做什麼呢,又去招待客人嗎?」。他看了一眼暮夜絕,「她是你的朋友嗎?」

當暮夜絕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心里還是咯 了一下。她看到一直被埋藏在自己記憶中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還說著話,暮夜絕感覺這一刻她差點忘記呼吸。

「不,她剛才問我洗手間在哪。…呃…嗯……我正要去招待客人。」莉莎緊張地握了握手里的托盤,有些復雜地看了一眼暮夜絕。這時暮夜絕發現長幻空在對自己說話︰

「你好,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長幻空露出一臉溫和的笑容看著暮夜絕。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微笑,還是和以前一樣沙啞柔和的聲音,但似乎少了些自卑和羞澀,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成熟而高大……

「客人?」

「啊…呃,不需要,嗯…謝謝……」暮夜絕看著長幻空明亮的眼楮,在他的眼楮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記憶…一直都沒有恢復嗎……暮夜絕默默地想著,果然呢……

暮夜絕不想再去看他的眼楮,對她來說,他和婆婆都是自己曾經的回憶,但是,現在……

她走過長幻空身旁,調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裝做若無其事地走到vivio身旁。

「你去哪了,」vivio好奇地問道,「黑曜已經為你點好東西了哦。」

暮夜絕嗯了一聲,然後坐到了vivio身邊。

她不小心對上了黑曜的眼楮,黑曜在微笑地看著自己。從他的眼楮里,暮夜絕讀到了些什麼。真不愧是黑耀對自己的思念體,了解自己的全部記憶…。在他的眼楮底下,似乎自己的回憶都是曝光的。

「他們還好嗎?」。黑曜突如其來地說了一句,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面容。

「…嗯。」暮夜絕說。

vivio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倆,然後她又很莫名其妙地看到暮夜絕竟然露出了笑容。說不出那笑容是為了什麼,但那樣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滿足而欣慰。

然後暮夜絕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們三人一起笑了起來。他們喝著各自的咖啡和甜點,從早上到下午說了很多很多話,很多很多事,vivio和暮夜絕大笑著,黑曜則是滿足地看著暮夜絕的笑容。她們看起來很開心,仿佛所有煩惱都煙消雲散。黑曜從來沒見過暮夜絕像現在這樣笑過,就像個……孩子。

「歡迎下次再來。」莉莎站在門口對著他們仨人鞠了一下躬。

走到門口,暮夜絕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對vivio和黑曜說︰

「等我一下。」

她走回了店里,vivio想跟過去,卻被黑曜輕輕攔住。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暮夜絕反手關上了店門,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莉莎。

「觀察力還真是敏銳呢…」莉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暮夜絕不以為然地說︰「想說的話就快點,我可能不會再來這里了。」

「……沒什麼。」莉莎抬起頭,有些閃避暮夜絕的眼神,「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

「你有些變了。」莉莎說。

「……」

「變得柔和一些了。」莉莎朝門外望了一眼,「是因為有了朋友嗎。」

「……」暮夜絕別過臉不去看莉莎,然後她用她清冷而平靜地聲音說︰

「告訴婆婆我愛她。」然後,她飛快地打開店門,跑向在門外等候的兩人。她看到她,緊緊握住了另一個女孩的手。

「啊~~今天真開心~!」vivio大笑著向前跑著,將手放在腦後。

「為什麼這麼高興。」暮夜絕慢悠悠地走著,在後面喊道,「明明都沒做什麼事情。」他們三人閑蕩在空曠的道路上,身旁就是一個斜下去的草坡,草坡一直通向蔚藍的大海,天空上那火紅火紅的夕陽將大海照得金碧輝煌。

vivio笑嘻嘻地轉過來,一臉得意︰

「因為櫻今天對我講了好多好多話,櫻第一次對我說了好多好多事,」vivio在老遠把手攏成喇叭形喊道,「櫻第一次像這樣笑過——就像個普通女孩————」

「哈哈哈哈……」暮夜絕被逗笑了,她似乎覺得好玩,在老遠沖vivio喊道,「別說得好像從前我沒有笑過一樣——」

vivio在前方咯咯地彎著腰笑著,夕陽的光芒將她的臉照耀得紅撲撲的,她雙色眼發著閃亮的光︰

「不——我只是覺得——櫻能和黑曜在一起,果然是最開心的吧————!」

暮夜絕騰得臉紅了,不敢去看身旁黑曜的反應,她氣促地吼道,差點跳起來︰

「少拿我開玩笑了,你這個小鬼——!」

vivio在那頭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暮夜絕則是希望借著夕陽的紅光不要讓他們注意到自己臉上的紅暈。一定是因為太興奮了,暮夜絕心想。

