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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瞬息萬變

見石岩僵立不動,別人亦不敢亂走,大家神色復雜的看著石岩,她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色在暗室中顯得格外扎眼。

小寶意識到自己或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已經聰明的閉上了嘴,他有些郁悒的站在一側,不安的審視著石岩的臉。

石岩眼中明晃晃的悲拗,刺痛了陸飛的眼,認識石岩這麼久,他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幾乎一觸即破的脆弱表情。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溫鵬已經在石岩心中佔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了嗎?

「先出去看看吧。」

陸飛扶著石岩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已經僵硬如石雕的溫鵬,石岩項鏈的來歷,他自然知道,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問,只要能走出這座地宮,他就會帶著石岩遠遠的逃離這些紛亂的糾葛,誰也別想在傷她分毫。

陸飛的出聲,喚醒了石岩,她有些失焦的眼眸瞬間便恢復清明,身後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她將他們活著帶出去,現在,她連悲傷都成了一種奢侈。

用力握緊雙拳,指間陷入掌心的刺痛,讓她冷靜了許多,強打起精神,石岩首先弓身鑽出洞口。

洞口外光線明亮,石岩有些不適應的半眯起眼楮,迅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偌大的石室,比他們之前經過的所有石室都大了不止一倍,石室大小相當于一間普通籃球場的面積,地面鋪著大塊的青石,擺放著一排排石雕刻成的兵馬俑卒,雖不如現代雕刻技術的精致,但也栩栩如生。姿態各異,壁頂雕刻著神秘的圖騰,正與她項鏈上的相識。

岩壁瓖嵌著古老的青銅燭台,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石壁頂的圖騰想來應該是具有特殊意義的,古人信奉神明。這或許是鎮壓魂靈的符咒。亦或許只是古老民族一種特有的祈福圖案罷了,反正現在這里沒人看得懂這些彎彎回回的蝌蚪文。

石室正當中,一條長長的石階蜿蜒而上,石階的盡頭。是一扇沉重的石門,望著石門,石岩輕笑出聲。眼中泛著淡淡的嘲諷,這扇門後,就是令藥師傅深惡痛絕的傳世至寶吧!

台階很窄。最多只能容兩人通過,在石階的倆側,有一汪深潭,漆黑不見底,很奇怪在懸崖上鑿出的地宮,居然還有這樣的深潭,且深潭中間還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想必它該是通著另一處水源的。

石岩帶領著眾人,一路拾階而上。心中不免感嘆,她終于帶著眾人活著走到這里,很快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只是為什麼,她一點都快樂不起來。

心里沉悶的仿佛壓著千斤巨石,讓她透不過氣來,她不在乎什麼稀世珍寶,不在乎誰要得到或是毀滅,她只知道,她最在乎的東西正在一點點慢慢流失,即使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亦會從她的指縫間慢慢消失殆盡。

這是一種純粹的無力和挫敗,她最在乎的人,似乎正一個個的離她而去。

仿佛她一個人站在無人的荒漠,入眼滿目蒼夷,風沙拂過她麻木的臉,她無力挽留的看著一個個的背影漸行漸遠。

石門就在眼前,門中間那小小的一圈圓形的凹痕,正是她手上佛珠的形狀。

之前她曾經無數次好奇她的佛珠到底是什麼材料制成的,因為那不是玉更不是檀香木,當她翻遍了所有的資料,才終于知道,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材質,一種極其罕見的的磁石。

她當時還奇怪,住持師傅為什麼用這麼罕見的磁石做佛珠呢,現在才算豁然開朗。

月兌下手中的佛珠,石岩捧在掌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無論是大師兄、小寶、藥師傅、溫鵬還是溫家、陸飛乃至陸家,每個人都與這串小小的佛珠有著深深的淵源,不管是對錢財的貪念,還是對自由的渴望,亦或是其他任何**,總有一些東西驅使我們慢慢偏離最初的軌跡。

或許每個人都有他的情非得已,若是一定要找個理由來解釋,理由又何其多呢?只是,有些東西一旦變了味道,還能回到最初嗎?

女子無才便是德,說的真好,是不是如果她再傻一點,就會快活的多。

握著佛珠的手指慢慢接近石門,左側突然襲來的勁風,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的望過去,茫然的沒有任何動作。

小寶突然從袖間抽出一條兩尺長泛著寒光的細絲,兩條手臂上下攪動,將細絲靈蛇一把的向石岩握著佛珠的手臂纏上來。

這細絲叫做冰魄玻璃絲,是曾經石岩在參加武術大賽時,從一個泰拳選手那里打劫來的。

那時候小寶總喜歡惹是生非,石岩為了讓他防身,便把這個極具隱藏性的武器送給了他,她萬萬不會想到,有一天,小寶會用自己送他的武器來襲擊自己。

石岩突然覺得諷刺至極,她甚至放棄了任何掙扎,一動不動的等著小寶對自己動手。

藥師傅一直站在石岩的身側,他的反應是極其迅速的,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從來沒有卸下過防備。

他飛快的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匕,自下向上的挑向小寶的手臂,小寶立時收回手,腳下的步伐極其靈動,迅速的閃到石岩的身後。

竟然是虎躍迷蹤步,藥師傅心中泛起冷笑,石岩將住持師傅傳給她的輕功都教給了小寶,一定沒想到有一天狼崽子也會反噬吧!

