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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停走走又再行了月余,直到驅入繁雜的市集,吳邪喚小廝將車停了,對眾人道,「已經到西域了。」

意想中的西域應該是有著奇異服飾,各種物事都與中原有著極大出入才是。可到了這邊小花才突然發現,原來這里與中原並無太大差異,是以抱著游玩心態的他難免有些失落。

小黑自是最了解他的,望著他失落的神情不由得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第一次來西域不能只看表面,這里還是與中原有很大不同的,不如我們先停下來游玩幾天,再做正事也不遲。」

小花點點頭,這一路上又是為張起靈挽惜,又看著假天真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要跳腳,小黑的話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假天真急著引張起靈去一個地方,他就偏偏要拖些時日,于是兩人一拍即合。

「玩是當然要玩的,不過發現不了與中原的不同,這筆賬我可要算在你頭上。」

小黑無所謂的攤攤手,笑的溺寵。

張起靈也不著急,應合著他們一起找了間上好的客棧,一出手便是十日的花銷。

吳邪莫不作聲,齊羽也不敢表現得太心急,只好跟著一起住了下來。

市集處在西域城邊,人口眾多,比起朗月山下有過之而無不及,各處叫賣雜耍的聲音不斷,隨身的飾物也比中原多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只一天的時間小花便拉著幾人玩得瘋起來,而最吸引他的則是路邊多式多樣的小吃。

胖子也發現了個大問題,西域的美女竟遠比中原來得僑俏,無論膚色樣貌,個個兒都水靈靈的一雙大眼,就連攤位上的小花童都別有一番姿色,直看的胖子口水淹了龍王廟,合不攏嘴。

吳邪夾在眾人之中,難得的有心情跟著東張西望,他雖生長在西域,可像這般出來閑逛的機會實在不多,是以被小花硬拖了來也不覺得煩膩,反而順著他拉著自己這邊瞅瞅那邊瞧瞧,眼神中更是帶了幾分新奇。

折騰了一日,眾人再回到客棧時天已經沉黑,一個個肚子吃的飽飽的,乖乖的跑回房睡了。

張起靈與眾人分了手,獨自向小二要了兩壇西域佳釀,輕車熟路的躍上屋頂,拍掉一壇口的泥土仰天躺下,這里的天空仿似離得近了,閃亮的光點像是伸出手便可觸到一般。

片刻後一壺酒去了大半,耳邊听到些細瑣聲響,接著便傳來劍氣流動的聲音。

好奇下抬眸去瞧,只見一個雪白身影持劍在下方空地上舞得瀟灑,劍身好似滕編一般柔軟,一起一落時而筆直如鋒,時而似水柔情,舞劍的人身姿縴窕,明亮的月光下有如陣陣清風,迅疾又不失一番雅致風情。

張起靈望著那抹身形,日來時常掛在嘴邊的笑意漸深,隨放下手中的酒壇,縱身一躍而下。

吳邪隨著眾人游玩了一日心情極是舒暢,回房後有些無聊又全無睡意,想起這段時間似乎疏于練功,索性抽出腰間貼身的青絲軟劍,到院中練些招式打發時間。

張起靈來的突然,未待他開口便直接襲上來,吳邪驚訝之余應對的從容不迫,黑白身影交疊,張起靈動如閃電,舉止間卻全然不見力道,迅捷的動作晃的吳邪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張起靈瞧好時機快速繞到他身後,握起他執劍的右手,左手則強勢的攬在腰際,臉龐貼在耳邊,吞吐的氣息熱得驚人。

吳邪被他攪得完全亂了陣腳,雖感覺到張起靈並無意傷他,可現下這帶著三分調戲七分暖昧的姿勢著實令他大動肝火。

「你做什麼?放開我!」

「不放!」這二字答的堅定絕決,唇邊的笑意不曾減弱半分。

聲音听在吳邪耳中竟帶著些無賴的厭感,動動手腕想要掙月兌反被握得更緊,腳下向前邁出一步,卻又被更大力的束住身體,左手被他順勢握在掌中橫在腰上,使不出多少力氣。

耳邊一聲微弱的吟笑,張起靈便帶動吳邪一起舞了起來。

仿佛回到了明月閣紫滕花下的夜晚,同樣的星空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吳邪漸漸放棄了掙扎,有些模糊的畫面直沖腦海。

