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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決定了,兩人還是在山頂多留了幾日,吳邪近來有些貪睡,每日早早的睡下了,第二日都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不過他卻發現張起靈這幾日的行為有些怪異,早上泡溫泉的習慣被擁著他入睡打斷了,可身上總是帶著寒氣,每次夜半將他抱在懷里的時候都會被吵醒,好似在外面轉了一圈染了寒霜再回來的。

于是吳邪也開始留意起來,才發現張起靈竟真的會在夜里偷偷跑出去,天明的時候才回來抱著他沉沉入睡。

這一日二人將昨晚張起靈打來的野味烤了烤,味道嘛,不提也罷。畢竟從前都不是會自己捕獵作食的主兒,好在也不太挑,能入口就可以了。

吳邪望著張起靈遞過來黑呼呼的一團,蹙著眉道,「還可以吃麼?」

張起靈閉著眼楮吞下一口,「先就合著吧,我們明天便要起程了,到了山下再帶你到醉仙居好好吃一頓。」

看他自己都吃的勉強,可五髒廟確實有些餓了,吳邪舉著手里的「美味」放到唇邊,想學著張起靈一口氣咽下,誰知只湊近聞了氣味,一股惡心的感覺便涌了上來。

「唔……嘔……」

「吳邪?」

「美味」被丟在地上,吳邪貓在一邊狂吐了起來。張起靈忙過去拍著他的背脊,「怎麼了?很難聞嗎?」。

「你……嘔……」一句話沒說完,剛直起的身子又彎了下去。

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吳邪吐了半天也只是些清水,好容易將那感覺壓下去了,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失了氣力。

將人扶好坐下,張起靈倒杯水遞過去,擔憂的道,「是哪里不舒服麼?我們一直這樣吃的,該不是吃壞了肚子?」

吳邪喝了小口水,氣息不穩的道,「這東西無滋無味,虧你還吃得下去。」

張起靈撓撓頭,「我是真的不大會弄啊,之前都是小黑胖子他們在做,想不到弄個合口的吃的這麼不容易,可真把我難住了。」

「你真是……」吳邪還想說什麼,余光瞧見張起靈手掌上一條條的傷疤,埋怨的話便被忽略了。

「你手上怎麼了?怎麼那麼多疤?」

听到這麼關切的口吻,張起靈笑著雙手搓了搓,「沒什麼,大概是去山洞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吧。這飯是吃不得了,要不我再去打點新鮮的回來?」

黑麒麟爬山會被擦傷?而且傷口還不止一條?這借口編得真是有夠爛!

見他不願多說,吳邪也不勉強,嘲諷了幾句張起靈的手藝便去躺下休息了。

入夜時分,吳邪強撐著要睡的意願,張起靈果然還是偷偷溜了出去,本想跟去看個究竟,可睡意太深,吳邪一閉眼就到了第二日的天明。

不同的是身邊居然空空如也,張起靈一夜沒有回來。

匆匆起了身,到小屋外四處望了望仍是不見他的影子。吳邪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家伙會不會因為今日便要回朗月山,所以去溫泉里要多泡泡?

可等到了山洞依舊沒有見到那人,想起他這幾日的怪異,吳邪皺起了眉,想不通張起靈到底會去哪里,一邊想一邊踱著步子到樹干上準備再折回小屋,卻不經意間望見遠處山坡間的一棵大樹上,一個人影倚著樹干,黑金古刀搭在身上,手里握著一個似馬兒形狀的木偶,比手掌大一些,雕刻的痕跡清晰可見,應是新做成的。

那人眼窩下深深的一層黑蘊,此刻正閉著雙眸頭搭向一邊,顯是睡著了。

吳邪只覺心中絞起一陣疼痛,他對山上形勢了解極深,斜坡和山洞都處在離山頂有小些距離,小屋地處隱蔽不易被發覺,也同樣不利于觀察下方的情況,此時處于平行的位置,吳邪自然認得那便是雨夜里他曾經跌落的斜坡,當時就是靠著那棵樹干穩住了身形,被張起靈發現救了下來。

也是在那里,他失去了……和張起靈的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沒有消失,他會是喜歡的罷。

原來這些日子他只是夜半去雕塑一個木偶,黑金古刀被用來做玩具,他手掌深深淺淺的傷痕便是由此而來。他是怕那個被忽略的孩子太過寂寞了吧,所以親手做個玩物陪著。

自從知道了那個不曾被發覺的孩子消失,吳邪只毒發過一次,可他很快便認為那並不是他的錯。

畢竟對噬心蠱不是全部了解,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任誰都不會想到如此。他到現在甚至還有些懷疑那夜從自己身體里滑落的一團柔柔軟軟的事物,真的,是個生命嗎?

