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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分那個割一下=============

天真覺得自己好像暈了很久,也許只是幾個時辰。當他緩緩睜開眼楮時,周遭是一片黃澄的昏暗。

他只記得和王盟喝完梅子湯,回去的時候在後山邊上忽然飛出來幾個白衣人,動作快得人眼花,之後便沒了知覺。

額角一跳一跳的疼,定下楮來向四周望望,這是一個不算寬闊的石室,沒有窗子沒有擺設,石壁上只一盞豆大的燭燈晃晃的映著微微光亮。

被綁架了麼?想想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引人來綁,天真扶著牆壁想要站起來,腳尖猛的踢到一堆軟綿綿的東西。

天真嚇得驚叫一聲,一顆心提到喉嚨口,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蹲下瞧了瞧。

「啊~王盟師兄?師兄,快醒醒啊,醒醒~」

王盟像是听不到一般,任他怎麼搖仍是一動不動。

「不要叫了,醒不了的。」一個清冷中透著幾分孤傲的聲音忽的響起。

天真打了個激靈,順著聲音向身後望去,只見一團白乎乎的東西落在最里面的牆角處,天真嚇得往燭燈的方向靠了靠,兩只小拳頭握在胸前,全身戒備,上下牙齒卻不停的嗑踫起來。

「你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你到了這里,是人是鬼,還有區別麼?」這句話不似方才那般伶俐,反而顯的幾分虛月兌,有些飄緲。

心里默念著「天地有正氣」,天真瞪大了眼楮望著那個方向,因為光線太暗以至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才瞧清了自己剛剛呆的地方後面還有一些空間,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個人。

那白乎乎的東西動了動,向天真的方向移了過來。

好詭異的畫面……一群不知生死倒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一個白色的東西飄飄忽忽的朝自己溜過來……

天真咽了口口水,訝異于自己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不禁想著難道有點功底的人膽子都會變大麼?

待那東西走的近了,真真切切站在他眼前的時候,看著他身後被燭光映的有些虛幻的修長身影,天真終于確定,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因為鬼是沒有影子的嘛~

之所以有些寒人是因為那人穿了一身不染塵世的白衣,走路飄飄忽忽是因為他手撫著心口好像受了傷的樣子,不會害怕是因為他戴了跟自己相似的面具,遮了面容。

呼~~還好~~

大大的吐出一口氣,安撫的拍拍心口,「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

等等!哪里不對勁啊……

天真忽然抬頭看著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那人,修長勻稱的身姿,黑如墨染的長發,這個人的面具不似他的遮在鼻子上,而只是遮了一雙眼楮,還有一身不落凡塵的白衣,瓖著金色銀絲的輕淺圖騰,在這昏暗不清的石室里仍舊華麗的令人炫目。

「你是白衣仙子……真的是你!」幾乎不用思考,天真斷然道。

「仙子?」那人顯出一絲疑惑,盯著天真看了半晌,輕咳了一聲,軟棉棉的順著牆壁坐到地上。

「你受傷了?」瞧他一副虛弱得隨時都會昏死過去的樣子,天真湊近前去小聲的問道,「我可以幫你嗎?」。

那人靠著牆壁休息了會兒,有些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了,斜過臉來又再疑惑的看向天真,「你真的沒事?」

「我?沒事啊……」不明白這人怎麼會問上這麼一句,天真還是如實的答了。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美麗的唇瓣揚起好看的孤度,帶著幾分邪祟的魅惑。

「真是可笑。」

「……什麼可笑?你不是會武功的嗎?怎麼也被人抓來呢?」

「主上要抓的人又有誰能逃得過呢。」明明是個問句卻帶著絕對的語氣,只听他繼續道,「不過那群白痴居然把你也擼了來。」

听他的意思似乎整件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自己並不在目標之內,暗自松口氣,又想起還在昏迷的王盟,忙又問道,「那王盟師兄呢?」怕他不知自己說的是誰,追補道,「就是那邊躺著的那個,他是他們的目標嗎?」。