雖然藥師傅心中百轉千回,但手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怠慢,拳來腳往之間,刀刀致命的襲向小寶。

因為藥師傅石岩和小寶三個人的距離是極其相近的,小寶繞到了石岩的身後,藥師傅再出手多少有些忌故。

藥師傅穿過石岩左側的肩膀,向小寶的咽喉處刺來,小寶閃身躲過,低矮了身子從石岩右側的臂彎處探出兩臂,將玻璃絲纏向藥師傅的脖頸。

台階很窄,藥師傅只能側肩險險避開,石階常年陰濕不見光,上面已經長滿了濕滑的青苔,躲避的幅度太大,再加上腳下步伐不穩,藥師傅竟然狼狽的跌倒在地。

小寶趁著藥師傅跌倒的時機,劈手又來搶石岩手上的佛珠,他這一招是用了全力的,石岩的功夫他最清楚,即便用了全力他也未必成功,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石岩竟然會毫不反抗的任他搶。

佛珠輕而易舉的到手,小寶的眼底卻閃過一絲怮痛,但很快這悲怮就由另一種放手一搏的偏執所取代,不是看不到師姐眼中深深的絕望,只是他在這條路上偏離了太遠,已經沒有退路了。

左手抓著佛珠,小寶旋身閃到石岩的身後,右手在空中一甩,玻璃絲便向著石岩的脖頸纏去。

這里沒有一個人是善男信女,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他絕對走不出這個地宮,而石岩,無疑是最好的籌碼。

石岩像傀儡女圭女圭一般的呆站著,臉上是看不出悲喜的木然的表情。

小寶和藥師傅的纏斗,其實只是一眨眼間的事情罷了,他們兩個離石岩最近,再後面就是溫鵬,陸飛在溫鵬的後面,最後是沈默和住持師傅。

誰都沒有防備小寶會突然發起攻擊,他是石岩一手養大的孩子,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對石岩出手呢。

在小寶手中的玻璃絲幾欲纏上石岩脖子的一刻,陸飛飛快的撥開衣袖,露出里面改裝的手表,這是黑天為他研制的微型激光槍,發出的激光束可以瞬間穿透倆指厚的鋼板。

小寶右半邊身子都掩在石岩的身後,只露出左半邊身子,陸飛的目標,就是他左側的胸膛。

與此同時,沈默也拔出了槍,她的距離比陸飛更遠,兩人幾乎是同時開槍。

誰也想不到,命運就是喜歡開這樣的玩笑,小寶在欲勒緊掌間的玻璃絲時,腳底卻突然一滑,他本能的扶住石岩的肩膀,身體猛然下墜。

石岩被他這麼一推,竟然踉蹌的向前跌了倆步,只是這短短兩步的距離,已經產生了不可挽回的逆差。

陸飛猩紅色的激光束,直沖著石岩的眉心射去,此時想要撤回,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不要!」陸飛的吶喊含在嘴里,連吐出的力氣都沒有,他目呲俱裂的瞪大眼楮,連心跳都停滯不動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飛撲過去。

槍聲過後,小寶頭頂中槍,頹然倒地,鮮血濺射到背後的石門上,嫣紅如天空炸開的煙花般絢爛。

石岩呆坐在石階上,愕然的看著垂頭望向自己的溫鵬,剛才他突然沖過來推開了她,而此時,他胸口正散發著陣陣烤焦的味道。

血色正迅速的從他蒼白的臉上退潮般散去,他的狐狸眼依然濕潤,泛著柔美的光澤,發紫的嘴唇微微勾起,極其虛無縹緲的笑著。

「師姐,你相信我麼?」

鮮血後知後覺的從他胸前的破洞洶涌而出,一滴滴落在石岩蜷縮的大腿上,耀眼的鮮紅,在她白皙的腿間,妖嬈得猶如怒放的彼岸花。

石岩顫抖著張開嘴巴,嘴唇蠕動著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現在腦海一片空白,無法思考,甚至感覺不到悲傷,她只能茫然的看著溫鵬,看著他胸口不斷涌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腿。

「師姐,你呆愣愣的樣子真難看。」

溫鵬勾唇一笑,輕飄的仿佛天邊的雲朵,他的桃花眼彎彎的眯著,精致的五官,煥發著無以倫比的神采。

石岩瞪大的眼楮里,空洞的沒有了焦距。

下一秒,她失聲尖叫。

「不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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