紫滕花、黑白交錯的身影,被帶動著優揚翩躍的飛舞……

「耶~我們贏了~」

「原來還是小哥厲害,帶著我這個累贅還能贏得輕松。」

誰在歡呼誰在贊訟?吳邪憶不起,但直覺告訴他,那一切都與身後的男人有關。

溫暖寬闊的懷抱,扶在腰際的手掌不停的涌上熱流,吳邪知道,張起靈在給他灌輸真氣。

小花說他身上受了寒,寒氣入體,時不時的輸些真氣是最好的醫治方法。

思緒間眼前景物已看不真切,待回過神時人竟已被帶到屋檐之上。

張起靈將他壓在身下,借著明亮的月光再將身下人看個仔細。

吳邪自知反抗無用,對上他深邃而迷戀的目光時,竟也有一霎的神滯。

「為何這樣看我?」吳邪冷言道,「你若再如此,便是見到主上,我也不會將解藥給你。」

張起靈置若罔聞,手指描摹著他的輪闊,熾熱的指間引得吳邪有些發寒,實在想不出張起靈是要做什麼。

「你還要瞞我多久?」

嘆息般道出心底的問話,在身下人還未來及反應之時,張起靈已低面吻了上去……

當兩片熾熱的唇瓣貼上來時,腦海在這刻化作一片白茫。

吳邪瞪大了雙眼,卻怎樣都無法看清張起靈此刻的神情。

直到他柔滑的舌尖霸道的闖入時,吳邪才突然醒悟他那句問話是什麼意思,更不解的是自己竟無任何反抗,呆愣著任他吻到忘情……

是身體早已習慣這般對待,還是有些東西,自己還沒有識得清楚?

張起靈束在腕間的力道漸漸放松,順勢攬上略顯縴弱的腰際,身下微涼的身軀令他完全不能自已,仿佛從一開始,他便再不能游刃有余的收控自己的情感。

吳邪被壓到幾近窒息,空閑出的雙手猛然大力將他推拒了去,唇瓣分開時隱約可見那一抹**的絲線,藕斷絲連。

靈俐的翻身避到一邊,胸前的起伏使得一張清冷的面容也帶上幾分酡紅,隨後卻是一陣噬骨的疼痛……

而掩去痛楚的,竟是他的片刻失神……

毒發的跡象,是第二次因為這個男人而毒發了。

強自鎮定心神那將心緒壓了下去,手撫著發痛的額角,冷下的雙眸望向身旁的那個男人。

被拒絕是意料之中,可張起靈就是忍不住那股沖動,瞧出吳邪的異樣,待要上前卻又被他止住。

「別過來!」吳邪冷面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見他已恢復如常,張起靈安下心,輕笑著抓過屋檐上的酒壇飲了大口,得意的道,「我的天真不是誰都能扮得的。」

「那你為何還要來西域?你不會看不出我們別有意圖。」

「我們?」張起靈眯起雙眸身子往前探了探,「他若視你為同伴便不會處處與你為難。若不是惦著他還有些用處,我怕是早已將他分了尸。」

「既然知道他是假的,你又在做戲給誰看?!」

一路上虛寒問暖關懷備至,哪里像是仇及生死的敵人?

