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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 : 輪回的戀情 依舊指間沙

小蚊喜歡的一切,小蠍都喜歡!

-小蠍

小蚊總是喜歡看那煙霧般茫茫的白雲在自己的身下層層的翻滾。陽光毫無遮掩地暴曬著,那遠的近的雲層里折射出的色彩,撲朔迷離且燦爛迤邐,恍惚中覺得身體飄在無際的雲層上,自由自在地翱翔,自由自在的穿梭往來;隨意仰望著神秘的蒼穹,那里有著多少神秘無解的宇宙空幻。探頭俯視著那片大地,這里更是無數的錦繡和美麗的人間開創出的另一片空幻。

小蠍驚異地看著這似曾相識秀麗溫文的臉龐,月兌口而出︰我也是這樣。

小蠍喜歡在耳邊塞滿嗡嗡隆隆聲中,心髒隨著那機體的逐漸上升而砰砰地激速跳動。當機體在亂氣流中激烈地左右搖晃時,又深深的惶惶地感受到心髒一如巨石墜落在海上那樣緩緩下沉,在驚心的故作鎮定的恐懼中,感受著狹小的空間里飄來蕩去的神妙氣氛。

小蚊羞澀地瞟著那張輪廓分明似熟非熟的面孔說道︰我也是這樣。

透過機窗見那隨手就可以模到的碩大金盤似的月亮時,小蚊恍惚聞到的是那馨人心肺的桂花清香;隔著機窗看到眨著眼似的閃爍星星,小蠍卻會毫無來由地有一份擔心,擔心那晶瑩的燦爛會讓機體不小心撞上

他倆驚詫地對望著,內心深處卻都恍恍然地感到一陣陣從未有過的莫名怦動。

也許是一種注定的緣分?小蠍在機場辦理登機手續時,機場服務小姐問前一班飛機還有空位,是不是願意換乘,他當即就同意了。能早點起飛當然是最好的,于是便有了這樣和她鄰座的機會。第一眼看到她時愣愣的一驚,卻見她的眉眼是如此這般的熟悉和親切,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定定地坐在位子上系好安全帶後,開始在腦海里拼命地搜索捕捉著這似曾相識的容顏。

或許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注定?其實小蚊的機票本來是訂在昨天起飛的。由于那班飛機的臨時故障,小蚊和機上的全體乘客好不情願地返回了機場,只好把行程推遲了一天,這樣才有了今天和小蠍同機鄰座的相遇。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說的話,他們倆就這樣開始漸漸地聊了起來。

飛機正在以讓人感覺不到的速度飛翔在萬里晴空上。雖然是盛夏,機艙里的冷氣讓人感受到絲絲的涼意,被調節後的昏暗光線讓大家漸漸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乘客里有的在看前邊椅背上小屏幕上的電影;有的搖頭晃腦地听著音樂;也有的閉著眼靜靜地打著盹。偶爾還會冒出小孩子可愛的嬉笑聲。

小蚊靠在椅背上側著頭悄悄地看著小蠍的側臉,一股莫名的沖動和無限的惆悵不斷地騷擾著她。想伸手,輕輕觸模那高高寬寬的額角,那里似乎隱藏著許許多多的柔情;靜靜描畫那線條柔和又挺挺的鼻梁,那里似乎烙刻著太多的傷情;緊緊感觸那厚厚的又溫誠的唇,那里似乎曾經顫動著無數的誓言。仿佛好久好久以前一直就這麼細細柔柔地觸模感受過。于是溫馨又甜蜜的感覺彌漫住了小蚊的有些潮濕的雙眼。

小蚊迷迷茫茫的思緒漸漸地開始飄渺,忽然間機體開始劇烈的搖晃,大家在驚詫的不安中開始緊張起來。機艙里響起了播音員不緊不慢卻感覺得出與平時不同的聲調︰

「現在踫上了亂氣流,請大家不要驚慌,系好保險帶,在原位上坐好。听從機組人員的指揮,飛機很快就會進入正常飛行。」

小蠍伸手一把按住正要探頭張望的小蚊說︰「雙手抱住頭貼近大腿,不要緊張,千萬不可以隨便亂晃動身體。」

驚慌的小蚊在那溫暖沉著的手掌下漸漸的有了些許安穩。可是機體的搖晃卻越來越厲害,機艙里震耳欲聾的響聲刺激著雙耳生痛。小蠍溫和沉穩的聲音仍飄在耳邊︰「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呢。」