「張起靈……」口中小聲念了他的名字,吳邪抿起雙唇,利落的躍上崖頂回了小屋。

張起靈回來時手中空空如也,黑金古刀如常的挽在背後,看到吳邪早早的起來坐在桌前,有些呆滯的看向他,張起靈有些吃驚。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你……」去了哪里?話到嘴邊,吳邪還是咽了回去,他瞞著就是不想讓他涂添煩惱,何必再去揭穿呢?

「不是今日起程麼?早些起來準備一下。」

張起靈「哦」了一聲,還是有些奇怪的望著他,吳邪避開他的視線,站起身道,「現在可以走了麼?」

說完人已經邁出了小屋,張起靈回頭看向他的背影,未再言語,一並跟了上去。

二人駕著輕功,只用了半日時間便到了山角下,默棄非常的一同奔向了醉仙居。

跟著小二到樓上尋了當初和天真一起坐過的靠窗的位子坐下,張起靈熟門熟路的點了一桌子菜,這些日子的飯食只算得上能填飽肚子,想著終于能好好大吃一頓,二人一時都來了興致。

只是等小二以最速度的方式將飯菜上了桌,張起靈竟發現吳邪已經手撐著額頭,小雞啄米般時不時的往下墜著,昏昏欲睡了起來。

「吳邪?」張起靈輕搖了搖旁邊人的手臂,瞧他面色似乎有些蒼白,不由得擔憂起來。

吳邪恍在夢中的對著張起靈望了會兒,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醒悟般的想起是到了醉仙居。

「很累麼?你臉色不大好,不然我們先回明月閣休息一下再走?」

吳邪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想睡罷了。」

張起靈猶豫的道,「你這些日子好像睡得特別多?」

清涼的眸子撇他一眼,「整日在山上無所事事,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麼!想是人變懶了,所以也嗜睡了些。」

說話間菜已經上齊了,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當中的一盤醉妃鴨最是惹眼,張起靈清晰的記得天真對它喜愛的程度,每每總要吃上整只打個飽嗝才肯做罷。

可這一次當他將皮脆肉滑的鴨肉夾到吳邪碗里時,吳邪原本便不大好看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只見他望著被炸得金黃的鴨肉蹙著一雙好看的眉眼,手夾著筷子擋在唇邊,好像一離開就會有什麼跳出來似的。

「怎麼?不是餓了嗎?」。

吳邪搖搖頭,卻再也忍不住的向著靠窗的一側嘔起來。

張起靈忙過去拍起了他的背,吳邪卻已連腰都直不得了。不過醉仙居里人來人往,怕過于失態,他也只是捂著嘴極力壓抑著不適的感覺。

過了半晌嘔吐的狀況總算減輕了,吳邪倚在窗檐上,小臉兒煞白。

「這東西,看起來好油膩。」

張起靈一听忙又喚小二將整盤的醉妃鴨原封不動的撤了下去。

「好點了嗎?你不是最愛吃這個?」

吳邪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坐回原位,不悅的道,「那是天真,不是我!你要分清楚了。」

「唉~」張起靈無耐的嘆口氣,心中暗暗叫苦,本來是想討他歡心,誰知道性子變了連愛好也會變,真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被踹了一腳不說,還連帶起了一系列的副作用。

「那……我再去要些清淡的好了。」

「不用了,」吳邪道,「我不想吃了,你快些吃,吃完了就去買馬。」

從這里到朗月山騎馬也要一段時間,總不能靠著輕功飛回去吧?

張起靈乖順的點點頭,不由得又再哀嘆,他真是越來越向小黑看齊了……

一番風卷殘雲,吳邪看他吃的那麼香,忍不住也夾了幾口素菜,確又覺得實在沒什麼胃口,只好杵著筷子發呆。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張起靈一邊吃一邊心里琢磨著一定要盡快趕回朗月山,他已經收到了小花留的信號,知道解子揚被他們幾人拐著直接回了朗月劍派,他現在要快些趕回去,好好看看吳邪的身子到底是哪里不妥。

酒足飯飽,張起靈立刻跑出去買馬,留下吳邪一人對著滿桌子剩了一半的飯菜繼續發呆,碗筷怵得當當響。熟不知此刻的他,已早早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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