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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爹了?」解子揚跑到門前問道。

齊羽笑笑,望向他的眼神妖嬈而溫柔,明知他帶著幾人抄小路是為了避開靈清宮內的人,而向來被人忽視的他卻偏偏要違了解子揚的心意。

沒有理會他的問話,齊羽轉過來對吳邪道,「主上要你帶黑麒麟去見他。」

吳邪似是遲疑了下,只稍側過頭,卻沒有面向張起靈,隨即邁出了房間。張起靈大步跟了上去。

「小邪~」

「誒~」齊羽攔住欲追去的解子揚,「主上還說,有些事情要我轉告于你。」

解子揚長袖一揮,「他的話我不想听!」

「這樣啊……」齊羽故意拉長了音調,轉過身慢悠悠的踱著步子。

「這可怎麼辦呢?既然你不想知道吳邪的事情,那我還是回去復命好了。」

「等等!」一听事情和吳邪有關,解子揚立刻兩眼放光攔住齊羽的去路,「嘿嘿~齊羽,我跟你開玩笑呢,那老家伙到底有什麼事要你親自來轉告我?」

齊羽望著他一臉殷勤的樣子,輕輕笑笑。他對與吳邪有關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一丁點的關聯都熱忠的很,卻分不出半點目光到他身上,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學他的神態學他的穿著,這個人眼中,始終只有那一個人。

齊羽湊近解子揚,笑眯眯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解子揚便跟著齊羽一起離開了。

屋內留下小黑幾人面面相覷,來了這靈清宮還不曾有人出來招待過他們,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還是決定等張起靈回來再做定奪,這期間也只能待在吳邪房里了。

吳邪一路疾步行走,身姿輕盈白衣翩動,仿若墜落凡塵的仙子隨時會凌空躍起,直奔天際,張起靈跟在身後一言不發,只望著他的背影,猜不出眸中深意。

二人一連繞了十幾個彎,張起靈才發現靈清宮比起朗月劍派還要大出一倍,整個宮圍裝飾得璀璨輝煌,每個細小角落都點墜得奢侈無度,奪人目光,想那天子皇宮也不過如此吧。不過這些在張起靈眼中只是一帶而過,任何繁華景象在他心中都仿若曇花一現,不想求,也入不得眼。

最終二人到了一處高聳巍峨的漆紅門外,吳邪停了停,張起靈順著他的目光向內望去,里面光線有些昏暗,隱約瞧見最前面站了個人影,那人背身而立,雙手附在背後,挺直堅毅的身影自有一股威嚴立在其中。

思緒間吳邪近到門內,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囑下吳邪,見過主上。黑麒麟已帶到,請主上定奪。」

殿上的人聞言轉過身,而向二人。那人身材修長,一襲藍袍加身,袍衣上繡著雲祥瑞吉的圖騰,一雙眼沉得陰冷,雙眉濃重更顯出無窮霸氣,隔著一段距離,張起靈已感到一股壓迫緊窒之感,竟是他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感覺了。

這般驚人的氣勢實是令張起靈有些驚訝,只見那人長袖微擺,蔫紅的朱門已徑自闔了上。

然而就在門板闔起的霎那,吳邪整個人已被一股大力擊了出去,撞上斑白的牆壁然後跌落地上。

張起靈實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待他轉回身時吳邪嘴角已溢了血,扶著牆面站立,雙目狠狠瞪著殿內高高在上的人,毫不畏懼。

這般不服輸的樣子似是愈加激怒了那人,他揮動衣袖,冷凝的氣息灌進掌中,接著一推而出。

吳邪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竟是準備生生受了這一掌。

一時間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張起靈不及思索便飛身而上,運起內力將那沖向吳邪的氣流強硬的抵了下來,瞬間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橫,在半空中爆發開來。