白衣人順著天真的方向望了望,然後閉上眼楮,冷冷的道,「若是這種貨色都可以帶回去,主上便也不用再大費周張了,隨便街上擒個人都可以。真是一群廢物!」

既然他二人都不是目標,天真大大的安了心,高興道,「太好了!等他們發現抓錯了人就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

白衣人見他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往日里積壓的厭惡又再生出。「你是真忘了,還是在裝白痴?」

「忘了?忘了什麼?」天真眨著眼楮無辜的問道。

像是發現自己問了多余的問題,白衣人嘆口氣,「他就是當年翻遍絕情山的人吧?」

「……」第一時間意識到他口中的「他」即是張起靈,心中涌上一陣酸澀,也靠上了石壁,仍是如實的回答,「小哥當年如何我不知道,不過,听說他當真尋了你好久。」

白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復雜的望著他。

天真閉上眼楮,雖然現在的張起靈是屬于他的,可他心底深處始終落著一個打不開的結,他躲著它避著它,如今這個結就在自己面前,不再虛幻不再妄想,有個公平的抉擇,于張起靈于他自己,都是好的。

「那日只是你一個背影,小哥便追了整整一天。你就像是他的一個夢境,遙望而不可及,如果……」猶豫了下,接道,「如果你願意……便去見見他,他是個好人呢。」

「呵~」白衣人忽然笑了,盡管看不到眼楮,那笑容還是令天真呆了呆。

「你這樣說,看來,你很喜歡他?」

天真點點頭卻垂下了目光,沒有應答。

「有意思了~」白衣人看著前面倒在地上的人,問道,「你可知道這些人捉來有何用?」

「嗯……不知道……」

「這是為主上選的新寵,只有被主上選中的人才可獲免一死,其他的都要下地獄。」

天真听的打了個寒顫,他說的極為清松,像在敘述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新寵的意思他自是明白的。可是……

「你為什麼知道那麼多?那個什麼‘主上’的,你認識他?」

「我是私逃出來的,本是想借機尋你的麻煩,」白衣人又再笑笑,望著天真,「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我們認識的嗎?」。想著這人也許和過去的自己相識,天真忙再追下去,「你認識以前的我嗎?」。

白衣人笑著搖搖頭,「你這種丑八怪我怎麼會認識。」

一語說中痛處,天真扁起嘴巴不再言語。

「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這里的人應該都有些武功修為,散功香會一直困住他們昏迷不醒,如果我沒有猜錯,再過一日便會有人來把我們壓走。」

「壓走?壓去哪里?你不是也會武功的嗎?怎麼你會沒事?我怎麼會醒著啊?」

「你現在沒有內力,自然不受影響,他們忌諱著我的身份,所以份量下得輕一些,但是我的內力散失,就算是你要殺我也是一如反掌。至于要壓去哪里,你不記得就算了。」……又說不認識又竟是說些莫明奇妙的話,哼~長得美就了不起嗎?小哥不一定選你吶!!!

想起張起靈,天真信心滿滿的笑了,不是確定他會選自己,而是絕對的相信那個悶騷無賴又令人安心的悶油瓶,一定會來救自己!一定會的!!!

==========================畫面轉轉轉==========================

明月閣大門緊閉,所有的暗衛護衛齊聚一堂,張起靈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一言不發,小黑站在側面看著來回轉圈的胖子。

「我說你到底晃夠了沒有,看的人眼都暈了。」

「胖爺我高興。礙著你了麼?」

「你就不能安靜待會兒!」

「都什麼時候了還安靜安靜,安靜能把小哥的天真變回來麼?」

張起靈扶在椅側的手指瞬間握緊,又再慢慢松開。已經兩天了,那日他們趕到梅子店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天真的蹤影,連王盟也一起消失了。