「vivio說得對哦,」黑曜貼著暮夜絕身旁走著,「公主第一次像今天這樣笑呢……這看起來就像…」黑曜頓了頓,眨了眨眼看著暮夜絕閃亮的眼楮,「就像無憂無慮的普通女孩。」

暮夜絕假裝不屑地一撇嘴,「我一直都是普通女孩。」

黑曜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他看到vivio離這里還有些距離,他開口道︰

「這麼開心,是因為vivio,還是……因為那個男孩?」

暮夜絕听到黑曜說出這句話後,忽然停住了腳步。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大笑,她停頓了一下,但依舊抬起頭露出笑臉回應黑曜︰

「被遺忘是件好事。我已經給空造成許多不愉快的回憶了。」她笑著說,眼楮看上去那麼明亮而清冷,「我不希望空想起這些。…並且,沒有我,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生活得更好,我為他感到高興。」

「他沒有忘。」黑曜清晰地說。暮夜絕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她看到他的黑眸在閃閃發亮,不知是不是因為夕陽的原因,

「如果他忘了,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信,就不會像這樣開朗。他的笑容很明亮,公主。有些事情,即使腦海中已經沒有記錄了,但身體和心靈一直都會記著…誰都抹不掉。」

暮夜絕站在原地睜大眼楮,夕陽將她的眼楮照得閃亮無比,幾乎快讓人有種眼淚馬上就流下來的錯覺,

「…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偉大,黑曜,」暮夜絕看著金色的大海,自嘲一般地淡淡笑著,「我…」

「不,」黑曜溫和而堅定地打斷了暮夜絕的話,他微笑的眼楮緊緊鎖定暮夜絕,「我的公主,一直都有這種力量,不要把它埋葬起來,公主。」

「並且…」黑曜繼續輕輕地笑著說,「vivio今天的笑容,也是第一次呢。當公主向人敞開心扉的時候,一直都會展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光芒和力量。」

暮夜絕被震驚在原地。黑曜這簡短的幾句話讓暮夜絕感覺心里有什麼東西在呼啦啦地飛走,她呆呆地看著黑曜純淨明亮的黑眸,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里油然而生,她感覺周圍的世界瞬間寂靜下來了。

「喂~~你們要站在那到什麼時候~~~~」vivio拼命向暮夜絕那里招手,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要過二人世界也要回去再過嘛————」

暮夜絕瞬間從她的世界里驚醒,她感覺似乎做了一場夢。她羞紅著臉,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惱怒,她急得跳起來,火急火燎地沖vivio狂奔而去︰

「我都告訴過你不要開玩笑了吧!想嘗嘗藍綱的厲害嗎!?」

「哈哈哈哈哈———」vivio在那頭笑得更大聲了。

夕陽西下,火焰般溫暖的紅光照耀著嬉鬧的三人,純淨明朗的笑聲,愉快而活躍的身影,沒有一切憂慮而煩惱,只有滿滿的幸福。

[同日21︰00聖•希爾德學院女生宿舍]

寂靜的夜晚,世界安靜地似乎停滯一般,但是心靈依舊沒有停歇腳步。

「吶櫻……」vivio躺在床上,對著一片漆黑的那頭輕輕呼喚道。

「嗯?」對方透過黑暗,很快有了回應。

vivio對著那頭的黑暗,猶豫了一下。「謝謝……」vivio忽然說,說得非常輕非常輕。

那頭沒有了回應,但vivio一點也不感到急躁或者意外。她只覺得,這一刻她已經很滿足。

「…沒什麼。」那頭忽然傳來聲音,聲音還是那麼清冷而淡定,但是多了一絲隱藏的溫柔。這不禁讓vivio心頭一熱,她的嘴角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她把被子拉過嘴巴,眼楮抑制不住地彎成月牙形,她在忍住不笑出聲。