不得命令不準入內,守在門外的靈清宮人听著里面巨大聲響仿若未聞,目不斜視的守在原地。

張起靈攙起吳邪,見他嘴角蜿蜒的血漬立時心疼不已。他就是在為這樣的人做事麼?可以不問緣由,無端端的傷他至此,甚至取他性命。噬心蠱噬了心,難道連感覺也沒有了嗎?……

耳邊傳來殿上人的笑聲,聲音洪亮,氣魄攝人。

「好!不憒是我汪藏海的兒子!普天之下敢如此與我抗橫的,大概也只有你這小子!」

此語一出,張起靈驚得雙目圓睜,吳邪也怔怔的望向他,似乎在等他的回應。

張起靈只將吳邪扶得更穩,幽黑的眸子已從震驚中恢復了平日的冷漠無波。他望向前方自稱是他父親的人,淡淡的道,「我來,只是為了噬心蠱的解藥。」

只是為了救吳邪而已,其他的事情,他完全不感興趣。

吳邪依舊望著張起靈,他與戴著面具的天真擁有同一雙眼楮,映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

「解藥?」汪藏海笑笑,「吳邪,你果然好的本事,本王的兩個兒子都為了你來問本王要解藥。」

「無論主上是否願意相贈,屬下都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說情。」

推開張起靈攙扶的手,上前移了兩步,接道,「主上父子相認,想必還有話要說,屬下先告退了。」

「吳邪,」張起靈攔住欲離開的人,「我只是想要解藥而已,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同你一起走。」

「不敢。」吳邪輕笑著再次推開他的手,「你我身份有別,吳邪高攀不起。生死由命,活著,不過是做人的一顆棋子罷了,反不如死了痛快。」

此番話說的不疾不緩,面帶微笑,張起靈听了卻是心如刀絞。他明知道是別人的一顆棋子,卻無法換回自由。

突的身後再次涌上一陣強勁急速的氣流,張起靈反應敏捷,帶起吳邪凌空躍到另一側,氣流打在朱紅門板上,散木橫飛。

吳邪被汪藏海傷了心脈,加之毒發不久身體未完全恢復,被張起靈強拉著躲到一邊,只覺內息凌亂,真氣又再沖撞起來,他強自鎮定,嘴角卻再溢出鮮血。

汪藏海收回內力,嚴聲喝道,「吳邪,我允許你將子揚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這個人,我要他繼承我靈清宮的一切,獨步江湖,你不配與他接近。」

吳邪冷哼一聲,並不回頭,「主上大概還不知道,靈清宮未來的主人,已經為了我而放棄了武林盟主的位子吧。」

張起靈聞言略感驚訝,當初假天真說吳邪對他下了毒,卻是在三個月後才會發作,若不是他執意盡快趕來,就算繼了盟主之位再上路也不無不可。所以他相信在今天之前,吳邪並不知道汪藏海的真正意圖,而此時卻說成是自己故意擾了他盟主的位子,倒像是要激怒汪藏海一般。

可這個時候無論那人說的是真是假,他都無心明了各中緣由。在他的心中,撫養他長大,教他武功,授他課業的只有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的父親就是師傅。汪藏海于他,與擦肩而過的路人並無差異。

再次感受到殿內壓迫的內力暗暗流轉,張起靈將吳邪護在身後,一言未發,已是擺明了立場。

汪藏海見張起靈定定的將那人護在身後,方才過招的時候他已感覺到張起靈體內強大的內力並不遜色于他,想這靈清宮上千年的基業終于可以托負給自己的親生子嗣,還是這般出類拔萃,較之那個不上勁的解子揚,真是令他大大的歡喜。

唯一不足的便是這個兒子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所擁有的一切,反而和解子揚一般著了魔道,齊羽說張起靈迷他入骨,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

汪藏海統領西域數十載,一步一步拼至今日的地位,心思何等活絡。轉念思索,此等也並非壞事,張起靈即對吳邪著迷,吳邪又有軟肋在他手上,如此一來,想要駕馭張起靈,也不是不無可能。踫硬踫他未免落得好處,反而父子相殘漁翁得利……

「本王今日高興,不與你計較。」揮出一枚小小顆粒,「這藥可以緩你毒發痛楚,作用只有三個月。」當然不動情,此藥便形同虛設。

汪藏海再對向張起靈道,「你的事情齊羽會與你說明,你信與不信,既然來了靈清宮,便不可能輕易離開。等你想清楚了,或去或留,由你自己定奪。」

他說完已徑自進了里殿內閣,張起靈智慧過人,望著吳邪攢著解藥的手,已然明了他的用意。且不論將來如何,現在的他,自是去不得了……

誰也沒有想到,張起靈這一留,反而為他與吳邪之間,重新做了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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