可朗月劍派畢竟不是好惹的主兒,眼線遍布大江南北,更不用提一個小小的明不見經轉的小鎮,明月閣的收入也將將能維持眼線的生存而已。只用一日便查出了天真的下落。之前在明月閣里動手的白衣人正是他們的目標。雖沒有查出目後主謀,卻已得知這些人擼些年輕的男子是做何用處。

一想到那滑如潤絲的肌膚有被別人踫觸的可能,張起靈恨不得立刻去抄了那些白衣的家底,小黑好不容易才勸服他耐心的等待時機。派去的探子來報,天真被關在東邊一座荒廢大宅的密室里,沒有特別的避忌,守衛倒還算是嚴密,里面的人都中了散功香,只有天真和另一人是清醒的,而那個人……

張起靈面上鎮定如常,心中卻亂如團麻。所謂的時機,無非是在那些人把抓到的男子全部運走的時候,由他們把人搬出來,總好過自己動手來得省事的多。東邊再往前便到了山上,山路崎嶇阻礙重重,所以劫人也定要趕在上山之前。

什麼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招攬男寵,張起靈沒有收到師傅強令追查的命令,他也懶得去想不願去想。救回天真志在必得,可是那個人,若真是選男寵,定是不二人選……

深夜,張起靈早早的到了前廳準備和大家匯合,誰知廳中竟只有胖子趴在櫃台里打嗑睡,呼嚕聲一陣高過一陣。

明明說好丑時出發,時間快到了,怎麼全都不見人影?張起靈郁悶的蹙起了眉頭,什麼時候他這代掌門的命令不好使了?

思緒間後院叮鐺作響,人陸陸續續的到了,黑壓壓的一片。

小黑背著手笑呵呵的朝他走過來,「怎麼樣,不錯吧?」

張起靈看著一個個兒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的師弟們,臉上出現一時的茫然。胖子听見動靜早醒過來,揉揉眼楮,小踏步兒的湊近人群上下打量著。

「不錯。」張起靈淡淡的道。

「哈~那是當然,」小黑得意道,「我早就覺得咱們行動時應該衣著統一的嘛,一來容易辯認敵我,二來也顯得比較專業。」

排排站的兄弟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望望自個兒身上的衣服,似乎很是不習慣。可是黑師兄有令,又有誰敢違背呢?!

張起靈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衣料和作工的錢,你自己出。」

「什嘛?」小黑瞪大了眼楮,「我這可是為了大家著想,憑什麼要我出?」

「難道算我的?」

「那是當然~」

「我請你了?」

「……啞巴張,你好不講理!我這是為了誰啊?」一把扯過胖子,「胖子,來來來,你給評評理!」

胖子為難的晃晃眼袋,左邊張起靈面無表情的揣著手倚著櫃台,右邊小黑擠眉弄眼的拿眼皮兒夾他,最後再繞到排排站的一群人跟前好好瞧了瞧,于是決定忠于自個兒的良心……

「好是好,不過……」胖子手指模著下巴,慢慢的道,「他們原來也都有暗衛的衣服啊,這打扮我怎麼覺得這是要去干啥見不得人的勾當啊,夜行衣都用上了,還蒙面,人家劫匪都沒遮頭蓋臉的,咱這救人的藏個什麼勁兒啊~再說了,這一行的目的不就是要讓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子們認識認識這鎮上的霸主是誰嗎,省得以後再惹什麼麻煩,這一麼蓋,那還認個鬼啊~搞不好倒過來說咱是什麼宵小之輩,那不成了王八蓋被子,多此一舉了麼?」

「死胖子,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胖爺是義字中間擺,情面兩頭站!公平合理!」

「沒話說了?」對著小黑挑挑眉,小黑氣的臉憋的通紅,張起靈看看外面,時間差不多了,懶散的活動活動手腕,對大家道,「衣服不用月兌了,都把臉露出來,出發!」

一聲令下,張起靈抄起黑金古刀第一個沖了出去,縱人緊隨其後。

胖子溜溜的走到小黑身邊,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王老板店兒里的那對兒鴛鴦翡翠是不錯,可錢也不是這麼賺的啊~唉~~」