「話說……」vivio聲音都在抖,她拼命憋住狂笑,「…櫻竟然同意讓黑曜睡在自己邊上…」

那頭忽然傳來暴怒但是被拼命壓低的聲音︰

「…才、才沒有!是他自己自願睡地板的!地板和床還隔著距離呢!」那頭幾乎要抓狂了,「我是看他沒地方睡,外面又這麼冷,我已經很仁慈了!」

vivio在被子里呵呵地笑著,她不禁感嘆到,「…但是呢,在櫻接納黑曜之前,黑曜一直都是睡在外面的,並且……一直都是很靠近這里的地方。」vivio沒有說下去,她知道如果櫻知道黑曜趁她不在的時候,一直都擅自躺在她的被窩里,她一定會生氣的吧……

「……」那頭又沒有了聲音。vivio不知道現在櫻在想什麼,有沒有一些感動。但她覺得,櫻現在一定能了解些什麼了吧。

「明天再一起出去玩吧……」黑暗那頭傳來了恍惚不定的聲音,「離我比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三個人…再一起出去玩吧……」

vivio現在已經笑得快釀出蜜了一樣,她快樂而害羞地用被子捂住嘴巴,狠狠地「嗯」了一聲。

夜晚依舊很寂靜,但三個熾熱的心卻一直沒有停止跳動,他們散發著熱度,溫暖著冰冷的夜晚。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這之後他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見到他們活躍的身影和歡快的笑聲。他們玩遍了所有可以娛樂的場所,看完了每一部熾手可熱的電影,欣賞完了令人感嘆的歌劇。他們逛遍了商場,第一次盡興地吃著美味的小吃。

「吶~櫻,你就試穿這麼一次嘛,就一次!」、「你在開玩笑嗎!?讓我穿這種粉紅蕾絲邊的泡泡裙,還不如再讓我殺一次斷線傀儡!」、「我也覺得很適合公主哦,很期待呢。」、「喂!今晚你果然還是給我睡外面吧!」

「好可怕~好可怕啊櫻!」vivio緊緊攥住暮夜絕的手臂,她帶著哭腔哀嚎道,「下次、下次絕對不要來鬼屋了!」、「喂…原來沒發現你的恐懼點這麼低啊==…」暮夜絕在手上升起了一股蒼藍色火焰,然後對著vivio,從下往上照著自己的臉,然後抖著聲音著說「你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櫻是壞蛋!」、「公主這個樣子也依舊很美麗呢~」、「…你…果然是個變態吧……」

「嗚啊啊啊啊——!」暮夜絕發瘋般尖叫道,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嘔~嘔…嘔呃…」、「公主,公主你沒事吧?」、「櫻原來這麼怕過山車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要勉強了嘛~」、「……我、我才沒有…嘔~~」、「話說回來,剛才在天空上拼命哭嚎的人是誰來著啊,好可怕~~」、「……」、「真想把公主剛才的樣子拍下來作為紀念呢,非常難得而有趣的樣子啊~~」、「喂!你果然還是把毛巾和照片還給我吧!呃嘔~~~~」

「來吧~~1、2、3~~!」、「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話說這照片怎麼那麼小…」、「誒?櫻連這個東西不知道嗎,把它撕下來就可以粘到任何地方噢~有趣吧~」、「……」、「公主的樣子真是很美呢,公主竟然能屈身和這麼卑微的我我合照,這是多麼有幸啊……」、「……你能別用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說話嗎…」、「把它放進水晶里就可以做成掛件隨身帶了,等我一下我去弄~」、「不、不必了。」暮夜絕選出幾張合照,伸出手指朝上面一劃,三張合照外面被包裹上了一層蒼藍色冰晶。「哇!櫻果然好厲害!…但是它不會傷人嗎?」。、「不會,我已經通過魔法把它變成了普通的水晶,這就好了。」、「但是…為什麼我是花朵型的,黑耀是五角星的,櫻你自己卻是圓形的呢?」、「簡單嘛。」、「是愛心型的多好……」、「能別那麼俗嗎…」、「哇你看,櫻,黑曜的樣子看起來真的要哭了!」、「別傻了,他明明是在笑……」「哇!我感覺他似乎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了…!」「………」

