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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間,蝶兒明顯感覺莊毅的臉色不太好,但實在懶得答理,心情最糟糕的應該是她好不好?

對面的位子已經空了,顯然那渾蛋沒有回來,這讓她多少松了一口氣,要是還得繼續面對那張欠扁的臉,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場嘔死。

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劉副總拉著齊念耕和鐘鼎坤說著他那些計劃啊構想啊,明擺了想往上爬卻故意放低姿態的樣子讓她看得更煩,索性不抬頭,專心地對付桌上的食物,拿它們出氣,總不會有什麼錯的。

可是她錯了,那些食物也懂得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剛從酒店出來,她胃里就翻攪起來,有齊念耕在場,她不好表現,死撐著回了住處。

這是齊念耕半年前置下的產業,登記在雨箏名下。三居室,不太大,但也足夠他們三人用。齊念耕在z市的時間不多,多數時間這里只有他和莊毅,為了避免兩人單獨相處的尷尬,蝶兒建議請了個小保姆,也住在這里,這樣,她每天和莊毅一同進進出出時感覺才不會那麼怪。

保姆已經睡下,齊念耕喝了酒,也直接回房休息,莊毅冷著臉不理她,她也直接貓進房間。

胃里的疼痛越發厲害,抽屜里或許有藥,她也懶得去翻,弓著腰像只貓咪似地窩在床上,閉著眼楮只盼著周公快點召見。

可只要她一閉上眼楮,竄進腦子里的不是周公,而那欠扁的俊顏。冷冷的、犀利的、嘲弄的、狡詐的,讓她恨不得拍扁揉碎扔到江里去喂魚的;可又是讓她耳朵發燒嘴唇發燙,再無法拿平常心對待的。這個該死的家伙,干嗎要來招惹她?她是誰又干他什麼事?蝶兒在心里咒罵,逸出唇的卻是一聲申吟——胃疼,似是更緊了。

額頭上開始冒汗,那些食物上涌的勁頭越來越強,終于,她再壓不住,從床上跳起來直沖衛生間,捧著馬桶哇哇地吐起來。

這一吐,吐得好不痛快,直吐得她胃里空空的,再嘔也嘔不出東西,她才兩手扒著馬桶邊沿站起來。沖了水,衛生間里都充斥著一股酸臭的氣味,混著酒氣,讓她皺起了眉頭。

想伸手推開窗子,卻使不上力氣,身上軟得厲害。這半年,跟著莊毅拼命三郎似地干,吃飯常不應時,再加上每逢跟齊念耕或女乃女乃一起吃飯,她總要強迫自己多吃些辣的,硬是把胃弄壞了。

她站在窗邊自嘲地笑,老天把她和雨和箏造得這麼像,為什麼就沒給她們兩個一樣的胃?要不,也不至難受到這般田地。

放棄了開窗的念頭,她拿冷水洗了臉,開門走出來,正要爬上床,被杵在床邊的身形嚇了一跳︰「莊毅,你怎麼在這?」

扭頭看看,是自己的房間沒錯,牆上的鐘表指著深夜十一點,這個時候,他為何出現在這,蝶兒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這是胃藥,把它吃了。」莊毅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開口。

「哦,謝謝。我睡一覺就好了。」蝶兒感覺自己的胃拒絕再攝入任何東西,懶懶地趴回床上。要是平時,莊毅在這,她定是不肯這樣的,現在,身上軟頭上暈胃里疼心里亂,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床邊半晌沒動靜,然後響起腳步聲,她以為是莊毅走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著,卻不妨整個人被拎起來,一杯溫熱的水送到嘴邊︰「吃藥。」

兩個字,耐著性子,帶著火氣。

蝶兒眼楮掀開條縫,見莊毅黑著的臉,也懶得再計較,張口把藥含了,喝了口水送下去,又趴回了床上。

莊毅回身把杯子送到床頭櫃上,並沒有走,就站在床邊看著她。然後,大手把她翻過來,在她出聲抗議之前,掌心已經熨上了她的胃。

他的動作很輕,仿佛春風揉弄初開的花,不疾不徐的,卻分明又是有一些力度的。蝶兒被虐待一整晚的胃得到安撫,舒服地竄出兩團空氣,帶著酒味,等她意識到那是自己在打嗝,一張臉窘成豬肝色,忙把莊毅的手往下拿︰「不用揉了,吃了藥,一會兒就好了。」

她窘得恨不得在床上扒出一條縫,只怪自己一時貪戀了那手掌熨貼的舒服,沒有立即把它移開。她窘迫的模樣,倒取悅了莊毅,他黑了大半晚的臉色開始緩和。

「喝那麼多酒,又吃那麼多東西,鐵打的胃也受不了。」

「你都看到了,喝酒是沒辦法,本來是想著多吃些東西能壓壓酒的,沒想到倒壞了事。」

「晚上出去那麼長時間,酒沒醒一點?」莊毅狀似無意地問,眼楮卻緊盯著蝶兒。

蝶兒恰恰不敢看他的眼楮,把半邊臉埋進枕頭里︰「吹了會兒風,是好了些,可頭還是暈。又吃了那些東西,胃也跟著鬧騰了。」

「頭暈,只是喝酒的問題?」莊毅故意咬重的那個字音,讓埋頭當鴕鳥的人一驚,意識到莊毅撞上了什麼,她騰地從床上彈起來︰

「莊毅,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大半夜地過來,就為了跟我打啞迷?」

她理直氣壯的樣子,倒讓莊毅松了口氣,他停了手上的動作,兩眼不躲不閃地看著蝶兒︰「既然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就該明白了我的意思。」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蝶兒,離鐘允奚遠一點,他那個人心機很深,你在他面前,完全透明的。」

「哈,你不也一樣,我在你面前不也一樣被看個透?你把我當成齊雨箏管著我,她把我當成齊雨箏擠兌我,我不過是個替身,被看透了又有什麼大不了?」

「誰說你是替身?你不是。」

「怎麼不是?關于雨箏的事,你告訴我那麼多,怎麼就沒告訴我她當初喜歡鐘允奚?還不是你把我當成了雨箏,希望這次,雨箏別再喜歡上別人,光看著你。可惜,你心里知道,我不是雨箏,就算你今晚看到的是真的,被欺負的也不是雨箏,你大可不必大半夜跑過來興師問罪,還假腥腥地給我拿藥揉胃。」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額上又開始冒汗,可她硬撐著就是不趴下,兩眼盯著莊毅,不肯輸他半分。

莊毅卻忽地嘆了口氣,抬手把她僵直的身子搬倒放平。較力氣,她是較不過他的,只氣鼓鼓地瞪著他。他抬手抹去她額頭的汗,又把她額前的頭發往一側順順︰「蝶兒,我承認當初隱瞞鐘允奚的事是有私心,但那不是把你當成雨箏的替身,而是因為,你是你。」

說完,他站起來,給她拉開被子︰「睡吧,太晚了。明天沒有工作,不用早起。」

當他走出去關了門,他最後那句話還在蝶兒腦子里轉悠,頭暈得厲害,她實在想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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