看著胖子也一溜兒煙兒的跑了,如意算盤被識破,偷雞不成失把米啊~小黑忍不住大叫,「我有什麼辦法,還不是那死老頭要價太黑,我殺不下來價啊~~~」

============================山角下============================

「唔~~唔~~」伸手不見五指的車廂里,天真不辭辛苦的掙扎著。

明明睡的好好兒的,突然被人揪醒,手腳綁了不說,嘴上還塞了好大一團不知幾天沒洗的臭抹布,深深的噎在喉嚨口,惡心死了~~

被豬蹄綁的雙腳大力的踹著眼前還昏著看不清是誰的人,這些人都是豬啊,都不帶醒的!!

小哥啊,你怎麼還不來,我要被抓走了啦~「嗚……」

「哭什麼,你死不了的。」

「嗯?」听出是那白衣仙子的聲音,天真用力眨眨眼楮,可惜車廂里光線太暗,根本什麼都瞧不見。于是掙的更大力了,「唔唔唔~唔唔唔~~~」

忽的嘴巴一松,那惡心的東西被人拿了下去。

「啊~呸呸呸!」天真忙噴了幾口口水,把那髒兮兮的味道都吐掉。

「他們怎麼還不醒,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上車前被下了迷魂散,自然是醒不了的。」

「那你怎麼是醒的?我怎麼也沒暈啊?」

「是我叫他們不要弄昏你,當是作個伴也好。」

「他們這麼听你的,為什麼不叫他們放了我?」

「放了你?」黑暗中那人輕笑道,「那還有戲看麼?我倒要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有沒有膽子來救你!」

「小哥一定會來!」

「呵~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了依賴別人?不過……」頓了頓道,「你現在這樣,倒不是很令人討厭了。」

「我、哎喲~~」馬車突然停下,天真隨著車身向前倒了過去,幸好有個現成的人肉墊躺在上面,只听車外一個中氣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前方的兄台請留步,在下是明月閣的東主,不知諸位深夜運這些馬車要趕往何處?」

「噗~」一個沒忍住天真嗤的笑出聲,這文謅謅的語氣一點都不像胖子的風格嘛~

不過既然胖子來了,張起靈自然也遠不了,安心的笑笑,他一直相信,他的張起靈會來救他,被捉的時候是,被綁起來的時候是,被壓上馬車的時候仍然是……

「什麼明月閣星星閣,大爺听都沒听過,識相的就快點滾開,爺不想大開殺戒!」

帶頭的是個年輕的白衣,每輛馬車後都跟著二十余人,七七八八加起來竟有百余人之多。

「看吧,我就說是群菜鳥,」小黑走近胖子小聲道,「明月閣都沒听過還想在絕情山下混。」

人群中火光燎繞,張起靈的人舉著火把,他原是想混在人群中不露聲色,可听那些人狂妄自大的言語又有些惱火,眼前一輛輛馬車捂的嚴嚴實實,路上已跟探子會合,當然自那時起便失了天真的音信。

縱人只覺眼前一個長衣黑影掠過,張起靈已獨自落到最前方,黑金古刀拔亮亮的斜指地面。

「放了人,你們可以走。」冰冷的語氣,為首的幾個白衣不覺的打了個冷顫。

小哥!天真一下听出張起靈的聲音,蠶蛹似的弓著身子拱到車框邊,用力的撞著門板。

「小哥,我在這里呀~快來救我!小哥~~」

「天真……」

張起靈將古刀隨手一揮,翻身躍起,白衣人抽出兵器向前刺去,前方早已空空如也,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那人身形迅捷,快到令人訝異,心中才明白是遇到了高手。只是主上的命令不能完成,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兄弟們,上~」胖子亮出他的鈍刀指向天空,縱人得了命令,紛紛涌進戰中。