只听轟轟的震耳響聲,一股黑煙從機頭直竄向機艙。火苗席卷著煙霧迅速綿延著整個機艙。一片火海中,一輪光環飄飄悠悠地裹住了小蠍和小蚊,見那金光閃閃里佛主緩緩地顯現在兩人眼前,拿出一面鏡子示意緊緊摟做一團的小蠍和小蚊看。

卻見那鏡子里一對身著古代衣裝的男女,手拉著手狂奔在炎炎的日頭里,身後一群官兵正叫嚷著緊追不舍。這對奔跑著的男女便是前世的公子小蠍和丫環小蚊。當他們的戀情被發現後,小蠍的父親惱羞成怒地要拆散這對身份懸殊的戀人,準備將小蚊送到別處時,小蠍便不顧一切地救出小蚊偷偷地逃出了深府大院時,卻被小蠍父親派出的官兵追趕上了。

精疲力竭的他們終于沒有了力氣再跑時,才發現兩人已經跑到了一座斷崖的盡頭。前面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後面是越來越近的追兵。他們在彼此的眼里迅速地找到了堅定的信念。

卻見小蚊扯下發梢上的紅紗線,默默地將線的兩端綁在彼此的小拇指上。因為他們知道,戀人用一根紅線纏住彼此的小拇指殉情的話,來世不管身在何處依然可以相遇。隨後便見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糾纏在一起,緩緩地消失在蔚藍的大海里。

……

淚水在他倆的臉上滾滾滑落,難怪他們一見面就彼此覺得那麼的親切熟悉,那麼的溫馨心悸.小蚊在小蠍的懷里哽咽著對佛主說︰

「只要能死在一起,我還願陪著小蠍再求來世.」

佛主在光圈里微微地搖搖頭嘆口氣,漸漸地消失了。小蠍和小蚊臉上的淚水再也分不出是誰的了,他們緊緊地摟在一起等待著最後的那一刻。

……

機艙里一片雪亮,播音員正用甜美柔和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開始了著陸前的最後播音。小蚊睜開淚眼模糊的雙眼,首先感覺到的便是小蠍溫暖的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抬眼看到小蠍的眼里滾動著盈盈淚水;難道他也在夢里和她一樣看到了他們的前世嗎。

他們就這樣唯恐失去對方那樣,互相緊緊地捏著對方的手,肩靠著肩隨著大家走出了機艙。候機大廳里飄蕩著肝腸寸斷的歌聲︰

孤單想念昨夜的小花園

在那雕梁畫柱的一瞬間

就突然覺得象是很久以前

胭脂粉底銅鏡前的容顏

從你離開的那天悲傷就開始呈現

那梁上剩下的半截紅頭線

記載了那愛情的記憶是零星幾點

故事里閃過的那畫面

可惜一個人只能把自己藏在從前

總是遺忘那些呢喃

舊的紅牆上的高香

那些長滿青苔的石板掩蓋了年輪的滄桑

風吹過往花落窗旁

穿過小巷躍過籬牆

安靜的舊鐵盒它怎麼才能鎖得住憂傷

隨手一花指間的世界誰是佛陀座下的蓮葉

在六道中劃出優美指間沙的結界

三邈三菩提誰又化坐禪房壁上的法衣完美得讓人窒息

讓人嘆息讓人不語

(愛情如手指間的沙,怎可留得住。)

歌聲依舊盤旋回蕩著。卻見候機大廳里,一位神采飛揚的英俊男孩緊緊地摟著小蚊走向機場停車處。小蚊在男朋友的臂膀里,恍惚地回頭看到小蠍正被兩個可愛的孩子摟著,邊上依著一位滿臉幸福的美麗少婦,小蠍的目光也正落寞地停留在小蚊的臉上。隨後他們彼此消失在各自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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