時間在他們身上飛快地流走,卻沒有帶走他們明亮而溫暖的笑容。他們完全忘卻了時間,只沉浸在這愉快之中,享受著時間,享受著陽光,享受著笑容,享受著溫暖。他們從未有一刻感覺世界像現在這樣如此美好,一切都是如此明亮而溫熱。外面的喧囂與吶喊似乎都與自己很遙遠很遙遠,暮夜絕似乎只想享受這一刻,甚至是一直想這樣下去。沒有藍綱的存在,沒有戰斗的存在,沒有痛苦…。她第一次感覺藍綱是多余的,感覺穿著這夜之女的黑禮裙是愚蠢的。明明世界沒有戰斗也可以變得很好,明明自己不用戰斗一切也依舊是如此美好。就讓這一刻成為自己生命的全部吧。

依舊是同樣的道路,依舊是同樣的草坡,依舊是同樣被夕陽照得金燦燦的大海。如果二月份不是那麼冷的話,或許他們還能下一次海,在大海中嬉戲。他們仰望著不遠處的大海,歡樂地閑蕩在道路上,說說笑笑,討論著下一次游玩的地點,嘲笑著對方之前游玩時發生的各種窘境,他們笑得很大聲、很大聲…。

但是,他們或許不會意料到,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像現在這樣大笑,最後一次有這樣的回憶……。所以就讓他們放縱地歡笑著,享受吧,在一切都還沒成為回憶之前。

[3月1日16︰20聖•希爾德學院普通區]

「吶櫻,之前拍的合影一定要好好保留噢,」vivio晃了晃手里被花形水晶包裹的照片掛件,「一定不能丟哦。」

「嗯。」暮夜絕笑著點了點頭。

「真想把它永遠粘在身上呢…和公主的合影,還有公主的水晶…」一旁的黑曜一臉愛不釋手地將照片緊緊攥在胸前。

暮夜絕後腦頓時一片黑線,「…不,你還是給我帶上吧。」

vivio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個跳腳尖叫到,把暮夜絕嚇了一跳︰

「哎呀!我都玩瘋了,時間過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櫻和【dm】的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暮夜絕頓時心涼了半截,之氣的熱情頓時掃蕩一空。一想到又是比賽又是戰斗她就一陣頭疼,以前她從來不在乎的比賽現在竟然讓她感覺無比厭煩和氣惱。

「一定要去比賽嗎,公主?」黑曜臉上開心的神情也不見了,露出了擔憂,「雖然公主的力量恢復了,但【dm】依舊是太過強大的對手…」

vivio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對特殊區的比賽感到興奮和期待,相反她反而露出了失望的面容︰

「……誒,這樣一來游玩就要告一段落了呢。」

暮夜絕不忍看到vivio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相反還是更喜歡vivio大笑的樣子。她心疼地伸出手模了模vivio,安慰道︰

「沒關系的,在我和[dm]的比賽結束後,離特殊區比賽全場終結一定還有一些時間的吧,我們還可以出去玩。並且我們還有暑假……」

「說的也是呢!」vivio頓時感到一絲安慰,她眨著明亮的眼楮,看了看黑曜,「到時候黑曜也要一起來哦!我會把莉奧和珂羅娜一起帶上的!真希望之後也一直都是像這樣的晴天呢!」

「嗯!」黑曜一臉微笑地說,「只要能和公主在一起,到哪里都好。」

「那我們去看告示吧?應該還貼在公告櫥窗里。」暮夜絕說。

本來公告欄前還有些人,但他們一看到消失已久的風雲人物出現,立刻向四周四散開來。暮夜絕假裝沒看到他們一樣走上前,vivio則是有些尷尬地跟在身後。還好比賽的人數不是很多,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賽提亞斯」的名字。

vivio瞪大著眼楮,看著櫥窗里那佔了兩個篇幅的比賽表。他們三個人一起睜大著眼楮看著同一個名字。

「…卡洛琳•米切爾托朗斯•艾麗……【dm】第五名…」vivio歪了歪頭,一臉迷茫地念著名字,「那會是個怎樣的對手呢?」

暮夜絕不知為何感覺到一旁的黑曜的身體有些僵硬,但看他的表情卻依舊是在淡淡地微笑著。暮夜絕自己倒是沒什麼其它想法,不管是珍珠也好,dm也好,一般都不可能戰勝自己的。不,是絕對不可能。