一時間外面亂成一團,兵刃相接的聲音漸漸響起……

天真仍是賣力的撞著門板,眼冒金星。車門突然被打開,天真一個不防沖了出去,恰巧被一個寬闊的懷抱接住……

「小哥~~」還沒瞧清人,鼻子先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眼楮一下子酸了,「嗚嗚……你怎麼才來……嗚嗚……」

張起靈一手攬著人,一手在他被綁的手腳間挑了下,輕易的將那該死的繩子扯斷。將天真抱下車,「哪里受傷了?」

「沒有啊,你來了就好了!」

細細的再將他上上下下尋視一番,果然還是活蹦亂跳的,張起靈這才安下心來。

「砰」的一聲輕響,張起靈繞過天真向後望去,車門內一個白色身影略顯狼狽的落到地上,張起靈瞬間眯起了眼楮……

「小哥……」望著他直視身後的目光,天真小聲喚道……

小黑胖子趁著兩幫人馬分身乏術之際到各個馬車上落了解藥,昏迷的人逐一醒轉,火把將整個山角下映得通紅,混戰的混戰,逃生的逃生,好不熱鬧。遠處已有百姓屋中亮起燭燈,卻也是無聲無息,瞬間又變得漆黑一片。

只見那白衣撫著車身堅難站起,張起靈的目光似乎粘在上面,再移不開。

天真垂下頭不願再看他被惑住的雙眸,那樣專注而認真的表情,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用過,從來都沒有……

一股苦澀難耐的味道涌上心頭,天真拼命深呼吸想要止住某些不爭氣的東西,可愈是控制那味道便竄得愈發洶涌,終于無法自抑的落下……

一滴……兩滴……三滴……周遭靜的出奇……

滾燙的熱度滴在張起靈撫在腰際的手背上,靈魂瞬間回體。

天真只覺腰間被猛的收緊,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右腳高高甩出,踹在準備偷襲的一個白衣面上。

「傻瓜,哭什麼。」將他穩穩的落到地上,輕輕擦拭著發紅的眼角,聲音溫柔得令人沉醉,「我們走!」

說罷又將天真往懷中緊了緊,一起躍向空中,再不回頭。

天真萬萬沒有想到他竟就這樣帶著他離開了,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張起靈將他護在懷里,掌心傳出灼熱的溫度,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一霎地獄,一霎天堂。雙手回擁住張起靈,他雖然猶豫過,終于還是屬于他的……

兩人凌空穿越在黑暗的樹林中,溫馨過後天真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小哥~我們怎麼能這樣走了?小黑師兄他們還在那里吶。」

「放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們這樣很不講義氣誒,人家明明是為了救我啊,我就這樣走了,太不夠意思啦!!!還有還有,你是代掌門又是大師兄,怎麼可以自己先走嘛~太沒有同門意識啦~~#$%^&……」

「你!」

張起靈敢離開,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這會兒听他這樣說,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于是為了維持在某小白心中的完美形象,張大俠無耐的嘆口氣,這家伙,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張起靈暗自琢磨著,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身形回轉,再次提起真氣往回飛了去。

不多時便又到了山下,前方黑白身影交錯,明月閣只出動了二十余人,對方卻有百余人之多,縱是有小黑胖子那樣的高手在,可忌諱著師傅不要見血的命令,一時間也是打得難分難解。

張起靈不耐的搖搖頭,那兩人的功夫還是不到家啊~

將天真帶到一棵隱蔽的樹上,想了想他之前在屋頂上的反應……還是又把他帶了下來。

「你乖乖在這里不要動,等我回來,乖~」拍拍他的面頰,像是安撫小孩子一般,天真笑的眉眼彎彎大力的點點頭,張起靈也笑笑,轉身奔向戰場。

天真從樹後稍稍的探出了頭,目光追隨著張起靈的背影,黑金古刀被他別在身後,這會兒正赤手空拳,右手間十指與中指並攏著,迅疾的穿越縱人後,那些白衣竟已倒在地上被定了形。

