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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手術進行中(下)

「師姐,我來了。」

溫鵬有些微喘的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沒有石岩預想的凌亂,他干淨利落的幾乎讓石岩以為,他一直呆在家里等著她的電話一般。

看看表,平日里她開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分鐘,看來這小子這個月的罰單不會少了。

雙手接過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石岩將盒子鄭重的放在桌子上,輕輕打開黃銅鎖扣,掀開塵封已久的盒蓋,她從里面拿出一個黃色的綢布包,層層疊疊的打開布包,里面整齊的插著幾排精致的金針。

這是她下山的時候,藥師傅贈與她的,她知道這是他祖輩傳下來的傳家寶七十二金針,歷來要傳給關門弟子的,藥師傅的重望沉甸甸的裝在這個古舊的檀木盒子里,這是她下山以來第一次拿出它,希望她沒有辜負師傅多年的悉心教導。

「石醫生,爬蟲黴注射劑取回來了。」周靜將藥瓶遞給石岩,她原本白皙的鵝蛋,因奔跑而漲得通紅。

石岩打開瓶塞,小心的將手中的金針浸泡其中。

「goddess,你要做什麼?」瓊斯盯著石岩手中的金針,這個東西他認識,中醫傳說中的針灸。

中醫博大精深,只是這個時候即使是針灸也無力回天了吧?

「師姐,針灸你行麼?西醫里也有針灸麼?」溫鵬舌忝舌忝干涸的嘴唇,疑惑的問。如果他的資料沒錯的話,石岩主修的是臨床外科啊!

「去美國之前,我跟藥師傅學了十年中醫。」沒有做更多解釋,石岩拿起針灸包和藥品,快步向icu走去。

………………….

淬著蛇毒提取的爬蟲黴注射劑的金針,在石岩靈巧的玉手下,很快成刺蝟之姿扎滿患者的頭部和頸肩等多處大穴。

揣、爪、搓、彈、搖、捫、循、捻。

行針約28分鐘,石岩將金針收入囊中。

「石醫生,藥熬好了。」周靜端著盛中藥的器皿,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喂患者服下。」石岩側身讓周靜靠在患者床邊,看著她細心而謹慎的一勺勺喂患者喝藥。

「十分鐘之後,抽血送檢。」吩咐完icu護士,石岩退出病房。

………………

辦公室內做了五個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刻意的放淺,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一個奇跡,亦或是一個宣判。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動,石岩撐著頭,閉上疲憊已久的雙眼。

突然辦公室外傳來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屏息以待。

「石醫生,患者不再嘔血了。」icu護士送來驗血結果時,順便告訴石岩患者此時的情況。

石岩面露微笑,她幾乎听見大家瞬間松口氣的喘息聲。

「好,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有事立刻通知我。」石岩接過驗血結果,瓊斯急忙湊過來看。

「病毒好像得到了控制。」瓊斯驚喜的瞪大眼楮。「中醫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別高興的太早,血是暫時止住了,但是能不能控制住病毒的蔓延生長還是個未知數,而且患者體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要看他的命了。」

「溫鵬,辛苦你了。」石岩揉著疼痛不已的額角,勉強的沖溫鵬笑了一下。

「我看你還是不累,廢話怎麼還這麼多啊?」溫鵬非常不喜歡看石岩拼命三郎的樣子,一個女同志乖乖躲在爺們的羽翼下不好麼?這麼拼命要當三八紅旗手啊?

「太晚了,溫鵬你回去睡吧,這邊沒什麼事了。」石岩靠著椅背,長時間的用眼過度使她的雙眼酸澀不已。

她憔悴的樣子,讓溫鵬心疼萬分,他很想上前幫她按一按僵硬的雙肩,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用了,被吵醒了我就睡不著了,我也懶得動了,就在這窩一宿吧!」溫鵬裹緊外套,頎長的身子斜躺在堅硬的精鋼長椅上,堂堂的溫家大少爺,幾時受過這委屈,然而他卻一副甘之如飴的姿態。

石岩瞟了一眼穿戴整齊的溫鵬,她再傻也猜得出他肯定壓根就沒睡,心里的暖意輕輕蔓延。

「去我休息室睡吧,乖,有事我叫你。」石岩起身拍了拍溫鵬的臉,溫鵬乖乖的爬起來,接過石岩遞來的鑰匙,徑直到休息室呼呼去了。

石岩仍按著跳疼不休的太陽穴,頭疼使她有點煩躁,她有多久沒有犯頭疼病了?大約能有兩年多了吧。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石岩轉過頭來交代。

「我好像有點缺氧,現在去外面呼吸點新鮮空氣,你們留一個人守在這里,有事馬上通知我,其他人也休息去吧。」

眾人點點頭,氣氛很壓抑,誰都沒有多說什麼。

……………

走出病房,室外的冷風讓石岩瞬間一凜,打了個哆嗦,精神也好多了。

回想起剛才守在病房的張家二老,他們明明面如死灰卻沒有問任何關于病情的事,想必是不敢問吧。

「石岩。」柳蟬兒站在石岩的背後,她猶豫的喊著石岩的名字,卻在石岩回頭看向她的時候,抿緊嘴唇,不發一言。

凝視了柳蟬兒許久,石岩輕聲打破沉默。

「有事麼?」

「我……」柳蟬兒閉上眼楮,喘了一口氣。

「我沒有搗鬼。」事實上是,她確實準備下手,但她歷盡掙扎,最終還是下不去手。

沉默,長久的沉默,讓柳蟬兒窒息的沉默。

就在柳蟬兒幾乎喪失耐性時,石岩終于幽幽開口。

「我知道你沒有,張家二老在對面看著你,你下不了手是麼?」石岩笑的很輕很輕,仿佛一切早在她的預料中一般,她眼神幽幽掃過柳蟬兒由驚訝變為憤怒的臉,繼而轉過頭來,不再看她。

「你是故意的?」柳蟬兒吃驚的睜大眼楮,難怪石岩會破例讓患者家屬進入這麼重要的手術室,原來她懷著這樣一顆心,不過確實很有效,不然她恐怕真的會下手。

石岩背對著她,挺直的脊背,雖然沒有回頭,但柳蟬兒總感覺好似有一雙眼楮,一直在時刻的盯著她的窘迫。

「沒那麼嚴重,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作為醫生,你的面前有兩雙信任而期望的眼楮。」

石岩仿佛洞察萬物的話語讓柳蟬兒的額頭冒出冷汗,這個女人,她真的看不透?或許同窗幾年,她從不曾真的了解過她。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什麼都沒做。」柳蟬兒暴躁的想抓著頭發大叫,該死,陸天根本是拿她作為噱頭,吸引火力,真正的毒蛇在眾人不經意間已經出手了。

「至少患者現在病情基本已經控制住了。」石岩說的雲淡風輕,柳蟬兒卻嫉妒的幾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為什麼自己要像跳梁小丑一樣任人擺布,而石岩總像光明女神一般的存在,她力挽狂瀾,受人矚目,她憑什麼?

「石岩,你太好運了,你身上有太多的光環了,你真讓人嫉妒。」柳蟬兒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了困擾她已久的心魔。

「好運??呵呵,你是說我麼?」仿佛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石岩失笑,明明巧笑倩兮,但眼底卻是柳蟬兒無法理解的苦澀。

那麼多絕世男子圍繞,聰明絕頂的女子也會苦澀麼?柳蟬兒嗤之以鼻,故作姿態罷了。

「想听听故事麼?柳小姐。」石岩扭頭輕笑著,門旁昏黃的路燈下,恍惚的讓人看不真切。

柳蟬兒看著石岩模糊的笑容,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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