「放心吧,」暮夜絕安慰vivio說,一臉滿不在乎地笑著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會是我的對手,我會讓比賽快點結束的,到時候再一起出去玩吧。」

vivio臉上還是有些擔心,應該說是焦慮,因為【dm】真的是非同尋常的強者,就算櫻真的能贏得比賽,只要一想到她會受的傷,心里就……

黑曜還是一臉沉默地不說話,臉上只有他不變的笑容。

「不知不覺【珍珠】和【dm】的比賽已開場這麼久了呢。我的比賽是明天第三場,時間很緊呢。」暮夜絕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這時黑曜忽然一臉微笑地對暮夜絕說︰

「公主,能否懇請你和我去一個地方呢?在能陪伴公主身邊之前,我一直有個地方想給公主看,就我們兩個人。」

暮夜絕有些驚訝地看著他,vivio則是一臉領會地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催促暮夜絕說︰

「快去吧櫻!這些時間我都沒留給你們好好的二人世界,現在是時候了呢!」

暮夜絕看著vivio欠扁的笑容,又是一臉暴怒的樣子︰

「我都叫你不要開玩笑了!」暮夜絕忍不住嘆口氣道,她看了看黑曜真誠而期待的面容,只好從鼻底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好吧……反正這幾天你也陪我玩得蠻開心的……」

「我的榮幸,公主。」

暮夜絕一直走在黑曜的身後,時間一長讓她有些沉不住氣。這根本就是一直繞校園閑蕩嘛,哪有什麼神秘的地方。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喂,你到底要帶我到哪里去啊…」

黑曜淡定地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帶著暖暖的美麗的微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馬上就到了,一會兒公主就會看到它了。你是不是有些累了……?」他從懷里掏出了一瓶咖啡色包裝的易拉罐,「這是我答應過要請你喝的‘黑色’的飲料,需要休息一下嗎?」。

暮夜絕腦後又是一陣黑線,他是從什麼時候……暮夜絕看了他一眼他純淨明亮的黑眸,然後走上前,假裝不在意地順手結果飲料,

「嘛,正好我也渴了。」

「你,也真敢就把小櫻單獨一人交給他呢。」

vivio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充滿魅惑的動听的聲音,這讓她忍不住好奇地轉過身。這一看,讓她徹底驚呆了。多麼美麗的人!她忍不住在內心感嘆道,縴細柔美的體型,銀紫灰的長卷發像泡沫一樣在她四周縈繞,剔透如玉的雪白肌膚,還有她令人窒息的紫水晶一般的眼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女王般的氣息……vivio差點就停止呼吸了。

「怎麼了?」對面的美人挑眉笑笑道,這讓vivio更加倒抽一口冷氣,「很意外嗎。」

vivio的眼楮挪到了她的制服上,竟然是銀底黑紋的制服!她、她是……【珍珠】!?

vivio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她真沒想到除了櫻竟然還有其他的特殊生會對自己講話,她的臉感覺快燙得冒煙了。

「噗~真是可愛的孩子呢。」那性感的女孩一臉高傲地笑著說,揚了一下她的長發,「我記得…那個美麗的大男孩叫做…黑曜,對吧?」

vivio頓時從無限的瞎想和陶醉中驚醒,她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說的第一句話,這不禁讓她有些警覺起來,

「什、什麼?」vivio有些困惑地看著她,努力不讓她的美貌把自己眩暈,「黑曜怎麼了?櫻怎麼了?」

愛麗絲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似非似笑地看著vivio︰

「你還真是一無所知呢,自以為離小櫻很近,卻什麼也不知道。」

眼前這個美麗女孩的一句話猶若一句晴天霹靂把vivio徹底驚醒。vivio意識到這個人竟然叫櫻為「小櫻」?櫻不是說過這個稱呼只為自己而取,只能由自己稱呼的嗎?為什麼眼前這個人……