「哈~小哥好捧!」這可是屬于他的人吶,能不高興嘛~

咦?那人是……

天真余光瞧見身旁另一棵樹後居然有兩個白衣將一人架在中間,中間那人似是在掙扎卻又好似力氣不濟無法掙月兌。再一細瞧,竟是自己口中的仙子。

看樣子就知道定是又被人擼走,天真回過頭想喚張起靈來救人,可張起靈離的那麼遠,小黑胖子也都被人圍住,眼瞅著人就要被拖去,天真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運起張起靈教的輕功步子,幾下便移到三人眼前。

「把、把、把、把人放下。」

這二人武功再怎麼不濟也應該比自己強吧,天真覺得自己這時的形象應是極其勇猛的,可不知怎的,舌頭就是不給力。本以為還會再來個唇舌之戰什麼的,沒想到那白衣二人互望一眼,揮起劍身便刺了過來。

「喂~有沒有搞錯,還說開始啊~」天真慌亂閃過泛著銀色冷光的利劍,身子還沒站穩另一人又再沖著他刺過來……

「好沒有規矩,連個客套話兒都不會講啊~」

想象中的江湖人決戰應該是雙方抱拳互相恭維之後再動手的嘛,怎麼就這樣上來直接開打?天真也沖上些怒氣,鼓起腮幫子,雙手插腰運起輕功認真應對起來。

那兩個白衣原就沒把他當作什麼厲害對手,先前的散功香對他毫無作用,可見他並無什麼功力。這會兒倒是滑得像只月兌了水的活魚,晃著身子東搖西擺,卻恰恰躲過了他二人的功擊。

那仙子早已看出天真只是一味的閃躲,並無進攻的意向,忍不住怒道,「你躲什麼,還不動手。」

「動手?呼……呼……」天真已經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動什麼手啊?」

「當然是殺了他們!何必這樣是自找苦吃!」

「啊?可我不會殺人啊~你快點走呀,我快堅持不住啦。」

「我不用你救……咳……」白衣人輕咳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胖子來給車上散解藥的時候他已經下了車,因而毒一直未解。

「喂~你怎麼樣了?」天真一面躲著,一面憔慮的問道,冷不妨被又再多出來的一人踢中肩膀,天真摔到地上滾了幾圈,恰好落在白衣人身邊,身後幾個明月閣的人趕過來幫忙困住那些人,于是天真扶起那仙子跑起來。

「你叫他們不要對我用迷魂散,我欠了你人情,自然是要還的。」

「噬心蠱真的把你變成白痴了嗎?」。那仙子非但不感激,反而嗤笑起來,「吳邪,你竟會救我?」……吳邪……我的……名字麼……

張起靈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封住不斷進攻的白衣人穴道,可轉眼間瞧見天真竟攙著一人往遠處跑,立時雙眼圓睜,顧不得涌過來的白衣,張起靈只想快些過去解決他身後狂追不舍的人。

他只教了天真用來逃命的輕功武步,真正進攻的套路卻沒有,就算他原有些武藝功底,沒有內力也只是紙上談兵。可惡的是那些白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紛紛趕過來攔住他,更有幾人向著天真的方向躍了過去……

「天真~」

電石火光之間,身後是張起靈驚慌的呼聲,天真只覺背後一疼,身體霎時間輕飄起來,接著重重的落到地上,血腥的味道直涌而出……

看著他就在自己前方落了地,滾了幾下便沒了動靜,張起靈手中動作停頓下來,怔愣的望著天真倒下的身影……

安靜過後是一聲破天長嘯,黑金古刀自空中劃出反噬的光芒,昏暗中似紅色焰火的氣流急速沖擊向圍困天真的白衣,凶猛而霸道,空氣中立時帶出濃重的血腥味,飄散的血滴隨著晚風浸到那仙子的飄飄白衣上,幾個頭顱在地上滾了滾,沾了一地的泥土。