「做給你看!」張起靈大方應道,「你既不想承認我便由著你,可你若真是無情,又豈會此刻來責問我?」

「你!」吳邪頓時語塞,他同樣騙不過自己方才毒發是為了誰。

見著他氣悶的模樣,張起靈心中暗自笑得開懷,面上依舊鎮定自如,「我張起靈縱橫一世,算不得獨霸一方,卻也不是隨便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人。」

吳邪的聲音越發陰冷下來,「你可以不去,拼死一博我也未嘗不可。」

張起靈低頭笑笑,那人認真帶著幾分惡毒的神情直教他情難自禁,「我自然會去,為了你中的噬心蠱我也一定要去。」迎上他惡狠狠的目光,忍不住又想再逗弄一番,「你這樣看著我,我真怕控制不住,再~要了你。」

一個「再」字故意提了音調,寓意不言而喻。

朗月山上纏綿悱惻的夜晚,吳邪不喜歡卻終是不能拒絕,此時張起靈又再提起,吳邪只覺怒從心生,咬緊下唇握緊劍身干脆直接刺了過去。

冰冷的劍氣迎面而來,頭上干枯的樹枝帶得索索聲響,張起靈動也不動。

吳邪,你是真無情還是故意做的雲淡風清,張起靈要堵上這一局!

斂了笑放下手中酒壇,張起靈眯起雙眸直視來人,揚起下巴露出脆弱的頸項。

電石火光之後,強勁的劍氣乍然消失,四周又再靜了下來,張起靈彎起唇角,笑由心發。

吳邪的劍抵在喉嚨上,卻再沒有向前。

這劍名喚青玉,采集天山頂峰雪藏中的軟玉滴砌而成,再落在峰水中冷浸整整三百六十個白晝,夜入子時需將劍身撈出,待到黎明破曉再將劍身放入峰水中,整個過程不得有一日松懈一刻延遲,否則前功盡棄。因之垂煉過程堅難,再加上天山之上的寒冷非常人所能忍受,自不用提采取軟玉滴砌垂煉的過程,所以此劍雖不及黑金古刀來得霸道,亦可算得上稀世之寶,普天之下只曾听聞有如此制劍之法,倒也沒有幾人真正見識過。青玉劍通體晶瑩,內泛青光,劍身柔軟如絲,可如絲帶般藏匿于腰間。

張起靈見他用過幾次,也不盡心中暗暗唏噓居然真的有此至寶,卻也在疑惑著吳邪是從哪里得來此劍,又或者,是何人鑄劍?何人相贈?

眼下的情勢張起靈顧不得欣賞寶貝,伸出食指與中指迅疾的夾住劍尖,利用劍身的柔軟將劍打了個彎,吳邪不防之下整個人被帶著向前,直接撞進張起靈懷里。

腕上瞬間力氣全無,青玉劍落在身側,吳邪瞪起一雙明眸,張起靈點了穴位功力被封,只能氣憤的怒視著罪魁禍首。

「你就這麼討厭我踫你麼?」笑意一點點的斂了去,張起靈將他攬在懷里,俯貼上他的面,鼻尖踫著鼻尖。

「你說呢?」吳邪咬牙反問,他又幾時被人這樣戲謔過?便是解子揚也不敢這般待他。

張起靈一雙眼盯著懷中的人,似要將他望穿一般,片刻後漸漸抬了頭,輕嘆口氣,低聲道,「這樣也好……」

接著指尖在他腰上一點,吳邪便快速起身,拾起劍只身跳下屋檐。

目光追隨著那抹雪白身影,直到那人怒不可遏的推門進屋,關上房門後立時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響。

想要揚起一點笑意,為他倔強強勢的性子,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再笑不出半分,只因想起了他們失去的骨肉,那個不曾得到半點關愛便匆匆消失的孩子。

揚起酒壇將剩余的佳釀一飲而盡,張起靈躺下來繼續望著晴朗的星空,他本不打算告訴吳邪那些,孩子已經沒有了,是在他們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不告訴他也只是怕蠱毒會再增添他的痛苦,而今日吳邪竟連被他踫一下也不願意,倘若有一天不小心被他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太過傷懷罷……

而那個急速隕落的生命已經在他心上落了一道疤,他的死自己有份參與,所以如果要痛,便由他一人承擔了罷。

寒夜孤冷,昏暗的客房中一人倚在門邊,笑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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