「什、什麼意思?」vivio有些生氣,「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還有櫻到底怎麼了?」

「那個啊,你真的不知道卡洛琳是誰嗎?」。愛麗絲似乎笑得更開心了,似乎玩弄眼前這個單純傻氣的女孩讓她感覺好玩。

vivio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感覺自己完全听不懂眼前這個人的一字一句,她的美貌給自己帶來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不知為何她感覺指尖有些冰冷。她忽然感覺櫻離自己好遠,這個女孩的面貌忽然也感覺很模糊,她的心不禁緊緊糾在一起。愛麗絲看到vivio一臉疑惑且擔憂的面容,不禁對此感到好笑︰

「嘛~就讓我仁慈地告訴你吧,愚昧的小孩兒。」愛麗絲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道,「知道讓小櫻受重傷的人是誰嗎?」。

vivio頓時感到一陣喉嚨一陣發緊,她感覺背脊一陣刺骨的冰冷,但愛麗絲接下來說的話瞬間讓vivio感覺一陣天崩地裂︰

「就是可以置【復活者】小櫻于死地的【巫人】——」愛麗絲狠毒地一字一頓地笑著說,「——卡洛琳•米切爾托朗斯•艾麗。」

黑曜帶著愛憐的微笑緊緊抱著懷里的少女,他用他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撫模過暮夜絕昏睡的臉,一遍一遍地撫模,每一個動作都細小而輕柔。他用手指輕輕擦了擦還殘余在她嘴角的咖啡,臉上依舊帶著他溫軟美麗的微笑。

「……騙、騙人…」vivio的臉唰得慘白,她感覺全身都僵硬了,「騙人!黑曜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他剛才還———」

「剛才?哈哈,」愛麗絲的笑容看上去鬼魅無比,讓vivio感到一陣心冷,「那他現在在哪呢?」vivio感覺愛麗絲的笑容好可怕,「小櫻又在哪呢?」

vivio有些憤怒地緊握著拳,盡管寒冷讓她全身發抖,

「你是想說什麼?」vivio憤怒地喊道,「你是想說黑曜會傷害櫻嗎?別開玩笑了!」

愛麗絲笑得更開心了,她絲毫不把vivio的憤怒放在眼里,反而像戲耍一樣︰

「據我所知,黑曜一直在跟蹤小櫻吧?黑曜他,一直形影不離地跟在小櫻身後吧?」

vivio頓時哽咽,她依舊堅定地咬著牙,但渾身不停地發抖著。

「是誰都能看出他對小櫻的非同一般的愛慕,他的事情在特殊區也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本來小櫻就已經夠張揚了,現在竟然還出了一個黑曜,這真是太有趣了。雖然按理來說黑曜為了保護他心愛的人,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她參加比賽的……」

「沒錯啊!」vivio大聲爭辯道,「之前黑曜一直想阻止小櫻參賽,他甚至還拜托我——」

「他一定會阻止的。」愛麗絲帶著神秘的笑淡淡地說,這讓vivio不由一愣,「但是……對小櫻有這樣愛慕之心的他,會用什麼方式呢?」

愛麗絲調戲般看著vivio的瞳孔急劇緊縮,

「誰知道呢?」

好、好沉重……

感覺…身體好沉重……

暮夜絕掙扎著活動自己的思緒,一切都在她腦海中天旋地轉。她強迫自己睜開如千斤巨石般沉重的眼皮,但她眼前依舊一片漆黑。

誒……?暮夜絕精神恍惚地眨了眨眼,沒錯……眼楮的確睜開了,但是…

但是周圍的世界依舊一片漆黑。

她忽然感覺脖子上有些瘙癢,身體上有什麼東西壓著讓她感覺好沉。突然一聲恍若來自遙遠世界的聲音穿過她的耳朵︰

「…公主,醒了嗎?」。

暮夜絕頓時渾身一陣!如此熟悉的聲音,她似乎都覺得是不是幻听。她想挪動身體,卻驚恐地發現四肢僵硬,根本動不了!暮夜絕感覺喉嚨一陣梗塞,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拼命理清思緒,這時她才震驚地發現黑曜竟然緊緊貼在自己身邊!他將自己緊緊抱在懷里,他的下巴抵著自己的頭頂,將嘴巴埋在自己的頭發里,雙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腰,他黑色的長發溫順地撫在自己的脖頸。