那仙子望著張起靈發狂般的殺戳,周遭似燃起了焰火,驚異的瞪大了雙眼,「麒麟聖火,他就是黑麒麟?」

眼下情勢再明顯不過,張起靈已經奔過來,白衣仙子朝天真的方向望了望,饒有興趣的笑笑,自語道,「吳邪,三個月後,也許真的會有驚喜……」

他徑自說完,轉身一路跌跌晃晃的離開了。

張起靈跪在地上將天真抱起,掌上攢滿內力貼上他的胸口,不多時天真緩緩的睜開雙眼,見到張起靈滿是焦急的望著自己,卻仍是沒有方才的專注與認真,心中酸楚之余,慢慢的抬起手撫上他的眼楮,虛弱的道,「小哥,對不起,我救不了他……」

聲音一點點的沉下去,再次閉上眼楮,頭垂到一邊,臉上的面具因著方才的沖力掉了下來……

張起靈慌忙握緊他垂落的手腕,看著那令人不敢直視、甚至有些恐怖的面容……

「這個啊,呵呵~還是戴著的好,不然怕會嚇到你們……」

「小哥,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樣子?」

「他很美,對不對?」

「可是……我的相貌很丑……」

「小哥,對不起,我救不了他……」

手指輕輕撫過那不堪入目的疤痕,張起靈將人緊緊的擁進懷中……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因為比別人丑了幾分的樣貌,所以失了自信,容忍自己心里有著另外一個人,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要救那個人,只是因為自己喜歡……

他不知道在自己被擊中的霎那,張起靈已經感受到他的一顆心也在那一瞬間被擊得粉碎,扯得身體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渴望著鮮血的慰忌。

張起靈終于確認天真在心中的份量,在看到白衣仙子的一刻,他驚訝過失神過,卻也只是瞬間,腦海中的白衣身影已經被另一個帶著面具,穿著店小二的衣著,笑的無邪至極的人所取代。

他驚異于自己對于這個白衣人的夢境早已不復往昔,更加不可思議的發現,原來天真早已取代了夢境,對他那麼重了……

「小黑~~」張起靈沖著遠方還在糾纏的人群中大聲叫道,他必須盡快救醒天真,告訴他這一切!

小黑在听到張起靈的吶喊時只知道他用出了麒麟聖火,可紛紛而至的敵人不容他看清到底到發生了什麼,心中正是遲疑這一幫小羅羅怎會令他如此生氣,再听到他焦急的喚著自己,才想到定是天真出了意外。

匆匆解決掉周遭幾個人,小黑駕起輕功,沖著張起靈的方向奔過去。

張起靈已將面具帶回天真面上,他知道他不願別人看到自己。小黑見他不斷的將真氣注入天真體內,忙抓起天真的手腕把起了脈,而後從懷中掏出個藥丸喂了下去。

看著張起靈急的滿眼通紅,小黑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麼緊張的模樣兒,還真是少有啊~」

「到底如何?」

張起靈的氣勢仿佛自己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刻將他正法一般,就算是相處多年的兄弟,小黑也不自然的模了模脖子,「放心吧,這點小傷,還難不倒你黑爺我,你要做的就是把人扛回去,再把他體內的於血打散逼出來即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穩穩的一顆定心丸吃下了,張起靈抱著天真站起身,臨行前對著小黑稍側過頭,淡淡的道,「這里的人,一個不留。」

小黑堅難的吞咽幾下,黑麒麟,果然不是好惹的主兒啊~回頭看著還在周旋的白衣人,小黑扶額對前方道,「兄弟們,本來想留你們個活路,這下對不住了……」

明月閣的人得了命令,再無顧忌,傾刻間人聲嘶喊,慘叫聲不絕于耳,卻也只是一柱香的時間,山角下又再恢復了往日夜晚的平靜,唯有陣陣難掩的腥氣,隨著風兒的吹拂也在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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