暮夜絕的心瞬間跌入冰窖,她只能通過手心和身體帶來的觸感判斷這是在床上。但這是誰的床?vivio的?我的?不…都不是。這個黑壓壓的房間里沒有一絲熟悉的氣息。這到底是在哪…!?暮夜絕渾身冰涼地想到。她能感覺到黑曜微微挪動了一下,他身上依舊穿著黑色的皮風衣,自己的衣服也還在身上,唯一不同的是四肢完全被固定在床上挪動不了!暮夜絕咬牙用余光向四周看了看,但她只能看到自己的雙手,而這時她震驚的發現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纏繞著一層青色的火焰。是這個東西才讓自己動彈不得的嗎……暮夜絕心冷地想到。

「真不愧是我的公主呢,這麼快公主體內的魔力就把毒素完全分解了呢,還好我用的是劇毒,不然可能都迷不倒公主……」

暮夜絕心里頓時無比震撼,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這樣的黑曜,這樣的黑曜怎麼會對自己說這種話呢。

「…你…你在說什麼……」暮夜絕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沙啞而無力,還帶著顫抖。

黑曜依舊緊緊抱著暮夜絕,在她頭頂低語著︰

「吶公主,知道那個晚上我最後一個希望得到的獎勵是什麼嗎?」。

「!?」

「那就是……希望能和公主一起睡覺。很簡單的願望吧。」

「……開、開什麼玩笑!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暮夜絕渾身顫抖著,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她幾乎無法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事,為什麼現在黑曜說的話都是如此陌生?

「不要生氣公主,我絕對絕對不會傷害公主,更不會背叛……」暮夜絕感到自己腰上的力量緊了一些,「所以…我絕對不會看著公主明天去送死。」

「…你在說什——」

「卡洛琳。」黑曜忽然提到這個名字,不由讓暮夜絕驚了一下,他的聲音听起來分外的冰冷,「卡洛琳就是那天傷害你的人,她就是可以輕易殺死你的【巫人】。」

暮夜絕心里充斥著慢慢的震驚,她幾乎有些喘不過起來。那天那個藍發女孩襲擊自己時冰冷無情的面孔,那天蝕骨的劇痛感,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直到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顫抖。

「…所以你這是在囚禁我,直到我明天比賽結束為止都不會放開我。因為你知道我說什麼都一定會去戰斗的,即使那個人是巫人。」

「我的公主真的好聰明。」黑曜吻了一下暮夜絕的頭發,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冰冷,「要像上次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公主被[珊瑚]那樣傷害,我可做不到啊。那天在看台上,我是費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自己不飛過去咬碎那個女孩的脖子,那種恐懼的感覺就足夠我死千回了。」

黑曜緊抱著暮夜絕,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暮夜絕感覺到黑曜有些發抖,他在害怕嗎……?這不禁讓她有些冷靜下來,她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直至想起他給自己喝的那個咖啡……

原來如此麼…暮夜絕冷靜地想到,這麼看來,黑曜真的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他也在害怕。

「即使這樣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暮夜絕清冷地說,聲音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她看了看禁錮自己四肢的青色火焰,「這種魔法,只要我稍微用力一下……」

「沒有用的。」黑曜淡淡地說,「這個魔法不借用藍綱的力量是解不開來的。並且公主的藍綱現在在我這,所以還是不要掙扎了吧。」黑曜溫柔地撫模著暮夜絕的背脊,仿佛是在安撫她,

「我不喜歡看到公主痛苦的樣子。沒關系的,得到明天公主的賽場一過,我一定會放開公主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暮夜絕冷冷地沉下聲音說。

「不,我怎麼敢…只是公主在我這能得到更好的保護,」黑曜笑著說,「不要恨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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